第15章

肖露小嘴漸漸擴散成一個巨大『o』形，最後像吃了老鼠屎一樣慘叫：「啊！瑾瑄，你你你，你初戀對象居然是易辰曉！？你從來沒有給我說過啊！」

蘇瑾瑄大大方方的說：「你從來也沒問過我啊。」

肖露張口結舌，磨皮擦癢不知要從哪兒盤問，蘇瑾瑄起身收拾好餐具，柔聲笑道：「好了，以後有機會給你慢慢審問，我把東西放進廚房我們就一起回公司了。」

「啊？」肖露回了神，跟著進了廚房：「你要回公司？不行，你大病初癒要好好休息，公司沒你還有我這助理頂著。」將蘇瑾瑄拉出廚房，按在沙發上：「不管你是發獃還是看到電視，總之你就給我好好在家休息！」

「肖露，」

「別太感激我。」肖露自以為傲仰起頭：「請叫我雷鋒。」

蘇瑾瑄對她的熱情無奈：「這樣吧，我桌上有幾份文件，你下班時候幫我帶過來。那些文件很重要，我後天之前一定要審核出來的。」

「誒，真是個天生的工作狂！」肖露氣呼呼的一跺腳，轉身挎包就出去，在關上門的那一剎那，又賊兮兮的回頭笑：「瑾瑄，今晚我還要在你這兒留宿一夜，你給我老老實實交代你年輕叛逆時的一面。」

『砰』門關上了。

肖露心情直爽，毫無心機，蘇瑾瑄為有這樣的好友由衷欣慰，靜靜的坐在沙發上，電視里狗血的偶像劇播放著，單手撐著腦袋，蘇瑾瑄看得索然無味，餘光不經意掃到房裡易辰曉落下的外套，想起昨夜發生的一幕幕親密接觸，蘇瑾瑄心弦止不住又起漣漪，想到易辰曉緊張的關懷，嘴角不自覺掛起若有似無的柔柔笑意，內心被一股暖意包裹的同時又有絲絲澀意撞擊，漾出百般滋味，說不清道不明，佛不開揮不去。

抬手輕輕撫過自己的眉角，易辰曉唇瓣軟軟溫溫的觸感似乎還能殘留，那一向低柔誆哄的語氣依然溫暖如初，卻遙遠的有些不真切。

如今已是物是人非，即使情相連，心卻有隱瞞。

腦中浮現易辰曉在聽到她談及母親時那一剎那的僵硬臉色，蘇瑾瑄眉心柔意不復存在，心裡疑意又隱隱浮起。

當年辰曉哥哥車禍之時，她人正在國外準備考試，辰曉那時也正逢考研，兩人在那時就算是在熱戀中，也忍下那一刻的濃濃思念，為自個的學業奮力最後一戰，幾乎斷了聯繫。待她回來時得知易亥曉不治身故，易辰曉和她嫂嫂默不作聲的離開了b市。

蘇瑾瑄緊了緊峨眉，她當時一心只擔憂辰曉出了什麼意外，除了滿心擔憂就是惴惴不安，就算後來發現家裡有些不對勁，也被易辰曉不告而別和後來的不聯繫所帶來的不解，失望，怨怒，和心灰意懶給悄然覆蓋，沒多的心思追問。

可當時她雖沒有斷定什麼，但她肯定易辰曉對她是有隱瞞！在c市單獨見面的那夜之後，她更能斷言那個離開的原因叫易辰曉難以切齒。

憶起當時她媽媽對此事輕描淡寫的解釋，再聯想辰曉在聽到她謊稱她媽媽想念她時的驚慌神色，蘇瑾瑄突然坐直起來，心『咯噔』狠狠一沉。

半餉，搖搖頭，不可能···可，

「和俗世而都一吻··」

突然響起的手機驅趕了此刻推敲心思，拿起一看，蘇瑾瑄宛然失笑，在她遇疑時，她媽，她媽媽司佩然竟然打電話過了，真叫蘇瑾瑄有一種躲不開命運的感覺。

接通。

「瑾瑄，聽人說世豪出了搶劫一事？」電話那頭，司佩然的聲音輕柔慈和，叫人一下就能聯想到對方有一張端麗雍雅的容顏。

「恩，肖露運氣不好，叫她遇上了。媽，你放心，這件事我交代過，不會張揚出去影響我們世豪的生意。」

「生意永遠也只是生意，我只關心我唯一的女兒人身是否安全。」

司佩然的話語綿長帶笑，關懷出於肺腑，蘇瑾瑄心頭一暖：「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

「真不想讓我擔心有空就給我打個電話，給我說說你的近況，我不想公司多一個優秀員工，自己卻少了個貼心的女兒，那我就得不償失了。對了，瑾瑄，聽於鋒媽媽說，於鋒這次去c市向你求婚你拒絕了？」

「恩。」

「還是不能接受他嗎？」

蘇瑾瑄不語，那頭的司佩然已經猜到女兒心思，聲音變得有些語重心長：「瑾瑄，一個男人喜歡女人一年是新奇，喜歡三年是耐心，喜歡十二年，就算不是愛，那對你也是有很深厚的感情。」

「媽~」

「呵呵，瑾瑄，媽並不是於鋒的說客，媽不會逼迫你和於鋒在一起。在婚姻上，媽並不勉強你，媽尊重你的選擇，只是媽好奇到底我女兒什麼時候才能帶一個男孩子回家給我看看呢。」

「媽，我們不說這些。」蘇瑾瑄頓了頓，話盤旋在心裡好久，小心試探性一問：「媽，當年辰曉一家為什麼要離開b市？」

電話那頭沉默了，沉默得叫人生疑。

蘇瑾瑄耐心等著，那邊終於回話：「亥曉死後，梁絲嫻生下的孩子患有先天心臟病，她們一家帶著亥曉留下的保險金去了別的省市黑孩子治病，我想她們也想快些離開b市這個傷心地。」語氣平平，波瀾不驚沒有一絲異樣。

只是蘇瑾瑄知道話中有真有假，心，涼了三分。

「你怎麼又想起這事了呢？」

蘇瑾瑄慢聲一笑，裝得坦然自若：「沒什麼，只是昨夜夢見辰曉了，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兒。」

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懷疑，蘇瑾瑄又話峰一轉：「媽，等我手上事情處理差不多，我和肖露一起回倫敦看你。」

電話那頭歡然一笑：「媽等你，注意照顧自己。」

「會的。」

掛了電話，蘇瑾瑄心思煩亂坐下，她對辰曉撒謊，辰曉對她緘口不談，她對她母親試探，她母親對她言語閃爍。事情千頭萬緒，但，辰曉和她媽媽之間真的有問題。

掛了電話的另一頭，司佩然臉上笑意徐徐消逝，倦然坐在別墅里寬敞的書房中，抬臂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一想到自己女兒與辰曉之間的荒唐事，就忍不住頭疼。

瑾瑄···辰曉···

「夫人，於太太和於鋒來了。」司管家輕輕扣了扣書房門，拉回了司佩然的思緒。

下了樓，於太太已端雅含笑的品茗，於鋒靜靜的坐在一旁，默然不語。見她從樓上下來才叫了一聲：「阿姨。」

「都不是外人了，坐吧。」司佩然客套的招呼兩人。

蘇於兩家是多年的生意夥伴，閑來無事時，司佩然也時常和於太太聽聽音樂會打發時間，關係算來也親密。

司佩然接過管家遞過來的茶，也見於太太喜笑顏開的給於峰遞了個眼色。

司佩然心有準備，於鋒也不拐彎抹角：「我想和瑾瑄訂婚。」

於太太也在一旁附和笑道：「佩然，於鋒你是看著長大，他對瑾瑄的心，你一定看的剔透。你啊，可是我最理想的親家母啊。」

司佩然知道於太太很滿意蘇瑾瑄，可她對於鋒卻不盡然，為了不傷和氣的，司佩然笑著表現她開明立場：「現在倡導自己戀愛，瑾瑄的婚事我做不了主，就算我是她媽媽，也一樣」

「我喜歡瑾瑄，瑾瑄只會是我的妻子。」

於鋒執著自信，司佩然亦瞧見他每每提及瑾瑄時，漠然的神色帶著異常柔和笑意，可她不喜於鋒的自信，於鋒的自信來源與他的霸道和暴戾。

於太太也在一邊幫村的說好話，司佩然含笑聽著，應承幾句，很聰明得淡笑扯開話題：「兒女只有兒女福，我不費這個心。」說笑著轉向於太太：「分公司在這邊發展的比我預計的還要穩定，我看，我們還是找個機會回國，畢竟，b市才是我們的故鄉。」

「瑾瑄以後也會留在b市嗎？」於鋒問

司佩然點點頭：「等c市的世豪走上正軌，我還是想讓她在b市，畢竟c市除了肖露外，她也沒有什麼親近的熟人。」

「她不是還有一個朋友在c市嗎？」於鋒道：「是您從前的一個司機的妹妹，叫易辰曉。」

司佩然笑容凝固。

「阿嚏~」

誰在背後對她朝思暮想？瑾瑄？···白日夢做多了。

易辰曉搓著鼻子一進公司，老闆笑的一臉殷勤的快步過來：「小易啊，你終於來了，快快快，快跟我進會客室。」

「進會客室做什麼？」唔~不管做什麼，易辰曉只想說，老闆啊，你別笑，你貪婪的笑臉會被廣電總局直接打上馬賽克啊~

「當然是好事。」」錢進來迫不及待的推著她：「寧總還在會客廳等你，快去快去。」

寧總？哪個寧總？

易辰曉一下反應過來：「不會是那個···啊，疼疼疼」

話還沒完，某人芊芊素伸出來這麼一揪，不費吹灰之力就將易辰曉連耳帶人揪進會客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