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再見,冰帝[1]
「你真的不打算轉學到帝光來嗎?」
赤司征十郎落下最後一顆棋子,語氣平淡的問著。然而相比起赤司征十郎的淡定從容,坐在他對面的霧雨昔時被這一顆棋子砸得心都碎了,她盯著面前的棋盤,兩條眉毛糾結在一起。
……又輸給赤司征十郎了,好像從認識赤司征十郎之後,自己下棋從來沒有贏過他。
霧雨昔時挫敗的趴在桌子上,下巴抵著冰冷的棋盤,「我去帝光幹嘛,那不是你的天下嗎?」
不過這樣的挫敗並沒有持續太久,沒多一會兒,霧雨昔時就抬起眼皮來看著赤司征十郎,語氣有些輕巧的說著,「而且我開學就可以成為冰帝的學生會會長了哦,冰帝的學生會可是第一次交給一個低於三年級的人哦,我可是揭開了冰帝學生會輝煌歷史的人。」
雖然事情的起因是原會長得了很嚴重的病,於是不得不重新競選會長。但是競選結果出人預料,霧雨昔時的支持率大幅度壓倒性的超過了第二名,再加上霧雨昔時的工作能力也確實不錯,於是霧雨昔時就成為了新的學生會會長。
她來冰帝時就是朝著冰帝第一的位置去的,現在總算是修成正果了。
霧雨昔時重新支起身體坐好,她對赤司征十郎笑著說道,「我可是說過我總有一天會變得像你一樣優秀,並且總有一天會比你還要優秀的呦。」
下午的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落在了黑白交錯的棋盤上,也落在了赤司征十郎的身上。
赤司征十郎的唇角微微勾起弧度,「我很期待。」
曾經一直以為赤司征十郎這樣帥氣又有家世的男孩子就是傳說中的白馬王子,後來她才知道,帥氣又有家世的男孩子並不一定就是王子殿下。
赤司征十郎是國王。
面對障礙時,他選擇的手段只有不斷的征服、征服和征服,直到敵人敗北到連怨恨都沒有力氣。
所幸她醒悟的早,及早成為了赤司征十郎的國王人馬,這才沒有成為赤司征十郎手下掛掉的一個炮灰。
……也不對,其實還是晚了一點,所以她的頭髮掛掉了。
沒錯,頭髮。
霧雨昔時抓了抓自己乾淨利落的男士短髮,看了一眼棋盤上的敗局,無奈的笑著說道,「不愧是小征,也就只有輸給小征的時候才會一點不服氣都沒有。」
這就是國王的魄力,征服不是讓你屈身為臣,而是心甘情願俯首稱王。
當然這說法是中二了一點,但她的小夥伴就是那麼棒沒錯!
霧雨昔時的人生不像赤司征十郎那樣從來沒有敗北出現過,也並沒有那麼執著於勝利,但是真正讓她認輸的大概也就只有赤司征十郎,不過這種認知在開學后的不久就幻滅了。
「昔時啊,你知道今年的新生有個叫跡部景吾的吧?」
新學期的冰帝學園裡,櫻花紛紛揚揚。
鶴見恭平一進教室就看見了正坐在座位上發獃的霧雨昔時,聽見班上的人都在討論今年的新生,所以他也就順口問了。
「知道啊。」霧雨昔時機械的點頭。
鶴見恭平懷疑的瞥她一眼,「你知道什麼?」
「我是學生會會長所以我知道有這個人。」
「……」
鶴見恭平決定不去理這個正在神遊發獃的人了,他繞過霧雨昔時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沒錯,鶴見同學是男生。
至於霧雨昔時為什麼會和一個男生成為如此gay蜜的關係,這還得從認識赤司征十郎那年說起,哦不對,是從她磨刀霍霍向赤司征十郎的血腥風雨說起。
不過這件事先不急,因為霧雨昔時的注意力已經完全在此時成為冰帝八卦風暴中心的新生跡部景吾身上了,她發獃也正是在想這件事。
跡部景吾這個人她是聽說過的,起碼跡部這個姓氏有多土豪她是知道的。
她知道跡部景吾是跡部財閥的繼承人,雖說冰帝里大多都是繼承人,但是像跡部氏這樣的畢竟還是少數。
其次,她還知道跡部景吾剛剛接受了英國教育回到日本。
再其次,她知道跡部景吾是個欠揍的熊孩子!
想到這裡,霧雨昔時的額頭彈起一根黑線。
讓霧雨昔時不能忍的是在開學后第七天時舉行的迎新生大會上,她作為學生會會長講完了歡迎新生的講話,並在最後撂下一句高冷的「好好學習,低調做人」。這時候坐在新生前排的跡部景吾站了起來,在眾人疑問的目光中走到台上,十分自然的從她手中拿過麥克風,他先是一個桀驁不馴的眼神,隨後是更加桀驁不馴的宣言——
「那麼我的挑戰就放在這裡了,我的目標是站在冰帝的頂端!」
全場一片寂靜,新生們全都呆掉了。
跡部景吾還打了個響指,一副「快點沉醉在本大爺華麗下」的表情。
站在霧雨昔時旁邊的三年級副會長的臉已經綠了,霧雨昔時慶幸自己跟著赤司征十郎混了這麼久定力還是不錯的。雖然她很想把跡部景吾吊起來打一頓,但最終還是面色淡定的無視了跡部景吾,並面色淡定的拿回話筒,面向廣大師生,溫柔而親切的微笑,「抱歉,現在我要說的才是最後一點——中二得治。」
台下緊挨著學校領導們的鶴見恭平抖了一下,這溫柔而親切的微笑並不是什麼好事,他以他曾追著霧雨昔時跑了三條街來保證……
新生大會結束后,霧雨昔時和鶴見恭平一起回教室的路上,鶴見恭平說道,「難怪你總是說看他不順眼了,這人的確挺欠揍的。」
「我可沒說他欠揍。」霧雨昔時眉頭都沒顫一下,十分平靜的迅速撇脫。
「……行行行,那句話不是你說的。」
「不過現在我的確覺得他很欠揍。」
霧雨昔時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雖然依然是平和的微微笑著,但是語氣並不像是在開玩笑,於是鶴見恭平也就沒繼續嘻嘻哈哈開玩笑了。
春日的櫻花落滿校道。
其實在跡部景吾放下豪言之後,霧雨昔時就一直悄悄留意著在台上繼續發言的跡部景吾。不得不說臉長得挺好看,長大后應該是個耽誤萬千少女心的人,舉手投足也的確是高貴和霸氣側漏,可以說不愧是姓跡部的人。
她大約也能明白,跡部景吾的童年教育是在英國,英國並不像日本這樣注重前輩和後輩的等級。在跡部景吾的觀念里,更強的人就應該成為王者。
但是這裡是在日本,即使對方是個萬年吊車尾的倒數第一,你也得彎腰鞠躬給前輩打招呼。
「昔時啊,你的目光太銳利了,那學弟注意到你了。」鶴見恭平提醒著。
「我知道,我們剛剛目光對接時有一聲火花碰撞的聲音,你沒聽見?」
「……這種聲音鬼才聽得見,」鶴見恭平吐了個槽。隨即他又開口,語氣帶了點揶揄,「跡部學弟剛剛宣言說以後要當冰帝的帝王來著,這種對手你應該很容易就搞定吧?」
霧雨昔時納悶,「這結論哪來的?」
「誒你跟你家小皇帝不是有個幾年抗戰來著嗎,所以這種說要當帝王的類型你應該很擅長咯?」
霧雨昔時扭頭一副死魚眼看著他,「小皇帝這名字真中二,而且赤司不是我家的好不好。」
更重要的是赤司征十郎不會把帝王帝王什麼的放在嘴邊,他會直接征服你。
就在鶴見恭平繼續打算說什麼作死的話時,在教學樓外閑逛的人看見他們兩個,就吹口哨笑著說道,「會長啊,這人太狂傲了,我們力挺你幹掉他。」
兩個人連忙暫停話題,隨後互瞪一眼,扭頭。
在新生大會結束后,新生們被跡部景吾的狂傲嚇得木愣愣的,但也有不少妹子被這樣酷帥狂霸拽的跡部景吾迷倒了。
而二三年級的人,更多是不平又嫌棄,當然不排除有些喜歡這種類型的學姐。
「簡直不把前輩放在眼裡!」
「我聽說這人要去網球部,網球部部長你也要給力啊,給這小子顏色看看。」
霧雨昔時已經是學生會的會長了,當然不會在公共場合激化這種不平,也不可能板著臉限制大家。她也的確是憋著一肚子不滿意,十分明白此時應該讓大家嘴上說說出出氣。
不過她不能在這裡久待,不然會被大家捧成討伐酷炫新生的頭子。
霧雨昔時和鶴見恭平圓好場就迅速撤了,剛剛拐進教學樓就看見跡部景吾正站在門口。
此時的教學樓人並不多,跡部景吾還未發育成熟的少年身板顯得格外瘦小,如果他的眼角沒有吊著霸氣,他一定是個可愛的學弟。
「霧雨會長,鶴見部長。」
霧雨昔時是冰帝第一位由非三年級擔任會長的人,鶴見恭平只是學生會中某個部門的部長而已。
「跡部學弟,你好。友情提示一下,一年級的教學樓是在對面,這裡是二年級的教學樓,身為學弟就要有學弟的自覺,不然走錯教學樓走錯教室可就不好了哦。」霧雨昔時揚起如同聖母瑪利亞般的溫柔微笑。
鶴見恭平幾不可見的抖了一下。
嗯,霧雨昔時你這是已經開啟撕逼模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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