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獸潮（中）

夏陽在地下室中思考著自己未來的時候，在廢墟城市的外圍那道堅固的防禦線上，烈火族的族民們神色略顯緊張地盯著遠方天與地交接的地方，既希望早早地看到獸潮的出現，解除心頭那種未知的恐懼，又希望獸潮永遠不要出現。

雖然懷著這樣的複雜心態，但是沒有一個族民有退卻的心理。因為他們知道在「獸潮」面前，任何怯懦的行為都意味著死亡；一步的退卻就可能造成身後無數孩子和老弱長輩的死亡。所以他們不能退，即便這可能是他們最後一次看到這個世界。

在城市西城門的上方城牆上，雅克漢正神色激動地陪在自己的父親身邊。而在父親雅克木的身邊，則是其他的四位「五大戰將」，當然還有烈火族的精神領袖大長老同時也是**師商煬。

平時慈眉善目的商煬在此刻正皺著眉頭詢問著手下關於「獸潮」的情況。

「雅克戰將，調查清楚了嗎？這一次的『獸潮』是什麼原因造成的？」商煬的語氣中帶著太多的疑惑。

「還沒有進一步的消息。不過我已經派出火鷙偵騎，相信很快就會知道原因。」說實話，雅克木對這一次的「獸潮」同樣莫名其妙，因為往年出現「獸潮」都是因為在冬天野獸需要遷徙，當然還有一部份原因是冬天食物缺少，野獸就以數目龐大的人類為食物，自發地聚集起來對人類的聚集地發動攻擊。

而且最重要的是「獸潮」基本上每五年爆發一次，距離下一次「獸潮」還有兩年時間。上一次「獸潮」才過去兩年多，現在才剛進入秋天，天氣並不冷，食物更是最為充足的時候。按道理來說根本不會出現「獸潮」，除非——

雅克木微微搖頭，拋棄了腦中的這個荒唐想法。若是那個人或者他的弟子還活著的話，那麼根本用不著驅使野獸來攻擊烈火族。

「不會吧，雅克兄？居然連你都不知道？」雅克木的聲音剛落，大長老沒有表示什麼，另一邊的五大戰將之一的火琨開口表達了他的驚訝。

若是單從這個火琨的說話語氣以及驚訝的表情來看，外人恐怕會以為他真地對這種情況十分驚訝，可只要熟悉雅克木和火琨之間過節的人都知道火琨這是在表達他的嘲諷。

大長老聞言原本已經緊皺的眉頭微微一抖，心中充滿著苦澀。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烈火族已經墮落到了內部出現分裂危機的程度了。可這種情況商煬卻是無法去平息，這是歷史遺留下來的問題，並不是用單純的「對」和「錯」所能評價的。

現在商煬倒是還不太擔心，畢竟他還健在，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壓下兩人之間的紛爭，但是自己走了之後呢？難道任由雙方之間的鬥爭將烈火族拖入分裂的深淵嗎？

商煬的目光在另外三名戰將臉上溜了一圈，並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深深地在心中嘆息了一聲，大長老的腦中突然冒出一個可怕的想法，若是藉助這一次的「獸潮」……

這個想法剛產生，大長老的身體猛然打了一個寒顫。心中埋怨自己怎麼可以有這樣惡毒的想法！但在責備自己的同時，內心裡大長老卻是不由自主地開始分析這個計劃的可行性來。

還不等大長老將其中的利益得失分析明白，身邊的雅克木低沉地喝道：「來了！」

大長老，還有附近所有人猛然一震，睜大眼睛看向天地交接之處，過了十幾秒鐘他們才看到那因為獸群奔騰而產生的一條土黃色的煙霧帶。

十數秒的差距，卻意味著雅克木在眼力上高出了眾人一籌，驗證著雅克木的實力確實已經成為了五大戰將之首。如果單純地比試武技，恐怕現在年老體弱的大長老已經不是雅克木這個戰將的對手了。這意味著或許在不久的將來烈火族將會重新擁有一個族長了。

在那一刻，城牆上方的眾人個個心情複雜，氣氛變得古怪起來，就算是年輕缺少歷練的雅克漢也可以感覺到這其中的不同尋常。

不過眾人雖則心情有些複雜，可這並不妨礙他們隨後快速地反應過來，一個個奔赴自己的崗位大聲喝斥有點騷動的人群，將一個個命令發布下去，激勵人心為即將到來的戰鬥做準備。

看著眾人離開的背影，再看看那快速接近的「獸潮」，大長老商煬微微嘆了一口氣，手上卻是快速地動起來，結出一個個複雜而又玄妙的手印。

隨著這些手印的不斷演變，周圍的烈火族族民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周圍的空氣中大量的烈火之力開始凝聚。僅僅一會兒，原本無形無色的「烈火之力」漸漸展現出它火紅的顏色，像極了天空中的紅霞。

可下一刻，這看起來美麗無比的紅霞開始沸騰起來，就好像一大鍋熱血被煮沸了一般，很是有一種邪惡血腥的感覺。

隨著「烈火之力」的不斷沸騰，這些火屬性的能量在大長老的手印的控制下分解成一個個火紅色的球體。除了一個有籃球大小之外，其他的只有嬰兒拳頭那般大小。小火球在大長老的控制下圍繞著大火球不斷地旋轉，最後相互之間似乎形成了一個完整的系統一般，逐漸穩定運行，不再需要大長老的分出過多的心思去操控。

看著天空中的火球，商煬微微鬆了一口氣，心中感嘆自己確實老了。要是十年前使出這「萬輪火陣」根本不需要花這麼大的力氣，更不用花這麼長時間。看來，這一戰之後需要給自己找一個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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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長老的「萬輪火陣」完成的當口，「獸潮」也已經接近城市，巨大的轟鳴聲佔據了所有人的耳朵。加上那因為獸群奔騰所產生的煙塵，光是這一份聲勢就讓人不由地心驚膽戰。

害怕歸害怕，卻沒有一個族民想過要逃跑。長久以來的經驗讓所有人知道在面對「獸潮」的時候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現實就是這樣的殘酷。

大長老將周圍族民的表現收進眼內，心想還好烈火族的族民還沒有丟棄最根本的東西，這讓大長老心中安慰不少。

重新轉向獸群的商煬收斂了臉上所有的表情，在聲音中注入了「烈火之力」大聲地道：「族民們，為了自己，為了你們的親人，戰！」

以五大戰將為首的烈火族族民們，跟著大聲道：「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