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布魯圖現身

生物實驗室、醫院停屍間、地下停車場、公共衛生間……這些一向是午夜鬼故事最喜歡涉及的場所。空曠幽暗的環境的確讓人浮想聯翩，心驚肉跳。

地下停車場空曠通風，潮濕陰暗，一進去，或許是心裡作用，背脊無端地一陣涼，那涼意似乎滲透到了骨子裡。

凱撒開路走在前面，馬雙傑帶著犯人，我和姚雪抱成一團畏首畏尾地跟在凱撒身後。本來就怕的慌，得了凱撒的提醒，更是心神不寧、疑神疑鬼。

「要不……我們打一個電話在外面等其他警車來接應吧？」姚雪膽怯地開口。

「夜長夢多，費彩鳳她只是個鋪路磚，真正的幕後boss還在作壁上觀，螳螂捕蟬。我們必須小心謹慎！」馬雙傑分析道，「所有的被害者都是被解剖而死，費彩鳳一個明星助理，又沒有學過醫學，不可能短時間做得天衣無縫。我說的對不對？」

「你說的對，我的確是個馬前卒。」話音剛落，半空中突然飛了幾簇火苗。

「啊——」姚雪捏著我的胳膊嘶聲尖叫，「鬼火！有鬼火！」

火簇移動的速度很快，目標明確，直奔主題，是朝著費彩鳳的身上去的。看樣子，幕後操作者是要殺人滅口。

緊接著，又有兩團火苗朝著我和姚雪而來。姚雪曾經被布魯圖利用過，雖然她未必見過布魯圖的真面目，但是她很有可能獲悉了有用的線索。

他們是準備連姚雪也一起滅口嗎？更或者說，他們已經不在乎殺人的形式，既然姚雪出現在死亡通緝令上，那麼為了力求完美，她就必須死！

火苗靠近之際，我才看清它的真面目，原來是兩團包裹著火苗的符咒。

驚慌避開之際，我和姚雪被符咒衝散。

「啊——」一陣驚悚地撕心裂肺地慘叫響起，余光中費彩鳳被大火吞噬，痛苦地在地上打滾癲狂。

但是她越撲騰的厲害，大火迎風燒得越旺盛。大火成一個人字形，整個將她淹沒。

馬雙傑想要靠近，但是火苗太旺，他一靠近，衣袖也被點燃了火，節節往上攀。

費彩鳳的動作越來越小，漸漸地軟倒在地不動彈了。

等馬雙傑砸碎停車場牆壁上的滅火器進行滅火，燒成焦炭的費彩鳳儼然已經沒有了生命跡象。

此刻，姚雪還在被火團夾擊，身上也有被引燃的跡象。

幸好姚雪的雙手活動自然，並不像費彩鳳一樣被手銬束縛，她立刻毫不猶豫地脫掉了被點燃的貂皮披風。

披風一下子被甩在了地上，不出半刻就被火燒盡了。

「接著！」馬雙傑大喊一聲，將滅火器丟給凱撒。

凱撒拿著滅火器對著姚雪一陣猛噴。等火苗熄滅后，姚雪也成了一個泥白的雕塑樣，高傲冷艷的形象蕩然無存。

姚雪一下子傻在那裡，心有餘悸。

我大大地鬆了口氣，身體虛脫地想要去牆壁上靠一靠。經理過剛才的場面，渾身冷汗，頭重腳輕，險些站不住。

沒靠到牆壁，喉嚨卻被一雙冰冷的手掌扼住，他大力地將我扣在他的桎梏里。

「布魯圖！」凱撒咬牙切齒。

「是我。」布魯圖的語氣溫和，像是和老朋友打招呼一般，雖然看不清楚他口罩下的臉，但是，這一刻，我能想象他是在笑的，無比陰險的笑。

「喬……喬……露出……你的真面目吧，我……知道是你！」被扼住了喉嚨，我無比艱難道。

在場的人除了馬雙傑，其餘的人都毫不震驚。

制住我的人胸膛震動了下，望著我的眼睛中清澈一片，純凈如水，還有一抹嘉獎的笑紋。

「你怎麼猜到是我的？」他的手勁放鬆了點，似乎很感興趣我會如何回答。

呼吸瞬間又暢快了許多，我咳嗽了幾聲，繼續道：「首先是你的手。不得不說，你的手保養的很好，白皙修長，骨節分明，怪就怪在你的手指上沒有老繭。一個時常彈奏吉他的人，手上居然沒有繭子，這是在讓人匪夷所思。」

布魯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但笑不語，示意我接著講下去。

「我曾經問過凱撒，為什麼不提供你的圖片，好大規模公布通緝令。然而凱撒說，過了兩千年，他已經幾乎忘記了你的長相。我從錄像帶上了解到的，也只是你局部的特徵。這給你了接近我們的機會。其實，你就是在試探凱撒。以揣摩你下一步的計劃。」

「不得不說，凱撒的直覺很准，他雖然忘記了你的長相，但是他還記得你身上危險的氣息。但這都是其次，真正讓我確定喬的身份是你偽裝的，是在我解剖了屍體過後。記得喬被姚雪的屬下放下來時，曾經暴打了一頓，但是我驗屍的時候，卻並沒有發現屍體上有淤血。甚至連一塊青紫都沒有。這時候，我才確認，和我一起被綁架的那個『喬』和解剖台上的『喬』並不是同一個人。」

聽了我的話，布魯圖連連拍手：「不錯，不錯，精彩絕倫，分析地頭頭是道。那你倒是說說，死的這個喬和當初接近的你喬究竟是不是同一個人？」他解開面罩，露出和喬一模一樣的臉。

事實上，這個問題一直很令我困惑。當初在超市第一次見到的喬，究竟是真的喬，還是一開始就是布魯圖。

「喬，就是喬，布魯圖就是布魯圖！」凱撒忽然出聲道，「我雖然不知道女人在超市遇見的是誰，但是自別墅案告破結束以後，與我們接觸的都不是喬，而是真正的你。喬或許是你授意或者威脅來接近我們的，有幾次，你利用他來混淆視聽，故意製造不在場證明，但他畢竟不是你，露出了不少的破綻！」

布魯圖愣了一下，忽然哈哈大笑：「不愧是我的老朋友，但是，你何以見得他是喬，而不是我？」

「他雖然把你當初偽善的樣子模仿得很像，但過於雕琢反而不像了。更何況當年的你，都已經被拆穿了偽裝，我又怎麼能相信，你一開始接近我的單純是真的單純無害?」

「好，既然你們要破壞我美好的遊戲，我們就不必要再客氣了。」布魯圖的笑臉忽然拉了下來，「刑路，那個警察和姚雪就交給你對付了。」

地下車庫的出口緩緩地走來一個人。路口的燈光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一陣腳步聲后，刑路出現在了眾人眼中。

依舊是清秀的模樣，穿著一身道袍。

馬雙傑：「怎麼會，他不是一直在警方的監視中嗎？」

「監視？」布魯圖輕蔑一笑，「你們以為自己監視的人，真的是刑路本人嗎？道士最厲害的就是傀儡術。」

對，我怎麼給忘記了。我曾經在一本書上看到過。符咒通過言靈的力量，能夠使道士指鹿為馬。

比如說，道士在符咒上寫上馬，將它貼在一棵樹上，被施咒的人自然而然會認為這棵樹，就是一匹馬，對此深信不疑。

刑路大可以用這種障眼法迷惑監視他行蹤的警察。

難怪上次我在黃泉酒吧見過刑路，卻沒有警察彙報。原來是這麼回事！

只是刑路去黃泉酒吧，真的是為了引誘我入他們的陷阱嗎？

還是他一早就得知姚雪身在曹營心在漢，怕他自己的行蹤會過早的曝露？

刑路在眾人十幾步的地方站定，我直直地看著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黑白分明，清澈見底，眨眼和轉動方向顯得非常自然。可見，他此刻並沒有受到控心術的控制。

難道，刑路一開始就在為自己開脫，在助紂為虐嗎？

費彩鳳是不是他殺的？

馬雙傑見識過刑路的本事，將姚雪攬在身後，戒備地看著刑路。

敵不動，我不動，現場的人都在僵持中。

馬雙傑的手槍已然瞄準了刑路。刑路的符咒雖然厲害，但是越是厲害的符咒，事先要吟唱的前奏也會特別長。

同理，馬雙傑如果不能一槍打中刑路的要害，處境就會變得非常危險。

咒符的厲害，看到地上費彩鳳被燒焦的屍體，就可見一斑。

他們雙方都在觀察對方的狀態，誰先露出破綻，哪怕是一個眨眼，誰都有可能輸掉。

這時，布魯圖重新扼住我的喉嚨：「嗨，老朋友，沒想到我們再次見面，會是這樣的場景。」

「你倒是沒有變，幾千年不見依舊是一副小人的嘴臉。放開她，我們之間的恩怨，自行解決！」凱撒一瞬不瞬地看著布魯圖，眼中是復仇的火焰。

面對凱撒的挑釁，布魯圖不以為然：「要不，我立刻殺了她，省得留著她在一邊礙事。你說好不好？」

「你敢？」

布魯圖的臉陰沉了一瞬，猛地捏住了我的喉嚨，骨骼咯咯咯作響，血沖大腦，我伸著長長的舌頭，翻著白眼，呼吸極度困難。

眼看我支撐不了多久，凱撒當機立斷首先攻了過來。

他的速度很快，虎虎生風。血紅色的眼睛里醞釀著一陣風暴，耳邊是姚雪的一陣尖叫。

我被布魯圖隨手甩在了牆上，用力地咳嗽，咳得胸肺都要乾坤大挪移了似的。

我支撐起身體緊張看著凱撒和布魯圖之間的打鬥。

吸血鬼的兇相盡露，密密麻麻細小的血管爬上了他們雪白的皮膚。臉上、手上一時間都是盤根錯節的經脈，伸手過處，就是一片血霧。

周圍安靜了下來，只剩下凱撒和布魯圖在撕扯、怒吼。

姚雪已經先一步暈了過去。馬雙傑驚駭地看著凱撒。奇怪的是，刑路卻沒有趁此機會展開攻擊。血亂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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