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可憐天下父母心
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哪！
一涉及兒女安危，誰還顧得上挑剔他們另一半是不是合眼緣？
賈史氏在這件事情上委實貢獻卓絕，嗯，大概那些將她各種往死里黑的紅學家也是貢獻卓絕，相比起什麼死了瘋了守寡了的結局，那什麼，光頭老男人勉強也能忍，至少孫女孫兒們一個賽一個的水靈白胖可愛萌。
……可天知道，年華正好品貌兼優的大好青年，要娶走他們家女兒，賈爹賈媽都給備好九九八十一難了呢，如今卻要覺得一個光頭老男人已經算不錯了，都叫什麼事啊！
賈爹賈媽相顧無言，看照片里那光頭老男人雖然少了幾分挑剔，說起賈史氏卻越發咬牙切齒，賈嬌嬌毫不懷疑，若是賈史氏和爹媽之間沒有時空障礙，賈爹賈媽絕對不介意拋棄教養來一場男女混合雙打。
目測賈爹必將什麼紳士風度付諸浮雲，賈媽絕對不吝嗇曾經十分不屑的抓撓咬掐各種潑婦手段。
可惜，時空的障礙，不是輕易能跨過的。
賈爹賈媽只能聯手將賈史氏各種黑，各種唾罵，賈嬌嬌在一邊聽得囧囧有神，正想是不是趁著這點兒冒頭，和爹媽一起唾罵狂踩一致對外呢，不想賈媽媽看著那照片裡頭的幾個小兒女，原本是越看越愛的，卻忽然又鬱卒起來：
「這四個小的，年紀也實在太接近了，難道那光頭老牛啃了咱們嬌嬌還不足，還有其他嫩草？」
賈爹心中早有所猜測，只恐妻子又焦慮過甚，唯有一笑：
「哪裡就至於那麼著？咱們女兒的性子你還不了解？要是真那樣，狠心辣手滅了妾室庶子的事情雖做不出來，卻也不屑玩那樣賢惠大度模樣的。你仔細看她那神色……
這孩兒分明都是她的！」
賈媽撇嘴：
「你就盡想美事吧！都是她的？怎麼可能！看這模樣這塊頭，這四個娃娃分明一般大小！你當咱們家嬌嬌是母豬投胎呢？就算真是母豬，想要生下這麼四個，只怕也不容易！」
賈嬌嬌這四胞胎委實懷得稀奇，兩對同卵雙胞胎，彼此又異卵，彷彿還異得挺不少的，這就導致了小哥兒四個，兩兩分組的話，可以分出兩對相似度幾乎和照鏡子沒甚差別的來，可再一交叉，交換組員，又幾乎無法尋找出相似之處——
如果這是四胞胎，那要撞多大運才能生出這麼有個性的四胞胎啊？
賈媽堅決不信：
「你當這四胞胎是好生的？就算真有運氣撞上這麼稀奇古怪的四胞胎，沒有剖腹產的時候生一個都要死人，還能一口氣生四個？就是現在有剖腹產，四胞胎養不活的還少了？可你看看這幾個，哪個不是白白胖胖好氣色？就是咱們嬌嬌，也看不出是才熬個半死不活的虛弱樣。」
賈爹：
「……也許是產後恢復得好呢？」
賈媽媽翻了他一個白眼：
「沒生過孩子你也該養過吧？你看著幾個娃娃的模樣，雖說白胖可人，但能有幾個月大？絕對不會超過兩個月！
你知道順產四胞胎是怎樣一種煎熬嗎？你……」
賈爹小聲提醒她：
「老婆，你也就生過咱嬌嬌一個。」
別說四胞胎，您連二胎都沒生過，又怎麼知道生二胎的難易程度？說不定就能容易得，嗯，生四胞胎都比頭胎生一個簡便迅速呢？
賈媽媽瞪眼：
「怎麼可能！你真當生過一胎之後，再產育就和母豬下崽兒似的簡單啦？我告訴你，就算生二胎大多比生頭胎容易些，也不過是骨盆開了好生點兒，這胎位……」
賈媽媽巴拉巴拉好一通說，以雙胞胎就可能導致胎位不正到四胞胎胎位越發不正的幾率為主，論證胎兒數量使生產難度幾何倍增、對母體損傷亦是幾何倍增的正確性。
賈爹心裡也愁，他甚至湊到家裡最大的液晶電視前頭，將賈嬌嬌的臉色仔仔細細端倪了一遍：
「嬌嬌這氣色看著還好啊？我瞧不像是為了讓咱們安心死撐著的呀？你來瞧瞧，古代化妝術，總沒那麼好吧？」
賈媽媽對這早研究過了，十分肯定：
「我先時無聊也和阿嬌打聽過，她能到手的胭脂水粉各種爛，就是賈史氏專用的那些，也尋常得很，要不也輪不到日後賈寶玉玩什麼自製胭脂討好姐妹們了——
咱們嬌嬌，連用我的蘭蔻都能將自己畫成個猴子屁股，絕對玩不轉這些！」
賈爹嘆氣：
「那娃娃真不是咱嬌嬌生的？可我怎麼瞧著，不算這大的小的，不管哪一個，都和咱們嬌嬌那麼相似呢？」
他這話倒也不錯，四胞胎別看並不都彼此相似，但都各有那麼四五分像了賈嬌嬌，嗯，準確地說，是賈大姑娘如今這殼子；說起來寶貝倒是和賈嬌嬌模樣最不相識的那一個——
這丫頭居然意外像了慈和皇太后，也就是康熙他親媽，但也不知道是怎樣一種狗屎的緣分，據說和慈和皇太後幾乎一模一樣的一雙卧蠶丹鳳眼，卻是和賈爹像極了。
雖然賈嬌嬌原來那殼子，眼睛是隨了賈媽媽，偏桃花的杏眼兒，也不妨礙賈爹看著寶貝格外親切。
如此，也著實怪不得，賈爹會覺得孩子都是自家閨女親生的。
對此，原就愛看各種腦殘狗血劇當休閑、自從女兒出事之後又偏愛上宅斗宮斗劇的賈媽媽，又有不同的意見：
「那是你沒想著古代多亂！什麼小三小四小五小六的就不說了，最噁心人的是姐妹姑侄還能公用一黃瓜！阿嬌不也說過了嗎？咱嬌嬌穿的那紅樓，可是個綜清朝背景版的！天殺的平行世界，都綜了紅樓卻還有孝庄哲哲海蘭珠……
你說要是賈史氏真心要噁心人，阻止不了咱嬌嬌嫁個雖然光頭又年紀大，可好歹不會磋磨她的丈夫，卻把她底下的庶妹送去噁心人……
你看咱們大孫女和底下那幾個，年紀相差不得七八歲？古代男人還真做得出嫡妻生不齣兒子，納她庶妹借肚子的事兒來……」
賈媽媽的腦洞委實大得很，雖然平日玩起生意經也挺像那麼回事，可一旦開起腦洞來，卻是讓賈爹嘆為觀止的，沒一會子功夫，連賈爹都懷疑起來：
「難道這四個娃娃，還真至少有一對是別人生的？庶妹進門，咱們嬌嬌可巧也懷孕？然後一人生了一對雙胞胎？那庶女也忒會生了，一對雙胞胎，竟都挑著她像了咱們嬌嬌的那些長？」
賈媽媽抹淚：
「嬌嬌還不定吃了多少苦呢，居然連這麼噁心人的孩子也能溫溫和和地抱懷裡……」
賈爹也是唉聲嘆氣，神色悲戚，卻又不得不打點精神勸說妻子：
「好歹咱嬌嬌這一身，雖沒什麼大紅大綠的，眼瞅著也是誥命不低才穿戴得的，想來那光頭雖不好，賈史氏更噁心人，咱們嬌嬌還是正經嫡妻誥命，這在那會子也是一份保障……
再說那光頭比咱嬌嬌年長許多，指不定十年八載的就兩腳一蹬駕鶴西去呢？
那會子妾室庶子的，咱們嬌嬌好心就仔細教養溫和待著，給噁心到了，直接一二分產業分出去，守著一女二兒過日子，也照樣舒心……」
賈媽媽哭得更大聲了：
「那怎麼一樣？咱們嬌嬌的性子，還要忍十年八載的公用黃瓜，都不知道要忍出啥毛病呢……」
賈爹：
「我瞧著倒是習慣了的樣子，想來……」
賈媽媽嚎啕：
「我嬌嬌之前得受了多大委屈，才能對這種事也習慣了啊……」
賈爹終於勸不下去了，和賈媽媽抱在一塊，放聲嚎啕。
賈嬌嬌：……
說真的，不管光頭老男人還是母豬四胞胎，都讓賈嬌嬌頗有些近鄉情怯，可她能為了面子忍下四胞胎被分出一對給了不知哪個生的「庶妹」，能忍心看爹媽唉聲嘆氣，還能忍心看他們嚎啕大哭？
賈嬌嬌確實不夠孝順，為了兒女和一個不怎麼樣的老男人，就打心底里被系統認定為放棄回到爹媽身邊的機會，可她到底沒渣到極致，為了兒女放棄回到爹媽身邊是一回事，她不過是當自己遠嫁難得回家罷了，視頻聯繫，告知彼此安好卻還是必須的，系統甚至還判定了，賈嬌嬌對兒孫日後命運屬於「儘力去規避」，對爹媽雖然捨棄回歸，卻是希望他們能健康長壽——
為此，系統給了賈嬌嬌兩顆長壽健體葯和一個機會，只要視頻鏈接之後，將可以開啟一個暫時傳輸通道，傳送物件僅限於半立方米大小的無生命物體，賈嬌嬌除了送藥丸子，還可以打包一些土特產回去。
她原本想等爹媽接納了這張照片，最好因為考慮到她的心情，彼此約定例如「不和嬌嬌談論女婿的年紀和造型」、「嬌嬌要是說那四個是四胞胎，我們也只裝信了，不拿母豬取笑她，也不追問怎麼四胞胎相貌相似度如此清奇」之類的再冒頭，可現在……
萬般無奈，賈嬌嬌只得開聲：
「爹地，媽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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