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事情的另一面

87_87992伴隨著飛機平穩落地，我此刻的心情就像是一個在外漂泊多年的浪子回到了自己久違的家鄉，想對著剛被一輪明月所替代的天空吶喊，本以為我不會再對這個地方有所牽挂，但畢竟我還是在這裡成長的，對我來說，它也是像母親一樣的存在，關係切割不斷，血濃於水。

一陣陣熟悉即陌生的晚風迎面吹來，一吐一納之間都充滿了柏油的味道，城市開發，公路建造，把母親「打扮」的與周邊農村格格不入，坐在計程車內，看著一閃而過又接替而來的景色，不禁流露出一絲憂傷，跟秦晴和池翎鬧了一路，現在感覺有點累，本來回到這裡打算說客家話的，但是想想還是算了，主要是她們兩個聽不懂，翻譯也是一件麻煩事。

「嘖嘖，看不出來這裡還能培育出一個『絕世大魔頭』，真是藏龍卧虎啊！」秦晴可能忘了，還有我這個重案組組長也是從這裡走出去的，而肖雯琳會變成這樣也不完全是她的錯。

相對來講，池翎又變回了以往的沉默，應該也感覺到了壓力，對，沒錯，從機場出來的那一剎那我們就註定了暫時不能在一起愉快的玩耍，只能是奮不顧身的抓捕罪犯，也只有捉到了肖雯琳我才能安心的和她們開玩笑，聊八卦。

從梅州市到平遠縣需要一個多小時的路程，到達目的地后，根據黃金城局局長提供的信息，我們先找到了當地局局長黃均震，他也提前接到了協助通知，給了我們一個詳細的地址，八尺鎮石崖背xx號，這個地方我並不太熟悉，於是便跟他借了一名熟悉當地情況及路線的警員，連夜趕了過去。

這名叫韓永，是八尺本地人，有個粗俗的外號，阿毛，他跟我說：「聽說楊阿姨的女兒早在二十年前就被人販子給拐跑了，怎麼現在變成殺人犯了？」我沒有回答他，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這是機密！

聽我這麼說，當下他也沒有多問，識趣的開著車，沉默不語，看池翎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我笑了笑，問她：「怎麼了？有問題嗎？」後者頓了頓，看向我，搖搖頭，說：「組長，如果肖雯琳沒有回來怎麼辦？我覺得黃金城那邊還是要有所戒備的，特別是那些有名的生物學家們，他們太顯眼了，很容易成為肖雯琳的目標。」

她說的沒錯，秦晴也附議，而我也早就想到了這個問題，上午跟局長商量之後，他們決定派人暗中監視，確保不會有任何一個人受到傷害為止，但是經過金城小區發生的那件事情后，我始終有些不放心，畢竟肖雯琳異於常人，還有著強大的感知能力，於是，臨走前我又跟上頭彙報了一下情況，他們表示我大可放心，黃金城那邊會再派人過去。

把大體的情況跟倆人說了一遍，她們都點點頭，這才放心下來，我身為組長，這個重案組的負責人，要想的，要考慮的自然比她們多，而車內唯一搞不懂狀況的就是韓永了，充當了一條路的二愣，在我們下車后他也是如釋重負。

石崖背三面環山，大部分房屋都是依山而建，一條小河從橋下湍流而過，隔斷了兩旁的馬路，在一座破舊的瓦房門口駐足，想必這就是肖雯琳的家，從資料上顯示，她的母親今年四十八歲，叫楊韻英，十九歲從佛山嫁到石崖背，二十一歲生下肖雯琳。

大門是那種實木帶門環的，看起來被蟲子蛀過，風吹日晒的痕迹尤其明顯，韓永上前叫門，叩了叩門環：「有人在家嗎？」他說的是客家話，與普通話有很大的差別，為了交流順暢，我將對話簡譯成了國語。

「誰啊？」屋內傳來一句清脆的女性聲音，隨著她打開門，在月光的照射下我才看清楚她的容貌，雖然臉上多了皺褶，雀斑，但卻不失該有的氣質，毫無疑問，她年輕的時候肯定是一位十足相當的美女。

她看了看我和背後的秦晴，池翎倆人，又看了看韓永，隨即說：「原來是阿毛啊，嗨，還以為是誰呢，來來來，進來坐，進來坐。」我們跟她走了進去，來到客廳，在農村，特別是像這種瓦房，所謂的客廳就是一個大概八平米左右小房間。

我們坐下之後，出於本地待客之道，她給我們每人倒了一杯茶，然後才坐下打開電視，她應該知道韓永的職業，問他：「阿毛，這麼晚了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是不是村裡又來偷雞賊了？這遭天殺的！」

偷雞賊？這社會還真是「繽紛多彩」啊！連雞都偷；韓永搖頭，喝了一口茶，指著我們，說：「不是，楊阿姨，哪有那麼多偷雞賊，是這幾位美女找你！」她用疑問的眼神看向我，說：「你們是？」

我聽后寬然一笑，也不知道現在跟她說合不合適，考慮再三之後，我才開口：「阿姨，你好，我是黃金城局的重案組組長，我叫葉馨，這次我們來主要是想跟你聊聊肖雯琳的事情，請問你最近見過她嗎？」

說到肖雯琳，她並沒有表露出我想象中的那種神情，反倒有點喜笑顏開的感覺，難道失去了女兒不該傷心嗎？

這時她說了：「雯琳啊，這孩子，七歲的時候被人販子拐走，我一直以為她都回不來了，可誰知道，去年六月份的時候，她竟然一聲不響的就回來了，當時別提我有多激動了，她跟我說她在黃金城那邊當阿然的助手，很賺錢，讓我不要擔心，問她這二十年都在哪？她倒是避著不回答，說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唉，這孩子命苦，還能認我這個媽我已經很滿足了，這不，剛剛還接到她的電話，說明天回來呢！」

去年六月份？也就是異類大事件開端的時候，按照楊阿姨的說法來分析，她應該是先回的家，然後才殺了楊然他父親，楊阿姨說她明天回家，也就是說我們尋找的方向沒有錯，跟秦晴和池翎默契的點點頭，讓她們找個借口支開韓永，這件事情不能讓局外人知道，畢竟是上頭絕密大事件！

看韓永離開之後，我表現的有些嚴肅，把肖雯琳引起的異類大事件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楊阿姨，為了防止她不相信，我特意從黃金城帶來了幾份資料，其中就有楊然被判入獄的具體情況，肖雯琳在去年六月份的時候跟楊阿姨說，她在楊然身邊當助手，可那段時間楊然還在第一監獄服刑，而楊然當初也對警方隱藏了這件事情，其實，肖雯琳回到大陸之後見的第一個人應該是楊然才對。

這不禁讓我懷疑楊然是否早有預謀，當然，有做黑臉的就有做白臉的，我充其量算個黑臉吧，楊阿姨做夢都想不到肖雯琳會殺人，當我說出這個真相的時候，她的眼淚已經完全失控了，這時，白臉的存在就起到了作用，而做這個白臉的自然是秦晴。

她說：「阿姨，其實這件事情也不是肖雯琳一個人的錯，她也是一個受害者，她被人販子拐走的那二十年，經歷過的事情，我們都無法想象，但確實，楊阿姨，肖雯琳現在已經不是人類了，她只是一個擁有殺傷力的試驗品，我們目前對她的評估除了危險以外其它的一無所知，所以，我們希望肖雯琳回來的時候你能及時通知我們，我們一定會還你一個真正的肖雯琳！」

還她一個真正的肖雯琳？秦晴這句話倒是提醒了我，不過因為她的種種罪行，命債累累，上頭能就這樣輕易的放過她嗎？現在說這種事情還為時過早，等制服她的時候再跟上頭談談也不遲，目前主要是看楊阿姨願不願意配合我們。

不知道夏朔那邊什麼情況，應該是白忙活了，池翎坐在我和秦晴中間，正在玩弄著手機，我斜著眼看了一下，都是高科技的東西，滿屏數據，也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楊阿姨估計也挺糾結的，不過為了自己的女兒能夠回頭是岸，她還是選擇了相信我們，趁她不注意，我在客廳的桌子下方裝了一個監聽器，防止她突然改變主意。

從楊阿姨家出來，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鐘了，本來昨晚就沒睡覺，今天又熬了一天，此刻，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困意，韓永坐在車裡，看看地上的煙頭就知道他等了多久，剛上車沒多久，池翎就收起手機，看了看我，說事情還有另一面。

另一面？我不懂她說的意思，於是就把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後者遲疑了會兒，卻還是說道：「我剛剛讓黑桃k入侵了國安局的內部系統，他把所有的數據都發到了我的手機上，其中有一個命名為『那種人』的加密文件，解密后發現裡面只有一份名單，陳老大和肖雯琳都在其中，兩者不同的是名字後面有一個綠色的勾和紅色的叉，綠色的勾代表已經被國安局收服，紅色的叉代表國安局正在嘗試收服，頑強抵抗者轉橙色，可使用強制手段收服或者擊斃！」

聽完池翎說的話，我的睡意全無，陳老大果然是「那種人」，不過，這是不是就意味著我們那神秘的上頭是國安局？他們想把肖雯琳招安嗎？可是，池翎怎麼會想到國安局頭上，而且還讓黑桃k入侵了他們的系統，要是萬一被他們發現，可能面臨的就是死亡的威脅。

秦晴也略有所思，看她低頭這麼深沉的思考，我好像也明白了池翎這麼做的原因，像異類大事件這麼重要的案件，上頭不但沒有公開，而且還極力的掩埋，這已經說明了問題，只是我們一直沒有注意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