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小老婆？

黎然一聽，眼皮猛地一跳，抬頭就著陽光看著祁王，自己可以裝糊塗攆人，他卻更是無恥，竟然毫不在乎，硬要蹭飯，這是什麼道理？黎然可不會相信這傢伙會對自己一見鍾情，難道自己身上有秘密？看多了小說電視劇，黎然越來越覺得這個祁王爺深不可測了。一襲亮灰色絲質長衫，腰間一條五寸寬的革質大帶，大帶外一條絲帶扣緊，絲帶長而飄逸，右側腰間一塊巴掌大的玉佩懸挂一側，嘖嘖，果然是富貴子弟，這一細看，真是講究的很。黎然撇了撇嘴，既然人家開口，自己總不能直接拒絕，可若是不拒絕豈不是影響自己閨名？雖然黎然不在乎這個什麼閨不閨名的，但畢竟是寄人籬下呢，本就不受人待見，若是再鬧出點什麼，自己這顆小腦袋真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啊。想到這，黎然鼓足了勇氣，福身道：「王爺看得起然兒陋室，然兒自是開心的，只是...」「那就好」那祁王直接走上前一步，打斷黎然的話語，伸手虛扶了一把黎然道：「既然黎小姐不介意，本王當然是高興的，那就擺膳吧？」雖是問句，可祁王爺已經坐到了椅子上。黎然暗罵聲「無恥」也隨之坐下，見左右小紫小紅因著祁王爺在，不敢落座，心裡更是憤憤然，連帶著正眼都不願多瞅了，更別提還要伺候著用膳了。祁王自然也是聰明人，見狀低頭輕輕笑了笑，便又抬首道：「黎小姐實在不必拘束，你我也算是一家人了。」「一家人？」黎然一愣，抬起頭看著祁王，心中暗罵：見鬼的一家人。祁王一收扇子，恍然大悟道：「本王想起來了，聽說黎小姐失憶了？」說著，又用那桃花眼注視著黎然，嘴角扯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黎然無奈的笑了笑，又點點頭，暗思：他這是擺明了不相信我失憶了啊。「那看來傳言是真了？都傳黎小姐受傷失憶后如換了一人般，本王原本不信，現在看來卻不得不信了。」祁王放下扇子，目光灼灼地盯著黎然。黎然一派坦然，心中只覺好笑：真是偽君子，明明就是不信，還非要說什麼不得不信，難道今日真的就是為了探聽我的口風而來？定了定神，黎然頷首道：「然兒不敢欺騙王爺，只是不知王爺所謂的一家人是什麼意思？」祁王慵懶的靠在椅子上，眯著桃花眼，無不風流的調笑道：「這說起來也是佳話，看來令尊是沒有告訴小姐啊。」說著神色一轉，微微靠前了身子，盯著黎然道：「我與黎小姐可是定了姻親的。」靠！黎然聽到這句話后張口差點罵了出來，根本不用猜，這祁王爺根本就不喜歡這位叫黎然的千金大小姐，無非又是什麼聯姻娃娃親，或者利益交換等等，真是狗血！黎然強迫自己狠狠地咽了一口氣，深呼吸后道：「王爺真是會玩笑，您貴為王爺，然兒只是禮部侍郎的女兒，這門第似乎差的有點遠了...還請王爺不要亂說的好！」心中雖然萬分不滿，怒氣直升，但為了小命，不得不低眉順目。黎然的一幕幕小動作並沒有逃過祁王的眼，倒是令他心中不解：難道真的是失憶了？之前聽說這婚事，她是欣喜萬分，鬧得沸沸揚揚，可現在，這明顯就是非常不滿，甚至...好像很生氣似得。本來他上次登門就是要和禮部侍郎黎文商討這婚事，想著如何退婚才好，可自那日喝了茶水后，心中竟然有些不願了，甚至很是希望趕緊完了婚事，好瞧瞧這個小女人究竟想幹什麼。看著黎然略帶生氣的臉，祁王收斂了調笑，義正言辭道：「本王怎敢用小姐的名聲開玩笑，這是事實，貴府上下無人不知。黎小姐失憶之前可是非常歡喜的，雖然只是側王妃，但是黎小姐放心，本王自會請旨，予以誥命封號的。」黎然愣了，不是裝的，是真的愣了，一是為自己有了婚約，二是為自己的婚約竟然只是個小老婆！開什麼玩笑，放在現代，自己怎麼也是個白領大好女青年，雖不是什麼白富美，也算是白傲美了，這玩笑開大了，大到國際了！愣了半晌，機械式的回頭看著小紫小紅，見二人點了點頭，黎然頓時覺得心中一片冰冷，臉色瞬間蒼白了許多。看著眼前的「高富帥」，怎麼也提不起精神，只是漠然地問道：「婚期何時？」祁王見狀心中咯噔一下，自覺話語中並無不當，看到黎然臉色蒼白，瞬間覺得似是自己做了什麼過分的事一般，見她面無表情的問話，只是順口回答：「還未定。」那就好，黎然瞬間鬆了口氣，自己還有時間的，看來腳步得加快了，若不能逃脫這牢籠，就要一輩子後悔了！黎然不再多問，低頭拿起筷子低聲道：「小紅，去給王爺布菜。」說罷，也不多看，自顧自吃起飯來，一頓飯驟然覺得犯苦，想著自己若是不能拯救自己，怕是再沒人會救自己了，狠狠地扒了幾口飯，絲毫不顧別人異樣的眼光，心中暗思：若是自己粗條一些，或許這祁王爺也就失了口味，說不定主動退婚。越想越覺得有理，越想手下的動作越無章法起來。祁王也不再多說，只是不時打量著眼前瞬間凌亂的小女人，心中總覺得哪兒不對勁，又說不上來原因。這邊剛吃完飯，黎然正打算趕人，那邊小廝通報：老爺回來了！黎然面無表情地看著祁王，也不見禮了，只是淡淡地說：「王爺請吧，然兒不送了。」祁王抬眸看了黎然一眼便轉身離去。待祁王走後，黎然癱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語。小紫忙去收拾東西，小紅不安的站在一旁，稍頃才低聲問道：「小姐這是怎麼了？」黎然抬頭看著小紅，靜靜的看著，不知看了多久才嘆了口氣問：「把事情全部過程告訴我！」小紅和小紫其實並不難分辨，小紫心性單純，說話直爽，小紅心性穩重，說話做事極會辨色，聽黎然一問頓時明白，低聲回答道：「老爺本是很疼愛小姐的，小姐要什麼都給，一耍脾氣老爺就慌了。本來一切都是這樣好好的，小姐可謂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是有一天小姐去了老爺書房，說是要找一本書，可老爺不在，您就自己跑了進去，出來后，也不知您怎麼了，就突然發起了脾氣，那天晚上您在書房和老爺吵了很久，甚至...甚至大罵老爺，說他...說老爺貪念您的美色，是個變︶態！」看了看黎然面無表情的樣子，深吸了口氣繼續道：「自那以後，您和老爺的關係就非常緊張了，可是有一天，您聽幾個奴才嚼舌根，說院里的四姨娘生的小少爺是個野種...」「四姨娘？院里不就三個姨娘嗎？」黎然愣了一下問。「那是大家都不敢再您面前說，怕...怕被您打...」小紅將頭低的更低，低語：「您聽說小少爺是個野種后，乘老爺不在家，將四姨娘和小少爺趕回了娘家，誰知四姨娘為表冤屈，竟帶著小少爺...投河自盡了...」黎然猛地抬起頭，看著小紅微微發紅的眼眶，瞬間懂了：「所以爹爹才禁了我的足，不讓我出現在眾人面前，甚至在我將死之時也不願多看我一眼？」小紅紅著眼眶點了點頭：「因為只有我和小紫是從小服侍您的，所以老爺才將我們兩留下來照顧您，所以這琉璃園中空無一人，就只有我們主僕三人而已。」黎然瞭然的點點頭，看來這個大小姐還真是任性妄為，連自己的小媽都給逼死了，還有自己的親弟弟啊，不論流言蜚語是真是假，那都不該是她出手的！倒是說書房吵架的事，黎然卻有些明悟的，黎文每每盯著她看時候的眼神，分明是在看情人，想來是通過自己的臉看到另一個女人吧，這個女人是誰？肯定不會是自己的便宜娘了，那又是誰？黎然甩了甩腦袋，繼續問道：「那婚事的事是怎麼回事？」小紅擦了擦眼睛道：「這個小紅也不清楚，只知道那時候小姐還非常受寵，有一天老爺下朝回來，說是皇上欽賜，要將您許配給祁王爺做側王妃。當時老爺非常不高興，甚至幾次說要抗旨，可是小姐您卻非常歡喜，成天以側王妃自居，甚至威脅老爺不許退婚不許抗旨。可是...您知道的，您那時的名聲確實不太好，那祁王爺也曾幾次來府上，不僅有意悔婚，甚至不願見您一面，您為此還哭過好幾回。」黎然聽后眼前一亮，有意悔婚，這四個字給她帶來了莫大的希望，既然自己的爹不願意，王爺也不願意，那麼這事就可能有轉圜的餘地，或許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糟糕！只是皇上賜婚，有那麼容易退嗎？皇上為什麼要賜婚？祁王爺不過是皇上的四兒子，又是不受寵的一個，難道想利用自己利用爹來控制他？再說看那祁王爺今天的表情，一點也不像要悔婚的樣子，難道是因為自己失憶的緣故？黎然瞬間覺得，自己這高智商的腦袋有些不夠用了，記法語單詞都沒這麼吃力過！看來還是早作打算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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