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太深刻
「你看你教的好女兒,如此狠毒,哪裡像一個大家閨秀。」裴昂看著趙金芸怒吼道。
「老爺,一定不是這樣的,月兒是什麼樣的你還不知道嗎?」趙金芸又撲上去抱住裴昂的腿哭喊道,「老爺啊,你是看著月兒長大的啊,月兒那麼溫柔善良,怎麼會做出這種事呢?」
裴昂聽這話,也不由得疑惑起來,可抬頭看到裴韻兒哭的滿臉淚水的小臉和秦晴心碎的表情,不由得窘迫和愧疚。
當初他迎娶她過門發誓要對她好一輩子,絕不讓她受委屈,還保證她一進門就遣散家裡的妻妾,可是…她進裴府三年,他不僅沒有遣散府里的妻妾,還隔半年就納一位妾室,想她定是對自己寒了心才那樣報復他的吧。
裴昂想的跟秦晴想的完全是天差地別,先不說當年她被他捉姦在床事實真假,嫁給他的三年裡,雖然裴昂沒有履行承諾,可對她是一心一意,而且極好的。再則男人三妻四妾是在平常不過的事,她忍忍就過去了,絕不會有報復他的心理。
兩人心事重重,看的裴韻著急上火,她娘親血都要流幹了,這渣爹是瞎子嗎?咬咬牙,裴韻站起身來跑到大夫身前,伸手使勁的抓著他往秦晴身邊走。「大夫求求你了,求求你救救我娘…」
肖大夫看著裴韻一張還沒長開,卻已能想到長大后的絕色小臉滿是眼淚,不由得心軟了,可主人家還沒說話,他哪裡敢妄自給秦晴看傷。
肖大夫回頭看著裴昂,等著他發號司令。裴昂猶豫了一下,看著秦晴心失血過多的蒼白臉色,那瘦弱的身姿和絕美的臉蛋,給他一種即將乘風而去的感覺,他的心猛地又是一痛,連忙對肖大夫點了點頭。
而趙金芸在他點頭的一瞬間,身子一下子就癱軟在地上。
「來人,將大小姐和夫人送回住所,大小姐禁足一個月。」裴昂看著趙金芸如此,心裡也是有些不太好受,雖說他不愛趙金芸,娶她也只是因為家族聯姻,可是她這些年為裴府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裡,他也並不是心腸狠毒冷硬的人,可這次裴月兒實在是做的過分了。
裴韻將裴昂的一切表情和動作看在眼裡,拉著秦晴的手垂著眸子不說話。秦晴以為她是受了驚嚇,伸出沒有受傷的手摸了摸裴韻的頭。裴韻抬起頭來對秦晴笑了笑,掛著眼淚的小臉好不可憐。
「這位…夫人?」看著秦晴美麗的臉蛋,肖大夫有些窘迫,支支吾吾半天也沒搞明白要叫什麼,最後叫了一聲夫人還特意看了一眼裴昂,見裴昂並沒有不喜這才放鬆了心,「請移駕屋內,這日頭惡毒,對傷口不好。」
秦晴虛弱的點了點頭,在裴韻的幫扶下好半天才站起來,轉過身正要往屋裡走,卻覺得天地都在旋轉,身子一軟。
「晴兒…」
就連裴韻都沒有發現,裴昂已是沖了上來,將她攔腰抱住,臉色十分著急,倒是讓裴韻看明白了一些東西。
裴昂將昏迷過去的秦晴橫抱起,就要往屋裡去,可跑了兩步他的腳僵住了,在他面前的是三間茅草屋,別說他根本沒不知道哪裡是卧房,從小錦衣玉食的他連這樣的房子也很少見過。皺眉,他的侯府怎麼會有這種地方他竟不知?
衣袍被扯了扯,他低頭看著模樣俊俏的裴韻往前指了指,示意他卧房就是他面前沒幾步路的茅草屋。看著秦晴在昏迷中依舊皺著的眉頭,他也顧不得其他,抱著秦晴往裡面跑去。
不料他看到的是連裴府茅廁都不如的卧房,將秦晴放到茅草堆的只撲了一張床單的「床」上,他直起身,也顧不上看大夫如何給秦晴看傷。看著這不大的房子里,兩堆茅草堆的床鋪,甚至有一堆還沒有床單,穿過橫樑的竹杆子搭著娘倆平時穿的衣服,角落裡一大一小兩雙破舊補了十幾會的鞋子,別的在無其他,就連地也是黃土,怕是下雨天這屋子就要遭災了。
鼻子的酸澀和心靈的震撼一波又一波的衝擊著裴昂,讓他有些頭暈目眩,不由得想這娘倆這是年來過的是什麼樣日子?
他簡直不敢相信,不敢去想,這樣破落的地方竟是他裴府的後院?連難民區也沒有這麼破落啊…
給秦晴看傷的肖大夫也是很震撼,似乎想到什麼,他搖了搖頭,這官宦人家的事可不是他們能隨便評頭論足的。
裴韻看出來了,其實這個便宜渣爹還是很愛她娘親的,可當年秦晴被人陷害,給他帶了綠帽子這件事一直是他心頭的一根刺,縱使在愛她娘親,恐怕也要逼著自己狠下心腸吧?趙氏手段可真是厲害,不說十年前三個人才十來歲,她的心腸就如此狠毒,單從她在裴月兒那裡吃的虧就足以看出這母子倆手腕如何了得,行事多麼狠毒。
但這些都不是裴昂足以拋下她們娘倆的理由,愛一個人就要無條件的相信,明明知道在這種萬惡的封建社會,男女三妻四妾很少有家宅和諧的,一個女人在這樣的家庭里是多麼的舉步維艱,可裴昂還是選擇了相信別人的一面之詞和虛假的景象。
經歷過兩世,她是看透了人世間的情愛,若是可以,這一輩子她都不想在愛上任何人,也不想結婚。
上一世的記憶,太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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