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船艙之中
見白羽似乎認識敖錦瞳,沈雲川忙道:「你認識她就好,我現在有急事要走,你幫我勸勸她。」
「你不能走。」聽沈雲川要走,敖錦瞳立刻上前就想要拉住沈雲川,沈雲川側身避開了敖錦瞳的手:「公主,本王剛才已經說的很清楚,與你絕無可能,還請不要糾纏。」
白羽饒有興緻的看著兩人,此刻聽到沈雲川這樣說,他已經完全明白二人為何會在這裡,於是便朝沈雲川道:「你先走。」他了解沈雲川,他既然開口拒絕的,便是絕對不會接觸的,猶如他拒絕忘憂仙子孟無憂一般。一旦開口變成永締。
得到白羽的回應,沈雲川便抬腳要走,敖錦瞳急忙小跑上前再次攔去了沈雲川的去路,白羽既然已經答應幫忙自然不會讓敖錦瞳攔了沈雲川,她緩步上前,伸手便拉住了敖錦瞳的手。
沈雲川得了空隙瞬間快步離去。
「喂!你等等我!你別走!」敖錦瞳氣急敗壞的大叫著,可是卻被白羽禁錮著無法追上,直到沈雲川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敖錦瞳才測底爆發。
「你到底是什麼人!憑什麼這樣拉住本公主!」敖錦瞳怒吼。
白羽眉眼微抬輕語:「小姑娘脾氣太大可不是什麼好事。」
敖錦瞳一聲冷哼:「與你何干。」
白羽此刻卻已經沒了好臉色,卻依舊是耐著性子:「今日乃王母設宴,能在宴席出現的仙人,位份絕不會比你父王低,且高於你父王的大有人在,而你貴為一海公主,你的出現便是代表著你的父母以及東海,你該敏於事而慎於言。以免因為自己的任性便讓東海招來橫禍。」
白羽語罷注視著敖錦瞳,便看到她原本還很囂張經此一言,瞬間弱了三分。
「我…我不過是喜歡他,想知道他的名字。」敖錦瞳開口,已經沒了之前的囂張
白羽見敖錦瞳態度似乎已經變好,目光也瞬間柔了幾分,畢竟在她眼前的不過是個孩子:「冥王沈雲川,剛才他已經說的清楚,與你絕無可能,何必呢?」
「可我就是喜歡他,現在她雖然不喜歡我,但是我相信久伴必能生情,總之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放棄!」敖錦瞳說完這句話便提著裙擺跑回了宴席,既然剛才已經知曉他的名字與身份,自然可以再次找到他,敖錦瞳便不再緊追。
白羽無可奈何的看著敖錦瞳的背影,兀自搖頭,或許對別人而言久扮便可生情,可是這句話在沈雲川身上卻是完全失效的,若久伴真能生情,如今她便不可能只是他沈雲川的友人而已。
白羽一聲輕嘆同樣朝宴席方向而去。
沈雲川掙脫敖錦瞳的糾纏,朝聽心消失的方向追去,卻早已經尋不到聽心的足跡。猜測著聽心或者已經回到了歸墟,便踏雲朝歸墟而去。
歸墟山,帝江正低著頭百無聊賴的蹲在地上數螞蟻,見遠處有人來,他急忙起身相迎:「上仙,聖尊參加蟠桃宴還未歸來。」
沈雲川道:「那聽心仙子回來了嗎?」
帝江搖頭:「也沒有回來。不知您是哪位,請留下大名,聖尊回來后,小童也好稟報。」
沈雲川搖頭:「不必提起,改日再來登門拜訪。」
離開歸墟沈雲川不由輕皺眉頭,聽心喝了酒,還哭的那樣傷心,若沒有回歸墟,那麼她會去哪裡?她似乎與瓊花宮的孟無憂十分要好,不知會否在她那裡。
思及此沈雲川便飛離歸墟朝瓊花宮而去,到達瓊花宮,沈雲川卻沒有走進,只是矗立遠方,遠望瓊花宮,沒想到瓊花宮內卻是一片安靜,想來聽心也沒有來此處。
沈雲川在天庭各處皆尋了一遍卻始終沒有找到聽心。直到宴席散去,沈雲川卻始終沒有找到聽心,又因擔心天帝知曉他提早離席不過是為了尋找聽心,沈雲川而不得不離開天庭乘上冥船回往地府。
冥船中,沈雲川坐在玄椅上,想著自己今日的舉動頓時無奈失笑,曾幾何時他也這樣擔心一個人的安危的,且對方不過是見過兩次面的陌生人。
一想到聽心,她的模樣瞬間顯現,沈雲川無奈的搖了搖頭似乎是想將聽心的模樣甩出腦袋。
沈雲川正在為自己今日的反常而趕到訝異的時候,卻聽到船艙內突然傳來一聲哭泣。是那種一邊強抑制著又終於抑制不了的哭。
安靜的船艙中,這一聲嗚咽聲顯得異常突兀,沈雲川攢眉起身朝船艙而去,這是他的船,所有鬼侍全部在甲板上,艙內只有他一個人,到底是何人躲在他的艙中。
艙內一片昏暗,沈雲川撩開簾幔,朝艙內走去,此刻越朝里走,竟聞到了淡淡的酒氣,沈雲川不由皺了眉頭。感情他的船上躲了個酒鬼?
他慢慢朝前走去,室內的人似乎並沒有察覺有人進來,依舊是抱著頭哭的傷心。聽到這個哭聲沈雲川的心莫名的跳了一下,難道是聽心?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可能,聽心怎麼可能會在他的船上。
此刻沈雲川點起一盞夜明燈,便看到了一個身著藍衣的女孩蜷縮在角落裡環抱著雙腿,她將臉埋進自己的膝蓋里,正哭的傷心。即便是沒有看到臉,沈雲川便已經知曉這個人除了聽心別無他人。
此刻他的心瞬間一松,嘴角已經毫不自知的上揚了,他尋了一整日的女孩居然就躲在他的船上。他蹲下身子與聽心平視。
哭泣中的聽心並沒有察覺到有人靠近,卻因為突然的亮光,讓她抬起頭來,沈雲川便看到了滿臉是淚的聽心,她深鎖眉毛、眼中蓄滿了淚水,長長的睫毛也已經被淚水打濕,表情孤寂而痛苦,她的衣裳上早已經濕了大片。她再次伸手,並試圖用手掩蓋自己的痛苦。
沈雲川從未見過女孩哭,更何況是哭成這幅模樣,莫名的心疼了,他伸手拉開了聽心的手,拂去聽心臉上的淚,此刻的聽心早已經哭的心神俱疲,她看不清來人,亦或是酒還未醒竟將沈雲川望做了司南,她踉蹌撲入沈雲川懷中,雙手緊緊的環住了沈雲川的脖頸,將頭埋進他的頸間,低聲嗚咽著:「聖尊…我喜歡你…我喜歡你的…」
沈雲川的身體瞬間僵直,千百年來,除了母后從不曾有異性如此近距離,沈雲川直覺想要掙脫,然而聽心察覺出了沈雲川的意圖,便手中用力抱的愈加的緊,且口中發出難過的嗚咽聲:「聖尊,不可以不要聽心,沒了你,聽心根本活不了……」
這居然猶如重鎚敲擊在了沈雲川的心上,他不再爭扎任由聽心抱著。
就在此刻,聽心毫無徵兆的抬起了頭用那嫣紅的唇堵住了沈雲川的口,就在一瞬間,沈雲川的呼吸被奪去,炙熱的氣息撲面而來,溫軟的唇緊緊的壓迫著他,輾轉廝磨的想要尋找出口。他完全被聽心突如其來的動作所驚嚇,真是愣在了當場,待緩過神來,暗中爭扎使力,才發覺聽心的臂力有些驚人竟掙脫不了。又或許沈雲川根本就不想掙脫。
沈雲川心中一陣苦笑,想他冥王守身如玉幾千年,竟被個百年道行的凌霄花仙給強吻了,他雖不願與聽心分開,可是他卻明白此時的自己不過是司南的替身,他瞬間提氣,強行分開了兩人。
這才看到聽心臉上的淚從未斷過。沈雲川低聲安撫著:「乖,不要哭。」
「為何…為何你不喜歡我…」
「我喜歡你。」沈雲川急忙安撫。
聽到沈雲川如此說,聽心的哭聲更大了:「可是為何…你剛才不說…」
沈雲川的唇瓣靠近聽心的耳邊:「我不說,是因為我以為你懂。」
「嗚~~~」沈雲川的這句話宛如一句咒語,將聽心心中的苦悶全部勾出:「我不懂…聖尊,你不說,我真的不懂,你可知聽心是如何化為了人嗎?聽心得您一滴淚才有此造化,化為人身只為守在你身邊,取名聽心,不過是只想聽你一人的心。你卻從不對聽心表露半分,只教聽心武藝和知識,聽心如何能懂…如何能懂…」
他曾見過雲皎一面,當他第一次看到聽心的時候,他也曾驚奇為何毫無干係的兩個人,可以長的這樣相似。
而今日聽到聽心的這一句話,沈雲川似乎明白了,那便是為何聽心會長得與過去司南的戀人一模一樣,原來她吸收了司南對雲皎的相思之淚才幻化成人,這才有了司南思念之人的模樣。
沈雲川還在思考著,而聽心得不到沈雲川的回應,便將自己的手環的愈加的緊了,似乎是怕沈雲川跑了一般,她的頭在沈雲川的脖頸間蹭了蹭,悶聲道:「聖尊,聽心只想一直在你身邊,求你不要送我走。」
此刻沈雲川的心早已經化作了一彎水,全部傾瀉在了聽心身上,他低聲輕語:「不會送你走的。」
聽心得了這句話,便再沒開口,而手也不曾鬆開,直到聽到聽心均勻的鼻息,沈雲川才知曉聽心已經睡著,想必是哭的太久,且體內酒氣未散。沈雲川攔腰抱起了聽心便朝軟塌行去。
直到站在床榻邊想將聽心放下時,卻發現聽心像掛在了他身上一般,如何都不鬆手。沈雲川只得抱著聽心雙雙入榻。
聽心如同嬰兒般爬在沈雲川身上,鼾聲漸起,想必是已經安穩入睡。沈雲川的不知覺的環住的聽心,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拍聽心的背,如同多年前他的母親抱著他一般。
沈雲川注視著這個近在咫尺的女孩,表情不自覺的放柔了,從來沒有女孩離他這樣近,若非他允許只怕是摸到衣角都難,更何況是如此趴在他身上。
此刻他已經明白,自己喜歡這個女孩。他想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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