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再試嫁衣

「展軒有沒有問你什麼？」冷清問道。

小雯回稟說：「果然不出小姐所料，他問我來楚家是不是要刺殺楚大小姐。我按照小姐教我的話和他說了，不過他好像不太相信。」

「沒關係，應付過去就可以了，他不會出賣你的。」

「雖然小雯一直不太喜歡軒少爺，不過事實證明他為人還算可以。有件事小雯不太明白，我看軒少爺對小姐的態度和從前差不多，還是那麼黏著小姐。開始我以為，小姐已經將真實身份告訴軒少爺了，可是後來才知道，他根本就不清楚。軒公子不是個輕易會動情之人，他能喜歡上變了一個容貌的小姐，是不是說明他不是喜歡小姐的外表，而是喜歡小姐的內心呢？」

「你怎麼知道他喜歡上現在的我了？」

「從眼神上就能看出來呀！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是討厭還是喜歡，從眼神就可以看出來。過去，軒公子對小姐執念頗深，他每次看到小姐的時候，目光中都會露出嚮往和關心，就好像凡人在看仙女一樣。」

「哦？那現在呢？」

「現在軒少爺看你的時候，目光中帶著強烈的佔有和守護，有一種相公看娘子的感覺。」

冷清剛喝了一口茶，聽到小雯這句話，一下就噴了出來。

小雯一邊替她拍著後背，一邊說道：「小姐怎麼喝得那麼急呢！」

冷清連續咳了幾下之後才說道：「我不是喝得急，而是被你的話刺激到了。你怎麼知道他是喜歡我的心？興許他是被楚晴晴的美貌所迷惑了呢！」

小雯晃了晃腦袋：「我看不像，過去那麼多美貌女子，軒少爺都沒有動心，怎麼會對一個囂張跋扈的大小姐動心呢？況且，楚晴晴是小姐的對頭，小姐的死雖然不是她動的手，畢竟也是她間接造成的。小雯敢說，如果現在楚家的小姐還是楚晴晴本人的話，軒少爺是不是喜歡上她的！不僅不會對她動心，估計都得刀劍相向。」

「這倒是有可能！最開始他見到我的時候，的確是對我恨之入骨來著。我浪費了好多唇舌，連哄帶騙地才算消除了他對我的仇恨。」

小雯一邊為她梳頭，一邊稱讚道：「小姐可真是有本事，前後讓軒少爺愛上您兩次。第一次是因為您本來的氣質出眾，他對您死心塌地也就罷了。可是這第二次，小姐完全就變了一個人，還是他恨之入骨之人。小姐不但三言兩語化解了他對你的仇恨，還用強大的個人魅力讓軒少爺再一次陷了進去。可憐的是，他從頭到尾還都是單戀。嘖嘖！我都有點兒同情軒少爺了。」

冷清斜著眼睛看了小雯一眼：「你這是誇我呢還是損我呢？我可沒有讓他為我做什麼，都是他自己一廂情願。我跟他是不可能的，過去不可能，將來更不可能。好了，我困了，幫我鋪床吧！」

從小雯來的那一天，冷清便讓小雯睡了原來夢夕的床。因為前一天冷清沒睡好，所以一躺下就很快睡著了。沒想到，剛睡著就被人吵醒了。

「少主，您醒醒！」

冷清睜開了眼睛，一看面前的人是苦言。此刻的苦言頭髮凌亂，眼圈發紅。

「苦言，你怎麼來了？」冷清嘆了一口氣，揉著眼睛問道。難道命中注定了，她在楚家就不能睡一個完整的好覺嗎？

「少主，出大事了。不知道是誰向官府透露了我們的消息，下午來了很多官兵。閣里的人被殺的殺抓的抓，這次損失慘重。」苦言目中含淚，一邊說一邊唉聲嘆氣。

冷清拍了拍苦言的肩膀，安慰道：「別難過，慢慢說。你是怎麼跑出來的？」

「當時孫大人和屬下、殘笑哥、殘泣哥在翠煙樓討論事情，結果官兵突然出現，將翠煙樓給包圍了。殘笑為了掩護孫大人，被亂箭射死了。屬下和殘泣哥拚命殺敵，才將孫大人平安帶出來了。後來消息傳來，迎鳳閣的所有堂主都被抓了，閣里的元氣大傷。孫大人一聽，急火攻心，便撒手人寰了。」

「這真是太可惜了。」冷清在心中鬆了一口氣，聽到迎鳳閣的主要人物死傷這麼多，再也不能作亂了，她也就放心了。

苦言擦了一把眼淚，繼續說：「屬下擔心他們找到少主，所以白天到處躲藏，晚上才過來見您。蒼天保佑，您能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只要有您在，迎鳳閣就算沒倒下，我們大家也還是有希望的。」

冷清點點頭，開始胡說八道了：「是呀，放心吧！這次損失雖然大了些，不過將來我會重建迎鳳閣的。還有，我也會找到，這次到底是誰去告密的。這次肯定是內部出了姦細，你覺得會是誰呢？」

苦言搖了搖頭：「知道堂主名單的人並不多，他們都是對您忠心耿耿之人。一時之間，屬下實在想不出到底是誰出賣了迎鳳閣。少主請放心，屬下一定會查出這個人的！找出這個人之後屬要將他切成幾百段，為孫大人、殘笑哥，以及所有慘死的閣眾兄弟們報仇！」

冷清聽完在心中一笑，即使想報仇，那也得能找到她才行啊！誰會想到，迎鳳閣的閣主早就存了毀掉迎鳳閣的心思呢！

「暫時你先不要輕舉妄動，這件事需要從長計議。你和殘泣先找個地方躲起來，等我安排好一切，重振迎鳳閣的時候，一定會再去找你們。」

「好，屬下先告退了，您務必萬事小心。」

「知道了，你去吧！」

苦言給冷清磕了個頭，哭著離開了。

冷清又重新躺下，心中想著，如今迎鳳閣已經不存在了，剩下幾個人成不了大事。迎鳳閣的事，也算是有了一個了解。

時間過得很快，這一天就到了冷清和展軒成親的前一日。

冷清去大廳找楚文，楚文正在親自張羅著如何布置大廳，以及明日婚禮的程序。

冷清走到楚文面前，微微俯了俯身子。

「明日是我出嫁的日子，展軒對我說，希望他的兄長能作為新郎的家人前來觀禮。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楚文此刻心情很好，於是便應承了。

「這個不難。當初將展霆關起來，也是擔心婚事會有什麼變化。如今大局已定，讓他來看著兄弟拜天地也是人之常情。楚望！」

「在！」管家應道。

「明日婚禮之前，讓人將展霆放出來，換上一身喜慶衣服前來觀禮。」

「是。」

楚文看著亭亭玉立的冷清，不禁感慨道：「真是時光荏苒，轉眼你已經長成大人了。明日你就要嫁人了，好在展軒是入贅咱們家，所以你還是在父親身邊，與從前沒有變化。嫁衣已經做好了，用的是上好的蘇綉。我方才已經讓嬤嬤給你送到房裡去了，快回去試試看是否合身吧！」

「好。」

冷清回到房裡，見小雯手中拿著一套嫁衣，秋菊對她稟報說：

「小姐，方才老爺讓人送來了這個，您要不要穿上試一試？」

看到這件紅色的嫁衣，冷清不由得想起了上次試穿嫁衣的情景。發了一會兒呆，冷清才說道：

「當然要試一試了，小雯你幫我穿上試試。秋菊，你去外面幫著布置一下大廳，方才我看那邊人手不夠。還有，新來的那個丫鬟九兒，我看她幹活兒勤快麻利了，這個月的月錢給她增加二兩。」

「是。」秋菊退下去了，房中只剩下冷清和小雯二人。

小雯幫冷清將嫁衣穿好，冷清向鏡子里看了一眼。

「不愧是楚家大小姐出嫁穿的嫁衣，這件的衣服比上次我那件華麗多了。」

「小姐氣質出眾，無論穿粗布還是絲綢，都是那麼清純可人。」

「貧嘴！」

小雯略感遺憾地說：「如果明天的親事是真的該多好，就可以多一個人照顧小姐了。」

冷清不在意地說：「傻瓜，身邊有你，還有師父照顧我，已經足夠了。人怎麼能那麼貪心呢！」

「我是替小姐委屈，女兒家誰不盼著頭戴鳳冠、身披霞帔的那一天呢！小姐都試穿過兩次嫁衣了，竟然沒有一次嫁得成。第一次，是楚家的計策，我們都被那個偽君子給騙了。小姐不但沒能成親，還慘死在那個混蛋的手中；第二次，小姐是為了報仇，才要和展軒成親的，洞房之前就會動手，報仇之後就會離開。小姐，難道你不覺得這樣很可惜嗎？」

「那有什麼可惜的！這不過是個形式而已，反正展軒也不是心甘情願要娶楚晴晴的。」

「那是因為軒公子不知道娶的是誰，若他知道娶的是小姐，那還不笑得跳起來。他痴纏了小姐那麼久，能和小姐成親，那是他求之不得的事。軒少爺夢寐以求的事，如今真的實現了，可惜他不知道。雖然小姐不能真的嫁給軒少爺，不過小姐肯和他拜天地也算是他莫大的福分了。」

「你呀，別想那些有的沒的了，咱們談談正事兒，說說明天的計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