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大結局

藍錦祥點點頭：「沒錯，剛才他帶來的女徒弟，便是你的大女兒。她雖然長大了，不過臉上仍然有六歲時候的影子，我一眼便認出來了。只可惜你們父女相見，卻彼此不相識。霜霜這孩子真是命苦，從小就離開了父母，吃了那麼的苦，到最後都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爹娘是誰。

楚文，你費盡心機設計一切，讓這個捕頭親手殺了自己的兒子。現在，你的長女也死在了次女的手上。你說，這是不是對你的報應呢？」

「藍錦祥，我要殺了你！」楚文晃動雙臂，就撲向了藍錦祥。

旁邊兩個紫衣女子同時向前邁了一步，擋在了藍錦祥的身前，與楚文打鬥在了一處。

冷清將藍錦祥的話聽得一清二楚，聽完之後她覺得呼吸一緊，向後倒退了幾步，然後跌坐在了地上。

不可能！她不會是楚晴晴的姐姐，更不會是楚文的女兒。藍錦祥一定是在信口雌黃，這簡直太荒謬了！

田啟安發現懷裡的柳珍臉色蒼白，便決定先帶柳珍去醫館。他將柳珍背在了背後，縱身跳上了房頂。

管家一看，不能讓田啟安跑了，便衝過去攔住了他。

楚望一邊和田啟安動手，一邊吩咐家丁：「都給我上，將這些人拿下！」

家丁門聞風而動，有幾個人過去幫楚文，剩下的人過來將田啟安團團圍住。院子里瞬間展開了一場混戰，只剩下冷清和小雯站在原地沒動。

冷清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冷靜了下來。不能憑藉藍錦祥的一句話，她就輕信自己是楚文的女兒，她會去調查的。在這之前她暫時不能對楚文下手，不然可能會弒父，那樣就是違反綱常和人倫。不過，無論她和楚文是什麼關係，只要楚文犯罪了，也必須要按照律法來處置。

想到這裡，冷清向小雯使了個眼色。小雯此時非常迷惑，小姐明明是孤兒，怎麼又變成楚文的女兒了？看到冷清的示意，小雯便明白了小姐的意思。雖然事情出現了意外，不過既然小姐對她使了眼色，小雯便按事先說好的那樣，趁著亂到後堂找證據去了。

田啟安背著個人，武功施展不開。他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球，向空中丟了一個信號。這次來的並不是只有他和徒弟，楚家的周圍還埋伏著衙門的弟兄們。雖然這是他的家事，不過他手下的捕快們一聽說要來給冷清報仇，便都要來幫忙。哥幾個就隱藏在楚家房子的周圍，所以田啟安一發楚信號，他們就沖了進來。

見幾個衙門的人沖了進來，楚家的家丁們立刻過去阻攔。

田啟安說道：「我帶著娘子先走一步。你們記得，一定要替我將地上的兩具屍體帶回去。」

地上的屍體，一個是他的徒兒，一個是他的兒子。雖然藍錦祥說，冷清是楚文的女兒，不過不管冷清的身世如何，只記得那孩子是他撫養長大的。冷清一日是他的徒弟，便一輩子是他的徒弟。所以，田啟安打算將兩個孩子的屍體都帶回去安葬。

「好，請田捕頭放心。」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幾個捕快還是立刻答應著。

冷清看到有一伙人沖了進來，而且都是她熟悉的人，終於來了師父的幫手。她看了看楚文那邊，九毒宮的兩個人正在雙戰楚文，兩方打的不分高下、十分激烈。她又看了看師父那邊，田啟安背著師娘被一群家丁圍著。雖然有衙門的捕快來們來幫忙，不過衙門來的人數量上不如楚家的人多，而且這又是在楚家的地盤上，所以田啟安還是佔了劣勢。冷清一看師娘昏迷不醒需要立即醫治，師父已經急的頭上冒出了冷汗，她便決定還是先幫師父拖住家丁，讓師父儘快脫身比較好。

冷清剛要過去，就感覺到背後一涼。回頭一看，她背後插了一把鋼刀，而手握鋼刀砍她的人竟是展軒。

原來，方才展軒看到冷清和大哥慘死，受不了這個打擊暈倒了。楚文和藍錦祥說的那些話，展軒都沒聽到。

等展軒醒過來，他發現楚家的家丁都在圍攻田捕頭和兩個紫衣，沒有人注意到他。展軒慢慢爬起來，在一具家丁的屍體旁邊撿起了一把鋼刀。

大哥慘死，冷清被楚晴晴殺了，這一切都是楚家的人造成的！

展軒氣的渾身顫抖，仇恨充滿了整個大腦，今天他也不打算活著離開了。此刻，展軒已經失去了理智，心中想著：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

他抬起頭，看到站在那裡的冷清，嘴唇都咬破了。這個女人不僅迷惑了自己，還殺了他此生的摯愛，而她卻仍然好好地活著。這讓他如何能甘心！

當時，冷清正在聚精會神地觀察著幾個人的戰況，展軒覺得她似乎要衝過去攻擊田捕頭。於是，他就舉起鋼刀，向冷清的背後砍了下去。

冷清挨了一刀，回頭看到是展軒，眼中明顯愣了一下。

不等她反應過來，展軒用力將刀抽出來，冷清站立不穩，趔趄了一下便跌坐在了地上。

展軒一刀又砍了過來，這次冷清有了防備，連忙向旁邊一閃。

「展軒，你住手！」

看到她難以置信的表情，展軒心中突然有些不忍。可是，一想到這個女人剛才殺了冷清，他便硬起了心腸，一刀接著一刀地砍了過去。

他一邊砍一邊口中說著：「我要殺了你為冷清報仇！」

事到如今，也沒必要再隱瞞他了。冷清不希望展軒再將她當成仇人，於是解釋道：「展軒，其實我……」

「你閉嘴！休想再用花言巧語欺騙於我！楚晴晴，今天你死定了！」

說罷，又是一刀。為了保住性命，冷清不停地向後退去。這個人被仇恨沖昏頭腦了，根本就不肯聽她的解釋！

冷清眼珠一轉，對他喚道：「二少爺，手下留情！」

過去她就是這樣稱呼展軒的，在展軒發高燒的時候她叫過一聲「二少爺」挺有用的。今天再次這樣稱呼他，希望他能認出她來。

果然，展軒聽完之後手一軟，將刀子丟在了地上。

「罷了，畢竟我們差點兒就成了夫妻，我今日便饒你一命！你走吧！」

冷清聽到他這樣說，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她沒想到展軒會放過自己，難道真的如小雯所說，展軒愛的是她的靈魂和內心？

冷清不想再讓他難過了。於是，她單手撐著地面站起來，又搖晃著向前走了幾步，對展軒說道：「你說過我很像冷清，其實那並不是你的錯覺。因為我……啊！」

話還沒有說完，冷清突然感到胸口一陣劇痛，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原來，展軒趁她沒防備打了她一掌。

展軒見冷清不再對他設防，還向他走了幾步，便迅速出了手。展軒方才說放過她，不過是為了降低她的防範，引她過來而已。旁邊那麼多家丁，隨時都可能跑過來幫忙。展軒想，這會兒趁沒人發現，楚晴晴又受了重傷，正是殺她的好機會。一旦錯過這個機會，就很難再殺她了。

這一掌用了他十成的力氣，展軒確信一定可以一掌就讓楚晴晴斃命。看到面前趴在地上大口吐血的女子，展軒的唇角揚起了一絲嗜血的笑容。

一切都結束了，他為冷清報仇了。

眼前漸漸模糊，死亡逼近的感覺讓冷清覺得很熟悉。前幾天她剛死過一次，當時就是這種感覺。一個月之前的事再一次重演了，不過這一次她誰都不怨了。只怪她自己又輕信於人，沒有時刻提高警惕，所以才會被展軒暗算。

冷清的長發在風中飄動著，血紅的雙唇令她看起來妖冶嫵媚。冷清知道自己快死了，她抬起頭看著藍色的天空，心中想著：展軒，你這麼做，希望你將來不會後悔！

這樣想著，她的口中輕輕地說道：「二少爺已經到該娶親的年紀了吧？也該選一門合適的親事了，我聽說有個曲媒婆不錯……」

說完，冷清頭一歪，就閉上了眼睛。

展軒聽完就是一愣，這話他好像在哪兒聽過。突然想起來，在試嫁衣那天，冷清也曾對他說過同樣的話。楚晴晴是怎麼知道的呢？難道是大哥告訴她的？展軒伸出兩指在冷清的鼻子下面試了一下，已經沒有了呼吸。

展軒揚天長笑，笑著笑著卻不知為何眼角又流出淚來。

正在和兩個女子打鬥的楚文，聽到慘叫聲之後回頭一看，發現女兒出了危險。她連忙虛晃一招，飛身形來到了冷清的面前。楚文抱起冷清，用力搖晃著：「晴晴，你振作一點兒！你睜開眼睛看爹一眼，好不好？」

可是叫喊了半天，冷清也毫無反應。楚文輕輕地把冷清放下，回頭問道：「是誰對我女兒動的手？」

展軒向前跨了一步，坦白答道：「是我。」

大哥走了，冷清也不在了。事到如今，他已經完全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楚文撿起了地上的砍刀，刀上還沾著冷清的血。楚文二話不說，對著展軒的頭就狠狠地砍了下去。展軒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山坡上多了兩座新墳。在新墳的前面站著兩個人，一個中年婦人和一位老者。

老者看著兩個墳墓，嘆了口氣：「當初老朽為公主算命之時，便對她言明了。她的兩位千金命淺福薄，都活不過二十歲。後來不忍見她傷心，才想出了讓她們死後靈魂交換的辦法。本指望這個方法可以讓她們繼續活命，沒想到最終仍然是這個結果。」

婦人拿出手絹，擦了一把眼淚：「都怪我！公主仙逝后，楚文立刻就娶了那個來路不明的女人。我實在是氣不過，就和那個女人吵了幾句。楚文說我頂撞新夫人，就將我趕出了楚家。倘若我當初可以忍氣吞聲，一直在兩位小姐身邊照顧她們，她們就不會這樣早夭了。」

「釵兒姑娘不要太難過了，都怪老朽無能，沒能化解兩位千金的劫數。」

「先生不必自責，也許這都是命吧！」

「駙馬怎麼樣了？聽說他同時失去了兩個女兒，受了不小的刺激！」

「我根本就不承認他是駙馬，如果不是他的冷落態度，公主就不會死得那麼早！他現在瘋了，這是他應得的結果！」提起楚文，婦人咬牙切齒地說。

一隻蝴蝶飛了過來，在兩座新墳的上方盤旋著，久久不肯離去。在兩座墓碑上，分別刻著兩個名字。一個是冷清，另一個是楚晴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