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女帝的後宮

「那依照您的意思，我該怎麼做呢？」冷清挑眉問道。

「依老臣之見，您可以與展軒有夫妻之名，不過絕對不能有夫妻之實。您在殘笑和苦言中間選擇一個，今天先在這裡洞房。這樣的話就可以保證，您的孩子無論是像娘親還是像父親，都錯不了，定會有一身傲骨和堅強的信念。您是閣主，他們倆是絕對衷心於您的，將來一定會暗中保護好孩子。當然，倘若您兩個都喜歡的話，也可以將他們都留下來服侍您。將來如果展軒願意加入迎鳳閣並且經過考驗的話，您再和他生一個孩子也就更好了。多幾位小公子，皇家的人丁也就更加興旺些。」

冷清一聽，嘴角抽動了一下。這個餿主意，真難為孫大人是怎麼想出來的。

冷清掃了一眼房裡的其他幾個人，大家各有想法，表情也不一樣。苦言雖然低著頭，不過緊握在一起的雙手泄露出了他的緊張。苦言記得，昨天孫大人對他說，今日少主會在他和殘笑之中選擇一個人，與少主一起孕.育一個後代。苦言不斷提醒自己，這隻不過是一個任務而已。不過，一想到要和少主那樣美好而冷漠的女子發生親密的關係，他心跳的速度還是加快了。而這會兒殘笑已經把臉別到了一邊，他不想被冷清看到自己漲紅的臉。殘笑之所以會臉紅，並不是因為害羞，而是由於他的自尊心受到打擊而憤怒所致。他在心中不停地埋怨他爹荒唐，可是他又不敢反抗。說起來，只有站在孫大人身後的苦泣的臉上還算平靜。因為他深知此事與他無關，所以他面無表情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眼睛看著遠方隨時等候他父親的吩咐，好像一棵大樹一樣毫無存在感。

「俗話說，『忠臣不侍二主，烈女不嫁二夫』自古以來，女子都是只嫁一個相公的。孫大人讓這麼多男子侍奉我，是不是想讓我落得一個不潔之名啊？」冷清冷冷地問。

「少主，您誤會了，老臣絕無此意。」孫大人趕緊解釋說：「您和普通人家的女子不同，所以不能用世俗的標準來看待您。您是金枝玉葉，未來的女帝。女帝的身旁有幾個男妃，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嗎？」

冷清無語望天，這還真把她當女帝了？還沒怎麼樣呢，就讓她挑選男人侍寢。這是要給她打造後宮的節奏嗎？冷清沒想到孫大人有這種想法，而且這幾個人也都不反對。

「少主，這件事您一定要聽老臣的建議，老臣是絕對不會害您的。當初公主殿下就是因為不聽老臣的勸阻，一意孤行非要嫁給楚大俠，結果成親之後每日孤苦，才會那麼早鬱鬱而終的。您千萬不能重蹈殿下的覆轍，就算不選一個對大業有幫助的公子，也要嫁一個對您忠心之人啊！」

冷清不住地點頭，可心中卻在腹誹：說的好像與王孫貴族聯姻，就能過上幸福快樂地生活似的。不過，孫大人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她不好辜負人家的一片心意吧！

「孫大人的話確實有幾分道理，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冷清並不是一個任人擺布的人，今天也算是破例了。因為她知道這個人馬上就要被抓了，所以給了點兒臨終關懷。只要不是太過分的要求，她都依順他了。

於是，冷清歪著腦袋，再次看了看苦言，又看了看殘笑，似乎在當真在考慮到底要選哪一個。

孫大人的眼光一直放在冷清的臉上，等待著她的回答。他確實沒有想自己稱王的野心，只想做好他身為臣子的本分，不過一些小心思還是有的。反正少主遲早都是要嫁人的，與其讓楚文指手畫腳在背後操控一切，不如他來暗度陳倉先讓自己身邊信得過的人和少主有了夫妻之實，這樣一來，將來便都是一家人。

畢竟是親三分向，孫大人自然希望少主能選擇自己的兒子，長子殘泣已經破相了，所以指望不上。次子殘笑長了一副好容貌，頭腦和長相都比苦言好很多，按理說應該希望很大。可是這孩子太過張狂，所有想法都寫在臉上，怕是討不得少主的喜愛。即使退一萬步說，少主選擇了苦言也是可以的，起碼比讓楚文隨意選一個坑害了少主。畢竟他們是父女，少主的親事終究還是依了她的父親。最近，六王爺正在考慮是否和迎鳳閣合作，大概他心中還是缺少一些信任。少主如果能和六王爺的侄子聯姻，那麼迎鳳閣和六王爺的關係就會變得牢固了。

孫大人凝神看著冷清，就見冷清看了一圈之後說道：「老實說，我很喜歡苦言。」

冷清這話一出口，屋裡人的反應各不相同。孫大人的心往下一沉，苦言抬起頭，瞪大了眼睛屏住呼吸看著冷清。殘笑咬緊了牙關，這件事他本來就不情願。他一直都看不起楚晴晴，覺得那個黃毛丫頭根本不配做迎鳳閣的閣主。無論那個女人是否選擇他，他心頭都只有怨恨。如果楚晴晴選了他，那麼他便覺得受到了羞.辱，寧死都不想和她做只有夫妻才能做的事；如果沒有選他而選擇了苦言，那麼他的面子上就會過不去，他到底哪一點比不上苦言那個毛頭小子了？他怎麼就配不上她了？

所以，殘笑聽到冷清的話之後，心中非常不屑。旁邊站著的那棵「大樹」殘泣，仍然面無表情地直視著前方。

沒想到，冷清繼續說道：「不過，他的年紀太小了，我一直將他當成弟弟一樣，實在無法產生邪念。」冷清想象了一下，如果真的讓她和苦言在一起的話，她肯定會笑場的。

苦言聞聽此言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又垂下了頭。

「那殘笑呢？」孫大人問道。

冷清搖了搖頭：「殘笑也不合適，他的身體太過瘦弱了。我記得醫書上有雲，『腎虧則不腴』。男子如果過胖或者過瘦，會大大降低使女子受.孕的幾率。」冷清這是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醫書上根本沒有這樣的記載。她之所以這樣說，不過就是隨便找個借口拒絕他罷了。

殘笑一聽這話，眉毛都立起來了。他萬萬沒想到，她不僅拒絕了自己，還用了這樣一個羞.辱人的拒絕方式。礙於父親在旁邊，他不方便發作，不然他早就衝過去找她玩命了。他才沒有像她說得那般沒用，他雖然看起來不胖，不過身體結實有力。被這個女人這樣一說，他竟產生了立刻讓她懷上一個孩子的念頭，好證明她的話是無稽之談。不對，他才不會碰她！殘笑不由得攥緊了拳頭，氣得身體微微發抖。

孫大人更加失望，看來這件事情是無法促成了。

正在這時，冷清又說道：「其實，你的長子倒是不錯，不僅身體健壯，而且氣質不凡。可惜我和他並不熟悉。畢竟人都是有感情的，我沒辦法和不熟悉的人洞房。暫時沒有合適的人選，這種事情又是急不來的。我看，這件事情還是從長計議吧！」

雖然聽到冷清提到了自己，不過殘泣仍然毫無反應，就好像冷清說的事與他無關一樣。自打殘泣受傷以後，他的性子就從原來的開朗活潑，變得越來越寡言少語了。他什麼都做不了，對於父親計劃的大事他不懂，也不想懂。像現在這樣，能陪在父親身邊照顧父親，殘泣便覺得很滿足了。

「也只好如此了。」孫大人嘆了一口氣，這三個孩子之中，怎麼就沒有一個出類拔萃、讓少主一見傾心的呢？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苦言，送少主回去。」

「是。」

「不必了，我認識路，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還是讓苦言護送您回去，老臣才能方心！」

「好吧！」

「老臣腿腳不便，不能親自送您，請不要見怪。老臣在這裡恭送少主，希望少主多多保重。」

「孫大人您也一樣。」

冷清走到門口的時候，感覺背後有目光在看著自己。她回頭一看，原來是殘泣在看著她。見她察覺了，殘泣連忙將眼神移開了。自從臉受傷之後，無論他走到哪裡，受到的都是人們好奇、同情和恐懼的目光。他感覺極度自慚形穢，將自己的心關閉起來，也不再出門。漸漸地對周圍的一切都沒了念想，一心只想著照顧好年邁的父親。他知道自己無法幫父親，也沒有人會在意他。可是，今天少主居然誇獎他氣質不凡，只是因為不熟悉，才沒有選擇他。難道在她眼中，自己和苦言、弟弟這些年輕人一樣，也可以作為備選的公子嗎？還是她只是隨口說說而已呢？他對少主產生了好奇，所以才多看了幾眼。

在回去的路上，苦言仍舊一路都沒有說話，直到將冷清送到家門口的時候，才猶豫著說：「少主，苦言可以請教您一個問題嗎？」

「可以。你想問什麼？」冷清似笑非笑地看著苦言，抱著胳膊說道。夜空之下，她一襲白衣，站在那裡宛如一朵蓮花一般嬌美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