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120 升遷

回到非洲的基地時，太陽已經落了下去。秋天的降臨似乎對這個充滿金屬與混凝土的地方沒什麼感覺。從溫度用精密空調恆定在24度的密封航母里走出來，那潮味兒的悶熱立刻讓我的鼻子有些痒痒。

艾雅已經能夠行動了，只是有些不穩。夏夜在一旁默默的守護著她，可是這個倔強的金毛小姑娘卻堅持不要夏夜的幫助。我們跟著一群輪班的人走下航母。坐上交通車回別墅。可是我的屁股還沒坐穩，一個士兵就找到了我：「我們是內務部的。今晚有個宴會，符總叫我們在這裡通知，讓你去參加。」

「宴會？」這個東西似乎跟這機械化的基地有些八竿子打不著關係。

「是的，我們光譜公司最近重組了部門。符總終於把那幾個部門一起歸併過來了。新成立的總研發部將承擔所有武器的動力系統。光譜的武器系統派系將全面轉型。現在我們非洲基地基本的任務又加重了，不過大家的幹勁都相當高呢。啊，時間有些晚了。你快跟我們走吧。時間快來不及了。哦，對了，宴會上會有一系列的人事升遷。好象有你的名字呢，似乎軍銜很嚇人哦。第一批的人都是將級的。」這個傢伙帶來的消息讓我有些吃驚。但他們表情中那份興奮說明，眼鏡男的確陞官了。

好快的動作啊。我出發前他僅僅給我透露了一點點信息。沒想到他這樣就陞官了。不過，我應該高興吧，我也要陞官了？想我一平民青年，白紙一張，無關係無權勢，短短的三個多月居然就能平步青雲。而代價僅僅是那具已經成為研究對象的脆弱**。

我坐上了另一輛車，對夏夜說到：「你帶艾雅先回去吧。」

夏夜點點頭，然後對艾雅說：「跟我來。我想你一定會喜歡那個新家的。」她那溫順而嫵媚的容貌讓從航母里下來的無數男性側目。

基地即使在黑夜中仍然是那麼的繁忙，那些巨大的武器裝備從我們的身邊擦過，昏暗的光線加上它們的特殊外型讓它們像是黑夜裡的巨獸。我坐在車上，那些巨獸的影子讓我有了一種荒謬的時空感，像是來到了魔幻世界的軍備場。看著那些龐大的身軀，以及身邊的士兵。我無奈的搖了搖頭。人類的血肉之軀太渺小了。不進行改造，連駕御它們的資格都沒有。

我閉上了眼睛，回到基地的安全感讓我全身放鬆下來。我感受著這一次任務給我帶來的變化。付出自己**的代價后，我仍舊覺得自己的力量不夠。那種面對AL的無奈感。可是，我還有什麼可以出賣的呢？

在這樣的思索中。我們到達了宴會的會場。

出乎我的意料，所謂的宴會僅僅是在簡陋的籃球館里舉行。這個籃球館是基地里的娛樂場所。我有些頭暈，難道就沒有準備一個正式點兒的會場嗎？

旁邊的士兵看出了我的疑惑說到：「符總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一向對那些虛浮的東西看得很淡。就連這次宴會，要不是李總從總公司親自飛來慶賀，恐怕根本就不會舉行呢。就連我們想布置得稍微正式點，他一句：有那時間不如投到工作里。」

我點了點頭：「說的也是，這個傢伙是那樣的人。一切都為了趕項目進度。我就從來沒見過他什麼時候清閑過。」

「是啊。可也就是這樣，我們才願意從國內跟來。就是不想搞那些虛假名譽。跟著他，總是有那麼一股幹勁兒啊。想當年，我爺爺跟我講當初他的上上輩進大西北沙漠，造原子彈的故事。吃黃沙，喝清水，在那種生物難以生存的極端艱苦環境下，愣是把原子彈給造出來了……我們現在的物質條件可比他們好太多了。雖然沒了國籍，還背著佣軍的臭名聲。可是，等哪天有需要，我們換面旗子就行了……」

另一個人說：「這就是我們和其他佣軍不一樣的地方。我們不是有個競爭對手嗎，就是叫黑水的那個。他們完全就是為國聯圈的金錢賣命的一群可憐蟲，美**隊不願死人的任務就用金錢委託他們去做，而我們……」

……

他們的話似乎跟幾個一起過來的傢伙產生了共鳴。我這才發現車上坐的幾個傢伙，似乎都是剛從其他什麼實驗室、裝配間或者和我一樣剛任務完成，帶著一身血回來的人。他們好像都是來參加宴會的。

忽然間，我有些感動。進了光譜這麼久，我似乎還沒和這些人接觸過。但是看到他們。他們身上沾的血、那幾乎瞎掉的近視眼，以及全是老繭的手。我明白了一件事，光譜的強大，不僅僅是科學技術的優勢，也不僅僅是這些佣軍的鐵血。而是那種非人類的力量。這種力量是那麼的熟悉，現在的國內，有多少人還有這樣的精神呢？

也許，這是在外國聯這片長期充滿了戰火的土地加上民族血脈里特有的東西才能激發那種久違的，用算盤硬是把核實驗所要的公式打出來的氣勢。這樣的氣勢，在國內已經差不多絕跡了……

安全？和平？這樣的東西是拿來養豬的，就是韜光養晦也得在暗地裡留點黑刀子，而不是像個老太爺一樣到處關心別人對自己的軍備進行指責。

看著前面的一名禿頂，而且頭髮花白，年紀卻不是很大的人。我忽然覺得，似乎我用自己的**交換了那非力量並不算什麼。他也許才是應該受到尊敬的人。因為他們將自己的整個**連同精神都一起交了出去。他們為的是什麼。我想，也許對他們來說相當的簡單。

我不想再了解光譜的強大背後有些什麼代價。現在，至少光譜是世界最大軍火公司。擁有著完美的技術。而我們，正在一點點的將這些東西做得更加完善。直到某一天的需要……

走進會場。這裡和想象中的一樣冷清。該來的才來，不該來的……所以，基本沒有觀眾。即便如此，人還是比較多，因為光譜的員工實在很多。

李益菲正在講話，眼鏡男帶著一批還穿著工作服的研究員坐在台下似乎很不耐煩。不時的掏出手機聯繫著什麼事情，或者處理著什麼數據。

很快，場面的冷淡讓李益菲乾脆的結束了自己的演講。直接一句：「來，符眼鏡。處理完了這裡接著干。下個月你們必須把生產流水模型給我拿出來。」他似乎也被眼鏡男純工作狂的作風感染了。

眼鏡走上台，將一個工作員的交給他的臨時講稿隨手一丟。對著台下一指，然後大家的目光就全都落到了我的身上。

「為他鼓掌。」眼鏡男的話很簡單，但卻有著一種特殊的號召力。於是，我莫名其妙的受到了大家的歡迎。眼鏡男打了個手勢，示意我上去。我有些麻木的站了起來，然後向台上走去。這種突然被大家所關注的感覺真的是很奇怪。

沒走兩步，我發現周圍的人眼中的神態有些異樣。是那種……對待尊敬的人所特有的眼神。這讓我感到非常的奇怪。我做了什麼事情嗎？

走上台後，眼鏡男揮了揮手，說到：「就是他，讓我們成就了波動能量論的關鍵性技術突破。雖然細節不能透露，但是，小李他用自己的血肉完成了我們的實驗，讓我們有了新的突破。而他付出了自己的代價，已經徹底的成了一個戰爭兵器。所以，今晚我們第一個接受升遷的就是他。即將成立的701部隊的指揮官。」

『新部隊的指揮官？』我心裡有些犯迷糊。但是，指揮官這個詞語很誘人。我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的肩膀是掛滿了星星。

在我還沒來得及說點什麼的時候。眼鏡男示意我先下去等著，並且悄悄的留了句話：「會完后在外面等。」看他那副急迫的樣子，似乎恨不得這次大會馬上結束。於是我便坐了回去。

接著，許多人跟我一樣，被眼鏡男介紹走上台，然後受到大家的尊敬。他們似乎都是必須隱姓埋名的傢伙。但是無可否認，這些傢伙都在各自的崗位上做出了很大的貢獻。

我坐在位子上悄悄的打聽了一下，總公司要將一筆很大的資金投到這基地。很快，這個基地將會擴建，成為提供新能源的設備製造基地。所以，眼鏡男才必須將這一批人提起來。而且再過不久，基地正式全力運轉時，還會從國內招一批新鮮血液。

大會進行的簡短快捷，很快就進入了尾聲。我乘著空擋四下打量了一番。基本都是穿著分公司制服的員工。當然了，其他那些部門的頭都來了。只是，沒看到老頭子的身影。他並沒有出席這次會議。雖然好像也跟他沒什麼關係，可是按照他跟眼鏡男的關係，再怎麼也得出席吧。

於是我開始發簡訊尋找他的信息。可是，找了半天也沒發現他去了哪裡。只從黃二益那裡得到了老頭子留給我的一條奇怪簡訊：小心。內容就兩個字。這是什麼意思？

想不通這兩個字有什麼含義。我將手機收起來。繼續看著那臨時搭建的簡陋講台。

眼鏡男作完了最後的講話，然後，直接結束了會議。

幾個頭自然要在那裡交流一番。於是我跟著其他人一起向外走去。也許是受到了鼓舞，走出這個會場的人們都充滿了一種狂熱的激情，他們似乎被眼鏡男的那種執著所感染了。非常興奮的討論著接下的各種工程進度。似乎恨不得在一夜之間將那新的生產線建立起來。而那些穿軍服的傢伙們則談笑著議論新武器的使用。

我等在外面。沒多久，眼鏡男出來了。

「你回來了啊。任務還算順利吧。」

我點了點頭，正準備發問，他卻搶先說到：「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那麼，走吧。到實驗室去。我給你看看我們的成果。世界將會徹底的發生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