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甜蜜心計
書房。
《深情即是一樁悲劇,必得以死來句讀》
「你又在看這種沒品位的書?」一雙白皙修長的手抽走她手中的書,目光跟隨而去,一張清俊如玉的稍顯冷漠的臉落入她視線中。
她溫柔凝視他微笑,然後奪回他手中的書,放在膝蓋上。「深君,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青年不耐煩的嘖了一聲,瞪過去:「何非魚,你管我?把我騙到你家來,現在又討嫌我了嗎。」
他在對面的素凈沙發上坐下,眉目間透著幾分桀驁,甚是不滿意方才的問話,抿著唇顯然不打算回答她的問題了。
何非魚顯然見慣了這樣的他,熟悉他的眉,他的眼。一個眼神,一絲笑容都藏在她心扉中。旁人敲不開她的芳心,這個人確實能抓住她的芳心恣意把玩的。
她明顯感覺到他心情不好,面上雖然依舊是溫柔滿滿愛意無限的神情,話語卻試探著不觸及他的雷區:「我聽朝墨說你去大學城了,大學看好了嗎。」
她從來都是溫柔的一個人,關心他到了比他媽還要了解的地步。趙深君料及她肯定知道自己的情況了,下巴一抬,冷漠桀驁的道:「朝墨還真是你養的好狗,既然他說了你肯定都知道了,還問什麼。」之後又補上一句:「寢室太差,我想一個人住。」
何非魚掩去唇角那抹極淡的苦澀,明眸若水,溫柔關心的告訴他:「不可這麼說朝墨,深君從來都是最好的,你要是不高興我提他可以告訴我的。要是不喜歡a大的寢室,我讓人給你換一所學校?」
觸及對面何非魚溫柔的快要劃出來的目光,趙深君微微皺眉,似是不適應的冷哼一聲,道:「幹什麼,那是我考來的大學,做什麼要換!朝墨老向你彙報我的事情,難道不是一條好……」
「深君。」何非魚打斷他。
趙深君冷著臉瞪了她好半晌,白了一眼隨意道:「好吧,我不說,心知肚明就好。有本事你別老知道我的事情。」
還是個孩子,真把他氣著了。何非魚無奈,膝蓋上的書輕柔的放在一旁,然後起身走過去,在趙深君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時候依舊在他身旁坐下。
她摸摸他的頭,像寧靜的歲月般溫柔呢喃:「這可不行,我那麼喜歡深君,怎麼能不知道深君的事情呢。」
她的嗓音透著女性特有的溫柔細膩,即便是冷漠桀驁如趙深君這樣的人也禁不住臉一紅,然後氣憤的告訴她:「可是我不喜歡他,你那麼喜歡我,做什麼要一個男的監管我?!」
何非魚見他又要提這個事情,避免走向爭吵還是不動聲色的轉移了話題。「原來深君希望我來照看你嗎,好吧,姐姐我十分願意。」她一記微笑,叫趙深君傻眼,炸毛的回道:「誰、誰是姐姐!」
「小時候你可是經常跟在我身後這麼叫的,你那麼喜歡我。」女聲默默稱述。
趙深君徹底像被撩撥的很慘的小狼,咆哮著不承認:「這不可能,我從小就討厭你!」話落,兩個人都怔住了。
「你、你……」他一臉尷尬和煩躁,天生孤傲的性格又讓他把道歉說不出口。
何非魚顯然不願意看他難受,即使剛才聽他說出那句話之後心像被重擊了一樣,她還是裝作沒受影響一樣,不願他自添煩惱,自然的掠過剛才的話。還是徵詢他的意願,問他需要什麼,在他進學校前準備好。
沒有生氣?趙深君猶疑的盯住她的神情許久,發現同以往一樣,不論自己做了什麼說了什麼,好像都不會讓她生自己的氣一樣。趙深君的心莫名放下來,隨後又恢復了常態。看他這樣子,顯然是很平常的事情了,依照二人關係,定然有十多年之深。
哼,比自己大又怎麼樣,顯得自己氣量有多好嗎。這樣的何非魚看在趙深君眼裡就是太裝了,想起好有同自己安利過的詞,外秒純潔如蓮花,內里心黑如蛇蠍。儼然想到這句話慨括的形容詞會是什麼,但以他最大的惡意,在面對何非魚溫柔笑容的時候還是不敢在舌尖吐出。
可是他的火氣還沒消,今日約了方釋他們提前看一看聞名已久的a大還被何非魚的下屬朝墨跟著,一見到那個比他還要板著臉的男人就想到何非魚對自己的佔有和控制,叫趙深君在方釋他們面前深感沒臉,當下就叫朝墨滾。
不能對何非魚發火,對她底下的貓貓狗狗發火也行。趙深君一直以來都這麼稱呼何非魚身邊的人,因為那些人對何非魚的話唯命是從,從來不反抗,趙深君長大之後就覺得何非魚是以前古代那種封建貴族,養下屬跟養死士和奴才一樣。不過是何家財大氣粗,商界領頭人,不然以何非魚一個女人的身份,哪裡來的那麼高的地位,他為之不屑。
不管趙深君如何以最大的惡意在內心中詆毀何非魚,但他不得不承認,何非魚出生確實好。並且不是普通的商家女子,身份高、容貌好又有財有權,智商還很高,從小到大他也旁觀過這路人對何非魚嫉妒恨不能殺之取代的醜惡目光,可他有些不懂,難道沒人知道表面上溫柔的不得了是個十分寧明美好的女人的何非魚,背地裡卻是個十四歲就強佔了十二歲男孩子的女變︶態嗎?
十二歲,那可還不能稱之為少年啊。
一絲陰狠的情緒從他眼中劃過,在旁邊的女人發現之前又馬上恢復了原來冷漠不耐的神情。
「在走神嗎。」何非魚輕柔的問,目光中溫柔的愛意像能凝結出水來。
趙深君不過看了一眼,內心生出極大的反感,偏過頭去:「沒有,有什麼話快說,我要上樓上休息!」
何非魚不受他惡劣態度的影響,抓住他的手,不讓他起身:「那怎麼行,深君你還沒用中飯,我也餓了,陪我吃一點吧。好嗎?」她始終不曾對他冷過臉,彷彿他什麼時候看過來,都是笑如暖春般可以包容他所有的一切。
即便他噁心她、凶她、煩她,都是她柔柔的一句:「深君,是我不好,別生氣了。」
於此,養成他越來越冷漠、隨意傷害她的性格。
最終在何非魚多年哄脾氣不好的他的經驗下,讓他答應陪在她身邊一起用飯。廚房的阿姨看見她走進來,想起她剛吃過飯,難道是又餓了?
何非魚叫了她一聲,攔住廚房阿姨要做飯的舉動。笑了笑,溫和道:「陶媽,我來做好了。已經快午後了,你回房休息吧。」
陶媽在何家做了幾年的幫傭阿姨,十分了解這位大小姐的性格。待人溫柔如水,彬彬有禮,行至優雅,同古代的大家氏族裡養出來的貴女無二樣。也是何非魚雖然讓人覺得舒服,卻常年就有的尊貴氣質讓人還是不敢隨意去觸犯她,這也是大家都在面對微笑時的她都謹記自己身份時會有的習慣。
一聽何非魚要自己動手做,陶媽就知道這不是做給她自己吃的。她瞄一眼客廳外面正看著電視的青年,心裡是對何非魚當初一雙用來寫字的芊芊玉手,就因為一個人挑三揀四說飯菜不合胃口就學著做飯親力親為的無奈。
「大小姐,我不做,陶媽我回房了也睡不著,就讓我幫你擇菜吧。」陶媽笑眯眯的說,然後拿了個盆子挑揀了蔬菜給何非魚看,等她點頭后就拿出小板凳坐在門旁邊擇菜。
何非魚笑著看她一眼,知曉她也是好意也就不阻止了。然後目光投向客廳,眸中深情不自知,足夠叫人沉淪。然而最想要沉淪的人卻對此視而不見,何非魚笑笑轉過身,這也是她自己作的,怪不得誰。
當時年少,不似現在這般性格沉澱下來,多少有些輕狂。於是強行把他帶回何家,說要養他。仗著趙家快要破產的危機給了何家的一筆投資,得到了能養趙深君的權利,就算這些年趙深君有時候惡言惡語,她何非魚也算是應得的。
至少他還願意開口和自己說話不是?吵吵鬧鬧也過來了,相信之後的日子她還是能打動他的,日後結婚也是可以讓他同意的。何非魚低頭切著魚片,動作嫻熟,一看就是熟手,想著把飯菜做的更美味一些,讓趙深君吃的也健康、舒服,她也開心。
兀自想著日後能得趙深君溫柔一笑的何非魚一點也不知道客廳的動靜。她自古做菜,陶媽給她打下手,等到飯菜飄香的時候,陶媽都在旁稱讚:「大小姐手藝越來越好了,看來陶媽也要努力了,不然讓大小姐吃著陶媽我做的飯,手藝卻比不過你,多不好意思啊。」
何非魚盛好一碗香軟米飯,知道陶媽是在同自己開玩笑,偏頭道:「您的手藝才合我口味,公司的人都知道您的手藝一流,一直說若不是工資不夠,不然早將您挖走了。」
陶媽樂的滿臉笑,她當然知道何非魚說的是真的。她早年做齋菜出生,給不少貴客家裡掌廚,後來來到何家,何非魚口味清淡家裡人嫌她吃的少,不養肉便讓她給她做些滋補的飯菜。哪裡是和何非魚做出來的口味是一樣的,那辛辣的味道最適合的人是趙深君。
飯菜準備好了以後,何非魚端出去,出了廚房才發現客廳里只有電視機的聲音,趙深君的人影已經不見。
陶媽也走出來,看見外面這種情況自發上樓去找趙深君,而被桌子上自己的手機吸引了的何非魚也忘了叫她不用找了。
手機上顯示了一條簡訊:
你太慢了。別做了,我和方釋他們出去吃了。
陶媽下樓之後想告訴何非魚,趙深君也不在樓上,卻看見何非魚一手拿著手機,面前是色香俱全的精緻飯菜,無一不是那個人最愛吃的。
「……大小姐。」陶媽有些不確定的喊了一聲。
她目光中,何非魚本來就白皙的溫婉面容更顯白了,有種虛弱的好像突然沒了生氣的樣子。陶媽的擔心坦露在臉上,得來她安撫性的話:「我沒事,深君和朋友出去吃了,看來下次還是做快點,不然把他餓壞了怎麼辦。」她露出一個極淡的笑,其實連唇角的弧度都沒變化。
陶媽那一刻有種替她心酸的感覺,怎麼會有一種人會跟石頭一樣,捂了了那麼多年就捂不熱呢?
何非魚轉過頭去,語氣柔柔道:「看來還是要麻煩陶媽你處理掉了。」說完起身,只能看著她纖弱卻好似有著強大力量的背影離開,上樓。
《深情即是一樁悲劇,必得以死來句讀》
「你又在看這種沒品位的書?」
不,我看的不是書,是這書里,後來像是訴說我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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