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強者殘魂
秦祺聞言后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望著龍帝,雙目中閃爍著無比剛毅的神采。
秦祺知道,加入龍族便是自己活下去的唯一希望,才能報那血海深仇。
「我願意!」許久之後,秦祺堅定地答道。
龍帝的臉上現出一絲欣慰,抬起右手在虛空輕輕一握,一道金芒閃過之後,一根炭黑色的九尺鐵棍赫然出現在其手中。
「你可認得它?」
「認得,這是爹留給我的!」
「錯了,你並不認得!」龍帝說罷之後,右臂輕輕一震,只見那鐵棍登時散發出璀璨的金芒,瞬間變幻為一桿金色長槍。
槍頭三寸,槍身八寸,一條呼之欲出的金龍蜿蜒盤曲於槍身之上,隱隱中竟發出淡淡的龍吟之聲。
「此槍名為偃月龍皇槍,為本帝隨身神兵,更是龍帝信物,大荒之內凡屬龍族見此槍者如見龍帝,萬千龍族莫敢不從,現本帝將此槍賜予你!」說完之後,龍帝伸手將槍遞到了秦祺面前。
「陛下,這……」秦祺欲言又止,此槍意義非凡,又是龍帝信物,此時龍帝正式將它交給自己,秦祺倒有些不敢接受了。
「你該叫我義父才對!」龍帝笑道,「只是暫時交由你保管,待你日後到了龍界再交給下任龍帝便是了!」
「是,義父!」祺這才雙手接過,小心翼翼地撫摸著手中的長槍,立時有一股舒緩而溫暖的力量湧入體內,似乎與自己體內的某種氣息融為一體。
「龍族之間向來團結,但日後你到龍界之時難免會有人心中不服而處處刁難,望你還需包容忍耐才是!」
「秦祺知道了!」
龍帝說到這裡話鋒一轉繼續補充道:「若無必要不可妄動殺機,若動了殺機便不可再生憐憫之心,甚至……甚至可自立為帝!」
秦祺聞言面色一滯,自己只想活下去,只想為父親、為禪劍閣報仇,卻從未想過要成為龍帝,這對自己來說就像一個遙不可及的夢,自己沒有能力、沒有膽量更沒有念頭去做這個夢。
但龍帝話已至此,秦祺也只好點頭應下。
龍帝微微點了點頭,緊接著右手攤開向空中輕輕掃過,只見在秦祺周圍赫然多千萬個密密麻麻的光印,仔細望去竟是一個個蠅頭小字,只是這些文字漂浮於半空中變幻不定,隱約有八條金龍游弋其間,看上去極為詭異。
「這是我龍族神技,名為八部天龍訣,也是這大荒中極少數集心訣武技為一體的絕技之一,望你日後勤加修鍊,但是記住,在你的修為未曾達到紫境之前萬萬不可踏足龍界!」
龍帝說罷之後,只見在這虛空中的文字陡然化作八條金龍盡數沒於偃月龍皇槍之內,而後囑咐道:「修鍊之時只需將龍元之力灌入槍內便可閱覽!」
不過龍帝卻似乎有意隱瞞了八部天龍訣另一個重要意義,那便是這八部天龍決只有龍帝繼承者才能修鍊。
「秦祺,現在義父便將龍帝聖體正式傳授於你,接下來想必會承受一些痛苦,你可準備好了?」
……
……
「祺兒,你雖不善言語但卻生性固執偏激,爹自今日起教授你神識之術,希望能對你的性情有所改變!」
「爹!你在哪?祺兒想你!」朦朧之中,秦祺仿若聽到父親的聲音,但四處望去卻始終不見蹤跡,不自覺中雙目已是淚眼迷濛。
「祺兒,五年,我定會為你找到治傷之法,等我回來!」
「鬼叔!」秦祺大聲呼喊著,但卻再無人回應。
「秦祺,叫我一聲師傅吧!」凌衡的聲音幽幽響起。
「師傅,秦祺對不起你,對不起禪劍閣!」秦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望著空蕩蕩的四周放聲痛哭。
此時此刻,秦祺仿若身在一個巨大無比,一片漆黑的無底洞之內,無依無靠充滿絕望和悲涼。
強烈的悲痛使得秦祺感覺胸口一陣憋悶,甚至就連呼吸都變得極度困難起來,秦祺雙臂拄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一種瀕臨死亡的感覺瞬間充斥在其心頭。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要報仇,我不能死!」秦祺拼盡全力狂吼不止,就在此時周圍的一切陡然變幻,再看四周卻發現自己仍然身在這個洞穴之內。
「有時夢境才是最真實的你!」身旁響起一聲輕嘆,龍帝虛像再度出現在秦祺眼前。
「義父,你……」秦祺驚訝地說道,因為此時龍帝虛像已變得輕薄如霧,就連聲音也變得虛弱不堪。
「呵呵,義父肉身已亡百年,空留下龍帝聖體勢必會招至一些強者的覬覦,只有將聖體傳承給活著的人才是最安全的,這也便是義父為何如此急切想找到一個合適的繼承者!」龍帝淡然笑道,完全沒有殘魂消散前的悲傷。
對於龍帝來說,這似乎是最好的結局,更是一個解脫。
秦祺剛想說話,但卻見龍帝微微搖了搖頭,而後繼續說道:「沒有聖體的支撐,義父這殘魂怕是挺不過今日了,日後若有機會便將我這骨骸帶回龍界吧!」
秦祺用力地點了點頭,卻不知該說些什麼,雖然與龍帝相處僅僅幾日,但秦祺儼然已將龍帝當作自己再生父母一般。
「呵呵,修鍊之道本就是逆天行事,人死終將難免,只是你現在已屬龍族,又擁有龍帝聖體和龍族神兵,在沒有自保之力前不到迫不得已萬萬不可在人前隨意泄露!」此時的龍帝好似慈父般地千叮萬囑,儼然沒有了一名絕世強者的樣子。
龍帝不待秦祺說話便緊接著說道:「未免被人認出,義父已將偃月龍皇槍禁錮於你的體內,使用之時只需以龍元之力解封便可,你可記住了?」
「秦祺記住了!」
「呵呵,好,相信你有著心術師的基礎和龍帝聖體的幫助,日後修練起來會有事半功倍的效果,但儘管如此仍不可有絲毫懈怠,唯有如此才能踏足龍界,才能震懾八方,也不致辱沒了你龍帝義子的名頭!」
龍帝說罷之後,竟隱隱有潰散的跡象,聲音也變得若有若無,秦祺見狀焦急萬分,但卻又不知自己該做些什麼。
「義父這便要去了,在我那骨骸之下有一面龍牌,那可作為你龍族身份的象徵,另有一部神農百草經和大荒異獸譜也一併拿了去吧,日後你自會用到!」龍帝說道此處時聲音已是變得微不可聞,那道虛像更是變得飄忽不定,隨時便可隨風而散。
「義父,是誰害你身亡?」秦祺重重地跪倒在地,淚眼婆娑地望著正在緩緩消散的龍帝虛像終於想到了這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呵呵,人非人,魔非魔,數百年前大荒九帝經過那一次異變后已是元氣大傷,永遠不要探究義父的死因!那已不是你能夠抗衡的力量,去吧,儘快離開這裡,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此事,別忘了,你是龍族太子!……」龍帝說完之後便已徹底消散,空蕩蕩的洞穴之內只剩下秦祺和一具龍帝骨骸。
「人非人,魔非魔……」秦祺心中默默地念著,他聽得出龍帝語氣中透出的無奈和隱藏的那一絲淡淡的憂傷,秦祺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竟能讓五位絕世強者同時身隕,更讓龍帝在數百年後仍舊對此諱忌莫深。
秦祺低垂著頭,任由長發垂落在地,淚水緩緩滑落,所有關心自己的人都已離自己而去,這樣殘酷的事實使得秦祺的心變得堅硬如鐵、冰冷如霜。
體內的傷勢已隨著龍帝聖體的傳承而徹底消失,但儘管如此,秦祺知道自己仍然將隨時面臨著死亡。
秦祺十分清楚,使自己活下去的唯一途徑便是變得強大,強大到讓所有人都感到害怕。
秦祺默默地站起身走到龍帝骨骸前,望著眼前這具龐大的龍骨,雙眼已不再流淚,心念微動,引動神識之力向手中的那枚扳指灌輸而入。
緊接著秦祺向那骨骸舉起扳指,一道青芒閃爍之後,骨骸瞬間便被那扳指吸入其中。
而當骨骸消失之後,地上赫然是兩部古籍和一面金色玉牌,這正是「神農百草經」、「大荒異獸譜」、和「龍牌」。
秦祺將那兩部古籍收入扳指之內,仔細看著手中的那塊金色龍牌。
只見這龍牌長約五寸,寬四寸,正面是一條腹生六爪的金色蛟龍,龍首昂立,龍鬚飄舞,儼然有一種萬獸至尊的霸氣,而背面則是「一個大大的古體「龍」字。
秦祺將龍牌放在貼身衣物之內后這才向著早已被龍帝打開的洞穴出口處緩緩走去,而在秦祺裸露的後背上,赫然是一條蜿蜒盤曲的六爪金龍刺青。
直至走出洞穴后,秦祺都沒有再回望一眼,因為他知道,前方一條荊棘滿布充滿艱險的路在等著自己,而這條路沒有捷徑可走,更沒有人陪伴左右。
一切,只能靠自己。
……
……
山泉村,位於神劍峰南側五百里處,村子不大,因村內有一口山泉而得名,整座村子不過百餘戶人家,這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村子。
但就是在這樣一個小村子內卻出現了數百名修鍊者,這些修鍊者無一不是一副如臨大敵之狀,而每個人的雙目中卻閃爍著無比貪婪之色。
一道道警惕的目光中似乎在這村子內搜尋著什麼,而那些本應該出現在村內的村民此時卻是緊閉門戶,又似乎在躲避著什麼。
而此起彼伏的犬吠之聲經久不息地在村子里響起,更給這座小村子增添了濃重的詭異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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