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封申請書
林天煊沒想到嚴淮旌會把這麼中二的話說出口,但是他也知道嚴淮旌很認真。只是他沒辦法改變,只有一切都按照預定的軌跡來,未來的一切才會如約出現,現在哪怕一點點的差錯都會讓他的計劃功虧一簣。
林天煊知道這對嚴淮旌來說很不公平,但是他別無他法。
林天煊伸手去摸嚴淮旌的臉,這張臉早就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中,不管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能讓他為之心動的一直都是這個人。「淮兒,對不起,師傅有時候也很自私……」林天煊垂眸,不敢去看嚴淮旌眼中的悲傷與痛苦。「師傅想和你在一起,沒有任何隱患,永永遠遠的在一起。」
嚴淮旌抓下他的手,緊緊握住。能讓林天煊開口說出這樣的話,他很滿足,但是這也代表著林天煊絕對不會妥協與讓步。「我不想忘記你。」他再一次重複自己的立場。
林天煊看了他許久,抿著唇上前親了他一下,然後道:「會記起來的。」
嚴淮旌知道,這一切不能改變了。
林天煊一旦下定了決心要做一件事情,那麼就不能再改變了。
嚴淮旌翻身將林天煊再一次按在床上,「師傅,我想,先收點利息。」
林天煊瞬間就知道這傢伙想要做什麼,剛想說做起來就沒完沒來了,但是一想到接下來有那麼多年,這個人什麼都記不起來,卻還執著的想要找尋回有關於兩個人的記憶,他就忍不下心拒絕他。
結果就是林天煊又在床上待了七天七夜,每分每秒都停不下來,就算哭啞了嗓子,就算被做暈過去,身上的人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他似乎要把未來的那些份都做回來的樣子。
到第七天晚上,嚴淮旌才停了下來,林天煊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被他抱在懷中,可以聽到那個人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師傅,先收一筆利息,剩下的賬,等我記起你,再慢慢算。」
林天煊迷迷糊糊睡過去之前想,慢慢算什麼的……不會是要做死在床上吧……
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嚴淮旌已經不在了,林天煊也不管他去了哪裡,爬起來換了身衣服,把墨曉叫了進來。
墨曉也注意到這幾天的天殿的不同尋常,人都不見了,林天煊明明回來了卻一直沒有出門來。
林天煊把她叫過去的時候樣子也有點不對勁,臉紅的過分就算了,嘴唇還腫腫的。「公子。」
「有些事情,可能要麻煩你了。」林天煊伸手點在了墨曉的額間,一黑一白兩把鑰匙瞬間飛進了魔界,墨曉愣了一會,不解道:「公子,那是什麼?」
「天殿的鑰匙。」林天煊面不改色,伸手摸了摸墨曉的腦袋,道:「修改一點你的記憶,沒關係的,還會記起來的這一切的。」
墨曉的眸中獃滯了幾秒,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離開了這個房間。
她接下來會待在魔界,一直到嚴淮旌破開封印。
她需要做的事情林天煊都已經深深的烙印在她的記憶之中,墨曉會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記得他的存在的人,雖然他的音容會模糊,關於他的記憶也不盡詳細,但是至少她是存在於墨曉的記憶之中的。
墨曉離開了,嚴淮旌就回來了,他很冷靜,看不出有什麼大的問題,偏偏他這個樣子才讓林天煊更加的不放心。「我以為你會走。」至少會象徵性的掙扎一下,林天煊不相信嚴淮旌會這般心甘情願的願意忘記一切。
「走去哪裡?」嚴淮旌偏頭看他。「這整個世界都是師傅的,我又能走到哪裡。」
林天煊有那麼一瞬間的無言以對,但也只是一瞬間。「至少會不想看見我。」
「怎麼可能。」嚴淮旌自嘲一笑。「能看著你的時間那麼少,一分一秒我都不會放過。」
嚴淮旌不喜歡他這樣的笑容,讓他的心頭是如此的酸澀,忍不住想要放棄之前就下好的決定。
嚴淮旌緩緩握住林天煊的手,在臉上蹭了蹭,柔和了眉眼討好道:「師傅,你對我做任何事情都可以,封印我也好,奪取我的力量也好,哪怕是讓我消失在天地之間都可以,但是不要讓我忘了你,可以嗎?」
林天煊心頭一痛,可以的話他也不想選擇這樣的方案,只是沒有辦法,只是他唯一能走的路了。嘴角微微翹起,就像是往常一樣的笑容,林天煊伸手撫摸著嚴淮旌的臉,道:「好。」
他答應的很乾脆,乾脆到讓嚴淮旌有些驚愕。
下一秒,一道耀眼的白光從他的手中放出,將嚴淮旌整個人都包裹在其中,嚴淮旌從出生到現在所有的記憶全部浮現在林天煊的面前,讓強忍著心酸的林天煊更加的心痛。
不管從哪一個角度去看那些記憶,都能發現那裡面里裡外外都是他……
這個人的眼睛一直注視著自己,不管何時何刻,每一幕最為清晰的記憶都由他組成,像是跑馬燈從他的面前走過,只要停下,那麼畫面之中必然有他。
林天煊將這些記憶一幕幕看過去,然後親手將這些記憶全數封印,只有在見到自己被黑洞吞噬之後,這些記憶才會回歸,而嚴淮旌的能力也被他封印了一部分,用來強行鎮壓這一部分的記憶。只有嚴淮旌自己的力量,才不會讓他懷疑,他尋找那麼久的記憶,一直被封印在他的心中。
所有的記憶都被封印,識海之中一片空白。林天煊手一揮,一段並不屬於嚴淮旌,而是屬於上古神獸水麒麟的記憶出現在他的面前。
上古的錯綜複雜,神獸之間的戰爭,上古的沒落,創-世神的傳說,只要是嚴淮旌之前和他提到過的事情,林天煊都準備了一份。這裡面的多數知識都是從白澤那裡複製的,沒有錯誤的,但是更多的東西被隱藏。
一切做完之後,林天煊摟著昏睡過去的嚴淮旌,低頭親了親他的額頭,低聲道:「淮兒……對不起。」
而後,親手將嚴淮旌封印。
在同一時間,所有的修者的神識都與天網斷開,天山之上放出一道白光,白光所到之處,人們的記憶全數被篡改。戰爭沒有結束,修者們再一次舉起屠刀,不殺到只剩下一人絕不對不會放手。整座天山都消失在人們的視線和記憶之中,只是在人們見不到的一個角落,一條漆黑的裂縫靜悄悄的出現了。
異世,正值深夜,醫院一片燈火通明,急診部吵吵鬧鬧亂糟糟一片,婦產科手術室前,一大群人正焦急的等待。
走廊之上是一排的窗戶,可以見到窗外的天氣似乎並不好,此刻正狂風大作,天空之中也隱隱有雷聲傳來,終於有一道閃電劈下來,照亮了昏暗燈光之下所有人的臉……
一位老人看似焦急卻又無奈,他扭頭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氣之後幽幽嘆道:「唉……明明預產期還未到,這孩子怎麼如此著急?」
臉上寫滿了焦急的青年人已經急得團團轉了,聽到他老人的話不由得難受道:「都進去那麼久了,怎麼還沒有消息啊……」
天空又是一道閃電,雨忽然間傾盆而下,巨大的雨聲淹沒了一盤少婦想要安慰自家大哥的話。
這是一個暴風雨來臨的夜晚,沒有緣由,沒有預兆,白天還是晴空萬里,這個時候卻下起了暴雨,外面的天空很是奇怪,雲層層層疊疊的堆積著,一道裂縫突然出現在天空之上,讓老人心頭一跳。
忽然間一聲巨大的雷聲,驚天動地,一道光穿過那黑洞,直直朝著醫院大樓射來,一道閃電緊隨其後,在所有人的面前炸開,亮光模糊了所有人的視線。
孩子的嘹亮的哭聲把被閃亮亮瞎了的人們拉了回來,青年獃獃地轉身,看到護士抱著一個小男孩出來,她笑得很是甜美,對著林典道:「恭喜林先生,一個男孩,雖然過程有些長,但是母子平安。」
青年小心翼翼將那個孩子接了過來,喜上眉梢道:「我夫人呢?」
護士對他的表現很滿意,讓了個位置道:「很快就出來了,您可以抱著孩子跟您的夫人回病房。」
林姓青年並不著急,將孩子交到了老人的手中,轉身喜上眉梢的看夫人去了。小孩生下來就沒事了,還是老婆比較重要。
老人家摸了摸懷中的嬰兒,臉上的笑容漸漸被凝重代替……
這是林家這一屆家主的第一個孩子,林老先生抱著小孩,對一旁的一群人道:「叫天煊吧,出生的如此風風火火。」
一群人沒有誰敢反駁,就算這一輩的孩子本該有的字完全不是「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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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淮旌緊緊抱著懷中的人,看完了林天煊所有的記憶,他還需要一點時間將這些東西全部順一遍,林天煊踮起腳親了親他的臉道:「我們已經走出了這個怪圈,那個『我』已經回到了過去,現實也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我成功了。」
嚴淮旌低頭看他,林天煊勾著唇對他小島:「淮兒,我們能一直在一起了。」
嚴淮旌深呼吸一口氣,把懷中的人直接就丟床上了,這麼多年的時間,他也不是當初那個一味會討好師傅的嚴淮旌了,這麼多年的等待,可不是一筆一下子就能夠算清的賬目。
林天煊略有些尷尬的往後蹭了蹭,道:「淮兒做什麼?」
嚴淮旌霸氣的解開衣服,邪笑道:「做你。」
林天煊:「……額,我們剛剛重逢,不如來傾訴一下重逢的喜悅?」
嚴淮旌已經壓到了林天煊的身上,眼神深邃,眸中的欲-望讓林天煊明白他今天大概是跑不了了。「師傅很快就會明白我到底有多麼的喜悅。」
林天煊看了一眼那個挺立的龐然大物,覺得自己大概會死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