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願
鍾氏拉著趙姝和劉穎道：「今天倒讓你們兩個看了笑話。你們嫂嫂在家裡頭養成了嬌慣的性子，我非得給她掰過來不成。在家裡好說，可要等著出去了，不叫人家笑話咱們？」
劉穎聞言又想起了自己受的委屈，抹著眼淚道：「嬸娘，我以後再也不去顯哥哥那裡了，免得有人嫌我。」
「好好好，穎兒不去了，想顯哥哥的時候，就讓你顯哥哥過來。」鍾氏看著劉穎的眼淚嘩啦啦往下掉，忙將她摟在懷裡。
劉穎嘟著嘴：「要不，我還是不住在嬸娘這裡了，等著我哥哥回江寧的時候，讓他帶著我走罷。」
趙姝看了看鐘氏的臉色，湊到劉穎耳邊：「你看你，又耍起小性子來了。你這樣讓舅母該多難過。」
趙姝見這樣子，忍不住心中一喜，虛扶住鍾夫人，回頭對張令曦說道：「嫂嫂忙著罷，我陪著舅母回去。」
張令曦尷尬地將鍾夫人和趙姝送走，深深地出了口氣。
這下子便知道別人家跟自己家有多大的差別了，就是在外祖家住著，也沒有這樣不自在的時候。
她若跟顯哥哥是真夫妻，那必然是要想法子讓這個家遂心如意。可畢竟不是，她便不能跟鍾夫人起什麼衝突，既不能讓顯哥哥操心，又不能壞了這家裡的規矩。
趙姝是個不錯的姑娘，看上去她對顯哥哥，比起對劉越來，是要更上心一些的。趙家和劉家是世婚，趙家應該是有意要將趙姝嫁到劉家的。只可惜顯哥哥不喜歡女人，要不促成他們兩個倒是不錯。
正在張令曦愣神兒的功夫，扶桑苦著臉急急地跑了進來。
在一旁納鞋墊的申媽媽眼疾手快，虎著臉攔住她：「跑什麼？你這是哪家的規矩？」
扶桑停下了步子，腦袋一縮。申媽媽可是鍾夫人的人，有意找茬來的。
張令曦顧不得追究申媽媽話裡帶刺，對著扶桑問道：「出了什麼事？」
扶桑喘著粗氣偷瞄了申媽媽一眼，立馬換上一副喜極而泣的表情，道：「回奶奶的話，夫人剛剛給小紅和小翠賜了名字。」又轉身對申媽媽說：「我是喜出望外，急躁了些。還請申媽媽贖罪。」
申媽媽笑了一下，道：「就算是要贖罪，你也該看奶奶的意思。」
張令曦也笑了一下，道：「扶桑這回是太高興了，一時忘形，就不追究了。」
娥眉在一旁氣的吹鬍子瞪眼的，奶奶做什麼事，難道還要看申媽媽的臉色不成？說張家沒有規矩，那劉家的規矩又是什麼？
鍾夫人怎麼會突然給兩個丫鬟賜了名字？怕不是什麼好名字。
奈何申媽媽看著，張令曦也學著扶桑的樣子，做出一副歡喜的表情來，問道：「可是真的？賜了什麼好名字？」
扶桑道：「小紅叫知方，小翠叫循禮。」
鍾夫人為何走出了門，又刻意返回來問了丫鬟的名字？怕是早就有這樣的打算了。就算小紅和小翠的名字不這麼尋常，鍾夫人也會找了借口給她們改名字。
不，恐怕鍾夫人看見不是小紅和小翠，是她扶桑，也會給賜了名字。
什麼循禮什麼知方，是意在指責張令曦警告張令曦罷了。
「果真是極有韻味的名字。」張令曦點了點頭。
鍾夫人看樣子是拿她當個正經的敵人來對付的，張令曦不禁覺得好笑。
申媽媽等著看張令曦氣惱的表情，卻只聽她淡然地說了這麼一句。這新婦到底是沒有聽明白夫人的意思，還是故意在裝傻？怕是在等著少爺回來，要少爺給她出頭吧。
申媽媽想明白了這些，就死死地盯著張令曦，想要嚴防死守。
鍾夫人好好地出了口氣，心情暢快了不少。
趙姝道：「舅母，您的脾氣真是好，若是換了我母親，豈會這麼輕易地就放過了。所以我就願意在您身邊，慢慢地自己性子就柔和了許多呢。」
鍾夫人笑著說道：「說的也是。你母親未嫁人的時候，就是個火爆脾氣，難得的是家裡頭唯有我跟你母親志趣相投。不過你倒是隨了你父親，是個好脾性的。」
「嗯，舅母，我先趕緊回去告訴穎兒，別叫她一個人在那兒抹眼淚了。」趙姝想到了劉穎，急不可耐地要回去。
鍾夫人點了點頭，道：「那你先回去吧。」
趙姝撒開了手，走了兩步便小跑起來。
「看著她們姊妹這麼投緣，倒叫我想起了我跟應氏來。哎，麗英沒進了咱家的門，實在是可惜。」鍾夫人嘆了口氣，鳳嬌也跟著她嘆了口氣。
鳳仙卻道：「夫人，您是可惜她還是可惜咱們？我覺得王小姐有自己的福氣，王老爺當她是個兒子般的養，如今招了個贅婿，倒是正合了王老爺的心意。」
鳳仙知道了王麗英私底下的做派，雖然不在夫人面前戳破她，卻也不會再替她說什麼好話。
鍾夫人習慣了鳳仙快言快語，道：「哎，只是苦了顯兒。他也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怎麼在這件事上，就被張令曦哄了去。」
「等著少奶奶生了兒子，您可怎麼都得親自養在身邊。」鳳嬌感慨道。
鍾夫人將鳳嬌的話聽進了心裡頭：「那是自然。要不是盼她早日為劉家添丁，我今日又怎麼會輕易地放過她。」
趙姝一路小跑，沒一會兒就找到了正哭著的劉穎。
「穎兒，還哭著呀。你都沒有看到，剛才舅母將嫂嫂狠狠地訓斥了一番，給你出氣了。」趙姝幫劉穎擦了擦眼淚，道。
劉穎水汪汪的眼睛忽閃忽閃，問道：「姝姐姐說的是真的？」
「騙你做什麼，喊你去你非不去，反而要在這裡哭。不然看一看舅母是怎麼教訓人的，那多解氣。」趙姝道。
劉穎直擺著手往後退，嘴裡喊道：「我才不去呢，我去了她又要欺負我！顯哥哥從來都沒有那麼對過我，她憑什麼？」
說完劉穎看著趙姝問道：「姝姐姐，你說她因為我挨了罵，會不會告訴顯哥哥？顯哥哥要是知道了，會不會不喜歡我？」
恰好鍾氏進來，和煦地說道：「怎麼會，你顯哥哥最疼你了。」
趙姝跟著附和道：「可不是。有了什麼好玩意兒，顯哥哥第一個想到你，最疼你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