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第022章

俞弈坐在小孩家的老舊沙發上,難得的沒有潔癖發作,捧著小孩給他倒的茶,看著他,心裏面沒有一點兒嫌棄。他自己也覺得很不思議,第一次來的時候他就發現了這點,似乎小孩包括小孩家的一切已經被他划入了自己的那個小圈內,他不會對他以及它們產生那「不良反應」。季澤安看著俞弈捧著茶半天沒喝,以為他潔癖發作,便說:「杯子之前用熱水燙過的,給你用之前我洗了三遍。」

所以不用擔心不幹凈,放心喝就好,到了外面連茶都不放心喝一口,這要多心塞啊……季澤安看著俞弈不禁感嘆。

俞弈並不是嫌棄不幹凈,只是想多看他一眼罷了,小孩開學之後就沒有見過,他也找不到借口去見他,這段時間裡他浮躁的厲害。現在看著他,看著他穿著睡衣給自己泡茶的模樣,用冰塊給泡好的茶降溫的動作,這小小的舉動都能讓他平靜下來。他有些挪不開眼,所以遲遲的沒有喝茶。

聽著季澤安貼心的話,俞弈這才垂下眼喝了一口溫溫的茶。

季澤安坐到了俞弈右手邊斜對面的沙發上,看著他喝茶,自己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俞先生,這麼晚了過來有什麼事情嗎?」

難不成又是來借宿的?季澤安發現上次這男人過來投訴的時候心情就不怎麼美麗,今天剛去開門的時候也發現這人心情有些糟糕。即使他臉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冷淡到「紋絲不動」,沒有文字的友情提示,他偏生就有一種感覺,覺得這人不怎麼高興。

想見你。

俞弈沒有這麼說,只是看著他,眼睜睜的看著他。

「怎麼?」難道他臉上有什麼東西?

俞弈抿直嘴唇,心情不復之前那麼美好了,他有些小小的失落,「不要叫我俞先生。」

太生疏了,明明認識有段時間了,為什麼小孩還是叫他俞先生,他討厭這樣見外的稱呼。

季澤安一怔,開始思考起要怎麼稱呼這人來。

叫弈哥?那不是和叫江影帝一個音了?季澤安本能的排斥,最後張了張口,改為叫道:「俞弈。」

「嗯。」俞弈應了一聲。

連名帶姓叫雖然不顯親密,但是他覺得這樣很好,起碼從稱呼上他們就站在了同一個輩分之上,俞弈還是很在意自己比小孩大了一輪的,即使他外表上看上去並沒有比小孩老太多。更何況叫俞先生和俞大師的人太多,又有幾個人真正叫他這個名字,起碼江家人就很討厭這個稱呼,而叫他這個名字的師傅已經仙逝,小孩的這句俞弈很順耳。

季澤安看著俞弈,準確的是他正看著俞弈手中的杯子,他竟不知道才第二次上門的俞弈已經成了他家小茶杯的男神了。

w\*)我被男神親了,好害羞,好害羞,好害羞……今天不準小安幫我洗泡泡浴了,我要保留男神的親吻一個晚上……

季澤安勾起嘴笑了笑,看著小茶杯有些好笑,不過到底是沒有笑出聲。

「明天還要上課,你要早點休息。」俞弈見了人,知道打擾到了小孩,不過到底是不想讓他沒有睡好第二天沒有精神,他知道小孩在學校的成績一直名列前茅,如此可以看出他其實是很重視成績的。

放下手中的杯子,季澤安起身去廚房洗杯子。他喝的是牛奶,並不會影響睡眠,給俞弈泡的也是大麥茶,也不會影響到他今天晚上的休息。季澤安並不覺得這個時候把俞弈一個人丟在客廳里有什麼不好,他就是喜歡和他相處的時候的自在。手握著茶杯在涼水下沖著,看著被子里殘餘的牛奶被清水衝出,季澤安忍不住發獃,一時間他再次響起江欽逸的話,他有些迷茫。

小孩一離開他的視線,他心裡就有些空落落的,俞弈很想知道江欽逸對小孩說了一些什麼不該說的話,他不想通過江欽逸的嘴中了解,他想聽到小孩跟他說,即使是抱怨也好。但他們的關係並沒有那麼親密,他什麼都沒有主動跟他說,他也不知道要怎麼開口去問。

「小安,江欽逸今天跟你說了什麼?」最終,俞弈還是選擇了直來直往的方式。他很是清楚有些潛在的誤會趁早解決更好,不要讓它積深,在他不知不覺的時候腐爛,直到有一天發現的時候已經遲了。

季澤安聽到聲音從背後傳來,嚇了一跳,抓著杯子的手一抖,讓杯子向著地下砸了下去。他很快的就反應過來,在杯子落地之前萬幸接住了它,讓它避免了破碎的結局。

(>﹏<)安安,我好怕,好怕,我一點都不想死!

「抱歉。」季澤安連忙出聲,用水再幫它最後沖洗了一遍,穩穩的把它放在了架子上晾乾,看著它一副還在後怕的模樣連忙道歉。

我原諒你了,下次要小心一點哦,誰叫我這麼脆弱_(:3∠)_

「嚇到你了。」聽著小孩的道歉,俞弈有些愧疚,看著轉過身的小孩,他探手過去安撫性的揉了揉他的腦袋。看著他仰頭看向自己的黑色眼睛,他不願意就這樣移開手,而是就這樣下滑,直到自己的整隻手都貼在了小孩的側臉。

季澤安感覺到從皮膚上傳來的不屬於自己的溫度,以及那種皮膚之間相接觸的觸感,愣住。

他很少和人這樣親密,即使是上輩子他以為和嚴錦已經很親密了,也不過局限於在兩個人的租的小房子里偶爾擁抱一個,至於其他,什麼也就沒有了。他在感情方面一直很天真,很多時候嚴錦想要進一步的時候都被他拒絕了,他總想著等到了哪一天他們有那個能力了出國結婚以後再……不過到底是天真!什麼都停在了想,即使是這樣,嚴錦居然也不願意放過他。也是,嚴錦相當大明顯,自然不能落人口實,人言可畏,他怎麼可能留一個把柄在外,季澤安其實早就明白這個男人的自私,只是沒有點破,心裡總是惦記著那些虛假的感情。

片刻,季澤安伸手握住了男人的手臂,把他的手移開。

「俞弈,我們都是男人。」性別相同才是最大的障礙,以前的季澤安認為喜歡可以防禦一切,到現在,他覺得他的感情還是藏藏掖掖的好,自己知道自己幸福就好。他會找一個志同道合的人安靜的在一起度過餘生,不要什麼轟轟烈烈,也不求世人祝福,一直能夠相伴就好。不過這個人不會是俞弈,一個人背後的家庭的力量有多大季澤安很清楚,特別是俞弈這種人背後的家庭,既然知道他要結婚,那又何必呢?

年輕的時候追求過,起碼曾經在一起過……季澤安他不追求這個。

他喜歡的是至始至終,即使平淡,但能常相伴,雖難求,但是值得等待。

也許他還是天真了,可是在這個方面,他願意一直天真下去……

「男人就不行?」俞弈說這話的時候很認真,被小孩揮開的手反手握住了他的那隻手,力道不經意的加大,他不想再次被甩開,這樣的感覺糟透了。

季澤安無聲的搖了搖頭,抬起頭,看著他那精緻的面孔,注視著他那深邃的雙眼,「只是你不行。」

他的背景註定你並非他的兩人,他的家庭一定會阻礙到底,季澤安不能賭他是否承受得了這背後的壓力。與其這樣,還不如不曾擁有,沒有開始,就不會有悲慘的結局,早早的把這人放到局外才是明智的。江欽逸的話只是一個警示,他不能再輕易的接受這人饋贈,也不能再這樣不予回報的享受這人的好,還是斷了的好。對的人在未來,或許沒有那個對的人,但是現在不能錯。

想要掙脫男人握住他的手,甩不開,季澤安皺起眉看了他一眼,第一次沒有給他好臉色。

俞弈鬆開,跟在季澤安身後回到了客廳,「江欽逸說了什麼你全部不需要相信,你只要相信我就好。」

「他是你的家人,你的親生哥哥。」

「他只是陌生人,無關緊要之人。」俞弈強調道。

季澤安有些不可置信,疑惑的看著他。

「我是一個人,一直是一個人。」俞弈湊近了幾步,看著他,躬起身子,於他平視,「沒有你,我也不會有任何人。」

沒有他,他就會一直一個人,興許哪一天一個人死在房間里都遲遲不被人發現……

命格一事,入了這個圈子之後俞弈就信了,信了之後就更加沒法從這個圈子裡跳出來。

天煞孤星乃大凶之相,雖對他無影響,而對他周圍的人呈極惡之勢,一般情況下其家人會大多遭遇不幸直至死亡。他年幼之時四周之人越來越倒霉,工作也好、健康也好,越是親近之人就越是不好,若不是他們聽說全是因他而故,江家人何故把他早早送走。如今他改名換姓,欠下的因果已還,江家人已經失去資格擋在他的前面了。

造物不能兩全其美,五行和氣,無煞,只是壽命長遠,常人衣食而已,一旦煞權聚會,萬人之尊,又不免刑克六親,孤獨終老。俞弈他永遠不愁錢財,不短吃喝,但也是六親有傷,自己孤獨,寂寞之命。修身行善是良方,俞弈深知這個道理,他賺來的錢,除去自己生活所花費,大多都投入到了他信得過的慈善機構。如今遇到了獨屬於他的天乙貴人,不為了其他,原只為不再獨自一人,現在更是已經不願意鬆手,他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擋在他們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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