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柳暗花明(中)
在城內城外中**隊的密切配合下,日比野妄圖翻盤的狂想,很快就成了泡影!不長於防守的一個日軍騎兵中隊和相對缺乏戰鬥力的百十名日軍輜重兵,在因終能與日本人一戰而熱血沸騰的八千多省軍手下,只堪堪走了一個照面,就被沖得七零八落、打得落花流水。而城內的日軍也被士氣大漲的義勇軍死死的拖在當地,一時難以動彈。
至此,這一戰的勝負已無懸**!
上午九時,已看不到任何勝利的希望的日比野,帶著對中國人的行為邏輯的極端不理解,發布了突圍命令。本已傷亡近半的日軍,在又遭到了一次慘重損失后,終於穿越了阜新城,從北門逃逸而去。省軍雖以主力追擊日軍,可仍在城裡留下了一個團,以對付又退回了城西北角的義勇軍。這也實屬正常,外來的強盜已經被趕走了,內部矛盾又上升為主要矛盾了嘛!
義勇軍在過去幾天的戰鬥中的表現,讓留在城內的省軍的那個團的團長絲毫不敢小覷這千餘義勇軍殘部,不願獨自啃骨頭的這位省軍上校決定一切等自家的主力追擊回來再說。
趁這個空子,義勇軍也好好的檢點了一下現存的人槍,連輕重傷員在內僅有一千一百三十七人,各類槍支卻還有七百多支。當然,經過了連場激戰,在這些槍支中,戰鬥繳獲已佔了很大比例,繳獲當中又有許多才才倉皇逃走的日軍所做的『貢獻』!因此,義勇軍官兵整體裝備水平,倒比跟省軍天戰上升了一大截!
可這點子實力,在剛破天荒的擊敗了日軍,正氣勢如虹的省軍面前,卻毫不足恃。別的不說,就是眼前這一團省軍布下的阻擊防線,早打得兵死將傷的義勇軍就沖不到去!說白了吧,義勇軍目下能做的,就只有重整隊伍,準備做最後的抵抗了。更有甚者,林子岳已在考慮,若張殿魁能保證讓義勇軍的普通士兵都能被就地釋放,他該如何說服姜大海、賀仲年他們同意放下武器了。至於,他個人和一眾義勇軍軍官的生死榮辱,也就顧得了!
還沒等林子岳把他的這個想法施諸實施了,省軍的大隊步兵就倒了回來。這次激於民族義憤,擅自與日軍開戰,省軍的旅、團長們的心理壓力也大著了,若是再把義勇軍這個正主兒給放跑了,他們回去可就更不好向『省湯』交待了。所以,在全軍追殺日軍幾里后,他們就把『送客』的任務就交給騎兵獨立承擔.急匆匆趕回來了。
正當新一輪的內戰,一觸即發之時,一封來自遠方的明碼電報,『飛』到了充斥著末日氣息的義勇軍總部。
「奉南京軍委會喻,阜新事變各方應從即時起就地停火。停火實現后,我熱河駐軍應立即返回原駐地。林子岳部民眾武裝應原地待命。另,我軍分會所派出之調解專員,已至承德,近日將赴阜新進行實地勘查,以求得事變之政治解決!
軍委會北平分會主任委員:張」
這本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可看這份電報,義勇軍三巨頭卻沒一個有笑得出來的。幾個來,一次次的危機四伏,讓他們都成熟了許多!三人心裡都明了,依目前的情勢,少帥這封急電,對義勇軍來說實是一把雙刃劍!終究是催命符?還是絕處逢生的靈丹妙藥!這決定權可是在人家省軍手上了。說到底,這縣官不如現管啊!
果不出林子岳等三人所料,與此同時,在也已收到『省湯』急電的省軍指揮部里,一場爭論正如火荼的進行著了!
「省里的意思不是這個意思!」湯玉風氣乎乎的嚷道。
「湯主席的電報上,明明寫著要我們尊喻行事,少帥從北平來電讓我們立刻撤軍!總指揮,你說湯主席還能有什麼別的意思?!他老人家可是張家的老臣子了,不至於連少帥的話都不聽了吧!」張殿魁把道理扣得極死。
儘管,明眼人都能從字裡行間體會得到,『省湯』發這封含有內有諸多暗示的電報的用意,就在於催促前線省軍搶在少帥特使的到來之前,儘快解決林子岳部的!可壞就壞在老奸巨滑的『省湯』為明哲保身計,卻又不敢明言,竟害得湯玉風想要反駁,都師出無名。
「張殿魁!你好!回去后咱們一塊到承德論去理去!」坦白的說,在今天之前,湯玉風還認為他伯父對待張殿魁過於刻薄了。可今天發生的一連串事情,卻讓湯玉風反過來佩服他伯父的氣量寬宏了。須知,張殿魁這個人才能是有了,卻太有主見了,膽子也太大了!在『湯家軍』這類抱殘守缺的舊軍閥部隊里,講究的是上級在長官面前要以奴僕的自居,而沒做到這一點就不忠,沒有忠心的才能,再大也只能算是禍害!湯玉風說得幾句氣話拂袖而去了。他心裡明白著了,此次參戰的省軍五個團中有兩個團是張殿魁旅的部隊,湯旅的三個團的團長也有兩個是張殿魁的老部下,除非『省湯』以省府的名義明令(單是私人密電都不保險。)要他們不顧一切的殲滅義勇軍余部,否則,這裡誰也改變不了張殿魁這個副總指揮的決定。先前,張殿魁不顧自己的反對,執意要殺日軍一個回馬槍,就是一例明證!雖然,張殿魁最後是以打擊日軍,能給全國民眾對『省湯』的惡劣形象以改觀、能替『省湯』撈取政治資本以應付最高當局復職后的政局,說服了湯玉風,可湯玉風自己也明白,那不過是走個形式罷了。
『林子岳!我能做得就這麼多了!今後能走到那一步就到你自己的了!」張殿魁不是不知道回去后,他這個代理旅長都當不下去限。可張殿魁打內戰打得實在太膩味了,尤其是在嘗到外戰勝利喜悅后,他從心底里愈加的排斥,手上再沾上同脆的鮮血了!
「也許,我的心已經太軟了,軟得不適合當一個軍人了!該解甲歸田,去陪陪老婆孩子了!」張殿魁自己對自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