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不會放任你的心,遊走到天涯海角
司沉琰見著如此頹然的秦鄴珄,眉間深擁著。
南瑞四公子,秦鄴珄是最瀟洒*的一個人,如今卻是失魂落魄的模樣,太不像他。
傅清毓見唯有秦鄴珄出現,不由質疑著:「清童呢?她沒跟你一起回來?」
傅清毓的心中,隱隱的不安。清童不會不想見她的,再加上現在秦鄴珄的模樣,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情。
秦鄴珄聽到了清童的名字,眸中空洞卻於瞬間被哀傷填滿,他的心中狠狠一顫,痛的無法自拔。
「清童…」秦鄴珄低低的呢喃了一句,神情木然,「我把她丟了…」
他的木然之下,掩藏著深深地悲愴苦痛。
秦鄴珄把清童丟了?傅清毓的腦海中猶如驚浪洶湧一般,實在難以消化他的這一句話。活生生的一個人,怎麼就丟了?
清童,那個當初在飫肆街上帶回的清童,那個處處為她好,對她好的清童。竟然消失於她的生活之中,留給她的,只是過往的飄香的回憶。
傅清毓縱使心中難受,卻也知秦鄴珄心中也十分不好受,便道:「鄴珄,你先坐下。然後再將那日情景告訴我們。」
司沉琰沉默不語,深邃眸光不著痕迹的從秦鄴珄身上拂過。
秦鄴珄木訥的坐下,目光似乎穿過了牆壁,望到了不久之前的美好。
起初時,秦鄴珄的嘴角不自禁的漫過一道笑意,他說的話,也是溢著幸福的語聲。
「那一天,我帶清童去了古鎮,她很喜歡那裡,她也常常抱住我的胳膊,跟我說笑。她陪在我身邊的日子,是我活了那麼多年以來,最為美好的時光。」
繼而,說至了後面時,秦鄴珄嘴角的笑意又垮掉了,眉宇之間流露著深切的懊悔,掙扎,痛心,悲傷,與懷念。
若說感情,像是一盞油燈,光芒縱然強烈溫暖,也會有風吹油燈,燈火搖曳的瞬間。如若風並未吹熄光芒,那麼還是會燃燒,會綻放更耀眼的光芒。
然而,此時此刻的秦鄴珄,就像是油盡燈枯一般,喪失了全部的熱情與信仰。
「那一日,西月古鎮上人很多,很熱鬧,古韻常存。清童起初時好好的呆在我的身邊,卻不知在看見什麼人之後,倉惶的帶著我跑開。我問清童所為何事。她只回答我說,因為那邊有讓她害怕的人。我只以為,那是單純如同泉水一般的清童,看見了凶神惡煞的人。我沒有放在心上,在後來的七天內,清童都很正常。只是我覺得,她隱隱有些變了。到了第八天,她就徹底的沒了蹤影。我快要將那古鎮翻過來,也沒有得到有關清童的任何消息。」
說至此處,秦鄴珄的聲音有些哽咽苦澀。他的手抱住了頭,痛苦萬分。
而司沉琰、傅清毓二人,也不難看出,他微微顫抖的身子。
司沉琰凝深了眸色,涼薄的語聲之中,染著幾許淡漠,「難道你就這般放棄了么。」
傅清毓輕聲嘆著,縱然阿琰的語氣有些事不關己涼薄冷漠的味道,但傅清毓卻能感覺到,阿琰對秦鄴珄的關心。
「我也不想,我不想啊——」秦鄴珄悶悶的聲音,從喉間溢出。
秦鄴珄抬起眼來,眸子之中盈滿了紅色的血絲,濕潤,「我找了她那麼久,等了她那麼久,盼了她那麼久,她卻沒有任何音訊!你讓我如何是好?」
哭泣是愛情的佐料,卻也是發泄的良藥。
這一刻的秦鄴珄,如同脆弱的瓷娃娃,所有的傷心,盡然在這一刻釋放。
他不想啊,他不想讓清童離開自己身邊的!他想的是,等這次遊玩回來,便去提親…只是世事難料,他還未能向清童表明心意,一切便都已經來不及了……
司沉琰站起身來,慢慢走近抱頭痛哭的秦鄴珄,如玉石一般清冷的聲音溢滿了整間屋子,飄落在每一個角落。
「沒找到,那麼就再找下去。鄴珄,你從不是這樣的人,你從不會放任你的心,油走到天涯海角。」
傅清毓沉默著,阿琰說的話,太具有文學韻味了吧?其中深意,也是頗為動人。秦鄴珄的心在清童身上,而清童又或許在天涯海角之外。不放任自己的心,油走到天涯海角,那麼即是讓秦鄴珄,努力尋回清童,尋回自己的心。
雖然被阿琰的話所折服,但傅清毓心中的思緒卻也是百轉千回。開始琢磨著秦鄴珄的話語,看來清童那一日看見的人,才是關鍵!
傅清毓也站起身,走到了司沉琰的身邊,讓自己的聲音傳遞給痛苦中的秦鄴珄。「她那一日所見到的人,你當真沒有任何印象?」
秦鄴珄靜了良久,似在思考,又似未曾聽到。
就在傅清毓打算再問一聲時,秦鄴珄就如沉睡蘇醒一般,再次開口道:「他們或許是…外族人。」
外族人……秦鄴珄的眸子中,劃過一道深沉的思索。
傅清毓心中掠過一個模糊的猜測,略帶幾許凝重的目光的看向了司沉琰,彼此之間,心照不宣。
傅清毓讀著司沉琰眸子之中的光影,道:「你忘了么,清童本是外族人。」
清童的外表同這裡的女子本身便存在著差別。清童之前的記憶就像白紙一般,一片空白。難免不是因為清童想起了過往的回憶,想起了自己遺忘的家鄉,想起了自己遺忘的家人,才離開的。
傅清毓的一句話,倒讓秦鄴珄混亂的思緒漸漸清晰。在他的心中,清童只是普通的女子,不過單純乾淨了太多。自從清童失蹤后,他也確實沒有想起,清童是外族人這一個事實。
司沉琰沉吟道:「於四月前,西月古鎮有外族商戶到訪。四月前的朝堂之上,便傳來了靈沙國商戶去到了西月古鎮的事情,謠傳為招兵買馬。父皇為此還派人前去暗訪。如若時間相差不遠,那麼或許你想要找的人,就在那裡。」
獨此一句話,勝過千言萬語!
秦鄴珄此刻的心情,就如澎湃咆哮的濤浪,原本無神的眼眸中,也浮現起希冀的光芒來。天下之大,何其渺渺。但如今他得了這一個線索,對於他來說,便是最大的前進方向。
深與情,心若惘。心丟了,又豈能行屍走肉般的活著?若是心遠離一寸,那麼便痛一分。如今清童離他不知多遠,那痛的感覺,也是無休無止。
有一個期待的目標,也好過寥寥無望。秦鄴珄再度踏上了尋找清童的旅程。
因著秦鄴珄歸來后,第一個來到的地方,便是睿王府。也於秦鄴珄走後,靖侯也上門拜訪。靖侯客套了一番后,也不含糊,直問秦鄴珄的下落。他的探子來報,說是看見了鄴珄回到了南瑞國。去往的方向,正是睿王府。隨後,他便匆忙趕來,卻不想還是來晚一步,又讓那逆子跑了!
秦鄴珄是他的長子,是一位世子!天天散漫不羈,遇到那個叫清童的女子后,更是逍遙的不得了!連這個侯府都顧不得了!
司沉琰微垂著星眸凝著靖侯,薄唇之中吞吐著涼薄的話語,「靖侯爺,鄴珄的下落,本王又怎會知曉?他確實來過睿王府,但未曾告訴我他即將啟程去往的地方。」
靖侯爺也是老狐狸一隻,心思圓滑,「呵呵,既然如此,那麼就叨擾王爺了。」
王爺不說,他一個侯爺,能逼著他說嗎?他就只好派人暗中盯著王府,注意著有沒有什麼可疑的舉動了。
靖侯走後,傅清毓才輕笑了一聲,「阿琰,你真是太棒了!」
司沉琰星眸之中流溢著動人心弦的一暈星光,「為夫不棒,豈能讓你滿意?」
傅清毓揣度了一下這一句話,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後來才在司沉琰得意的目光之中,想至了那一方面。
這個*!
傅清毓目光凝著門口,「不過,清童沒有回來,是我的遺憾。但願他能找到清童,也算是對我最好的補償了吧。」
希望如她所願。
是夜,客棧客房之中。
孫蘭芮敲了門,無人回應,便推開門入內,只見滿桌子的酒罈,還有埋首酒間,醉醺醺的世陽。
孫蘭芮跺了跺腳,關上了門,心急的三步做兩步來到了世陽身前,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酒罈,氣紅了雙眼,又有著萬縷心疼,「世陽,你怎麼又喝酒了?」
「酒——乃天下良藥。能讓我忘記許許多多,不想記得的事情。為什麼不喝?」世陽嗤笑了一聲,醉態盡現。
而後,世陽又想從孫蘭芮的手中拿回酒罈,卻被孫蘭芮側身避開。
世陽沒有取到,不悅的皺起眉頭,似是強硬的不容拒絕的命令,「把酒給我!」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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