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遲了一步
【第20章-遲了一步】我們也可以去拜訪蘭托先生
浴室中有著淡淡的甜橙精油香氣，按摩浴缸里水溫也剛剛好，奧古斯丁揉揉太陽穴，靠在池壁閉著眼睛，想讓自己焦慮的神經放鬆一些。
電話嗡嗡震動，來電顯示菲利普：「我剛剛聽到了一個消息。」
「什麼事？」奧古斯丁漫不經心地問。
「大嫂後天就要去雪山。」菲利普回答。
「所以？」奧古斯丁已經懶得去糾正他關於「大嫂」這件事。
「所以難道你不想打個電話給他？畢竟那是雪山。」菲利普諄諄善誘，語調看似充滿愛和耐心，實際上卻很想從聽筒里伸出手，拉著奧古斯丁的衣領瘋狂搖晃——在面對感情時，他簡直遲鈍到慘絕人寰。
「你深夜打電話來，就是為了這個？」奧古斯丁皺眉。
「這難道還不夠？」菲利普反問，然後又強調，「就算是普通朋友，也該適度表達關心。」更何況你們的關係並不普通。
奧古斯丁沉默。
菲利普很有耐心，一定要等到回答。
然後他就被掛了電話。
菲利普：「……」
菲利普：「……」
菲利普：「……」
如果再這樣下去，那就真的沒有辦法再結婚了啊！
而在國內，夜風舞正盤腿坐在地毯上，細心喂moka啃大骨頭。
「已經聯繫好了寵物寄養所，明天就會來接moka過去。」程夏揉揉大狗的腦袋，「會有許多小夥伴，所以不用擔心。」
「嗷嗚嗷嗚。」moka輕快搖尾巴。
「我會儘快結束集訓和拍攝。」夜風舞扯住它的腮幫子，「然後回來陪你。」
moka前爪搭在他胸前，湊過去撒嬌舔舔。
程夏覺得這一幕挺有愛，於是拍下來傳到了網上。帥哥和阿拉斯加一起出鏡，殺傷力絕對是以幾何倍數迅猛遞增，不到半個小時就變成了熱門。
菲利普把圖片保存下來，繼續憂心忡忡，輾轉反側，神情恍惚，唉聲嘆氣——這種神一般的進展啊，眼看奧古斯丁的待遇居然落後於moka，真是顏面何存。
又過了一天，夜風舞乘坐飛機，和程夏一起飛到了位於歐洲北部的拉肯雪山，這裡也是最近兩年新興起來的探險聖地，風景絕美壯闊，每年都會引來大批登山愛好者。
負責特訓的教練是瑞典人，特戰隊退伍軍人出身，雖說看上去有些生人勿近，不過性格卻很溫和，甚至還為大家準備了熱紅茶。公司這次配給夜風舞的團隊一共有三個人，除了程夏之外，還有其他兩名專業的登山助理，會全程陪同他完成前期訓練和後期拍攝。
「好冷。」程夏往手心哈熱氣。
「乖乖留在營地，不許一個人亂跑。」夜風舞把帽子扣在他腦袋上，「如果想出去玩，記得請專業導遊。」
「真的不需要我陪你一起去雪山嗎？」程夏又問了一次。
「人已經足夠多，不差你一個，況且這次本來就是為了能讓你偷溜出來玩，不是為了工作。」夜風舞笑著拖起行李箱，「好了，五天後見。」
「表哥再見。」程夏抱著熱茶偷懶，完全不想出門。
粉絲自然也知道他的拍攝行程，所以集體到個人主頁下叮囑要注意安全，甚至連媒體也為此專門做了報道，硬是把一場普普通通的拍攝前訓練渲染出了極地冒險的氛圍。而早在義大利的時候，菲利普就在奧古斯丁的手機上下載了一個app，名叫「我們都愛夜風舞」，出自官方粉絲群，每天都會做剪報推送，很是盡職盡責，也經常會有大尺度的性感照出現，福利多得令人眼花繚亂。奧古斯丁雖然當時面無表情，不過卻沒有卸載，相反，還經常……會看，自然也對這場雪山探險有所了解。
「需要為大嫂聘請一個保鏢團隊嗎？」菲利普打來電話問。
「閉嘴。」奧古斯丁翻閱文件。
「那就送一些甜點和玫瑰過去。」菲利普又有了新思路。
「三天之內做好關於愛丁莊園的發展規劃。」奧古斯丁打斷他，「還有，以你的名義，去替凱瑟琳準備一份生日禮物。」
「當然，我和她關係很好。」菲利普欣然答應，又興緻勃勃提議，「也可以順便送一份禮物給大嫂，他似乎很喜歡探險，不如把拉肯雪山買下來？」
「我說過，關於他的事不用問我。」奧古斯丁皺眉，微微有些煩躁。
「明白，我這就去跟進關於收購雪山的事。」菲利普放下咖啡杯，「即便官方不願意出售，我們也可以嘗試購買冠名權，就用大嫂的名字怎麼……喂？」
奧古斯丁把手機丟到一邊，隨手打開下一本文件。
但菲利普顯然沒打算就此罷休，半個小時後手機屏幕重新亮起，來電一個接一個，大有一直響下去的趨勢。
「辛巴大概會很歡迎你。」等到第七通電話，奧古斯丁終於面癱接通。
「你沒有看新聞？」菲利普的聲音有些驚慌，「拉肯雪山那裡出了意外，政府正在緊急調撥搜救隊。」
「出了什麼事？」奧古斯丁瞬間從椅子上站起來。
「一處山谷發生了滑坡，攝影團隊被困且對外失聯，現在大家早就炸開了鍋。」菲利普回答，「目前還沒有最新進展。」
而拉肯雪山境內，實際情況卻並不像媒體筆下那麼誇張，夜風舞正坐在篝火邊，和教練一起準備晚餐。
「雖然雪山滑坡，不過不用擔心，這裡很安全。」教練把土豆切碎丟進湯罐，「就算政府應急預案不完善，不過搜救隊也能在五天內抵達，而我們帶出來的衣服和食物，足以支撐半個月舒舒服服的悠閑時光。」
「當然。」夜風舞把火堆生得更旺了一些：「我也算是專業的登山員，對這種狀況並不陌生，完全沒問題。」
團隊其餘人也都或多或少有野外生存經驗，所以在經歷過短暫的驚慌后，很快就調整回了情緒，甚至還自娛自樂，拍攝了一個短片出來。
被困雪山的第四天，夜風舞剛架好攝像機，準備拍攝日出場景，遠處卻隱隱傳來直升機的聲音。
「是搜救隊！」攝影組成員集體歡呼，舉著鮮紅旗幟大幅度揮舞。
「政府這次的效率真是高到出乎意料。」教練笑著打趣，然後指揮其餘人快速收拾背包。半個小時后，直升機終於找到了合適的降落點，不過出乎所有人的預料，這支救援隊伍不是出自政府，而是出自私人。
「洛斯？」夜風舞有些意外。
「看樣子你在這裡的生活很不錯。」身材高大的健壯男子笑著跳出艙門，「早知道會這樣，我也不用著急趕過來。」
「謝謝。」夜風舞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是你第二次來救我。」
「希望不會有第三次。」洛斯攤手。兩人是大學同學，也是同一個社團的隊友，曾經一起攀登過不少高山，彼此間關係很好。所以在看到新聞后，洛斯第一時間就開著直升機，親自趕來雪山救人。
「走吧，先離開這個見鬼的地方。」洛斯替他拎起行李箱，「我想現在所有人都需要一碗牛肉熱湯，以及一間溫暖舒適的卧室。」
「表哥！」山外營地里，程夏已經提心弔膽了三四天，這下總算見到人，簡直快要激動地哭出來，拉著他說來迴轉圈看，「有沒有受傷？」
「當然沒有。」夜風舞拍拍他的腦袋，「先給大家報個平安，然後我們去斯德哥爾摩休息幾天。」
「不回國嗎？」程夏問。
「這次的拍攝任務還沒有完成，攝影組需要找一個替代場所。」夜風舞道，「公司應該會調整計劃，在沒有接到同之前，這幾天就當是度假。」
其餘人對此也沒有異議，因此在稍作調整后，就集體跟著洛斯乘坐私人-大巴，離開雪山一路前往斯德哥爾摩。
五個小時后，奧古斯丁面色冷酷，出現在了雪山管理區。
「已經被人接走了？」菲利普震驚，「被誰？」
「洛斯先生，蘭托家族的繼承人之一。」管理區負責人回答，「幾個小時前剛剛開著直升飛機進到雪山，把夜風舞先生救了出來。他是資深戶外運動愛好者，擁有世界頂尖的搜救隊。」
菲利普眼神無辜地看向奧古斯丁：「現在要怎麼辦？」
奧古斯丁靠在椅背上，神情冰冷。
「不如我們也去拜會一下蘭托家族？」菲利普繼續建議。
奧古斯丁依舊沉默，也算是默認的一種。於是菲利普絞盡腦汁，飛快想出了一個合理的拜訪理由——為了下一年度的鐘錶生意。
年逾七十的老蘭托先生聽到這個消息，覺得很是詫異：「奧古斯丁？」
「的確是他。」管家仔細翻閱著記事本，「還說如果您不介意，明天一早就會前來拜會，希望不會太失禮。」
「我和我的家族都不勝榮幸。」老蘭托先生拄著拐杖，顫巍巍站起來，「當然，這的確有些太突然，我可得好好做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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