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她兒子是皇上的吧
「夠了!你別再為她辯解!」明玉的哀求惹來了戰天鉞的怒吼,他一聲:「來人,把明玉拉下去!這賤奴竟敢幫沐行歌隱瞞朕,罪不可赦,拖出去斬了!」
「皇上,奴婢說的是實情啊!請皇上明鑒!」明玉不管不顧地大叫道紡。
外面跑進來幾個侍衛,剛要上前拖明玉,沐行歌掙扎著站起來,大吼一聲:「誰敢!」
她攔到了明玉面前,怒視著戰天鉞吼道:「戰天鉞,你真的要做的這麼絕嗎?」
戰天鉞冷冷一笑:「沐行歌,這結果不是你想要的嗎?如果不是你提醒朕,朕還蒙在鼓裡呢!朕是不是該感謝你,對朕說了實情?甌」
沐行歌怒瞪著他,從戰天鉞的眸子中,她找不到一點柔情,更別說昔日對自己的愛意,她的心一點一點冷了,下意識地問道:「你要殺明玉,是不是連我和孩子們也要殺了?」
卸磨殺驢,戰天鉞已經統一了七國,自己對他已經沒有用了,這就是自己的結局?
她想笑,可是心底還是無法相信,那個曾經可以為自己失去生命的戰天鉞會變成另一個人,這一定是錯覺!
「沐行歌,朕不會殺你……你好歹也是朕統一七國的功臣,朕不會做的這麼絕的!只是你做的事朕無法容忍,所以這皇宮朕也不能留你了,帶著你的孩子和明玉走吧,走的遠遠的,別再讓朕看到你。夫妻一場,這算朕給你的一點慈悲!」戰天鉞無情地道。
「慈悲!」沐行歌忽地笑起來,越笑越大聲,笑的眼淚都出來了,她指著戰天鉞,一肚子的怒氣都化為了悲涼的笑聲,笑到最後,她什麼都不想說了,手指擦了自己眼角的淚,回頭對明玉道:「收拾幾件孩子們的衣服,我們走!」
明玉怯怯地看看戰天鉞,見他緊繃著臉,也不敢再為沐行歌求情,答應了一聲找了個包袱就收拾起來。
沐行歌拿了條長布,把戰筠背到了背上,抱起戰菡,撐著走到了戰天鉞面前,仰頭直視著他的眼睛道:「你還有什麼話想說嗎?我們這一走,可能是永別了,你就算後悔也不一定能見到我了!」
戰天鉞盯著她,面無表情地道:「朕已經和你無話可說……朕也不會後悔!」
「那把我送你的戒指還給我……」沐行歌騰出一隻手伸到了戰天鉞面前。
戰天鉞退後了兩步,搖搖頭:「那戒指我早就弄丟了,沒法還你,這寢宮裡的東西你想要什麼就拿去吧,算朕彌補你!」
沐行歌笑了笑,無所謂地聳聳肩:「那算了,皇上開恩饒我不死,我還敢要求什麼呢!明玉,我們走!」
她抱著孩子往外走,戰天鉞就站在原地看著,沐行歌都走到門口,忽然回頭問道:「昔日在北俞,皇上還記得你押我到西溱,交換賀蘭嵛時,我對賀蘭嵛說過的話嗎?」
戰天鉞怔了怔,沐行歌是指她問賀蘭嵛再見的意思嗎?他當然記得,沐行歌說再見有兩個意思,一是再也不見,二是還會再見。
還會再見……沐行歌再見賀蘭嵛時,奪了賀蘭嵛的江山,她是用這話來警告自己嗎?
「我當時給他選擇了,皇上,我也給你選擇,你希望哪種結果呢?」沐行歌微笑道。
戰天鉞皺起了眉,不悅地道:「走就走了,你哪來那麼多廢話!沐行歌,你這麼聰明,什麼時候也變的婆婆媽媽,難道你非要逼著朕改變主意嗎?」
沐行歌笑了笑:「皇上不願意選擇,那我幫你選擇好了……就第一種吧……再也不見……皇上對行歌的仁慈,行歌無以為報,就以此謝過皇上吧!再見……」
她說完抱著孩子走出了寢宮,一頭衝進了雨水中,明玉也跟著跑進了雨水中,雨簾很快就把兩道身影掩去了。
「皇上,這到底怎麼回事啊?」建興在那邊招呼客人,聽到有公公把這邊發生的事說了,就趕緊冒雨跑了過來,他從另一邊來,剛好看到沐行歌她們跑走,急的衝上來問道。
「要走的留不住,朕又何必留呢!哼,朕就是太寵她了,才會被她所騙……」戰天鉞目光還停留在沐行歌消失的方向,嘴裡卻發狠地道:「朕倒要看看,她失去了朕的庇護,她還能活多久……」
「皇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建興一頭霧水。
戰天鉞也不理他,轉頭對劉嬤嬤說:「嬤嬤,沐行歌走了,這幾天後宮你先管著,等乾娘來了,再交給乾娘管理!對了,你收拾出一個宮殿
tang,明天乾娘到了,讓乾娘住!」
「奴婢遵旨!」劉嬤嬤欠身施了禮,微笑道:「娘娘走了,這宮殿就騰出來了,宮夫人帶了孩子,這宮殿讓她住正適合,皇上覺得怎麼樣?」
戰天鉞怔了一下,才淡淡地道:「這不好,沐行歌住過的地方讓乾娘住晦氣,重新收拾一處算了,這宮殿回頭朕找人來坼了,乾娘要願意留在宮裡,朕重新給她建個宮殿!建興,先找人來把這裡封了……」
戰天鉞抬腳先走了出去,邊走邊對建興說:「你去找兩個人,去跟著沐行歌,她要老老實實地離開帝都就隨她去,要是敢找什麼人,你就派人將她抓回來,朕倒要看看,誰敢幫她!」
劉嬤嬤站在門口,把戰天鉞的話都聽進去了,她臉上還是帶了笑,只是等戰天鉞的身影徹底消失了,她的笑才淡了去。
今日這齣戲一點都不過癮,戰天鉞竟然這樣就放過了沐行歌,真的是給她一點慈悲嗎?
兩個孩子都不是他的,戰天鉞就能容忍沐行歌帶著孩子去找姦夫嗎?他不是該亂棒打死沐行歌和那兩個野種嗎?
這戲就這樣落幕了,怎麼對得起宮夫人運籌帷幄這麼久呢!
「來人!」劉嬤嬤一聲輕喝,暗中一個侍衛走了出來:「嬤嬤有什麼指示?」
劉嬤嬤看著雨滴滴答答地往下落,淡淡一笑:「把消息放出去,沐行歌私通侍衛,兩個公主都是孽種,被皇上發現了趕出了皇宮,還有,給叢侍衛帶個口信,該他登台了……」
侍衛輕輕點了點頭,看劉嬤嬤沒有其他指示,又悄悄地退了回去。
宮裡這點事瞞不住有心人的眼,很快就在該傳的人之間傳開了,洛無遠得到消息傻了,戰天鉞腦袋被驢踢了嗎?竟然懷疑兩個公主不是自己的?
他急匆匆地趕進宮,一邊派了自己的人去尋找沐行歌,聽說沐行歌一個侍衛都沒帶走,洛無遠又氣又急,戰天鉞不知道沐行歌有很多仇人嗎?就這樣放著她們母女走了,不是把她們送給敵人嗎?
等來到皇宮,宴席已經結束了,戰天鉞回了寢宮,洛無遠問清楚就沖了去,才進門就吼道:「戰天鉞,你腦袋被驢踢了嗎?好好的你鬧什麼,難道外界傳言都是真的,你為了納妃,把沐行歌攆走了?這攆走不是你的最終目的吧,你是不是還想殺了她?」
戰天鉞聽到洛無遠的吼聲皺了皺眉頭,給一旁侍候的建興使了個眼色,建興就趕著其他的太監宮女出去了。
洛無遠氣沖沖地衝進來,見戰天鉞已經脫了外套,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吼道:「大下雨的,你把她們趕走,你會不會覺得太過分了!」
「洛無遠,誰給你的權利對朕大呼小叫的!」戰天鉞不耐煩地道:「不是朕對不起她,是她做的太過分,朕沒殺她已經算對得起她了,否則你讓朕怎麼辦,幫別人養孩子嗎?」
「你混蛋……」洛無遠不假思索地衝過來,一掌就擊向他胸前,邊吼道:「戰筠、戰菡明明是你的孩子,你怎麼可以懷疑沐行歌!」
戰天鉞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順勢塞了一張紙條進洛無遠手中,洛無遠一怔,聲音依舊:「戰天鉞,你趕緊去把她們追回來,否則老子沒你這個朋友!」
戰天鉞推開洛無遠,冷笑:「洛無遠,朕勸你看清形勢,朕是天下至尊,多少人巴結著要交朕這個朋友,你不要朕做朋友,難道是想洛家完了嗎?」
「戰天鉞,你威脅我?」洛無遠捏緊了紙條,雖然猜不到紙條里寫了什麼,可是他卻從戰天鉞的眼中得到了某些信息,退後了幾步,還是繼續罵道:「你忘記了,你做皇上我洛家出了多少力嗎?對了,是我忘記了,沐行歌對你的幫助才大,沒有她,你哪能那麼快坐上七國至尊的位置,你都能把她趕走,我洛家算什麼呢!」
「洛無遠,你別口無遮攔,沐行歌如果不是做了對不起朕的事,朕怎麼可能那麼對她,朕可以原諒你一時無心,但如果你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朕現在就殺了你!」
洛無遠又後退了幾步,失望地叫道:「四爺……我再叫你一聲四爺……你一定要這樣無情嗎?」
戰天鉞放緩語氣,走過來拍拍他的肩:「無遠,朕很珍惜和你的友誼,朕攆走沐行歌也是迫不得已,朕不能讓天下人笑話朕,你要體諒朕!朕知道你一時想不通,那回去慢慢想吧!想通了,朕還是你的好兄弟!」
洛無遠打開他的手,冷冷一笑,頭也不回地走了。
p>戰天鉞目送著他的背影,一笑,轉身上床休息了。
洛無遠鬱悶地走出皇宮,站了一會,沖皇宮呸了一聲,上馬回家。
一回到家,洛無遠就鑽進了書房,展開了戰天鉞給自己的字條,只見上面寫著:「去找小歌,保護她,送她去常山,等我了結宮裡的事會去接她們母女回來!」
常山……洛無遠怔了好一會還是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常山只有許家,還有久不問世事的宮暮柔,他們能對戰天鉞有什麼威脅呢?
要讓戰天鉞把沐行歌攆走,是他發現了巨大的陰謀,還是未雨先綢繆呢?
他想著,聯想起最近聽到的消息,說許家送了兩個小姐進宮伴駕就有些明白了。戰天鉞做了七國皇上后,封了許老爺子為侯爺,許家幾個少爺也封了官職,許老爺之前曾經推薦許家的兒子去做南充的州主,戰天鉞沒有應允。
戰天鉞和他說過這事,當時有些無奈,說:「不是我想防著他們,是不想開這個頭,許家要做了南充的州主,如果安分守己倒也罷了,要是不安分,那嘉衛,鬼方就危險了!」
洛無遠也知道鬼方和嘉衛的重要性,戰天鉞做了七國皇上后,大力支持晏家發展懷榮灣,如今懷榮灣已經是七國最大的交易基地。如果許家奪了鬼方,那戰天鉞就被動了。
自己打下的江山,怎麼可能拱手於人呢!他當時也覺得許家野心太大了,還勸戰天鉞防著許家。沒想到許家還是不動聲色地把手伸了過來。
想到沐行歌被陷害,洛無遠心下一凜,能在皇宮裡陷害沐行歌,而戰天鉞卻還不能明著支持沐行歌,那是不是說這些人已經掌控了皇宮呢?
戰天鉞是怕沐行歌母女有危險,所以才將計就計趕走了沐行歌?
沐行歌知道他的苦衷嗎?不會真的以為戰天鉞無情把她趕走了弄出別的事吧?
洛無遠越想越急,一邊暗罵戰天鉞弄出的事,一邊趕緊派人去尋找沐行歌。
可是找了一晚,也沒見到沐行歌,洛無遠就擔心了,她們母女和明玉四個女人,會跑到什麼地方呢?不會已經落入敵人的手上了吧!
次日天一亮,很多大臣都知道宮裡發生的事了,連子夜和白子騫也跑去問戰天鉞,戰天鉞還是堅持沐行歌背叛了自己,對幾人為沐行歌求情都沒好臉色。
午膳后,雨晴了,戰天鉞帶了白子騫他們出城迎接宮暮柔,白子騫一等看到宮暮柔抱著孩子下來都愣了神,宮暮柔一把年紀了,還生了個兒子,這且不說,比之前離開更年輕,一張臉就像少女般,絲毫不見皺紋,明艷動人。雙眸也如少女般,水靈靈的,黑白分明。
「這女人怎麼保養的,怎麼像妖精似的!」白子騫輕輕嘀咕了一聲。
連子夜也皺了皺眉,宮暮柔不但臉年輕,穿著也年輕,一襲粉紅色的裙裝,完全和她的年齡不符。她看向戰天鉞的目光也不似從前,怎麼感覺有些媚意啊!
連子夜不自覺地看向戰天鉞,戰天鉞眼中也閃過了困惑,似乎也為宮暮柔的改變而驚訝。
「小四……一年多不見,長大成人了!」宮暮柔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戰天鉞,抱著孩子上前,有些驕傲地把孩子遞給了戰天鉞:「我的孩子,看看,可愛不!」
戰天鉞低頭,看到手中的孩子虎頭虎腦的,還戴了一頂獸皮帽,這孩子一歲多了,已經長牙齒了,眼睛大大的,很有神,看見戰天鉞看著自己,就裂開嘴,騰地一把抓住了戰天鉞的衣襟,一拉,就撕破了戰天鉞的衣服。
戰天鉞還沒說什麼,宮暮柔就笑起來:「皓天好頑皮,怎麼把皇上的衣服撕破了!你再不乖,娘打你的小屁股了!」
戰天鉞笑了笑,把孩子遞給了宮暮柔,那小孩還抓住他的衣服不放,一拉,戰天鉞就撞到了宮暮柔身上,鼻尖就嗅到了宮暮柔身上的香味,那香味很特別,讓他一嗅之下,忍不住又嗅了一下,微微有些失神,也忘記了站直。
這一幕就很古怪地印在了眾人腦海中,從他們的角度看過去,宮暮柔似乎依偎在戰天鉞的懷中似的。
有些人就私心胡亂猜想起來,宮暮柔這孩子,會不會是戰天鉞的,為了迎接這個孩子,戰天鉞才無情地把沐行歌趕走了。
連子夜和白子騫一眾也忍不住掠過了這樣的想法,幾人全忘記了,宮暮柔離開時根本不是這模樣,而且她當時還是戰天鉞的乾娘,戰天鉞怎麼可能和她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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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該請老夫人回宮了,外面天冷,別凍壞了孩子!」建興提點道。
戰天鉞這才發現自己的姿勢古怪,手指一曲,戒指上的針刺了自己一下,疼痛讓他清醒了,他不著痕迹地退開了,順便也扯斷了小孩抓住的衣服。
「建興說的對,才下過雨,外面天亮,乾娘先上馬車回宮吧!」戰天鉞上前,撩開了馬車的帘子。
宮暮柔含笑點點頭,看了看戰天鉞破了一個洞的袍子,笑道:「皓天把你的衣服扯破了,你回去趕緊換了吧!別受涼了!」
戰天鉞點了點頭,看宮暮柔上了馬車,放下帘子,跟著上馬就回宮了。
「子夜,那孩子不會是皇上的吧?」後面跟著的白子騫私下問連子夜。
連子夜瞪了他一眼,輕罵道:「別胡說八道,怎麼可能呢!」
「有什麼不可能,宮夫人那模樣,是男人都會喜歡……而且,如果不是他的孩子,怎麼起名叫皓天呢!」白子騫嘀咕道:「宮夫人都退隱了,如果不是因為這,她怎麼會回來呢!」
連子夜不耐煩了,道:「也許她厭倦了田園生活,對她這樣的人來說,京城才是她該呆的地方!你別忘記了,她和庄太后一樣厲害,否則怎麼把我們皇上帶出來呢!」
這話連子夜是隨口說的,說完他自己一驚,本能地看向白子騫,白子騫臉色也沉了下來,兩人的目光一起看向了前面的馬車。
宮暮柔當年能把戰天鉞培養出來和戰擎天爭奪天下,如今自己有了兒子,她怎麼可能不為兒子爭奪一番天地呢!
「皇上做好事做錯了!」連子夜嘆道。
白子騫說不出話來,當時宮暮柔都放手了,戰天鉞為她做點好事也是應該的,怎麼知道養虎為患呢!
「這麼說,娘娘被逼走也不是我們想的那麼簡單了!」白子騫心情很複雜,忍不住嘀咕:「皇上就不知道防著她嗎?這下怎麼辦呢!」
「別說了!人多口雜,小心惹禍上身!」連子夜扯了扯他,如果戰天鉞連沐行歌都保不住,那他們這些人也別妄想得到戰天鉞的庇護,在事情沒弄清楚之前,還是先明哲保身才對。
宮暮柔帶回一個兒子的事很快就傳到了洛無遠耳中,洛無遠也和白子騫、連子夜一樣都怔了半天才反應過來。
他的擔憂也比連子夜和白子騫更甚,戰天鉞和許家的關係是宮暮柔牽線搭橋才結合起來的。如果宮暮柔想為自己的兒子和戰天鉞爭天下,那許家鐵定是站在宮暮柔這邊的。
只是他有些想不通,許家憑什麼為他人做嫁衣呢,按許家的力量,也可以獨當一面的,這兩家到底達成了什麼協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