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多情險惹殺身禍
「我。。。我真的可以了嗎?」劉越激動的問。在上一次的錯失機會之後,時隔兩個月,關羽終於派老關來通知我,自己被選為他的親兵了。
「行了,是關將軍親自下的命,快跟我來吧。」老關道,向前走了幾步,回頭見劉越還沒有動,笑道:「還不快點?關將軍還要見你呢。」
「好,好。」劉越連忙點頭,將手中長槍插好,快步趕上了老關,臉上全是興奮。
老關見劉越追了上來,笑道:「這次可不是我求關將軍的,而是你自己的表現。。。」聲音一頓,緊接著便是道:「你怎麼還帶著這兩個玩意?還不快解下來?」
劉越一楞,這才反應過來綁在胳膊上的兩個沙袋還未解下,急忙解了下來放到一邊,笑道:「習慣了,習慣了。」
自開始時的酸痛感覺過去后,劉越便漸漸習慣了方天畫戟的重量與那種每晚幾千遍的刺、砍、擋。。。再拿起長槍便感覺很是輕飄飄的,為了不讓晚上的鍛煉被白天這種輕柄長槍的操練所廢掉,劉越在自己的兩隻胳膊上各綁了一個十五斤的沙袋。
外面的人都說劉關張三兄弟食則同器,寢則同床,這話是對的,不過也只對了一半。劉越曾聽老關說過,早年間主公與關羽將軍還有張飛三將軍確實是如此,日日行影不離;不過後來各自成家,有了妻室,雖依舊食在同器,但寢在同床卻不是了,每個月里也就上中下三旬里各有一夜睡在一起,其餘時間還是個人單獨居住。不過雖是個人單獨,卻還都住在新野縣衙之內。
進了院子,老關道:「你先在這等會,我進去通報。」
劉越答應一聲,待在原地,半晌老關出來,道:「進去吧。」
「哦,」劉越答應一聲先前邁步,回頭見老關卻沒動步子,遲疑道:「我一個人進去?」
「恩,快進去吧。」老關擺手道。
「嘶。。。」劉越深吸了一口氣,暗自給自己鼓了把勁,小心地進到了屋裡,只見堂上端坐一人,手拿書卷,面沉如水,卧蠶眉、丹鳳眼,一縷美須髯撂在手中,正是關羽關雲長。
劉越心中想著這時候是不是要跪下行禮,但身體卻已然不自覺地抱拳躬身道:「拜見關將軍。」
關羽將軍將手中書卷放下,直起身子打量了劉越半晌,淡聲道:「聽說最近一段時間你常將兩個沙袋綁在臂上操練,為何現在沒有看到?」
劉越連忙道:「小子愚蠢,只有一把力氣,因嫌操練用的長槍分量不夠,所以想出了這麼個蠢主意,現在小子蒙將軍不棄,得蒙將軍賜見,如何敢拿那種蠢物污了將軍之目。」
關羽聽罷淡淡笑道:「聽你談吐,你也是讀過書之人?」
「幼時讀過幾本。」
「恩,」關羽點了點道:「你是哪裡人?」
劉越心中一怪,投軍時說的明白是新野本地人,如何這時又問?當下老老實實道:「是新野本地人,小民家便在城西外五里處遙崗。」
「恩,」關羽又點了點頭道:「你家中可有什麼親人?」
劉越答道:「近的只怕沒了,五服之外的遠親我也記不過來了。」
「恩,」關羽輕聲答應了一聲,半晌方才接著淡淡說了一句:「那貂禪又是你的什麼人啊?」
!!!劉越頓時呆若木雞,腦袋中的**頭飛速旋轉,是站著倘然承認就死,還是委曲求全保存?但只不過剎那間劉越便下定決心,即便自己能求得性命,那麼再次出現在貂禪面前時她將會露出的鄙夷神情,那自己還有什麼活著的意義?更何況,大丈夫死則死矣,何必向人求饒乞活?劉越深吸一口氣道:「自小人起初誤入小院起便早猜想會有今日之事,將軍也不必多費唇舌,小人甘願就死。」又道:「只是此事與她。。。貂禪無關,還請將軍明鑒。」說罷倒剪雙手,背過身仰首而立:「將軍,綁吧!」
「你真不當某不敢殺你嗎?」關羽道。
劉越回頭笑道:「將軍斬顏良,誅文丑,五關斬六將,千里走單騎,威名赫赫,響譽華夏,豈會不敢殺我區區的一個無名小卒?」又道:「只是大丈夫立天地間,你要殺便殺,想拿話語誘我跪地求饒,那卻是萬萬不能!」
劉越固然面上說的硬朗,但心裡卻不無忐忑,畢竟人都只能一死,誰又有能夠等閑視之?
「哈哈哈,」
半晌不見人來縛,卻聞一聲長笑,劉越抬眼看去只見關羽他起身來到自己身前含笑道:「你姐姐已然跟我說了,你無意間到了她小院中,她本想將你抓住稟報於我,可沒想到竟被她看到你的胎記,這才認出你竟是她的堂弟,真是難得,難得。」
劉越不禁大喜,世人皆只有一命,自己固然不懼死,但卻也不願枉死,突然間峰迴路轉,既不用求饒又有了生機,自然心下漸漸活動,但又有些擔憂這是關羽故意使詐,便故意裝做茫然不知道:「不知她。。。貂禪。。。我堂姐她如何這般肯定我便是她失散的堂弟?我卻竟一點也不知道的,只道她待我不錯完全是因為她女兒小禪兒與我親近之故呢。」既然有了生路,那便可以試試。
「你自然是不知道,你堂姐她自幼便入了王司徒府中,那時你才剛剛滿月,自然不知了,若不是她見你長的與她叔父一模一樣,加之又記得你背後一塊胎記,還真是不敢相認呢。」關羽道。
劉越後背確實有一塊條狀胎記,可是他當然知道自己與貂禪的關係和這胎記沒有半點關係,但現在關羽他這樣說已經不是在審問自己,而是等於在幫自己脫罪了,這卻是什麼道理?劉越遲疑片刻,道:「將軍這。。。這我還真是不知道呢。」
「好了,好了,從今天起你就做我的親兵吧,不過我這裡也用不上你,平日里你多陪陪你堂姐,她這些年也過的不如意。」
「是,我知道了,那我現在?」
「你下去吧。」關羽擺手道。
「是。」
當劉越驚疑不定地出了房門,堂側屏風中轉出一人,素服白扇,卻是軍師陳約陳伯川。「他明顯就是說謊,可關將軍你居然還幫他圓謊。」他道。
「他沒有說謊,只是識時務,順坡下驢罷了,」關羽道:「我是在圓謊,可卻不是在幫他。」
「將軍高義,可放這個人在貂禪小姐身邊,是不是有些不妥?依我看多派幾個侍女也就罷了。」
「沒關係,雖然他武藝不行,可看他坦然赴死的摸樣卻也稱的上坦蕩。」
陳約急道:「只恐年青人血氣方剛,一時行差踏錯也是在所難免啊,到時只怕悔之晚矣。」
關羽一楞,半晌道:「如果她真的要與此人在一起,那要我成全她二人。。。也無不可,當日白門樓我向曹賊要下她也不過是不忍見如此佳人落入賊人之手,今日她若能得良配我又有何不能成全?」想了想又道:「日後軍師勿要再為關某此事煩惱,我關某英雄,如何能象呂布一般留連於婦人床頭!」
陳約楞住,半晌只能嘆了一口長氣,搖頭不語。
再說劉越雖然現在只是名義上關將軍的親兵,但還是要從原來的營中搬出去與其他親兵住在一起。在他回去收拾東西時,仕長神色喜悅,只一個勁道:「如何?老哥我說的不差吧?你遲早有一天會出人投地的!」
劉越強展著笑容和他說話,但心中卻沒什麼喜悅,雖然自己很愛貂禪,可是這次靠一個婦人之言而得苟活,只覺得實在是愧為男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