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死者易爾輔孤難
而在此時,曹操也從後面大隊趕了上來,上了景山剛欲總覽全局,便見手下大將張郃捂著肩膀而來,隱約可見肩傷。
曹操連忙趕上前去,扶出他道:「俊乂,如何竟受了傷了?快來這邊坐下。」
張郃道:「多謝主公,已經無礙了。」又道:「這次是我輕敵大意,完全自作自受,主公不必為我擔心。」
曹操奇道:「俊乂何出此言?」
張郃欲言,這時一名小校由山下急速而上,來到曹操身前單膝跪倒:「稟主公,前番斬殺曹成將軍的那名小將到現在為止已然斬殺我軍上將共計一十三員!」
「那小將竟這樣了得?」張郃一驚,曹成也為曹營上將,人稱「賽養叔」,真箇箭法精奇,為丞相身邊箭法三甲之列,不料竟也為這小將所斬。
曹操道:「俊乂莫非認的這名小將?」
張郃道:「末將肩傷便是這小將所為。」
「哦?」曹操驚道:「俊乂竟也是傷在他的手上?」
雖是自己大意,但張郃依舊還是贊道:「那小將使一柄方天畫戟,殺法端是厲害非常,若假以時日,勇武不在呂布之下!」
曹操驚道:「不料劉備手下有如此英才,傳令下去,只准生擒,不準傷他性命。」又向兩旁將官道:「諸將有誰願意去擒拿此人?」
眾將互視一眼,都是向前一步,同聲喝道:「末將願往!」
「趙將軍來了,趙將軍來了!」突然周圍一陣歡呼,緊接著便是「你們可看見了主母?」「主母便在這裡,還有小公子也在。」
不管身後發生了什麼事,劉越只看著她,在這個時刻,哪怕身後射出一支利箭,也絕不能將自己與貂禪分開!
「她已經不行了,你跟我一起走吧。」身後那個陌生的聲音道:「不過最好你把你的馬讓給這位小姑娘和主母同乘,否則只怕很難殺出去。」又道:「一會我再去搶一匹馬還你。」
「你說什麼!」劉越怒氣勃發,回身怒道:「她絕不會有事的!你給我滾,給我滾!」劉越不是沒有認出他便是他平日相當佩服的,素與關、張齊名的趙雲趙子龍,但是現在這個時候別說是他,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得靠邊站,惹急了自己什麼人都是照砍。
趙雲微微皺眉,欲奪劉越的馬匹則與他平日為人不符,不奪卻又難救主母,不由陷入兩難之境。
「轟,轟,轟。。。」突然一陣地震雷鳴,遠處塵土飛揚,隱約中只見數十員戰將裹著黃沙向這裡奔襲而來,身後兵卒滿天遍野,漫天殺氣突隱突現!
「兀那小將,丞相有令,速速投降可饒你不死!」為首大將放聲吼道。
趙雲自忖經過這些年的征戰自己已當不得小將這個稱呼,那麼他們口中的所謂小將也便只有對劉越一人所言了,看他的眼神不由驚疑不定,心中奇怪不知劉越有什麼本事,能得曹操另眼相看。
「你們騎我的馬走吧,不過有一個條件,你要把我這小妹一起帶走。」便是在那震天的喊殺聲中,貂禪終於靜靜地在劉越懷中離他而去,這一刻劉越只覺得生無可戀。
「這。。。那你呢?」趙雲道。
「我?」劉越看著懷中如同熟睡中的她,滿臉柔情,「她都死了,我孤孤單單的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麼意思?」
「不,我要跟劉大哥你一起走!」小禪兒急道。
劉越轉頭看了小禪兒一眼,慘淡一笑道:「乖,你隨趙將軍走吧,我在這裡陪你母親。」
「不!我不要離開你!」小禪兒哭道。
眼見遠處曹兵將至,兩人卻依舊在這裡生死離別,趙雲欲言勸阻卻不知說什麼是好,只將握緊的拳頭捏的嘎嘎做響。
「趙將軍,你來先抱下阿斗。」這時糜夫人突然道。
趙雲連忙到她身邊,彎身將阿斗抱起,卻聽糜夫人又道:「現在四處曹兵如山如海,便是有馬我也沖不出去,反而恐怕要連累趙將軍身陷重圍,所以我欲以阿斗託付將軍,望將軍勿負!」
抬眼瞧見曹兵已近,再不遲疑,翻手將剛才路上所拾短劍插入胸口,頓時氣絕身亡。
「主母!」趙雲一聲驚呼,再看時卻已無一點聲息,心中即悲且敬,將糜夫人屍首抱到牆邊,推牆掩埋,隨後解開勒甲絛,放下掩心鏡,將阿斗抱護在懷,綽槍上馬,向劉越這邊看了一眼,雙腿一夾,催馬急走。
這時曹軍已然將我們所處之地圍了起來,見趙雲殺出,卻並無多少阻擋。為首眇目之將挺槍上前道:「我聽人說你武藝高強,有呂布之勇,現在我也不乘人之危,你快快上馬與我戰上一場!」
劉越連抬頭看他的興趣都沒有了,此時在他心中是生是死都無半點差別。
小禪兒卻急道:「劉大哥,我母親將我託付給你,難道你就忍心我也落入虎口嗎?」
「你。。。」劉越想說你一個孩子若是投降的話他們必定不會為難你的,可是當他轉頭看向她時方才發覺,原來這些年裡自己將她忽略的這麼厲害,小禪兒雖然年方九歲,可是被淚水沖刷的稚嫩臉龐上隱約所露出的日後傾國傾城卻讓這句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劉大哥,我母親死了,你現在就是我唯一的親人了,你難道真的忍心丟下我不管嗎?」小禪兒搖著劉越的胳膊,淚水滴在了躺在地上寂靜無聲的貂禪的臉上,象是她也在默默流淚。
「你若不管我,那我還不如現在便隨我母親一起去了!」
小禪兒在哭,劉越看著靜靜地「睡」在我臂彎里的貂禪,卻不知該不該哭。本該全是她的腦中卻突然閃出了小時候母親和自己說的故事:春秋戰國時,晉國趙氏被奸臣屠岸賈滅族,只餘下一初生子,其門客公孫許臼與程嬰商議道:「立孤與死難,二者孰重?」程嬰道:「死易耳,立孤難也。」最後公孫許臼讓程嬰帶幼主逃走,自己獨自死難。
這番話如今想來,卻與時下情景何其相似?自己死固然容易,可小禪兒怎麼辦?自己心愛的貂禪她只有此一女,難道真也要讓她在如此年幼便陪著自己和她母親一起死嗎?
死易耳,立孤難也!。。。
「兀那小將,你若再不起來應戰,就別怪我沒有給過你機會了。」那眇目將道:「來人!將那小子和這個女娃娃一起綁了!」
「慢!」劉越猛然站起身喝道:「你真要與我一戰?」
眇目將笑道:「你莫不是當我是在哄孩子嗎?哈哈哈。」
「好,你等著!」劉越恨聲道,彎身將死去的貂禪抱起,瞧了瞧四周別無埋葬之處,也只能與那趙雲一般將她放在牆邊推牆掩埋。坐好這一切回來翻身上馬,將小禪兒也拉了上來,縛在自己身上,一橫畫戟,喝道:「好了,來吧!」
那眇目將見劉越這番動作,忍不住怒急反笑:「好小子,竟然還打著逃跑的主意,你當我真是吃素的嗎?」一揮手中槍,催馬直衝而來!
「當!」一槍一戟相交,各各錯開兩步。劉越挺戟回身再戰,那眇目將也是勒馬而回,頓時槍如猛虎,戟似蛟龍,兩人戰做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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