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神射驚台下
曹操聽劉越說此箭為自己所射,心下甚喜,說道:「既如此,文方可射來,若射的好,孤敬你三杯。」心中卻打定主意,射的好了,自己這三杯酒自然要敬,便是射的不好,這三杯酒也是要敬,使他能感己德。
劉越轉身拿過剛才已經放下的弓箭,看看這台離那靶子也不過百步,當下心中有數,便也不再去上馬,便在這台上將弓拉的如同滿月一般,看著那靶台便要放箭。
見此情景,眾人中關心的自然是暗怪他鹵莽,皆在心中道雖然丞相口上說不在乎你射不射的中,可你若真要射的連邊都粘不上,豈不是個笑話?那眾人中平日與他相惡的曹丕等人,卻都是暗暗心中高興,心中也有話語:你如此猖狂,若射不中,看丞相如何寵你!
劉越自然聽不見這些人心中所想,但他卻感覺出此刻周圍突然變的寂靜無聲,手中弓如滿月,整個身子也綳的如同那弓弦一般,凝身良久,便似在身旁眾人被著沉寂氣氛壓的喘不過氣來之時,劉越卻陡然送手!一箭衝出,整個箭身破空而出,猶如在半空之中硬生生撕開一道裂口,竟是裹著一身青氣射在了靶上紅心正中,將那原先上夏侯淵所射之箭瞬間劈成兩半!
整個銅雀台下寂靜無聲。。。
「好!」猛然曹操一聲大喝,餘下眾人這才從那一箭中驚醒,頓時台下金鼓之聲震天動地,台上眾人俱都喝彩,曹操回身將酒端在手中,上前笑道:「文方還說不會射,依我看此射可驚天下!」又道:「孤敬文方三杯,文方也需自罰三杯!」向周圍眾人笑道:「你們說他該不該罰?」
「該罰,該罰。」眾人都是齊聲叫道。
夏侯淵更是笑道:「豈只三杯?我看還要再罰三杯,否則我那支箭豈不是白白被你射成了兩半?」
劉越聞言這才想起自己竟將夏侯淵所射之箭劈成了兩半,欲待道歉,夏侯淵已先道:「不用你道歉,你若要道歉的話那今日便陪我一醉方休!」
劉越笑而欲答。便就在此時,卻聞有人來至高台,報道:「東吳遣使華歆前來表奏劉備為荊州牧,孫權以妹嫁劉備,漢上九郡大半已屬劉備矣!」
曹操聞言,面上笑容盡逝,手中酒杯掉落地上,一盞好酒撒的到處皆是。
一旁程昱平素從未見過曹操如此驚慌,不由怪道:「丞相在萬軍之中,矢石交攻之際,也未嘗如此失色,怎麼今日聽聞劉備得了荊州,竟是如此慌張?」
曹操聞言道:「劉備,人中之龍,生平因沒有根基,這才常常被人趕的東朵西藏,但就是如此,也是一直沒有覆滅,比之袁術、劉表等人可謂強上太多了。今日一旦他得了荊州,便是困龍得海,孤如何不驚?」
程昱道:「如此,丞相可知華歆來意?」
曹操道:「不知。」
程昱道:「此必是孫權欲安劉備之心,又兼絕丞相南征之望。」
曹操點頭道:「仲德所言不錯,但不知可有計破之?」
程昱道:「東吳孫權平生最為倚重的便是周瑜,如今只要丞相表奏周瑜為南郡太守,程普為江夏太守,留華歆在朝重用,那麼周瑜必定興兵去奪劉備荊州,如此兩家為敵,我等正可乘機圖之。」
曹操聞言大喜,當下召了華歆上台,重加賞賜了一番。之後又與劉越等人痛飲了一番,在鄴城又歇息了一日,引了文武回到許昌,親自上表表奏了周瑜為南郡太守,程普為江夏太守,封華歆為大理少卿。
至於周瑜接到朝廷封官賞賜,卻只一笑,並沒如程昱所料起什麼爭奪之心,只是待那傳旨之人離去,這才與龐統、魯肅二人笑道:「若無士元,我便要中曹賊之計也。」說罷將那聖旨令分封好,送於荊州劉備,附上一封書信,只在上面寫道:「我主既與玄德結了骨肉至親,那荊州便是讓玄德住上一世也是無妨,瑜雖蒙朝廷錯愛,但卻也知君子不奪人所愛,這聖旨便勸當是送於玄德公的一份厚禮吧,只望日後見面玄德公麾下卧龍口下留情。」
劉備接了這份書信,也是一笑,遞於諸葛亮笑道:「孔明,周郎可是被你氣的怕了。」
諸葛亮聞言一笑,卻道:「此是周瑜識破了曹操挑撥離間之計,卻借我們之口告於曹操。」轉眼去看一旁正軍師陳約,卻見後者面色不豫,不知為何剛才尚是一臉喜色,聽了此事之後卻是如此摸樣。
諸葛亮欲待要問陳約何事苦惱,這邊劉備已先問道:「如此我們該當如何?」
諸葛亮將疑問壓回心中,向劉備道:「也無沒什麼要緊,此事便是周瑜無此動作,這曹操也是與我們勢不兩立。只是如今急切不能圖曹操,便當去算計那西川。」
劉備皺眉道:「劉璋也為漢室宗師,如何好奪他基業?」
此時諸葛亮已知自己這位主公,平日嘴上說的漂亮,手段卻著實不軟,怕的不過是礙著世人悠悠之口罷了。這事也不必太急,到時再與他商量也來的及,當下笑道:「此事尚早,目前我等頭等大事便是要鞏固荊州。」
劉備聞言點頭,這時二人話頭停下,轉頭去看陳約,卻見後者依舊低頭不語,也不知他心中何事煩憂。
再回頭來說劉越隨曹操回到許都,蒙曹操看重,也時時上殿參知政事,只是卻從未發過一言,與皇帝劉協也沒有再說過半句話。每每在朝堂上劉協望他一眼,又因自己站在末班,饒是自己有一雙眼能射出無雙神箭,卻因那劉協面前冕旒擋著,實在是看不清半點他眼中神色。劉協雖有心接觸,但既無奉詔,便不敢單獨晉見,也只能將心思憋在肚中。
這一日早朝散罷,劉越又是隨著文武百官出宮,卻見一黃門在道旁輕聲呼喚,劉約瞧見,當下轉身過去,問道:「你是何人?喚我何事?」
那黃門瞧瞧左右,壓低聲音道:「你勿問我是誰,我只問你,你食的是誰家的俸祿?怎去賣身投賊?好不知恥?」
劉越早知這朝廷里有一批人日日想要奪曹操之權,現在瞧他不過一個閹人,竟也是言語不恭,聽他話中意思又是那些老調重談,不外乎是說曹操掌著大權不放,卻不知這如今天下若無曹操早不知亂成何種樣子,當下撫然不悅道:「天下本是無事,先帝時便是你們這些閹貨惹出的大亂,今日天下若無曹丞相,早不知亂至何種樣子,現在不過是北方稍稍平靜,江南西北尚都有大股逆賊划講而叛,如此情勢危機,你們居然還看不過眼,要來奪權,真是豈有此理!」
那黃門聞言面色大變,急退而走。
雖知得罪這等小人於自己今後不利,但劉越自持心中坦蕩,卻也不如何懼怕,當下轉身繼續出宮,並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