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番外結局
公孫雯揪著衣服,不錯眼的盯著擂台上的人,生怕慕容麟出現一星半點的差錯。
岳氏瞅著自家女兒的樣子眉心皺緊,看著雯雯對麟小子還是記掛的很,但為什麼又不同意和麟小子成親呢?
公孫倩對自家兒子的身手絕對有信心,此時坐在老夫人身旁一邊陪著老夫人閑聊,一邊暗暗觀察公孫雯的表現,眼珠轉轉,心裡想著該怎麼樣才能幫自己兒子一把。
那天她去找公孫雯聊天,本來想說和雯雯和阿麟,但雯雯一口咬定自己已經對慕容麟歇了心思,旁的不肯多說,弄的她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但是看現在雯雯的樣子,哪裡像是歇了心思的。歇了心思的人能這麼不錯眼的看著阿麟,看阿麟有危險就緊張的白了臉?
慕容麟在擂台上大展雄風,眼角的餘光卻時刻落在公孫雯身上,公孫雯那一副緊張的表情自然也沒錯過,陰霾了多日的心這時才稍稍好了一些,手下的動作慢慢恢復往日的沉穩凌厲,不在是那麼一副苦大仇深,恨不得將對方拍到地底下去的剛猛。
饒是這樣,一眾上台的年輕人也沒幾個能在他手上走上十幾招的,只不過是下台的方式輕省了些,至少不會折胳膊斷腿了。
慕容程謙心裡得意,歪頭瞅一眼面色不太好的公孫三爺,笑的嘚瑟:「看來雯丫頭和我家麟小子還是有緣的啊,照我的意思,這比武招親也不用在進行了,咱們商量商量日子,給倆孩子早點舉行婚禮是正經,省的麟小子下手沒有輕重,把這些青年才俊們一個個的打壞了,沒的讓人說咱們公孫山莊不知禮數。」
公孫三爺本來想借這個比武招親磨練一下慕容麟,順便讓他吃點苦頭,但現在看來,這純粹是找了一群人陪著慕容麟逗樂子去了,竟然沒有一個能像模像樣跟他打一場的!他竟然不知道,這一個個看著英姿颯爽的少年俠士,竟沒有一個成器的!心裡正不滿意著,聽了慕容程謙的話無異於火上澆油,又如同搬了一塊石頭壓在心底,一肚子火愣是沒地方發。當下冷哼一聲:「妹夫這話言之過早,現在不過是比試的第一天,此次比武招親公孫山莊廣發英雄帖,真正的高手想來明日後日才會出現,但願麟小子到時候還能頂得住!」
慕容程謙笑笑,不以為意,心裡對自己兒子一百個有信心:「既然三舅哥有心考量麟小子的武功,那就讓他多陪著這些年輕人玩兩天,放心,我會囑咐他下手輕些,總不會失了主人的氣度。」絕口不提這是比武招親。
公孫三爺心裡慪的要死,扭過頭不理會慕容程謙,眼睛瞪著和慕容麟過招的青衣派少掌門,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那神情彷彿恨不得自己上去替了那個少掌門,狠狠的揍慕容麟一頓。
可惜,那個少掌門也沒能在慕容麟手上多呆,過了不到二十招,被慕容麟一腳踢下擂台。
這些擂台下面算是有了短暫的安靜,人們盯著慕容麟的眼神彷彿不可思議又帶著些許恐懼,愣是沒有人敢再上台挑戰。
這一個半時辰的功夫在慕容麟手上被打下來的近乎三十個人,再看慕容麟仍是一副臉不紅氣不喘的樣子,那悠閑的模樣,彷彿剛才動手的不是他一樣。
公孫三爺瞪著慕容麟看了幾息時間,恨恨的轉身離去,他得好好想想明天找誰上擂台才行,一定得找個夠分量的好好教訓慕容麟一頓才可以!
比武招親如火如荼的舉行著,到了最後一天的時候,幾乎已經毫無懸念的慕容麟會是這次比武招親的最後勝出者。
公孫雯鬆口氣的同時,心裡又開始彆扭起來,她之所以解除婚約,就是為了還慕容麟一個自由,難不成最後他們兩個還要在一起么?不行,她一定得想辦法拒絕了這場婚事才行。
就在眾人都認為慕容麟必勝,公孫雯想著如何拒絕時,異變突起,和慕容麟對戰的一名少年俠士猛然斷腕,身上湧出的鮮血直直灑向慕容麟,落了他一身。
喧嘩聲四起,誰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變故,比武招親往往是點到即止,比武雙方沒有深仇大恨不會以死相搏,更遑論是這樣自殘的方式,這完全沒有任何意義!
那少年俠士見自己的血落在了慕容麟身上,詭異一笑,似放鬆又似解脫,一股黑血從他口中湧出,身體直直倒在地上,全身的血肉迅速萎縮,片刻間成為一具乾屍。
一切只是一瞬間發生,等人們反應過來時,人群中發出一聲凄厲的哀嚎聲,一個中年男子飛奔上台,看著台上的乾屍不敢置信,猛地撲上去抱住:「怎麼會這樣?小松…。」
鮮血濺到身上,彷彿是一股熔漿落入皮肉之內,帶起燒灼的疼痛,慕容麟心裡知道不好,揮手扯掉外衣,卻為時已晚,早有血液滲入到皮肉之內。
慕容程謙第一個發現慕容麟情況不對,飛身落到台上伸手就要去扶慕容麟的胳膊:「阿麟,你怎麼樣了?」
這一會的功夫,台上台下都雜亂起來。
慕容麟臉色發白,強忍著身上的疼痛側身躲過慕容程謙扶過來的胳膊:「別碰,這血有毒!」
此時,人們也發現倒在台上的屍體的問題:「不對,這個人不是小松,他帶的人皮面具!」
慕容麟也看清了台上屍體的樣子,眸光一緊:「枯血蠱,竟是南疆餘孽!」
當年南疆人害公孫雯墜崖,他為了給公孫雯報仇,血洗南疆,原以為從此南疆不再有會毒蠱之人,沒想到竟有漏網之魚,還混到了這次的比武招親之中襲殺自己。難道這就是天道循回,報應到了?
慕容麟嘴角牽起牽強的笑意,眼角落在看台中那道火紅的影子身上,毒入肺腑的燒灼再也難以壓制,一口血噴出來,高大的身體徐徐摔倒,耳邊依稀傳來公孫雯驚恐的喊叫聲,神思陷入無邊的黑暗。
任誰也沒想到,公孫雯的比武招親大會上會有南疆餘孽混進了,還成功的給慕容麟下了毒。幸好公孫老太爺和神醫穀穀主交情匪淺,這次的壽宴神醫谷也派人來參加,慕容麟的傷勢很快穩定下來。
「怎麼辦,麟兒到底中的什麼毒,怎麼到現在都沒有醒?」公孫倩站在房內,看著慕容麟慘白無色的臉滿眼焦急,不住的催問著一旁的大夫。
淺藍色長袍的青年男子面白無須,是神醫谷的大弟子李樂,沐風的師兄。這次奉師命來給公孫老莊主賀壽,因為公孫三爺相邀,給公孫雯的比武相親壯壯門面,故此多留了幾天,正趕上慕容麟出事,現在想走也走不了了。
給慕容麟用完一遍針,又看了看慕容麟眼底的情況,李樂眉頭緊鎖,深深看一眼滿眼擔憂的公孫倩,再瞅瞅周圍緊望著他的人們,無聲嘆口氣:「我們出去說吧。」
「怎麼?難道麟兒的情況不好?」公孫老夫人是從小看著慕容麟長大的,雖說有些惡趣味喜好將慕容麟打扮成女孩子,但是對慕容麟的疼愛卻是實實在在的,現在一看李樂這態度,心裡就沒底。
「麟公子是中了枯血蠱。」李樂皺眉道,神色中多了一抹憂慮,「我們神醫谷雖然醫術高超,卻也只限於看病解毒,對蠱術並沒有太大研究。這枯血蠱乃是南疆王室才有的,蠱蟲毒性霸道……若是南疆王室還有人,說不定可以解了此蠱,但是……」
李樂沒有說下去,眾人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南疆王室三年前早被慕容麟血洗,別說沒有留下後人,就是有,他們也不會給慕容麟解蠱,否則也不會以自身為餌,來給慕容麟下蠱了。
「難道說,麟兒就真的沒救了?」公孫倩踉蹌一下,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面,滿面痛楚,雙眼失了神采。
慕容程謙扶著她,想要安慰,又不知該從何說起,說節哀?慕容麟是他們唯一的兒子,他現在心裡就痛楚難當,恨不得替慕容麟去死,又如何能說服自己的妻子節哀?說事情會有轉機的,但是連神醫谷的人都沒有辦法,旁人又能有什麼辦法?而且看阿麟的樣子,怕是也支撐不了幾天了。
心裡忍不住後悔,早知如此,就不該慫恿阿麟去什麼比武招親,這樣阿麟也不會被人算計了。
不知慕容程謙夫婦心裡懊惱,公孫三爺心裡也說不出的懊惱悔恨。
這比武招親的主意是他想出來的,甚至不理會雯雯的抗議一意孤行,雖說是為了考驗慕容麟,但若知道考驗的結果是這個樣子,他說什麼也不會弄什麼比武招親,若是麟小子真有個好歹,他家雯雯怕也是沒辦法活下去了。
想到這,公孫三爺一臉頹唐。公孫澄和公孫勵也沒了神采,低頭在一旁默然不語,一臉懊悔。
公孫老太爺看著這一廳的頹廢,痛心疾首,想要罵底下這幫子孫都不知道該如何罵。麟小子和雯雯是他從小看好的,本來倆孩子經歷了這麼多的波折,好容易能走到一起了,偏老三一家子非要替雯雯討什麼公道,弄的這一出又一出的,現在倒好,出了事情這又一個個的后後悔起來!
公孫老太爺恨不得拿著拐杖一人敲他們一棍子,讓他們好好長長教訓!
壓下心底的鬱氣,公孫老太爺看著李樂:「老朽聽說你們神醫谷有個沐風沐神醫,繼承了老谷主的衣缽,後來跟在當今陛下身邊,走南闖北頗有見識,不知道他能否解了這枯血蠱?」
「沐師弟醫術雖然在我之上,對毒蠱也多有涉及,但是這枯血蠱非同一般,不是普通人能解的,師弟是否能解,在下也不敢保證。不過自從輔助當今陛下建國之後,師弟就四處遊歷,已經有兩年未曾回過神醫谷,據說也不在宮中……」李樂看著公孫老太爺,面色不忍,但這事情又不是能遮掩的,頓了頓接著道,「況且,麟公子原本就因為連著比試,身體消耗過大,精力不支。若是體力充沛,憑著麟公子自身的功力加上我的銀針封穴,可保蠱毒七天不發作,現在么,在下拼盡醫術,也只可保麟公子三天無虞,三天後蠱毒發作,麟公子則全身迸血而死。」
「什麼?」眾人大驚,三天的時間根本不可能找到沐風!那豈不是慕容麟必死無疑了?
這下別說公孫倩,就是老夫人也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岳氏等人趕忙迎著將人抬進屋裡,大廳頓時亂作一團。
「那我們將功力輸送給麟表弟,是不是可以多支撐一些時間?」公孫勵急道,這次的事情還是他攛掇出來的,若是阿麟因此有個好歹,他這輩子都不會安心。
「不可。」李樂搖頭拒絕,「外在的功力輸入會激發蠱毒,到時候就是用銀針也封不住了。」
「這麼說來,是真的沒有辦法了?」公孫澄臉色還正常一些,但那握的青筋暴露的雙手可以看出他內心的煎熬。
李樂幾不可聞的嘆息一聲,搖搖頭,低聲囑咐:「麟公子一會就能醒過來,你們且好好和他相處一段時間吧。」
這句話,無疑是再次判了慕容麟的死刑。
眾人心裡說不上什麼感覺,本想著借比武招親促成公孫雯和慕容麟,一轉眼,兩人沒有成雙,慕容麟反而落得只有三天的壽命。
慕容麟出事後,公孫雯就一直守在屋子裡沒出去,公孫三爺他們也沒瞞她,將慕容麟的情況告訴了她。與其三日後讓公孫雯看著慕容麟迸血而死,不如現在先告訴她,讓她有個心理準備,他們也可以在後面慢慢勸解,總不會讓她三日後隨慕容麟一起去了的。
伸手描摹著慕容麟慘白俊美的容顏,公孫雯指尖顫動,眼中有淚流下,唇角卻勾起笑意:「果真是冥冥之中自有註定。原本我追了你那麼些年,你不屑回頭,等你回頭了,偏我又怕害了你,不肯和你在一起,現在好了,你我都身中毒蠱無葯可解,我再也不怕拖累你,等你醒過來我就讓父親安排咱們成婚,你說好不好?成婚之後,上天入地,你我再也不分開,你若是再敢躲我,我定然生生世世纏著你……」
公孫雯一遍遍描摹著慕容麟的臉型,絮絮叨叨的說著,沒注意慕容麟的指尖輕微顫動兩下。
果然,慕容麟到了黃昏時分終於醒了過來。
眾人知道了公孫雯的決定,任憑公孫三爺等人如何反對,奈何公孫雯心意已決,憑誰說也不管用,只管催促著他們準備後天的婚禮。
原就是準備公孫雯比武招親過後就舉行婚禮的,東西早就備下,倒也不倉促,只是原先那種公孫老爺子大壽時的喜悅早就沒有,雖然滿山莊的紅色,卻處處透著一股壓抑,便是人與人見了面也是強顏歡笑。山莊的下人也感受到了這股氛圍,形式舉動比平時小心了許多倍。
慕容懿是慕容麟的堂哥,又是慕容麟唯一承認的大哥,慕容麟大婚慕容懿定然要到場,因此在定下來的時候就有飛鴿傳書到京城報信。
慕容麟大婚這天,公孫山莊處處張燈結綵,吉時的前一刻,寒寒和慕容懿趕了過來。
雖說江湖與朝廷沒有多少牽扯,但到底是率土之民莫非王臣,但當今帝后親臨,仍是引起一陣轟動,公孫山莊的地位又推上一個新的高度。
繁複的程序下來,入夜,本該享受春宵一刻值千金的一對新人被慕容懿夫婦叫到一所隱蔽的屋子。
這屋子是公孫老莊主特意為慕容懿夫婦安排的,單獨的一座,布置精美大氣,周圍奇門八卦包圍,既隱蔽又安全。
「我家這三個小包子倒跟你們處得來,出來這麼久也沒嚷嚷著要回宮。」寒寒看一眼慕容麟和公孫雯一身的紅衣,笑著打趣。
公孫雯勉強一笑:「這三個孩子很可愛,我很喜歡。我也沒什麼好送他們的,等……就將我底下的那些產業給了他們吧,我知道他們身份高貴,不需要這些東西,但好歹也是我的一番心意,總歸,他們也是叫了我一聲姨姨的。」
「你倒是個大方的!」寒寒笑一聲,「今個你把你的嫁妝給了我家那三個小魔頭,等來日你和阿麟的孩子成家,莫不是惦念著我的產業?嘖嘖,這筆賬倒是算的清楚,我卻不是傻子,不依的。我家三個小魔王將來成親自有我和懿為他們打算,你的嫁妝還是給你的孩子留著吧。」
公孫雯唇角苦澀,又不知道該如何說,抿抿唇嘆息一聲:「總歸是要給三個孩子的,不管你願不願意,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寒寒笑的眉眼彎彎,轉頭看向慕容懿:「看吧,我就說雯雯是個大方的,眼巴巴的上趕著給咱們的小包子送禮。」
慕容麟看的著急,忍不住皺眉:「大哥大嫂,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你們快幫雯雯看看她到底是怎麼了?中的什麼蠱?」
「阿麟?」公孫雯震驚的看著慕容麟。怕慕容麟傷心,她自己身中蠱毒的事從沒有和慕容麟說過,慕容麟又是從哪裡知道的?
「我那天昏迷時你說的話我都聽到了。」慕容麟握著公孫雯的手道,「你到底中的什麼蠱?」沒有人和公孫雯說過小狐狸是靈狐,可以剋制蠱毒,但是他知道。原來在攝政王府時沐風那二貨沒少打小狐狸的主意,也死皮賴臉的拉著他求他想過辦法。因此對靈狐血的作用他知道的頗多,更知道莫寒寒的醫術比沐風還高。公孫雯只知道寒寒會醫術,並不知道寒寒的醫術在沐風之上。
公孫雯在他耳邊說話時,他神智清醒,只是身體不能動彈。原本他想著醒來就告訴公孫雯不用擔心,可以找大嫂求救。但醒后他知道公孫雯求了三舅要和他舉行婚禮,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若是讓雯雯知道了大嫂或許可以解掉蠱毒,必然第一時間帶著他去京城找大哥大嫂,那他盼了這麼多年的婚禮就沒了,誰知道等兩人都解了蠱毒以後,雯雯會不會變卦不嫁給他。保險起見,就是他裝著不知道雯雯中了蠱毒,暗地裡飛鴿傳書讓大哥大嫂帶著解蠱的東西日夜兼程趕過來救命。
現在兩人已然成親,雯雯想反悔也不成,他也可以無所顧忌的問出來。
「我……」公孫雯猶豫一下,到了現在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慢慢的將事情原委講出來。
原來當年她墜崖后,落入的懸崖正是當初南疆聖女之子墜崖的地方,下面瘴氣瀰漫,毒物橫行,她在裡面幾乎九死一生,幸好被一個白髮婆婆救了。
和白髮婆婆聊天後她才知道,原來這個白髮婆婆是當年伺候南疆聖女的婢女,後來保護雲非凡墜崖。
墜崖后這婢女摔斷了雙腿,雲非凡撇下她帶著蠱王獨自逃命。幸好她跟隨南疆聖女時學了不少蠱術,九死一生的在懸崖下活了下來,只是身體因為蠱毒的侵蝕一天不如一天。
她救公孫雯時,公孫雯體內已經中了七八種蠱毒,這些蠱毒互相牽制,一旦打破平衡公孫雯隨時可以喪命。
白髮婆婆孤苦多年,知道落入懸崖身中蠱毒的情況下,公孫雯即便是活也活不長久,除非找到蠱王,用蠱王之血牽引著她體內的蠱毒一一引出,否則即使有靈狐之血也沒有用處。
這樣,白髮婆婆到對公孫雯起了惺惺相惜之感,認真的教公孫雯如何小心翼翼的掌控體內蠱毒的平衡,盡量給公孫雯續命,只是體內有了這些蠱毒,即使公孫雯能活下來,也終身不可家,否則洞房之日就是她喪命之時,只因敦倫之禮也會打破她體內蠱毒的平衡。
後來白髮婆婆死了,安葬了白髮婆婆,她從崖底出來,各方打探蠱王的消息,但不管她怎麼打探,得到的消息都是雲非凡將僅有的蠱王引入體內,被火焚燒而死。
蠱王死了,她即便活下去和慕容麟也沒了可能,更何況開始兩年,她的身體一直不好,隨時都可能躺下去就再也起不來了。這也是公孫雯這三年不肯和慕容麟成親的原因。
怕家裡人和朋友擔心,這件事情她和誰也沒有說過,只想著等身體弱下去了,找個地方偷偷的死去,沒想到後來一連串的事情都脫離了她的預料,到底她和慕容麟成了親,心裡埋藏多年的事情也說了出來。
「你……你這個笨蛋,這事情你為什麼不跟老子說,老子是那種好色之人嗎?!」聽完公孫雯的話,慕容麟又是心疼又是憤怒,恨不得一手將這個自以為是的女人掐死,又心疼她的經歷,恨不得將她抱入懷裡好好安撫一番。最後滿腔的情緒化成一股無力的絕望,竟然是連靈狐都不管用么?這麼說來,雯雯某一天終會離開他么?
「原來竟是這個原因。」寒寒看著慕容懿得意的挑眉。
慕容懿寵溺的摸摸她的小腦袋:「想說什麼?」
當初擒住雲非凡時,在雲非凡住的寢宮內搜出雲非凡用自身血液餵養出的蠱王,慕容懿對這毒蠱深惡痛絕,本想一起和雲非凡燒了,但是寒寒對蠱王頗感興趣,硬是攔了下來。這個新的蠱王是雲非凡秘密培養的,只等拿下南疆后選了聖女就將蠱王放出去,從而掌控整個南疆,因此幾乎沒有人知道。
所以雲非凡被燒死後,人們只以為蠱王也和雲非凡一起燒死了,根本不知道還有一個蠱王的存在。
陰差陽錯的,因為寒寒的一時興趣,竟然能救公孫雯一命。
寒寒狡黠一笑,看向公孫雯:「阿麟那個枯血蠱,有火兒就能解了,倒不是難事,呃,對了,你剛才說把產業留給我的三個小包子可是算數?」
「不止雯雯的產業,便是我的產業也一併送給侄子侄女。」慕容麟頹然的揮揮手,「等大嫂將我身上的蠱毒解了,我自會帶著雯雯走遍山山水水,留下些產業也無用,只希望大哥大嫂以後對公孫山莊和我父母多多照拂,我走了,我父母必然傷心,母親很喜歡你,大嫂有時間多去看看她。」
「你解了蠱不說能長命百歲,憑你的體質,活個七八十是沒問題的,幹嘛你的父母要我和你大哥去照顧。」芊芊挑眉道。
慕容麟苦澀一笑,拉著公孫雯的手漸漸用力:「我的壽命不在我,而在雯雯。」換而言之,公孫雯一旦毒發,他也絕不苟活。
「阿麟。」公孫雯眼中淚光滾動,心裡酸酸色澀的脹痛,千言萬語堵在喉嚨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不必多說,我心如你心。」伸手擦擦公孫雯的眼睛,慕容麟目光堅定道,今日是公孫雯決定為他殉情,他日他為公孫雯殉情,生死相隨,再也不分開。
「好!」淚水流下,公孫雯咧唇一笑,不再堅持,「生死相隨!」
「今日是我和雯雯的洞房花燭,我們就不再這裡打擾大哥大嫂了,明日還請大嫂為我解蠱。」拉著公孫雯的手,二人向寒寒和慕容懿行個禮,轉身就要出去。
「嘖嘖,當真是情深意重,想不感動都不行,做為你們那些產業的回禮,我也送你們一個禮物。」見他們二人不為所動,寒寒眼中冒出一抹壞笑。「蠱王哦,要不要?」
「什麼?!」公孫雯和慕容麟同時回頭,望著寒寒手中的小盒子,眼中迸發出極致的喜悅。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