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妖孽

第59章 妖孽

賈瑛早先一直在她家住,出入住行她都一清二楚,只說這甥舅二人外面看著可是不錯,一個年輕瀟洒有前途,一個可愛憨厚嘴甜懂禮貌,她卻從來都把賈瑛當做壞孩子,更沒有想到一些個不靠譜的理論卻是邢忠言傳身教,她還以為賈瑛跑出去多了,難免會接觸到什麼三教九流的人,會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倒是不稀奇。

只當邢薇自謙,並不在意。只說到邢忠,景氏便問起邢忠的婚期,邢薇道:「還未回過邢家,還沒有商議,想來今年必辦的,」,邢忠年歲已經不小,要不是等邢薇回來才辦婚禮,邢忠的兒子恐怕都滿地跑了,也幸虧褚祝山的孫女比邢忠小几歲,若是給人家托到二十歲才嫁,邢薇這個做大姑姐的都要不好意思了。

早先邢家人去探監的時候,邢薇也問過這個話題,因此今天景氏問起來,邢薇回答的十分肯定,這也是拖不得了,再拖下去,首先褚家人就要不樂意了,人家下面還有正當齡的姑娘小子,為了這個訂婚的姊姊不嫁,耽誤下面的弟妹婚配是什麼意思?

景氏聽了也是一臉的笑,看著邢薇促狹的擠眼睛,她聽說過邢忠拒婚的原因,褚家小娘子她也看過,長的不錯,窈窈窕窕的一個美人,沒想到還是沒有把邢忠的心勾走,只等著這位姊姊回來才肯娶妻,這還罷了,據說連科舉都要等姊姊回來參加,這是不想姊姊錯過了他的人生大事,等也等她回來再辦,這姊弟兩個得有多麼深厚的感情?

別說景氏,就是邢薇自己也沒有料到邢忠會如此犟,看邢忠信里的形容,他對褚家女孩也是一往情深,——依邢忠的性子,非要看到人才肯應下婚事,你想他會乖乖的遵守三教九律,婚後老老實實的避而不見?才不,他早就想好的辦法給褚如英通信,遇到機會還與人家小姑娘來個「私會」,因為褚家也想催著邢忠大婚,只好睜隻眼閉隻眼的默許他的小人行徑,偏這邢忠得了便宜依舊不賣乖,只哄的那褚如英也跟他一個鼻孔出氣,氣的褚家人如今對她都有些微詞。

這真是女生外向,還沒有嫁人就向著未婚夫了。

「還沒有謝你替我們家芸兒保的大媒呢,」說到小輩們的婚事,邢薇自然不會忘記這個,他們這次下獄,邢芸也擔心個半死,邢薇早先還怕邢芸會被他們連累的遭到婆家嫌棄,畢竟像他們夫妻這樣把家事外宣的人總是這個時代的異類,還好,探監的時候,邢薇問過了邢芸,說是婆家人對他並無異常,相反,因為又坐了胎,家裡人都把她當了寶貝。

景氏費一場心,自然也時刻關心著邢芸的事情,何況她家也沒少得邢家的利,跟邢薇也不是一般的交情,笑著客氣道;「你我之間還說這個話,只要他們過的好,就是阿彌陀佛,也算是替我積德了。」都說促成一段佳偶,是替自己積十輩子德性,利人利己的好事,何樂而不為?

邢薇便也不跟她客氣在,她們如今的交情,可以說是親姊妹也不過如此了,說到這裡邢薇自然免不了提提那個「與眾不同」的妹夫趙鵬,把他隱瞞了三年不認親的事情說給景氏聽。

景氏也聽的好笑,這趙家小子讀書多有些愚,可她也沒想到居然會辦出來這樣的事情,好在,這小子倒還有些志氣,三年時間倒也堅持了下來,這趟回來可不就有了前程。倒是他那姑爺,歲數不到,並沒有考舉人,錯過了這次的機遇,倒是一個遺憾。

景氏跟所有愛八卦的女人一樣,說完了趙鵬,便又問起邢薇在溪縣九年的生活,兩個女人絮絮叨叨的只說上三天也說不完,邊說邊樂,恨不能把這九年的話一次都說個乾淨。

去了張家不吃飯不成,飯桌上大舅子、二舅子、小舅子終於對賈赦臉色沒有了寒冰,自從張氏和賈瑚死後,這幾個對賈赦可是吹鬍子瞪眼覺得沒有幾分好臉色,尤其是張氏的二哥和三哥,以往見了賈赦,恨不得上拳頭款待賈赦,雖然拉不下臉來跟賈赦道歉,可都喊了孩子們上前來給姑父敬酒,這是變相的跟賈赦道了歉低了頭。賈赦也知道有這一天也不容易,也是自己有錯在先,怨不得別人的怠慢,並不十分計較,也喚了賈璉賈瑛開給舅舅們敬酒,一家人終於其樂融融的吃了一頓飯,今天一過前塵盡揭重新來過。

第二天他們夫妻又帶著孩子們去了邢家,魏氏又生了個兒子,正在坐月子,所以邢薇早遞了信讓他們家別著急,邢家、張家其實都知道賈赦一家在牢里悠閑過日子,並不為他們多擔心,要不出獄那天都沒有親自去接人,就是不想太過招搖反而惹人眼。

京城因為貢品風波折進去的何止一個王家,至今關在牢里的還有幾百人,一開始都是因為貢品連累進去的,後來又查出來別的事情,進去容易出來難,不交待清楚命難保,所以這「罪魁禍首」賈赦一家,還是低調做人比較安心。

在邢家倒也沒有什麼特殊的事情,邢薇和邢芸探過魏氏之後便去了邢芸的院子里說話,姊妹間便說邊笑,笑了又哭,都是別後思念之情,邢芸懷著孕,邢薇也不敢太讓她傷心,只好勸住了又聊起了孩子經。邢忠陪著孩子們玩兒的開心,邢德全和趙鵬一起陪賈赦說話喝酒聊天,一家人團聚熱鬧倒是各有親近。

第三天才開了祠堂祭祖告罪,賈赦當著賈珠、寶玉還有韓氏母子的面跟族老們求情,不要開除賈政出宗族,雖說他被流放名聲不好聽,可事已至此,還有孩子們的前途要緊。

族老們心有不甘,可也不好不給賈赦面子,何況賈敬也支持,賈政雖說不著調,可這孩子們又沒有錯,宗族宗族,不就是在遇到困難的時候互相幫助,如果一遇到這種事情都開除,以後誰也不會互相監督,誰都可以抱著僥倖來做壞事。

賈赦夫妻出獄后,第一天去張家,第二天回邢家,第三天祭祖,統共在外忙碌了三天,第四天起就閉門謝客,誰也不見。

其實除了少數的那麼幾個人會想起來這位賈侯爺,其他人對他們家是避而遠之,賈赦此人,可近卻令人害怕,咬起人來,六親不認,誰也不能保證做的事不犯他的忌諱,回頭會被他亂咬一頓。

一個月後,榮國府外忽然來了兩個邋遢的僧道指名道姓的要見邢夫人。

邢薇聽說心裡一動,這兩個原著中開篇的僧道終露臉了嗎?他們可以說是引寶玉入紅塵,點化黛玉不成,又幫寶釵治病的「神仙」,邢薇愣了愣,吩咐人去請,想了想,又吩咐人去後院看住寶玉,把他出生時候帶的那塊玉給自己拿了來,這兩人瘋瘋癲癲,誰知道會不會狗急跳牆的做出什麼事情來,似乎他們還神通廣大,萬一要是對自己使壞,總得有點依仗吧。

不料這僧道見面就沒有好話,拿出一面鏡子?來,對著邢薇就照,僧人敲著木魚,嘴裡念念有詞:「何妨妖孽,還不快快顯出原形。」

邢薇冷笑連連,她自己都搞不清楚莫名其妙的自己為何會到紅樓之中,好好一個大活人,一不做孽,二無橫禍,三無疾病,莫名其妙的就來到一本書中,她還想要問問這兩位「神仙」是和緣故。只過了這十多年,才等到他們。沒錯,林妹妹出生的時候她故意提早去觀禮,不僅僅是要看滿園子的花開,還想著等這一僧一道問個明白,誰料這兩個根本就沒有現身。邢薇記得書上說仙子三歲?五歲?左右的時候僧道會上門點化,也特意派人留意林如海家的動靜,可自始至終都沒有見到這個人,邢薇甚至派人去找了葫蘆廟,可那甄士隱依舊好好的做他的閑散富翁,甄英蓮還在襁褓,應該是沒有到時辰。

可沒有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這兩位倒是送上門來了,不用找,邢薇坐在那裡不動,倒是把隨身伺候的幾個丫頭婆子嚇了一跳,這時代的人都尊重僧道,個個都稱他們為「神仙」,有點年紀的還加個老字,卻不料上來就侮辱他們夫人,雖然害怕,可依舊壯著膽子擋在前面,陳嬤嬤更是站出去喝道:「大膽,那裡來的瘋子,見到候夫人還不下跪,來人,還不快快打了出去。」

那僧道卻不答話,依舊我行我素,各自用自己的法器對著邢薇亂照,亂念,賈赦父子幾個早也驚異有人指名道姓的找邢薇,只在家裡待客他們也沒有防備,聽到消息趕來的時候,已經過了一炷香時間,僧道胳臂也酸了嘴也麻了,各個都無精打採的強撐。

《紅樓夢》被篡改到如今這個地步,王氏丟了性命;史氏去吃齋念經;賈政流放待罪身;寶玉寄居榮國府;王熙鳳成了賈珠的人;林老太太還不死;黛玉的庶兄已長成,也褪了孤苦伶仃命,——這哪裡還是紅樓夢,簡直亂七八糟的亂彈琴。

他們掐指一算,都是眼前這邢氏搗的亂,才急急忙忙的來收人。

邢薇喚了賈赦父子幾個坐著看戲,又讓丫環們都躲到一邊去,她先前還有些不肯定,這一炷香時間過去,她也沒有任何不適,便也放下了心。想也是,這莫名其妙的來到這地方,總是有個原因,雖然自己也不知道,可怎麼可能就會被這莫名其妙的僧道給「收服」了呢?要是那樣自己他們早該發現自己來了,也不會等到賈瑛都這麼大,王氏也伏法。

如果原著的慣性那麼強,別的不說,元春都不該進太子府。

那位可是命定的貴人,未來皇帝的人,別人的命或許都能夠改,偏她卻是主線,動了牽一髮而引全身。

這麼多年過下來,該死的沒死,不該出生的都出生,這一個個劇情的改變,早就不是紅樓劇情,自己怕他們什麼?

賈赦父子當著僧道二人也不好問,便各自落座等著看僧道是個什麼情況。

這僧道至此也發現了自己的無能為力,道人放下銅鏡,掐了下手指,暗道:「原來如此」,那僧人也停了念經,「是你洪福齊天,」原來這邢薇蝴蝶翅膀煽動下來,至少改變了幾千幾萬人的命運,尤其是那五縣的百姓,大半都為他們夫妻立了長生牌位,這下倒好,原本的異世孤魂,倒受了香火成了神,早就不是他們能力範圍能夠收的野鬼孤魂了。

邢薇動了動嘴角,妖孽也是你說,洪福齊天也是你說,可就這麼糊弄人,可是沒有那麼容易的事情,她張嘴大喝:「來人,拿下他們。」且不說舍不捨得賈赦,只生了兩個孩子,為人母的他已經捨不得離開這裡了,可回不回家是一回事,她卻不能就這麼輕易的放了僧道二人離去,這兩個傢伙手上不僅有「冷香丸」,還有嘉瑞的一條人命,還有無數個見死不救的人的性命。

關鍵的是,他們先要把寶玉的慧根還回來再說。

這寶玉大概是天生的脾性,除了吃胭脂,其他的一點都不成,與他哥哥賈珠比起來,可就是個頑童,要是讓他按照劇情發展下去,將來可是有他們頭疼的。

跟著他父母長不成器,外人最多說他們父母不會教孩子,跟著他們長成那樣,人們會說他們夫妻故意給他養歪了。

邢薇除了為了名聲不耽誤兒女婚事意外,也想看看這僧道到底有多麼大的左右原著的能力,她想起這兩人似乎有飛遁的本事,喝完之後補了一句;「你們不怕我害了寶玉的命,大可以一走了之。」

賈赦父子和所有的下人不禁吃了一驚,這是為了寶玉來報仇的人?想到先前聽說他們污衊夫人是妖孽,便想到他們竟然是王氏找的人來敗壞夫人的名聲的人,一個個下了力氣與僧道搏命。僧道本也想逃,不想邢薇一句話掐住了他們的命門,早先來的時候就抱著最後一試的心,沒想到這人還真是對他們了解至深。

「阿彌陀佛。」那僧人放棄了反抗,道人也只好束手就擒,榮國府的下人護院多少有點子真本事,又都是青壯年,真動氣手來,兩個老人還不是他們的對手。

「捆了,」邢薇又道,只看著人被捆成了粽子,手裡拿了寶玉的玉在眼前晃,雖然有些突然,可好在他們夫妻都在家,因為防範被王氏連累的人來報仇,剛好這一個月閑散在家,便加強訓練了一下護院下人,沒想到第一次逮住的竟然是這兩個人。

因為有些事不方便人知道,她便揮退了下人,要挾道:「亂七八糟的話少說,信不信我隨時可以要了寶玉的命?」這是警告他們,賈赦和孩子們面前,廢話少說,不許透露她的異數命格。

兩人也知道大勢已去,此人身上已經有了佛力,非他們的道行可以收服,且寶玉的命數已改,石頭就算是不收回也沒有了以往的靈性,罷,罷,罷,且聽她如何說來。

看兩人低頭順從的樣子,邢薇也不跟他們廢話,只道:「我也不要求別的,只讓你們還了寶玉的慧根,不許他再做拿吃人嘴上胭脂的事情來,什麼情鬼冤魂的,我府上容不得這些,趁早讓她們離我遠遠的。」原著上寶玉最後一次考舉就中,說明還是極有靈性的,怪只怪這塊破玉,給他弄了亂七八糟的許多事情。邢薇既然只道玉的壞處,怎麼會任由他在此禍害人,早先她不是沒有讓人把玉拿離過寶玉的身,只是那玉好像真的離不開寶玉本人,一旦離開,寶玉就長病犯糊塗,想著寶玉還小,不急於一時,邢薇便妥協了,沒想到這僧道二人撞了過來,倒是解了她的麻煩事。

就像她所想的那樣,寶玉跟著父母如何混賬,外人只會說他父母溺愛,不會說別的,可若是跟著他們夫妻長大也是原著中的那個樣子,他們的名聲也別要了,孩子們的婚配更會成問題,千辛萬苦的走到今天,她可不想因為一塊破玉前功盡棄。

至於那十二正釵,十二副釵,又副釵的,邢薇表示,敬謝不敏,好好的姑娘丫頭,都讓這警幻仙子禍害的成了妖精,不攪家鬧事禍害幾個人就不甘心。

別說紅樓里的丫頭也都是受害人,做人奴僕的做成她們那樣,脾氣來了把主子唬的一愣一愣,敢指使少爺們替她做事,正經小姊的日子過的還不如幾個丫頭,主不主僕不仆,傳出去都丟人。

邢薇可是精挑細選過了,如今榮國府里留的下人,跟金鴛鴦,俏晴雯沒有丁點的關係,什麼柳兒,花兒的,她要的是伺候人的丫頭,又不是養副小姊。

這個世界自然有他的規則,她剛才吃了教訓,主子的尊嚴不允許奴才們踐踏,皇權容不得下臣去輕視,她倒沒有視人為賤,可首先都要本份做人,她自己尚且不得不認命,如何會為了不相干的人來連累親人的性命?

除非他們帶走寶玉,否則這邢氏真能夠隨時要了他的命,可《紅樓》已經改成這樣,他們帶走寶玉還有什麼意義?再說以他們的道行,想改也是無能為力,僧道二人已經認了命,聽了邢薇的話倒也沒有異議,僧說:「施主放心,寶玉已經改了命數,那石頭放在他身上無用,我們帶走就是。」

邢薇得寸進尺,還有一樁心事從前世擱在今朝,「那仙子的結局也一併給我改了,」好一個千尊萬貴的千金小姊,最終卻淪落為孤苦伶仃寄人籬下的薄命人,年紀輕輕的丟了性命,邢薇從前世打抱不平到現在,或許這才是她來到異世的原因,既然有機會,她自然要試試。

「早改了,我二人到林府發現不對,才匆匆的趕來這裡。」這回是道人答話,其實他也是避重就輕,他二人-大意了才導致今天的事情,原來就發現寶玉出生的時候日子不對,匆匆的去找警幻查證那裡出了錯誤,這一耽誤愈發離譜,短短三年時間,天翻地也覆,就是他們收了邢氏的命,也無能力把王氏從閻王那裡救出。

原本還想著力挽狂瀾一番,卻沒有想到自己都被人抓了要挾。

「如此,也罷,」邢薇別的要求沒有,這幾年過的順風順水,仙子是個心結,寶玉只是個捎帶,再想想,似乎也沒有別的事情,哦,還有那個禍害人的警幻仙,好好的神仙不錯,夢裡竟然教寶玉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你們帶話給警幻,別以為她是神仙就了不起,可以隨意主宰凡人的命運,以後離我家寶玉遠一點,如果讓我發現她引誘寶玉,信不信我讓她連鬼也做不成?」寶玉才十一歲,就引著他*,這是仙子還是老︶鴇,簡直不是害人,又因此引出後來一串的故事,害了多少個丫頭的清白人命,如此隱患不除,寶玉也難做好人。

別人如果說這話僧道肯定嗤之以鼻,可是邢薇既然說了,他們也不敢輕視,何況,就他們知道警幻仙子恐怕如今也無能為力,此女受了凡人的香火,不僅褪了鬼胎,早就有了佛力,就是如來佛祖也要給她幾分面子,何況警幻不過一個不入流的小仙,那裡敢違她的意?「一定帶到。」帶話而已,警幻會不會多此一舉的再生事端,就不是他們能夠左右的了。

邢薇滿意不少,能夠威脅到《紅樓》里兩大神棍,可是她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得罪狠了也不好,誰知道他們會不會狗急跳牆做出什麼別的事情來,她再想,似乎也沒有什麼與原著十分要緊的事情來,揮揮手,「你們那裡涼快那裡去,只以後別到我面前礙眼就行。」

這話一出,那二人如逢大赦,對視一眼,身子抖動一下就沒有了影,徒留下兩圈繩子還打著結,完整的躺在地上,把邢薇嚇得心臟好懸沒有跳出來。乖乖,他們是真神,自己居然敢在他們面前賣弄?

「哎呀。」邢薇好懸嚇破了膽,只覺手上一燙,急忙把攥在手心裡的玉拋了出去,賈赦他們父子幾個也被邢薇這一喊喚回了神,剛才是他們眼花嗎,這憑空的,兩個大活人就沒有了?

「怎麼了,怎麼了?」賈赦慌的來看邢薇,邢薇正抓了手疼的直吸氣,這兩個瘋子,臨走到底擺了她一道,居然敢傷了她的手,氣的喚道;「找個東西來,把那塊破石頭給砸了。」是這惹禍的孽胎,趁早毀了它來的清凈。

賈瑛眼尖t又快,早就跑過去撿了玉在手裡,邢薇看見急忙喊:「小心燙手」,已經來不及,「嗯?」賈瑛詫異一聲拿了那玉給邢薇看:「娘,這玉變成石頭了,」寶玉胎裡帶的玉他也很稀奇,曾經要過來看了個仔細,上面五彩斑斕還有字,都不像人為雕刻有痕迹,可現在這玉就是一塊石頭樣,死氣沉沉少靈氣。

「冒失,看燙著你,」邢薇急滿從兒子手裡接過玉,要不是手上還有一個燎泡,她也以為剛才發生的事情都是幻覺。「噫?是不一樣了啊。」拿在手裡還有溫度,的確是那塊天然彩玉。

賈赦也接過來仔細看,然後有把它傳給賈璉,這父子幾個剛才都經歷了大變活人,對玉變石頭的事情說詫異也不詫異,都看著邢薇點頭不語,眼裡卻都帶著問詢。前後過程他們都在場,邢薇話里話外有故事,表面看這僧道二人是來替王氏尋仇,細思量卻不是那麼簡單。什麼仙子,什麼寶玉,什麼警幻,個個都打啞謎,可憑直覺,這僧道和邢薇都有問題。

邢薇這才反應過來,先前怕僧道對她不利,便想著留著丈夫兒子給自己壯膽,好歹多幾分陽氣,如今倒好,她要如何解釋?實話實說,他們會不會把自己當妖怪抓了去燒掉解氣?不燒,還能跟以前一樣待自己嗎?

「這個?」邢薇抱著手,「我手疼,其餘的話以後再說好不好?」先拖過一時是一時,或許他睡一覺就沒有了記憶呢?邢薇不由得在心裡罵僧道,既然能夠把玉變成石頭,為何就不能消去這幾個人的記憶,害的自己還要左右為難的去想告訴不告訴他們真相。

自己一開始發現自己跑到一本書里就十分詫異,好歹有仙子做支柱才活了下去,如今告訴他們不過是書本里的故事「人物」,他們會有什麼反應,邢薇也難以猜到。

幸虧手上有傷,還可以混過一時。賈瑛聽了急忙跑出去喊人傳太醫,剛才都驚詫人憑空沒有了,在看到玉變成石頭,倒是忘記了母親手上受了傷。

賈赦聽了也默認,邢薇手上的確被燙了個大燎泡,可也提醒著他此事有問題,但,他看了邢薇一眼,妻子不會瞞著她做不利他的事情,這點自信他還是有的。只可恨他並不知道問題的嚴重性,白白的放走了妖僧瘋道讓他們禍害人。

賈赦真覺得這是王氏陰魂不散,找來報復自己和妻子的壞人,就這麼放了,恐怕後患無窮,只是,聽邢薇話里的意思,他們好像早就認識,有過交情?邢薇如何會認識這樣的人?

孫太醫來了給開了點葯,叮囑不要挑破,讓它慢慢消就行。又好奇的問邢薇如何傷到手?這孫太醫跟著賈赦一家回來又入了太醫院,連帶著他兒子都在京城開了醫館,因為處了幾年也有感情,說話隨意多了,他是知道邢薇如今身份貴重,不可能端拿會讓她受傷的東西,所以才關心的問一問。

邢薇支支吾吾的說不清,一塊玉燙到自己似乎也丟人,何況說不定又扯出什麼瘋道人,只旁邊的丫鬟嘴快,急的告訴孫太醫:「府上來了兩個瘋子,施的魔法害了夫人。」她們沒有看到僧道二人如何走的,只知道僧道二人不好相與,還拿了什麼照妖鏡,直呼夫人妖孽要收人。

邢薇攔了一下沒有攔住,再想當時看到的下人那麼多,她也做不出來滅口的事,說就說了吧,反正她們也不知道詳情,知道的賈赦和孩子們想也不會說出去。

「還有這樣的事?」孫太醫十分的詫異,轉頭問丫鬟,這丫鬟是邢薇用順手了從溪縣帶回來的人,過去九年處慣了,只道夫人和老爺還跟往常一樣對孫太醫言無不盡,於是就把自己知道的了都學了一遍。

「讓他們跑了嗎?」孫太醫很是關心,過去九年不是白處的,咬牙切齒的要給邢薇報仇:「說不定真是王氏派來報仇的人,應該抓到了繼續審問,說不定他們還有同夥,以後可得小心。」

「外子已經去辦了,」賈赦自己也不放心,那僧道二人跑的快,讓他們都沒有反應過來,要不然當時賈赦都不會放過他,事後想想也要下通緝令,這會兒已經騎馬去了順天府報案,勢必要把王氏的「同夥」一網打盡。

孫太醫又叮囑了一番邢薇注意保養的事情,便回去了,至於他會不會往上打小報告,邢薇表示管不了,這榮國府里到底有多少眼線,自己也說不清,上面該知道的恐怕早知道,這也是自己只敢跟僧道打啞謎的原因。

賈赦報案回來帶回來一個消息:「林如海被聖上調回京城,調令早在兩個月前就發出,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到了。」算算還是他們關在天牢里的事情,因為沒有打聽,居然什麼都不知道,邢薇道:「要不要準備地方給他們?」林家雖然京城有房子,可久未住人,誰知道回來他們會不會來榮國府暫住,早先在溪縣,兩家人走的也近,想來不會介意在親戚家住一段時間,好修正舊居。

「準備吧。」賈赦這一去還帶回來不少的消息,王氏一案連累了幾百人,京城多數勛貴都被關了起來,有的查了不過是小錯,退還禮物罰了俸祿就放了回去。有的又帶出來別的案子,至今還在大理寺關著待審,他雖然也是受害者,可這事因他而起,這次可以說是,得罪人得罪大了,若是不拉聯盟找同伴,說不定什麼時候被人報復吃的骨頭都不剩。

這次僧道二人說不定就是別人借著王氏的手來報仇雪恨,賈赦可不相信她王氏一個死人能夠有這麼大的能耐請動這種「*高人」,沒有任何人幫忙,繩子都不動就無影無蹤了。

「孫太醫怎麼說?」賈赦心裡裝著事,表面上跟無事人一樣,詢問邢薇的傷情,邢薇搖搖包成粽子的手道:「說是別挑破皮就行,」這僧道果然有些道行,居然真的把寶玉的石頭帶走了,獨留下一塊破石頭。邢薇已經派人去問了,寶玉這回跟先前比,似乎突然變了一個人,也不天真朦朧了,規規矩矩的聽著他大哥教他讀書,說是連一直沒離開過他的賈珠都詫異,這寶玉是不是換了一個人。

「我挑了一塊更好的玉賠給寶玉,」邢薇跟賈赦聊家常,雖然不想提這個問題,可也不得不跟他交代一下,他們又不缺這個錢,剛才拿了人家的玉,還回去卻變成了一塊石頭,傳出去可是說不清,「你看著辦就好,」賈赦已經不那麼計較邢薇瞞著他跟僧道打啞謎了,邢薇跟他這麼多年,有沒有壞心他還不知道?大概是提前發現了什麼,怕他擔心不肯說而已。

邢薇並不知道賈赦這麼想,還在絞盡腦汁的想故事,早晚好應付這個審問。

好在賈璉賈瑛早先把院子都收拾了,如今給林如海他們準備客居的地方也容易,挑了一處離主院最遠的兩處院子,又重新打掃乾淨,鋪設了傢具和窗帘被褥等,等著客人來入住。

她可做不出來原著上賈母千里迢迢的派人去接了黛玉回來卻沒有給人家安排住處的事情來,七歲的小姑娘跟表兄同榻而住,這賈母一開始就算好了,要把寶玉和黛玉湊成堆,可惜,她又做不了貴妃的主,最後到底是把寶釵託大,黛玉托死了,寶玉也沒有享成齊人之福。

賈赦這一出去,也等於自動解了禁閉,有事沒事的就往順天府打聽案情,每天回來都會帶來些新消息,有的告訴邢薇,有的卻隱瞞沒說,但臉色卻一天比一天陰沉,事實比他預計的還要厲害,被羈押的勛貴查出來的事情越來越深,已經牽扯到太子身上,只怕這儲位也要易人。

早先賈赦想不到誰這麼恨邢薇,躲在家裡也要派人行刺,現在想來報復邢薇是假,報仇雪恨針對的是他本人,只是借王氏的口,掩人耳目,免得人再牽扯過多而已,連幕後主使他都想好了人,不是太子就是元春。

賈赦一番腦部,越發的擔心,想要跟人商量,又害怕牽累人,只好早出晚歸的打聽消息,希望那人早日伏法,好解他心頭之患。

就這樣看似風平浪靜,各人其實心裡各有擔憂的過了一個月,榮國府重開大門,迎接姑奶奶回門。

賈敏卻是個傻的,下車看到邢薇就喝,「妖孽,你還我母親。」原來她把老太太被關的賬都算在了邢薇頭上。林老太太和林如海及賈赦邢薇都沒有想到賈敏會這麼沒有分寸,林如海離的她近,急忙一把捂了賈敏的嘴把她拖進大門。

可這句話已經在賈赦心裡扎了根,難道,行刺邢薇的是自己的妹妹,為了給老太太出氣才派的人,憶起那僧道二人的來歷,說是在南方聽說過這兩人,還說曾經出入過林府點化黛玉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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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夫人逆推紅樓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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