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章 寫遺囑
周媛嬡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寶貝,可不要被嚇到了,這些人都是壞人,該死的!」
說完便出了大牢。
未央宮中,麒麟在一旁候著,周媛嬡喝了一口熱水:「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麒麟道:「王妃放心,那孩子已經被嚇傻了,屬下給宏王妃用了葯,保證她想不起自己是誰,已經送去了邊遠地區,成為孩子的母親。」
周媛嬡點了點頭,她能做的就是這些了,說什麼那孩子也是無罪的,但是絕對不能留在上京,要是哪天有心人利用他報復也不是沒可能的。
也算是為肚子里的孩子積福了。
周媛嬡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般:「對了,我那好二叔呢?」
麒麟回道:「宏王被抓之後,二老爺就躲了起來,屬下已經找到了,是不是要去處理了?」
周媛嬡點了點頭,上輩子她的好二叔可是讓大房絕後了,自己怎麼能讓他們好過呢。
阿緋端了安胎藥上來,麒麟便出宮去了,二老爺躲的地方倒是也出乎意料。
他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回了侯府。
只是他就不怕晚上那些冤魂找他嗎?
當然了,房子他是不敢住的,就是外面的人發現了也要殺他的。
他躲在了二房的密道里,要不是麒麟跟著一起來,只怕還找不著呢。
這個密道知道的人很少,只怕是周媛嬡也未必知道。
現在裡面的人就是二老爺,老夫人,姜姨娘和他們的孩子了。
老夫人的頭髮已經全部白了,也是,有這麼一個不省心的兒子,能不白嗎?
姜氏抱著孩子在一旁,看二老爺的眼神早就沒有了之前的小意奉承。
二老爺也不安穩,不停的踱步,待在這裡也不是長久之計,要想個辦法出去才行。
姜姨娘問道:「老爺,我們何時可以出去?」
二老爺不耐煩道:「急什麼?現在外面的人都在抓宏王餘黨,出去只有死路一條。」
姜姨娘更加委屈,她做錯了什麼,只不過是被牽連罷了。
便牽了孩子就要走:「那老爺就在這裡呆著吧,我一定要將孩子帶出去!」
那孩子十分依賴姜姨娘,幾乎是寸步不離,老夫人急了,那可是她唯一的孫子了:「兒子,快攔住她!」
說完便對姜姨娘惡狠狠道:「你自己要去死,不要拖累我孫子!」
說著就將孩子搶了過去。
姜姨娘這個人有個極限,就是不能動她的孩子,之前張氏要動她的孩子,她便設計將她趕了出去。
所以當老夫人將孩子搶走的時候,她癲狂了,從衣袖裡拿了匕首將往二老爺身上刺去。
二老爺不防她還有匕首在身上,被正中心臟,話都說不出來,便倒了下去,奇怪的是,他死前竟然想起了張氏,不過老不及了,他這是沒得救了。
麒麟站在暗處有些無語,這是不要自己出手了嗎?就開始互相殘殺了嗎?
老夫人見姜姨娘對二老爺動手了,將孩子摔在地上,往二老爺身上撲過去,孫子再好,也比不上兒子啊。
好在孩子大了,沒有被摔出個好歹,可是也磕破了頭,昏了過去。
姜姨娘不知道啊,她只看見自己的兒子被老夫人丟在了地上,額頭上開了口子,她以為自己的兒子死了。
雙目開始渙散,毫不猶豫的就朝老夫人的後背刺了一匕首,慌亂的將手中的匕首丟掉。
去地上將她的孩子抱了起來,麒麟嘆了一口氣,王妃要的是不留活口,自己要不要動手解決了姜姨娘。
可是姜姨娘怎麼看都不像是和二老爺一家一條心,反倒是幫自己解決了問題。
但是很快,麒麟就改變了主意,姜姨娘必須要死,她能忍,這麼些年的外室都忍了下來,還狠毒,平時對二老爺千依百順,現在也是說殺就殺。
姜姨娘現在絲毫沒有什麼理智可言,拿起地上的匕首就朝老夫人的背上不停的捅刀子,這下老夫人可是死得透透的了,她自己的臉上也滿是血跡。
麒麟覺得這女人太血腥了,快速出醜,正中要害,將姜姨娘解決了,只是這孩子怎麼辦呢?麒麟有些犯難。
自從和春麥在一起之後,他覺得自己都心軟了很多,沒辦法,誰叫自家女人善良呢。
想到這裡便將那孩子抱了起來,探了探鼻息,發現那孩子的呼吸很微弱,想必是這些日子跟著大人奔波,又被驚嚇到了,所以才求生意志很薄弱。
麒麟將那孩子抱了出去,周媛嬡知道后也沒有責怪他,孩子畢竟是無辜的,尤其是她懷了孩子之後,對這些更加忌諱:「你給那孩子用些葯,送去善堂吧!」
能放過你是一回事,但是絕對不能帶著記憶,她自己是不害怕這些的,但是萬一別人要復仇呢?
處理完這些人之後,周媛嬡感到心裡空落落的,之前總是惦記著人家有沒有死,會不會來害自己的家人,現在將他們都解決了,心裡反而有些空落落的。
自嘲的笑了一聲,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勞碌命?
周媛嬡的孩子已經有五個月份了,也就是從南城關回來已經這麼久了,她有些擔憂那邊的狀況。
連晉接連失去親人,也不知道會不會拚命,她當然是不想看見傷亡的,可能正是如此,司馬晨才不顧她懷了身孕,也要將她送回上京來。
順元帝現在整日卧床,醒來的時間更少了,但是一醒來就要讓兜兜待在身邊,想著多看兩眼。
這不,又喚兜兜過去呢,周媛嬡覺得自己是司馬晨的妻子,順元帝和尋常人家的公爹不一樣,但是她依然願意代替盡孝。
順元帝一定非常寂寞,他病了,可是親自下旨處死了一個兒子,最愛的兒子在邊關,其他的兒子也不在這邊,周媛嬡想著能多讓兜兜陪陪也是不錯的。
萬通正在勸順元帝喝葯,見周媛嬡母子過來了,面前打起了精神:「拿下去!難道讓朕在孫兒面前失了臉面嗎?」
周媛嬡笑了笑,順元帝又鬧脾氣不肯吃藥了,不過這次她沒有勉強,笑著讓萬通將葯拿下去。
並不是她縱容,而是醫正已經和她說過了,這湯藥對順元帝已經沒有什麼功效了,不服也沒有什麼大礙。
周媛嬡將兜兜抱了過去,他現在能自己站在床邊了,軟軟的小手抓住了順元帝乾枯的大掌,臉上笑嘻嘻了。
順元帝笑逐顏開,將手上的玉扳指摘了下來要給兜兜玩。
兜兜接了過來便要往嘴裡放,周媛嬡趕忙制止:「父皇,如此貴重的東西,他還不會玩呢,您別慣著他!」
順元帝卻沒有將扳指收回來,而是吩咐道:「去,給小皇孫做根鏈子將這玉扳指掛起來,也算是皇爺爺給他留個念想了。」
周媛嬡沒有阻止,萬通更是將扳指給了宮女讓她打穗子。
順元帝和兜兜玩了一會兒,漸漸有些體力不支,周媛嬡將兜兜抱了起來:「父皇,您先歇著吧,臣媳晚些再將湛兒帶過來看您!」
順元帝點了點頭,他確實是累了,但是他雖然虛弱,卻沒有讓周媛嬡走:「讓奶娘抱著孩子玩會兒吧!」
這是有話要對周媛嬡說,萬通會意,讓宮女和太監也退了下去。
周媛嬡問道:「父皇,您看,是不是將其他幾位王爺召回來?」
順元帝搖了搖頭,皇位這個東西太誘人,他不想給司馬晨留下什麼麻煩,也算是他的私心吧。
已經死了一個兒子了,其他幾個要是還算安分,就留下吧。
周媛嬡也沒有強求,順元帝這樣做自然有他這樣做的道理。
「扶朕起來!」
順元帝突然出聲,萬通想阻止,但是順元帝的眼神沒有給他拒絕的餘地,反倒是周媛嬡勸道:「父皇,您需要休息。」
順元帝這次並沒有順從,他站起來之後有些暈,晃蕩了一下身子,好在萬通扶住了,周媛嬡也跟著攙扶了另外一邊。
只見順元帝慢悠悠走到了書案後邊,周媛嬡趕緊將龍椅上的靠枕弄好,讓他坐得也舒服些。
萬通伺候順元帝幾十年了,自然知道他要幹什麼,馬上給他磨墨,遞毛筆。
順元帝雖然身上沒有多少力氣,但是還是用盡全力洋洋洒洒寫下了這張聖旨。
聖旨完全可以由顧命大臣來寫,他只要蓋章就好,但是他一片拳拳愛子之心,他什麼都考慮到了,只有他親自寫的聖旨,別的大臣才會相信,才會擁戴司馬晨。
順元帝拿玉璽重重的蓋在了聖旨上,臉上的笑意漸深,突然笑道:「阿滿,我終於要將江山交給咱們的兒子了。」
說完便猛烈的咳嗽了起來,周媛嬡和萬通忙給他拍背遞水。
好一會兒才緩過氣的順元帝將聖旨遞給了萬通:「給我將這聖旨抄一份,蓋好玉璽,一份給宸王妃,一份放在老地方。」
老地方是說之前藏玉璽的地方,萬通會意。
見他的臉色不好,周媛嬡勸他去休息,順元帝點了點頭,由著她攙扶著回到了床上。
周媛嬡細心的替他掖好被角,隱隱約約聽見順元帝道:「孩子,四郎要是護不住你的時候,你不要離開他!」
周媛嬡的心酸得直冒泡,要是四郎知道父皇這樣為他,還有什麼不滿意的,所有的仇恨,順元帝和自己都幫他了結了。
但願她的夫君,從此以後,心中只有愛意,愛江山,愛百姓,愛她,愛他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