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人皮面具
夏秋交替的季節,夏季好像忽然被拉長,在時光里變成悠長的模樣,下一秒,卻陡然跌入秋季,連空氣中鬱鬱蔥蔥的帶著清新味道的都被一股子秋高氣爽的味道所代替,這樣不溫不火,不冷不淡的時節,就連天上的雲都變得飄渺高遠了不少。
漢唐國際酒店。
儘管是復婚,這次的婚禮場面卻比當初結婚時的場面還要聲勢浩大。
樓下各品牌名車一字排開,停滿了整個停車場,每輛車上或隱秘或鮮艷的車標曝露在空氣中,撞入人的眼睛,帶著奢華的意味,撞的人眼珠都疼,道路兩邊豪車一路蜿蜒,不斷的從四面八方湧來,這場世紀婚禮就像是一場利益的驅逐,每個人都恨不得削尖了腦袋拚命搶到請柬鑽入這棟象徵著尊貴的摩天大樓。
整個酒店足足一百層都被包場,只為了今日這場舉世矚目的世紀聯姻。
肩上扛著攝像機的各大知名媒體一路跟拍,擠破了頭似得往裡擠,閃光燈咔嚓咔嚓帶著光亮不斷拍攝,只為將今日這場萬眾矚目的世紀婚禮的全過程完整的展現在世人的眼前,明日這場婚禮將會登上各大雜質的頭條,成為人們津津樂道的飯後談資。
婚禮場地設置在八十樓,電梯直達只需40秒。
現場燈光以最能凸顯浪漫的粉色燈光為主,配以唯美的藍色燈光,光線四處散落,旋轉,在地板上灑下淡淡的光斑,透亮光艷,讓人彷彿置身於一大片淡藍色海域,空氣瀰漫著玫瑰濃郁芬芳的味道,這種一向被人們賦予愛情的象徵的花朵點綴在現場的各個角落,將整個大廳都染上一股浪漫地味道,巨大而潔白象徵著神聖的光柱,輕舞曼妙的紗帷,層層疊疊被挽成好看的樣子裝點在頭頂,四周,紅色的天鵝絨地毯一路從入口處鋪到高台之上,樣式精美的花柱以水晶為實,覆以瓚花,再用珍珠鑲嵌,低調奢華,幾人高的巨大帷幕自牆壁傾瀉而下,上面覆以兩人的婚紗甜蜜照。
一切都美輪美奐,仿若陷入了一個仙境。
婚禮還未開始,禾瑾坐在酒店80層總統套房的*上靜靜等待出場。
臉上的妝容被勾勒的極其精緻,這個妝容她從早上四點就開始化,足足畫了5個時辰,一張白希透亮的小臉光滑的如同剝了殼的雞蛋,燈光下,幾乎剔透如水,兩道細長的眉毛,眉梢微微延長,帶出一股子嫵媚,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眼角眼線微挑,抬眼垂睫之間儘是風情,長長的睫毛根根分明,像一把濃密的黑羽,輕輕撓在人的心頭,不由得讓人心尖發癢,挺翹的鼻樑,殷紅的小嘴,唇瓣天生的微微上翹,如同水蜜桃一般,水嫩的想讓人上前輕咬一口,看看是否能從中咬出水來,妝容隆重卻不艷俗,清新中透著一股子妖媚,完美的將女孩兒的純白和女人的風韻融合。
一頭烏黑亮麗的短髮已經及肩,盡數挽起,有幾縷自然的垂落下來,散落在鎖骨間,極其性感,發間穿以珍珠,將頭髮做微卷處理,一黑一白兩種顏色的搭配給人造成視覺上的極大反差,反倒將整個人襯出一股子仙氣來。
身上的禮服來自於法國著名設計師Yuken之手,通體薄紗,無任何拼接痕迹,垂直曳地,看上去予人一種清涼的感覺,但卻又在重點部位做了遮擋,膝蓋偏上一點採用開幀式設計,可以從薄紗中透出女人腿部,這不僅要求穿這身禮服的人雙腿修長筆直,還要求她的腿部弧度優美,不能有一絲的贅肉,婚紗通體鑲以鑽石,美的令人心醉,穿著這款禮服坐在*上的禾瑾就如同大海中的一條美人魚,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淡淡的光芒。
婚禮就要開始,禾瑾有些緊張,雖然已經是她第二次嫁給穆念琛,按理說一回生二回熟,她不該這麼緊張,但這次結婚的意義同上次不一樣,上次她嫁給穆念琛的時候,他還未愛上她,而這一次,他們已深深相愛,這場帶著幸福甜蜜的婚禮讓她激動不已,既有些期望,又有些不知所措。
房間里很安靜,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浪漫氣息,將她牢牢的包圍,麻痹了她平日里的警惕性,她察覺不到在這場看似美好的婚禮下藏著怎樣血腥的波濤洶湧。
房門被人輕輕推開,男人高大的身影閃了進來,禾瑾怔怔的望著門口,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婚禮就要開始,這個時候他應該站在高台之上靜靜的等待著她一步一步走向他,他又怎麼會出現在她的面前。
不過看著那張英俊的面容,禾瑾很快打消了心頭的疑慮。
站在門口的高大身影沖她勾了勾手指,禾瑾輕手輕腳的下*,眼底帶著疑惑走向男人。
男人攬過禾瑾的手,他的手掌有些薄涼,濕潤,似乎同以往有些不同,禾瑾挑眉,飛快的看了他一眼打笑道,「你的手怎麼這麼涼呀,難道你也緊張了嗎?」
男人回頭沖禾瑾輕輕一笑,卻不說話,牽著她的手徑直向外走去。
禾瑾也不再做聲,跟在男人身後離開了這裡,他曾說過,婚禮那天可能會帶她偷偷跑去直接度蜜月,所以現在他是準備給她一個驚喜嗎?
男人一路無聲的帶著她離開了酒店,走的是酒店的後門,仔細的避開了前來參加婚禮的人,並且走的很急,一邊走還不忘一邊四下里打量周圍的情況,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樣,禾瑾只當他是怕被攔下而無法去度蜜月,並沒有起疑心。
穿過一片綠化帶,男人終於停了下來,是距離酒店的不遠的一塊兒空地。
禾瑾疑惑的看著他,「我們這是去哪兒呀?這不是去機場的路啊。」
男人輕笑一聲,笑容卻是一片陰暗,甚至帶著絲絲的詭異,穆念琛從來不會這樣笑,他溫柔的笑,他使壞的笑,他狠厲的笑,無論是哪一種,她都記得清清楚楚,而面前這個男人的笑,她很陌生,禾瑾心底猛地竄過一絲不安。
這個男人,或許......根本就不是穆念琛。
下一秒卻聽到男人悠然開口,「一會兒就送你去機場,別急」是一道尖細的嗓音,與穆念琛磁厚低沉的嗓音截然不同。
他不是穆念琛!
禾瑾陡然睜大了眼睛,大腦像是被重物猛地砸了一下,思緒在腦海里四濺開來,幾乎是下意識的,扭動著身體想要從男人的手裡掙脫出來,這一刻,男人掌心冰涼的觸感讓她的後背一陣發涼,就像是有一條蛇涼颼颼的覆在她的手臂之上,令人毛骨悚然。
男女力氣本就懸殊,更何況禾瑾身材嬌小,胳膊細的就像是柳枝一般,好像輕輕一折就會斷裂,這樣的她哪裡是男人的對手。
掙扎間,手腕處已浮現出一道明顯的紅痕,火辣辣的,一陣鑽心的疼。
不遠處有一輛通體漆黑的林肯加長車駛來,一陣轟鳴聲由遠及近的傳來,就如同一隻嘶鳴的野獸朝著她疾馳而來,它張著血盆大口,似乎下一秒就要將她吞入腹中。
車輛前方沒有車牌照,是一輛黑車,這就意味著她無法報警,無法找人求救,沒有人可以知道她的下落,禾瑾心裡咯噔一聲,似乎有一顆炸彈在腦海里爆炸開來,腦袋裡只剩下不停響起的嗡嗡聲,讓她的大腦皮層一陣收緊,突突猛跳的太陽穴處好像上了一根弦,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忽然綳斷,將她炸的血肉模糊。
一個穿著黑色勁裝帶著墨鏡的男人從車上走下來,他面無表情的朝著禾瑾走去。
禾瑾的掙扎在他高大魁梧的身材之下顯得那麼可笑,那麼不自量力。
幾乎是一瞬間,禾瑾還沒看清黑衣男是怎麼出手的,身子就倏的騰空,輕飄飄的懸在了半空中,反應過來時,男人已經老鷹捉小雞一般將她仍在了車座上。
那個跟穆念琛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隨後上了車,車門被用力的甩上,在一陣劇烈的嘶鳴聲中,車子風馳電掣般沖了出去,禾瑾透過黑色的玻璃看到外面的景色一幕幕在眼前倒退,漸漸遠離了這個地方,金碧輝煌的漢唐大樓逐漸變成一個黑色的小點兒,最後徹底消失在她的視線里。
禾瑾縮在角落裡緊緊的攥著拳頭,後背僵硬的靠在座椅上,眼底滿是警惕的盯著眼前的幾個男人,沒錯,車裡全部都是男人,沒有一個女人。
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坐在最前面,他穿著正式的英式紳士服,帶著英倫禮帽,金髮碧眼,神聖的像是要出席一個盛大的晚宴,只是這身極具英倫風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一點兒都體現不出衣服本身所具有的高貴氣質,他的身子圓滾滾的,就像是一個圓球一樣坐在那裡,幾乎要把衣服的撐裂開來,一張臉上是深深淺淺的皺紋,每一道皺紋里似乎都刻著陰險這兩個字兒,他的眼睛很小,眯起來的時候幾乎變成了一條縫兒,但從那條縫兒中,禾瑾看到了一絲如同毒液一般尖銳的目光,幾乎要在她的臉上戳出一個洞來,當然,最吸引她的地方,是他的胳膊,沒錯,他只有一隻胳膊,另一隻胳膊似乎被鋸斷,只剩下袖筒空蕩蕩的擺在空氣中,看上去有些扎眼。
再往後一點兒,是幾個穿著黑色勁裝的男人,他們有著不同的膚色,不同的瞳仁,他們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他們都身材魁梧,肌肉發達,儘管衣服是長袖,依然遮蓋不了他們強健的手臂和結實的胸膛。
最靠近她的,就是剛剛那個同穆念琛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
禾瑾在想,他究竟是整了容還是帶了人皮面具,這世界上不可能有人和穆念琛長得如此相像,除非這個人是穆家的私生子,也就是說他是穆念琛某個不曾被發覺的雙胞胎哥哥或者弟弟,但無論哪一種想法禾瑾都覺得荒謬至極。
一個整容醫生是不可能那麼高超的技術可以將一個人整成穆念琛的模樣的,因為穆念琛的臉本來就是一件精雕細琢的工藝品,每一處都完美到沒有任何的瑕疵,無論在他臉上的哪一處動刀都是一種破壞,就算是一個整容術極其高明的醫生也絕不可能把握的分毫不差,這個世界上不可能存在有這種技術的整容醫生。
至於人皮面具更不可能,這種只在小說里出現過的神奇法術怎麼會出現在真實的世界,簡直是比天方夜譚還天方夜譚。
那麼只剩下最後一種可能,這個男人是當年穆寧風*債的意外結晶,按照小說的思路,這個男人定然是無比的痛恨穆家所有的人,所以如今來尋仇,要搶奪穆念琛所擁有的一切。
當然,這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想。
男人的動作打斷了她的思緒,她清清楚楚的看見男人從自己的臉上撕下一張人皮面具來,薄薄的一層,近乎透明。
居然真的是人皮面具!
禾瑾幾乎尖叫出來,眼神恐懼的盯著面前黑髮黃皮膚面孔普通的男人,瞳孔不斷的放大開來,彷彿看到了鬼。
男人掀唇,不屑的看著禾瑾蒼白的臉色,將車窗緩緩搖下一條小縫兒,輕輕一揚手,手裡薄薄的人皮面具就被一股巨大的氣流捲走,消失在她的眼前。
這個男人叫文森,是黑狐幫去年剛剛收入的能人異士,他以前確實是一名整容醫生,因為一場醫療事故被逼的走頭無路投入黑狐幫,與此同時,他還是一名化學家,擅長調配各種溶劑,雙重身份為他制出人皮面具提供了強有力的技術支持,這也是今天他能夠以穆念琛的臉騙過禾瑾的原因。
車窗被關上,車裡恢復了安靜,是一種近乎窒息的安靜,安靜的禾瑾頭皮一陣發麻。
窗外的景色漸漸的變成了陌生的景色,禾瑾的心越懸越高。
面前是一群虎視眈眈的男人,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都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殺掉她,這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容易。
而讓她奇怪是他們的目標似乎並不是她,他們正行駛在一條盤山公路上,道路的兩側就是深不見底的懸崖,他們倘若想要毀屍滅跡,只要輕輕的將她從車裡扔出去就可以,因為她看過了,懸崖很深,瀰漫著霧氣,只要掉下去絕對不會有生還的機會,若他們想要她死的無聲無息,現在就完全可以將她扔出車外。
然而他們並沒有這麼做,禾瑾靠在座椅後背上,汗水幾乎浸濕了她的婚紗,她的腦海中閃過了一個可怕的想法,他們並不是要殺她,而是要借她對付穆念琛!
這個認知讓她的心幾乎要從胸口蹦出來。
但她深知,現在不是自亂陣腳的時候,她必須的冷靜,至少要想辦法逃脫,就算是死,她也不能拖累穆念琛。
半闔著眼眸思量片刻,禾瑾咬了咬下唇,稍稍鎮定了幾分,顫抖著睫毛在車裡掃視了一圈,從嗓子眼裡費力的擠出一句話,「你們是誰?要帶我去哪兒?」
她要知道他們將會將她帶到一個什麼樣的地方,那個地方的地形,那個地方可能會有什麼,她要如何藉助她所處的地形和現場可以利用的一切武器來逃跑,逃跑后她該怎麼求救,而知道他們的身份,一方面便於警方找到他們的集聚地,另一方面,就算是死了,也知道自己是死在了誰手裡。
她已經坐好了最壞的準備,下車后,她會想盡一切辦法逃跑,如果逃不掉,她就自殺,總之,她不會讓這群人拿著自己威脅穆念琛。
回答她的是奧萊德,他的聲音伴隨著他詭異的笑聲一併在空氣里飄蕩開來,帶著一種可怖的意味飄進禾瑾的耳朵,尖細而陰陽怪氣,「你不是想去飛機場嗎,我們是可以帶你去飛機場的人,哈哈哈哈。」
禾瑾皺了皺眉頭,這道笑聲刺耳的讓她指尖都忍不住的發涼,好像來自地獄的聲音,透著冷冷的意味,滲人的厲害。
握了握自己發涼的指尖朝著窗外瞄了一眼,依舊是盤山公路,據她所知,沿著這條路走根本不可能到達飛機場,下意識的脫口而出,「這根本不是去飛機場的路。」
奧萊德眯著眼睛看了看禾瑾,眼裡透出一道精光來,半晌,才悠悠的說道,「是廢棄的飛機場。」
廢棄的飛機場?那周圍豈不是一大片的空地?
想到這裡,禾瑾的心裡有些絕望了,在那種地方,沒有任何躲藏的地方,她若想逃,怕是只能跳崖了。
無力的垂下頭來,身子軟軟的靠在座椅後背上,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這一刻,她忽然想起那個她愛了這麼多年的男人,他現在一定在禮堂里焦急而又滿懷期盼的等待著,等待著她穿上最美的婚紗成為他的新娘,等待著她一步一步走過紅毯站在他的面前,等待著她深情的看著他說那句我願意,可惜他的等待要成空了,她終究等不到成為他的新娘。
她以前總是想,倘若有一天他也喜歡上她,哪怕只是一點兒,她都會奮不顧身的奔向他,穿越洶湧的人潮,穿越擁擠的車流,堅定的站在他的面前牽起他的手告訴他,她這一輩子都不會離開他,她要陪他走到一路白頭,現在她終於等到了這一天,失信的卻是她,她沒有辦法陪他走完這條路,她甚至沒有辦法站在他的面前說一句我愛你。
她記得昨天晚上他還將她緊緊的擁在懷裡,他說,小瑾兒,從明天起你就是名正言順的穆太太了,你要照顧好你的穆先生,他還說,小瑾兒,你要給我生好多小孩兒,我媽最喜歡小孩兒了,我也喜歡,你生的我都喜歡,到時候我們一家去郊遊,手裡牽一個,懷裡抱一個,前面的還能手牽手組成一足球隊,就這麼往街上一站,多威風呀......
他將他們以後所有生活在一起的模樣都說給她聽,他那麼用心的計劃著以後的們每一天怎麼過,可是他們忽然就沒有以後了,明明上一秒還是幸福甜蜜,下一秒卻似乎掉入了無底深淵。
他們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卻沒有辦法繼續往下走。
這是世界上最無能為力的事情。
禾瑾的想著穆念琛眉眼帶笑的看著她的樣子,眼淚一滴一滴的順著臉頰掉了下來,滾燙灼熱,灼傷了她的心。
她的睫毛變的濕漉漉的,安靜的空氣里,只剩下無聲的抽泣聲。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走,每走一下,就離死亡更近一步。
奧萊德聽著車裡低低的抽泣聲,忽然有些不耐煩,淡淡的瞥了一眼禾瑾,煩躁的出聲,「你很愛他?他有什麼好值得你為他哭的,呵呵,穆念琛,他就是個心狠手辣的魔頭,想不到,這樣的人還有人愛。」
禾瑾不說話,亦不睜眼。
奧萊德的話並沒有錯,只是於她而言有失偏頗,因為在她的心裡,穆念琛是一個好人。
大多時候都是這樣,一個人不管他對別人有多狠,在別人的心裡他是多麼的十惡不赦,但他只要對你是好的,在你的心裡,他便是好的。
於禾瑾而言,穆念琛就是這樣的存在,就算所有人都說他是壞人,她也一樣愛他,因為他的壞沒有用在她的身上,他同她愛他一樣愛她,他在她的心裡就是一個好人,他值得她的愛。
奧萊德亦不再理會禾瑾,只是低低的喝了一聲,「閉嘴。」
禾瑾噤了聲,不再哭泣。
車子快要駛出盤山公路的時候,車內響起了一道手機鈴聲。
是奧萊德的,他低頭看一眼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一張臉上忽然露出了得意而又嗜血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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