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伯爵夫人的情夫4
直到現在,魅影不得不承認,他或許小瞧了伯爵夫人,小瞧了自己所遇到的最大的劫。
他還記得這個女人纖細白嫩的脖子,自己只需要輕輕一勒就能讓她求生不得。可她卻又有很大的力量和勇氣,一下子衝到他懷裡讓他手足無措。更別提取走她的生命了。實在難以想象,他會聽話地攬住她的肩膀,女人這種生物就連肩膀也那麼柔軟和瘦弱嗎?他被她身上的香味蠱惑了,也被她的溫泉蠱惑了。而此刻,他正壓在她的身上。
太多太多的柔軟將他承受,甚至此刻他的額頭就抵在一個極軟的球體上,鼻尖里儘是說不出的馥郁。他試圖去抬頭,額頭頂到什麼禁忌的地方讓身下的女人發出抑制的呻~吟。那絕不是任何一首他所知的曲調所能描述出的嬌媚和難過,扭曲地讓人想要聽到更多。
這是他的想法嗎?魅影用力摔了下腦袋,手忙腳亂地想要從那女人身上爬起來。可他的身體已經不受控制,大腦不再佔據主權,過於慌亂反而讓他更大力氣更大面積地觸摸那具柔軟的身體。
嬌媚的聲音斷斷續續,伯爵夫人撐死身體,語聲含顫,「你在做什麼甜心?你想做什麼?」
瑪格麗特突然咯咯直笑起來,因為她感受到黑暗中看不見的地方,有個硬而熱的物體抵著自己的大腿外側。儘管她還保留著處子之身,可生活在足夠靡亂的貴圈她怎麼會不清楚那是什麼呢?
瑪格麗特壞心的笑讓魅影惱怒又不知所措,自他有認識以來從未遇見過這樣的情況,他所明晰的任何一種知識都無法解救他。有某種生來而具有的東西在一點點掌握他的感官。
「這個是什麼?唔,好熱……」
伯爵夫人聲音漸低,仿若呢喃。小手在他沒有反應過來前搭在那灼熱的硬物上,掌心輕輕地上下磨蹭。她的動作太過大膽,太多迅速,魅影甚至還沒來得及嘲諷回去就已喪失了語言能力。
是什麼?他心裡大聲斥責自己,可事實上他嘴裡發出的卻是一道低沉的輕唔。彷彿醉酒的小獸,哼著誰也聽不懂的語調,羞澀地想要堵住自己所有聲音。
瑪格麗特覺得自己似乎看見了丘比特,小愛神撲扇著白潔的翅膀在她眼前飛過,將一支金色的羽箭射中那個男人,又射中她。「你在用什麼抵著我,我的惡魔大人?」她嘴裡說著,手指卻有意無意握了握。
魅影發現他竟然無法回答這個問題。是什麼呢?罪惡的根源,欲~望的伊始?在他沒有發現的時候,他身體里的某些東西已悄然蘇醒。他愈發情動,哪怕努力想要逃開,身體卻順從本能的往前推進。
伯爵夫人每說一句話都會帶給他無法掌控的感覺。她的話語讓他感到羞恥,她的嘲諷讓他想要毀滅了眼前的女人,但他卻渴望著她更近一些,渴望著她更緊一些。
「夠了!」他像野獸一樣嘶吼,逃開她。如果不是在黑暗中,瑪格麗特一定能看見他沒有帶面具的臉上已經布滿了潮紅。魅影努力讓自己不要去理會那個背叛了靈魂的部位,他用冰冷的語氣對她說,「你真的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伯爵夫人?你真的有想過你面對的是誰嗎?」
沒有等到瑪格麗特回答,他打了個響指,牆上的浮燈像得了什麼命令一樣一盞接一盞亮了起來。瑪格麗特注意到,他們此刻已經處在一個極為狹窄的走廊中間,兩頭具是直直地蜿蜒過去,黑洞洞地看不到盡頭。
「這可真有趣兒。」伯爵夫人笑著稱讚,她依舊保持了坐在地上的姿勢,一手撐著地面。居高臨下的角度讓她豐盈的體態顯露無疑,卻絲毫不顯得弱於下風。她依然是那個高傲的伯爵夫人。
魅影挪開了眼睛,不去看她的那兒。可他心裡已經承認了,即使他再不喜歡這個女人,他的身體卻已經為了她而發疼。何況,瑪格麗特並不怎麼讓他討厭。
這是第一次,他讓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女人面前顯露真實地露出身形。魅影的語氣嘲諷而尖銳,「比起精美的包廂,似乎這暗道裡布滿灰塵的地板更讓尊貴的伯爵夫人喜歡?」
他無疑是在嘲笑瑪格麗特此刻的狀態,但那也是在瑪格麗特心甘情願的狀態下。「精美的包廂也好,布滿灰塵的暗道也罷,就好像藍色妖姬與路邊的薰衣草,只要我喜歡才是最重要的。」
伯爵夫人無所謂地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向魅影伸出手,「至少是出於一個紳士基本的禮節,我想您不會拒絕拉我一把的。」
他的確無法拒絕,這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也許是因為方才那短暫的特殊親密,魅影此刻竟然對她已經失去了最開始的殺意。於是他說,「如您所願。」
魅影握住伯爵夫人的手,輕輕一帶將她拉起。她手指上戴著一個冰冷的指環,硬硬的,硌得他手疼。心裡似乎有什麼情緒逐漸發酵,魅影仍舊變回了他本該屬於的模樣。
那冰冷的指環似乎讓他想起了什麼,他無意再多與伯爵夫人交流。暗道里的燈光突然熄滅,一如它突然亮起。
伯爵夫人只聽到一個聲音對她說「管好你的嘴,我一直認為您是一個聰明人」,下一刻,她就已經重新回到了包廂。同往暗道的門關上,與牆面契合地找不出一點瑕疵。再一次,她被喜歡的男人推離。
瑪格麗特輕輕攏了攏手指,沒有任何理由,轉身離開了包廂。就像是那個傢伙說的一樣,她是個聰明人,可,她也是一個女人呢。
伯爵夫人已經成為了人們眼中非常喜愛歌劇的貴婦之一。她為歌劇院提供了大量資金,指定了其中一個包廂,每天都來。她並不是非要聽完表演,這是為人們所不解的,有時她僅僅是在包廂里坐一下就離開。
有人猜測她是被歌劇院魅影迷了心竅,不然為什麼選中了魅影要求的包廂卻從未出過什麼意外【第一次或許能算】?這個猜測被一些膽小的人經口相傳。
還有人猜測,這是一個失去了丈夫的女人的愛好,或許她是想在歌劇院憑藉自己的美貌勾搭一個情人。很多夫人小姐都相信是這樣,甚至是歌劇院里的一些舞女。
瑪格麗特究竟想要幹什麼呢?大概只有她自己清楚。她並不是每天都有那麼多空閑時間的,她需要交際,需要管理她的嫁妝和生意。所以她能做的只是在包廂里待一小會兒,往陰影除留下一件東西,然後就離開。
那東西往往是一張粉色的的便箋,有時還會加上她手中的扇子,脖子上的寶石,甚至是一個誘人的草莓。沒有定位,想到什麼,她身上有什麼,就會放什麼。
誠然,自從那次在暗道之後,她再也沒有見過魅影,可從注視在她身上一日比一日灼熱的目光來看,魅影是注視著她的。而且,她第二天也從未看到前一天留下的東西。不要問她哪裡來的自信,必然不需要懷疑。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了一個月有餘,直到冬天過去,直到大雨漫布了巴黎。風很大,雨水是徹骨的冷,牧草卻長得飛快。瑪格麗特,這已經是她失約的第五天了。
失約……魅影一度為自己的形容失神,什麼時候,他已將她每天來歌劇院,來那個包廂留下一點點小東西視為與他的約定了?當人們為伯爵夫人留戀歌劇院感到奇怪而議論時,躲在暗處的他聽到心裡是竊喜吧。他甚至放置了對克里斯汀的控制,放任他守護教授長大的女孩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每天只期待著那個女人到來,期待她會在那張粉色的小紙片上寫下什麼讓他臉紅心跳的話語。
就算是這樣,為什麼她還是要失約不來?是放棄他了嗎?面具覆蓋下的面孔因為這個猜測變得扭曲而瘋狂,或許更深刻的還有惶恐不安。魅影摩挲著手中的便箋,輕柔地印下一個吻。他揭開了面具,看著鏡中可怖的面孔,笑容都充斥著陰鬱和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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