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無法放棄的習慣
資料很快放在了程嘉閔的手上，程大老闆翻著這幾頁紙，看到溫曉寧在球場奔跑的英姿，那時候這孩子還沒有這麼黑，短短的頭髮，晶亮的大眼兒，燦爛的笑容，還有那細腰那屁股那長腿，絕對是個極品中的極品。
「艹，眼光真毒，這都能扒拉出來。」他徹底服了。
資料連同手機號碼一起發到庄秦的郵箱裡面，程嘉閔又抱上他的小傍家兒，賴唧唧的哼哼：「寶貝兒，走，給爺唱個十八摸，摸摸~來，讓爺摸摸你的鳥~。」
庄秦拿到資料，手指頭在照片里人的長腿上流連了半天，眼裡直泛綠光。他玩過的長腿就算沒有一百也得有九十了，但是從沒有這兩條讓人看了那麼有食慾。
筆直，勻稱，帶著那麼一點點小性感，還有撩起衣服擦汗露出的腰腹，漂亮的肌肉，怎麼看怎麼誘人。
透過拍攝者的鏡頭，每一張照片都變得生動起來，無論是跳躍的，奔跑的，站立的，甩汗的，對著鏡頭微笑的……
嗯？對著鏡頭微笑？
庄大老闆眯了眯眼睛，迅速的把所有的照片都翻了個遍，這讓他發現拍照的絕對都是同一個人，而且是熟人，因為鏡頭和裡面的人的互動太過自然。最重要的是，這個拍照的人對照片里的人一定心懷不軌！
沒錯，就是這樣的！
都說攝影師的鏡頭就是他的眼睛，眼睛又是心靈的窗戶，能拍出這種照片的人如果說對溫曉寧一點兒想法都沒有，他能把自己的腦袋摘下來從十八樓扔下去！
這個照片估計是從某個網站上扒下來的，庄秦看到照片右下角的logo，打開百度開始搜索，在出現的網頁里翻了翻，直接點開了某大學的校園網。
校園網上帖子非常多，他不耐煩一頁頁的看，直接估摸了個大概的日期點了搜索，網頁把他帶回到五年前。
庄秦點燃一支煙叼在嘴裡，手裡握著滑鼠在那些帖子的標題上慢慢滑動，突然一個加粗的標題閃入眼帘。
【我們設計系系草，打球的姿勢太帥了！】
他手指一頓，游標放在上面，輕輕一點就進了帖子。
帖子里圖很多，每一張都是溫曉寧，年輕，鮮嫩，陽光，幾乎帶著一抹令人無法睜開眼的光輝。
樓主沒隔幾頁就發一堆圖，幾乎都是溫曉寧的，從前面的打球，到後面上課，學習，宿舍，圖書館，幾乎哪裡都再被鏡頭記錄著。被拍攝的人很自然的與拍攝者互動，黑亮的眼睛帶著幹勁和一股不服輸的意味，同時還有著濃郁的笑意。
帖子繼續往後翻著，突然樓主發了一條加紅的留言。
【他走了，不會再回來。】
看了看日期，是五年前的春天，按說應該是畢業前三四個月的樣子。
後面很多人在留言，追問，還有部分被刪除的空白樓層，好像一扇扇破敗的窗戶，閃著幽蘭的光。
五年前？庄秦把煙灰磕到煙灰缸里，又抓起手機打開那份資料往後翻，果然後面還有一些文字，上面寫著。
溫曉寧因為畢業論文行賄教授不成毆打教授導致被退學。
很簡單的一句話，沒有什麼解釋，夾雜在一堆文字里，不注意就會被一閃而過。
就他還行賄？庄秦腦海中閃現出溫曉寧摳門的模樣，倔強的模樣，發怒的模樣，就是無法想象出他行賄的樣子。就他這麼摳，行賄？難不成是用身體……想到這裡，他臉色一沉，打了內線把楊潤叫了進來。
「庄總，什麼事？」楊潤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走到庄秦面前，一眼就看到他電腦上的那個青春飛揚的男孩，很眼熟，「怎麼？庄總又看上這個孩子了？」
庄秦撩起眼皮掃了他一眼：「沒看出來？這就是那個小豹子。」
「哈？」楊潤扶了扶眼睛彎下腰仔細的看著電腦里的照片，「不是吧？這個學校不錯啊，不至於畢業之後送快遞吧？」
「這也是我想知道的，你去查查，他畢業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要真的記錄。」庄秦強調了真的那兩個字。
「庄總怎麼……想起來查這個了？那個人，提了什麼要求？」楊潤看看電腦，再看看庄秦放在桌邊的手機，兩個屏幕上顯示的都是同一個人的照片。不知道為什麼，危機感越來越強，他的第六感告訴他，這個照片上的人對他已經產生了威脅了。
「嘖，你以前可不會問來問去。」庄秦不耐煩了，「我倒是想讓他提要求，問題人家跟我不熟，懂？」說完，碾熄了指尖的煙頭，敲了敲桌面，「兩天時間，夠了嗎？」
「……我盡量。」楊潤往外走了兩步，突然又轉回來，「庄總，你那份資料也發給我一份吧，我了解一下。」
庄秦手指摩挲了兩下手機：「一會兒給你。」他把照片保存到自己手機里，然後刪除掉，只留下文字內容，轉手發到楊潤郵箱里。
楊潤打開郵件，看見已經沒有了照片的文檔，胸口越來越悶。庄秦以前看上誰都是直接打直球，怎麼現在想起來去查對方的資料了？他又想起上午的時候庄秦給程嘉閔打的那個電話，兒子他娘？溫曉寧？難道……他看上的其實不是這個男的，而是他姐姐？？
溫曉芸那張小巧溫柔的臉出現在他的腦海里，讓他更加煩悶。他想起庄秦這段時間只有兩次出手揍人，兩次都是因為這姐倆，可是他不是說喜歡那個小豹子嗎？還有，溫曉芸剛從醫院打完孩子……難不成那個孩子沒有打，而是……
越想腦子裡就越亂，楊潤左手握拳抵在嘴邊，牙齒不停的啃著拇指指甲，他開始焦躁。如果是看上溫曉寧他還不至於這麼緊張，畢竟是個男人，庄秦看不上自己，莊家也不會允許一個男人進門。但如果是個女的那就有問題了，按照庄秦從不按照套路出牌的脾性，如果他強行要娶了這個女人，老莊總估計也無法阻擋。
更何況，女人能生孩子，生的孩子就是莊家的繼承人，而自己……
楊潤頭痛欲裂，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面半天才稍微緩和了一下臉色。他把那份資料列印出來，兩張紙記錄了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的二十幾年歲月，拿在手裡十分單薄，卻也十分沉重。
調查進展的有些不太順利，事情只要到那個教授那裡就會截然而至，似乎這件事被人刻意隱瞞並且抹去了。不過但凡發生過的事就會有蛛絲馬跡，楊潤翻著手裡厚厚的一疊資料，兩天時間轉瞬即逝。他咬了咬唇，撥打了曹洋的電話。
曹洋家的背景比較複雜，但是不管黑白都能說的上話，而且信息來源非常廣泛。他一直不知道曹洋究竟是做什麼的，只知道他每次都是陰沉著臉，光著頭來來去去，每次都覺得他憋了一肚子氣要找人打架，但是卻從來不曾看他動過手。
因為曹洋對他的心思，他很少會有事求到曹洋，但是庄秦交給他的這件事，怕是憑自己的能力是無法完成的了。如果找程嘉閔，那麼自己打完電話的下一秒，庄秦就會知道自己找了外援。他永遠不想在自己愛的人面前說出做不到這三個字，所以程嘉閔第一時間就被他pass掉了。
電話響了很舊，那邊才接起來，聽聲音好像是剛起床。
「潤潤？有事？」曹洋的聲音跟人一樣陰沉沉的，卻乾脆利落。
「幫我查一個人……溫曉寧，我把我查到的資料給你發過去，每次到那個教授那裡我這邊就無法進展。」楊潤點著滑鼠，看著郵件刷的飛走。
「溫曉寧？大庄要泡的那個？讓你查？潤潤，你真能忍的。」曹洋的聲音一板一眼，沒有任何嘲諷的意味，可是楊潤卻仍舊臉發燒。
「幫不幫？」他咬著牙，「幫就別廢話。」
「晚上陪我出來喝酒，我就幫。」曹洋說完，就掛了電話。
楊潤盯著電話半天，用力閉上眼睛，手指在眉間使勁兒的按壓。他知道曹洋要勸他放棄，可是他堅持了七年，這份堅持已經成了習慣，讓他怎麼放棄？讓他如何離開這個男人身邊？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辦公樓內的燈光逐漸熄滅。楊潤終於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他先去衛生間洗了一把臉，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早已經不年輕了，快三十歲的人，眼角都出現了皺紋，皮膚也不如七年前光滑細嫩，因為長期電腦輻射而且不怎麼保養，額頭上還冒出了幾個痘痘，紅彤彤的彷彿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他媽.的！」楊潤表情痛苦，急促的呼吸然後重重的吐出一口氣。擦乾淨臉，帶上眼鏡，他還是那個遇事穩重溫文爾雅的楊特助，庄秦身邊的第一人。
外面的路堵的亂七八糟的，出來玩的和下班回家的私家車公交車計程車團成了團，在路上一步一蹭的往前固丘，周圍都是高大的辦公樓，密密麻麻的窗戶像一個個的格子，每個格子後面都有一群忙忙碌碌好像工蟻一樣的人。這些人每天帶著睏倦的表情上班，睏倦的表情下班，在家和公司之間團團的轉，在擁堵的路上團團的轉。
楊潤表情空白的看著前方的車流，卻希望再堵一些，堵一些，他不想在還沒有整理好心情的情況下看到曹洋，一點兒也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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