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我們沒那麼熟
依舊維持著最初的姿勢躺在地上,那人半天沒有起來,只有側到一旁的頭,臉上的面具發出一道道銀白色的光芒。
「怎麼了?骨折了?」看到他半天沒動彈,葉無歡一下子愣住了,伸出手指輕輕的戳了戳他的胳膊,「洛河天?」
那個人依舊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她,眸子里有太多她看不懂的東西。
「你……你怎麼了?摔傻了?我知道我是重了點,可你好歹也是男人啊,連一個女人都接不住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葉無歡小聲的嘟噥著,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的檢查著他的身體瞬。
這廝今天怎麼這麼安靜?
難道真是摔殘廢了?可也不至於連話都不能說啊。
就在她的手剛要捏到他的胳膊時,就看到躺在地上的人長臂一伸將她直接拉進了懷裡,很用力很用力的摟住。
「你……我……」一時間,葉無歡愣住了,嘴巴張的大大的,卻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來魷。
自始至終,躺在地上的人都沒有開口說話,只是用力的摟著她,將她的頭使勁的按在自己的胸口。
聽著那如擂鼓般的心跳聲,葉無歡不由得吞了一口唾沫。
「洛……洛河天,我知道我是貌若天仙了,可你是不是也太熱情了點?男女授受不親,你就不怕我從此以後纏住你不放?」她一臉戲謔的說道。
如果不是認識那副面具的話,她都險些以為這人不是洛河天了。
好吧,看在他辛辛苦苦總算找到自己的份上,就勉為其難讓他占點便宜吧。
這一刻,突然變得很安靜,偶有山風吹來,吹動著樹枝狂舞著,側頭看著一旁綠油油的草坡,半晌,葉無歡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差不多意思意思就行了,這要是被我以後的相公看到了,你就死定了。」
渾身一震,「洛河天」猛地看向她,須臾,再次將她拉入懷中,隨後在她的耳邊低低的說了一句,「對不起。」
「沒關係,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葉無歡點了點頭,隨後自己爬了起來,「不準再占我便宜了,否則的話你就死定了。」
一邊說著,像是為了證實自己說話的真實性,她還使勁的揮了揮拳頭,一雙眸子則是笑成了月牙形,「不過,我也算是因禍得福了,我的武功恢復了,而且我身體里的蠱蟲也被驅除了。」
「你說什麼?」聽到這話,「洛河天」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再說一遍。」
「我……我說我的武功恢復了,雖然我也記不得我會什麼武功,但是可以清楚的感覺到丹田裡充滿了內力,像是渾身有都使不完的力氣。」葉無歡說道。
「不是,我問的是後面一句。」「洛河天」洛河天連聲問道。
「哦,那個啊,我是說我體內的蠱蟲被驅除了。」葉無歡一臉興奮的說道,「就說嘛,像我這樣的人,怎麼看都是有福氣的,那個該死的小蟲子也就是沒讓我看見,否則我定將它千刀萬剮不可。」葉無歡咬牙切齒的說道,說到這裡,她才突然想起她居然忘了問那個人後來他把小蟲子怎麼樣了。
想到這裡,她快速的爬了起來,「你先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很快回來。」話音剛落,身形已在幾十丈之外了。
看著這一幕,「洛河天」一下子愣住了,眸子里滿滿的全是驚訝的神情。
同一時間,又是一個面帶銀色面具的人從遠方掠了過來,看到他的時候愣了一下,「怎麼了?人找到了沒有?」
「嗯。」依舊坐在地上的人點了點頭。
「在哪呢?」來人左看右看,可看了半天也沒看到一個人影。
「她會馬上回來的,在這段時間,你就暫時不要出現了,我會親自守在她身邊的。」地上的人淡淡的說道。
還有什麼能比失而復得更加讓人知道擁有的珍貴呢。
「不行。」想也沒想,來人直接拒絕了。
「這一生我的朋友並不多,我以為我們還算是朋友的。」地上的人雖然聲音依舊平靜,可是語氣卻分明已經帶上了一絲低沉。
「我知道你害怕什麼,可我也有必須要守護的理由,你放心,除非必要,我不會出現在你們的視線中的。」說到這裡,來人突然笑了起來,「當初,你非讓我戴上面具出現,是不是就打定主意會有這麼一天了?真是沒想到啊,你居然也會有害怕的時候。」
抿了抿唇,地上的人沒有說話,只是起身,然後隨意的撫了撫身上的衣袍,登時,又是一派尊榮華貴的模樣。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為什麼會帶她來這裡?」
「這是我和她之間的秘密,抱歉,就算我們是朋友,我也不能告訴你,如果有一天她願意告訴你的話,就讓她親口說給你聽吧。」來人說道。
看了一眼遠方,他沒再追問下去,「你可以走了,她回來了,另外,暫時將風清歌困在這裡,七天後放他下山,南宮蕭的人也到了山腳下,我不介意你也
將他放進來玩玩,畢竟這奇峰山也冷清許久了,不是嗎?」
「喂,尉遲瀚鈺,不要太過分啊,你當奇峰山是什麼了?這可不是你們鬥氣的地方,今天要不是因為著急找她,你以為你能進到這裡來,快點走吧。」來人沒好氣的說道。
眯了眯眼,看了看遠處向這邊飛奔而來的人,尉遲瀚鈺的嘴角微微的勾了起來,「你以為我愛呆在這裡啊,記住我的話,不要讓她看到你,更加不要讓她有混亂的念頭。」說完,他飛身迎了上去。
「我們走。」他道,徑自牽起了她的手。
「去哪裡?」看了一眼那兩隻相握的手,葉無歡的眉頭皺了皺,「洛河天」的膽子肥了很多啊。
「離開這裡,難不成你還對這裡有什麼留戀?」尉遲瀚鈺的眉毛揚了揚,瞧瞧那小臉,本來就沒剩幾兩肉了,如今更是瘦的連下巴都尖了。
「當然不是。」說到這裡,葉無歡突然看向他,「咦,你的聲音怎麼怪怪的?嗓子不舒服嗎?」
「哦,最近有點上火。」說完,尉遲瀚鈺直接摟上了她的腰,看著她瞬間瞪大的眸子,感受著她真實的體溫,心頭的一塊大石總算是平穩的落在了地上。
「真的?」葉無歡一臉狐疑的問道,看著那稜角分明的下巴,她突然開口道,「你不是洛河天,你到底是誰?」說話的時候,一掌已經猛地拍了出去,同時另一隻手去揭他臉上的面具。
或許是尉遲瀚鈺一時沒有防備,也或許是葉無歡那一掌的威力實在太強,總之,在那一掌下,尉遲瀚鈺鬆開了手臂,然後整個人跌跌撞撞的後退了好幾步,而那副銀質面具就這樣被葉無歡拿在了手中。
「你果然不是洛河天。」看著他,葉無歡隨手將面具扔在了地上,嘴角噙著一抹似譏似嘲的笑。
「歡兒」,嘴唇不停的蠕動著,這一刻,尉遲瀚鈺突然膽怯了。
「打住,誠親王,我們之間沒有那麼熟,所以以後這個稱呼還是免了吧。」說完,葉無歡轉身向前面走去。
哪怕她這一輩子都走不出這座奇峰山,她也不要和他在一起。
「歡兒」,就在她轉身的那一瞬間,尉遲瀚鈺的眸子里閃過一抹痛苦的神色。
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似的,葉無歡繼續頭也不回的向前走著,一邊說著,一邊在心裡暗暗的警告著自己,「葉無歡,你不能回頭,千萬不能心軟,聽見了沒有?葉無歡,不準回頭。」
她怕,怕自己看到他受傷痛苦的眼神,會再次忍不住撲向他的懷裡,她怕自己在聽到他說有苦衷時會忍不住選擇原諒他,他的身邊之於她就好像是帶毒的蜜糖,明知道有毒,卻還是義無反顧的吃了下去。
距離在一步一步的拉遠。
自始至終,葉無歡都沒有回頭,脊背挺的筆直,以一種毅然決然的姿態,就這樣走出了他的視線。
這一次,尉遲瀚鈺沒有追上去,就算是追上去又能說什麼呢?在一切都無法改變之前,或許這是最好的選擇。
又是一個白天即將過去,葉無歡已經走得筋疲力盡,洗了幾個果子果腹后,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只覺得整個人都疲憊不堪。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從遠方掠了過來。
「屬下洛河天來遲,還望閣主恕罪。」
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人,葉無歡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嘲諷的笑,「誠親王,看起來這樣的遊戲你玩起來真是樂此不疲呢,都一點都不覺得會煩嗎?」
「閣主,你怎麼了?屬下是洛河天啊。」洛河天靜靜的看著她。
「洛河天?」葉無歡的嘴角依舊噙著一絲笑,「好啊,為了證明你是真的洛河天,那把你的面具摘下來吧。」
「閣主」
「不摘就給我滾,我累了,不想陪你玩這種無聊的遊戲。」說完,葉無歡再次閉上了眼睛,臉上除了疲憊之外,更多了一抹煩躁的情緒。
風吹草動,山風凜冽。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葉無歡覺得自己都要睡著的時候,終於聽到了洛河天的聲音,「閣主,屬下已經將面具摘下來了。」
聞言,葉無歡驀地睜開了眼睛,下一刻,就看到她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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