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夫妻嫌隙
他彎了身子,將手中的鬼馬燈放進了河中,他看了一眼桿著鳳息,後者閉著眼睛一臉的虔誠,口中念念有詞。
過了一會睜開眼,才將蓮花燈小心翼翼的放入河中。
朱厭靜靜的望著遠處的鬼門燈,神思憂遠,河邊風大,鳳息覺得甚是好奇,「鬼馬燈,你的親人還在冥界嗎?」
「她那樣的人怎麼會在冥界呢,或許是魂飛魄散了,又或許化成山川河流草木精靈,滋養大地。」
「那她一定是溫柔善良的女子。」
他看著那遠去的花燈,低笑道,「善良,你可是善良的女子么?那我在離川受的苦又是拜何人所託。」
鳳息心下側然,國師原來是被人拋棄了,所以懷恨在心,那麼陰森湛人這是打算要報復社會了嗎?
「我曾經很喜歡一個姑娘,她騙我殺我,還要跟別的男人成親,你說我能忍嗎。」
鳳息一聽,這就是男版的自己啊,頓時有些同仇敵愾之感,「她始亂終棄,便一定不是什麼好女子,你把她忘了吧,找個比她年輕貌美的姑娘,便算報復她了。」
阿狸簡直對她無語,始亂終棄,這是從來都是用形容男子的好嗎?就這文化水平,還以德服人呢。
這國師一看就不是好人,帝姬卻還開導的正歡,忙提醒她道,「你看,花燈也放了,現在已過半夜,該回去了吧。」
「你若不吃我,那我便走了。」
「我怕我咬不動。」
走了幾步,又覺得不放心,叮囑道,「這種事我有經驗,見不著便不心煩,天下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朱厭微微一笑,倒顯得有些溫柔可親。
對自家孩子不知死活的行為,阿狸覺得再也不能忍了,化了人形抱起她投向黑夜裡,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朱厭從懷裡掏出水晶球,擲向空中,漸漸變成一面鏡子的大小,飄浮在半空之中,透明的球面上露出一張青白的臉。
「這孩子可愛嗎,這麼乾淨我幾乎都不忍心下手了,你忍心嗎?」
鏡子里的哀求道:「朱厭,是我負你,與她何干,放過她吧。」
他突然厲聲道,「我在離川泉水受了幾萬年的苦該由誰來償還我,血肉一點一點被泉水腐蝕,元神生生抽出撕成了碎片,這種鑽心剔骨的痛生不如死,如今你要放她,當日你可曾想過放過我。」
第十七章
一脫離了朱厭的視線,阿狸就開始苦口婆心,「帝姬啊,我看那朱厭不安好,咱們還是離她遠一些。」
鳳息凝著眉半天才開口,「不管是妖是魔,只要活著喘氣,便會有溫度,而朱厭卻沒有,他的手很冷,冷的能腐蝕人骨,這種冷的我只在天界的時候碰過一次,具體在什麼地方我忘了,那時候我被父君訓斥離家出去,不知怎麼的闖進一個我從來沒見過的地方,那裡沒有光亮,山川草木都象火燒焦過,甚至連河水都是黑色的,我怎麼走也走不出去。就在那時,河中的水突然蹋隱了下去,露出一洞口,幽幽的散發藍光,看過去甚是漂亮,我以為是出口,便大著膽子過去,像覺得一種穿心蝕骨的寒氣侵入身體,就象現在朱厭的手給我的感覺,或許他是那裡冰川化做的精靈。」
「那洞里有什麼?」
「我還沒來得及走下去,父君便來了,把我抓回去丟在了寒光殿面壁思過了三天。」
越想鳳息越覺得頭疼,推理果然是燒腦子的事,「知道他來歷又如何,反正打不過他,算了,我不想了。」
知已此彼才好防備,知道他的來歷或許還能找到克制他的方法,說起來帝姬離家出走的次數手指頭和腳指頭加起來都不夠數。「你那次離家出走啊,我怎麼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那時候你沒遇上我,還在妖界受苦。」
阿狸心裡呸了一聲,跟著你的才受苦。
鳳息突然想起朱厭出現那一刻,阿狸明知送死還緊緊護在她身前,一陣感動,「阿狸想不想爹娘?」
這思維實在太跳脫,阿狸愣了一會,又驀的又警覺的跳開了幾步,生怕帝姬窮極無聊說要去鳳凰山玩,違心道,「我要陪著帝姬,不想回鳳凰山。」
如果他帶著帝姬回去,那將會成為鳳凰山罪人。想起初遇帝姬,還正是單純,不對,正是犯蠢的年紀,帝姬問他,「小妖,你若跟我回天界,我會讓你位列仙班的。」
這個誘惑太大了,鳳凰山上還沒有修成仙的妖,唯一一個有希望的—阿狸的二舅姥爺修鍊了幾萬年,好容易說機緣到了要升仙了,結果在接受最一道天雷即將飛升的時候硬生生的被路過的帝姬給「搶救」了下來,臨走還說,「做好事不留名,不用謝。」
氣得二舅姥爺現在還沒緩過來。
阿狸就這樣跟鳳息回了天界,仙沒修成,還成了帝姬的玩具。
鳳息好不容易發一回善心竟然也落空了,又頗為讚賞道,「我還想放你回去見見爹娘的,沒想到你如此的深明大義。」
阿狸心裡那個悔,原來是一個人回去,你早說啊。
鳳息突然把它撈起來,抱在懷裡,又用自己的臉蹭了蹭他毛絨絨的腦袋,帝姬從小到大,一高興就愛抱著它亂蹭,早該習慣了的,為何覺得自己臉燒的慌。
帝姬目光閃閃的看著它,鄭重道,」阿狸,難為你跟著我了,放花燈的時候我聽到你的心愿了,以後我會幫你做到,再也不騙你了。「
此時已經大半夜了,巷子里安靜的出奇,鳳息想悄悄溜進去,邊上老槐樹下突然走出一個熟悉的身影。
鳳息有些詫異,今日城中大亂,他與柳逸同為禁軍官員,不用去巡防,在這裡做什麼。
「江兄。」
江度離目光沉了沉,「三更半夜,招娣從何處來?」
「我帶阿狸去放花燈了。」
「放花燈?城中四處都有妖怪作亂,百姓非死即傷,個個狼狽之極,而你衣衫潔凈整齊,大半夜淡定從容而歸?」
鳳息有些疑惑,「那我便要怎樣才好?」
江度離神色越發冷厲,「說,你究竟是何人?你騙得了柳逸,休想騙我!」
鳳息驀的明白過來江度離所指何意,惱道,「我說過了我不是妖怪,你愛信不信!」
繞開江度離便走,忽的只見一道黑影一閃,江度離已經一掌直拍向她胸口,鳳息的身體不受控制的往後倒去,倒地的一瞬感覺有柔軟的東西墊在自己身下,她知道那是阿狸。
又聽到阿狸咬牙道,「待我殺了他!」
「不要,柳逸會傷心的。」
鳳息胸口覺得火燒似的疼,似有血氣滾上喉頭,她勉強站起來,「江度離!我若是妖,你早就沒命了,你蠢不蠢。」
江度離冷冷一笑,「你莫要再裝,今日廣興殿的那人就是你。」
見他手中寒光一閃,手中便多了一把利劍,念了什麼訣,提劍便朝鳳
江度離一劍便又從身後追了過來,阿狸徒手便握住了劍峰,手中一擊,便將江度離擊的後退了幾步。
這黑衣的少年不就是今夜廣興殿的那位少年嗎?而剛才鳳息抱著那隻小狸貓卻不見了,聯想自從認識鳳息以來的古怪,江度離心頭驀的一醒,「我明白了,你便是她成日抱在手裡的小狸貓!」
他舉起劍,並不見絲毫退縮,拿劍指著鳳息,「你潛在柳逸身邊十幾年,究竟意味何為?」
鳳息胸口火燒火燎的疼,幾乎要讓她站不住了,暴怒道,「我說過我不是妖,我若有法力,早回敬二百個巴掌了,長腦子了沒有!」
「莫要再裝了,今日便除了你,免得你禍害柳逸。」
阿狸見他傷了帝姬,早起了殺機,便欲了結他的性命,又被鳳息拉住了,她還沒未說話,竟生生吐了一口血出來。
鳳息一手抓著他的衣襟,斷斷續續道,「阿.....狸,我不要死,我不想死!」
阿狸心中一驚,一摸鳳息脈向,竟是極其微弱,急忙渡了些妖氣給她,抱起她想要離開。
江度離趁機縱身躍起,口中念訣,只見身影瞬間便消失了,耳邊聽到重重焚音直衝耳膜,他在結界,想自己困在這裡。
若不是看怕鳳息無法向柳逸交待,所以才處處手下留情,這人卻如此不知好歹,
阿狸心一橫,「他是決計不會放過我們,反正已看穿了我的身份,索性便殺了他罷!」
鳳息虛弱點了點頭,阿狸手中已經多了一柄長劍,凌空刺了幾下,便劈開結界,不見江度離身影,只有他的冷笑聲飄浮在空中。
「妖便是妖。」
阿狸彷彿沒聽見,仍是凌空刺去,忽的聽到一聲悶喝,江度離踉踉蹌蹌的站在他們跟前,他沒成想阿狸法術如了得,但也看得出來,這個小妖聽命於這個丫頭,他轉向鳳息,「如果我死了,柳逸是不會放過你的!你看,他已經來了。」
「妖便是妖。」
阿狸彷彿沒聽見,仍是凌空刺去,忽的聽到一聲悶喝,江度離踉踉蹌蹌的站在他們跟前,他沒成想阿狸法術如了得,但也看得出來,這個小妖聽命於這個丫頭,他轉向鳳息,「如果我死了,柳逸是不會放過你的!你看,他已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