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前路茫茫東流水
夜深。
夜深似水。
夜深似海底的水，水是涼的。水看上去很清澈，水中的魚這時都已經入睡，人還不睡。黑刀霸王只有睡在地上，四周荒草。寂依靠在樹旁，看著平靜的水面，沉默不語，若有所思。馬車則是停靠在不遠入的路上。
戾從那邊走來，手中拿著酒壺，酒壺是空的，戾信步走了過來。走過黑刀霸王與寂的身旁，來到湖邊。月色倒映下，映入了戾的面容，看上去面容憔悴兩眼卻放著精光。這個時候戾還有這樣的精神，誰又能夠想的到。
戾蹲下身來，把酒壺放在湖中，裝滿。明明是裝酒的壺這時卻來裝水，而且是冰涼的湖水。
寂開口道：「你渴了？」
戾聽后沒有及時回答寂的話，回過頭來，走到寂的身旁，跟著從了下來，戾還是沒有開口。戾把酒壺放在嘴邊大口大口，喝了兩三口，才道：「是餓了。」
寂苦笑一聲道：「無論是誰只要三天三夜沒有吃飯都一定會餓。」說著看向戾，月光燦爛了寂的笑容。
戾放下酒壺，抬頭看著明月，感受著清風。長嘆一聲道：「總算這長夜還有月色的陪伴。」轉過頭來看著寂又問道：「你說是不是？」
寂接著道：「月色是好的，可現在我們卻無心賞月，我們還有很多事都沒有做不是嗎？」
戾沉默了一會，道：「明天最好是找一家客棧，只有這樣才能夠養足精神。」
寂問道：「現在是不是睡覺呢？」
月色中夾著寒風再一次吹了過來，湖水隨之擺動，打亂了照射在湖面上的月光。
戾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亮了。瘦馬也養了一夜的精神。到黃昏的時候，戾一行人已經離霸宗不遠了。這條路程總算快走到了頭。可心中的路程卻剛剛開始。又怎麼能走的到頭。
客棧的門是開著的，黑刀霸王忍不住喜道：「終於看到客棧了。」說著走了進去。
馬車停在了門口。這個時候客棧的人最多，有住店的當然也有吃飯的。戾走到掌柜旁問了幾句，又走到眾人身旁。道：「我們還是先吃點。」
黑刀霸王問道：「房已經訂好了？」
沒等戾回答，黑刀霸王接著道：「現在吃飯的人這麼多，想必還有很多房間是空著的。我們不如一人一間，這樣住著舒服。」
戾看著黑刀霸王，道：「店這個時候已經住滿了。」
黑刀霸王猛一聽后，像是受了一驚嚇，道：「你……說房已經住滿了？」
戾點頭。點頭並不代表承認，有時也代表疑惑，戾不明白為什麼黑刀霸王問別人的時候心中只想要一個自己的答案。
為了讓黑刀霸王心中好受些，戾盡量解釋道：「人來到這個世上並非是為了享受，懂得生活的人一定會讓自己受苦。只有受的起，才能夠拿的起，這樣才能夠放的下，只拿的起而受不起，怎麼能夠放下，如果說是學著放下，那麼心中永遠不會放下。反而迷失了自我。」黑刀霸王在聽著。
眾人都在聽著。就連掌柜的都在聽著。
戾再一次看向黑刀霸王，道：「你悟到了嗎？」
黑刀霸王一時沒有反映過來。連連搖頭。
這時店小二端著酒菜已經上來，放在了桌子上。桌子並不大，酒菜並不多，所以桌子上放的滿滿的。
酒菜上滿，店小二剛轉身，黑刀霸王第一搶過酒壺，大喝了兩口。本是打算放下，想想兩口不過癮，接著又喝了一口，加一來黑刀霸王一共喝了三口，為了讓眾人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口。黑刀霸王放快了動作，喝完后這才放下酒壺，得意起來。心想：「我這麼快的動作，他們一定認為我只喝了一口，其實我是喝了三口。」
戾和寂都看在眼裡，知道黑刀霸王一路熬的難受，都就沒有多說什麼。
戾伸手拿過酒壺，舉起酒壺往杯中倒著。這時聽到身後倆人談著話，聲音並不大，卻聽的很清楚。其中一人看上去要比另一個人年紀大些，那人小聲道：「有沒有聽說今天早晨發生了一件大事？」
那年紀小的跟著也小聲道：「你是說今天早晨？」
年紀大的道：「沒錯，就是今天早晨，看來你也聽說了。」
年紀小的道：「聽說南方劍宗一家十五人，一夜之間沒有一個活口。」說到這裡年紀小的再一次放低了聲音，接著道：「而且沒有人知道他們都是怎麼死的。」
年紀大的道：「你說是什麼人會有這樣的本事？」
年紀小的道：「你比我要大些，這個你應該比我知道的多。」
年紀大的道：「南拳趙無敵，北腿孫生風聽說在盟主大會上，死的死傷的傷不可能是他們。」
年紀小的道：「我想也是，不過你別忘了，到後來又來了一個刀一命，你想會不是他？」
年紀大的道：「你說的並沒有不可能，不過刀一命用的是刀法，可是聽說死者身上沒有一處刀痕，如果是一個刀客下的手，總該留下一些痕迹。」
年紀小的道：「你的意思是不可能是他。」
年紀大的道：「此人下手極狠，想必是有什麼深仇大恨。」說完長嘆一聲，這一聲的嘆息，道出世道滄桑，好像說明發生的這一切都不管他們的事，而他們卻又脫不了這個干係。
倆人不再多說，接著喝起酒來。
戾一行人一直在聽著，戾看向寂，問道：「你覺得呢？」
寂沉默了一會，抬起頭來，看著戾，道：「我有一點好奇。」
戾問道：「哪一點？」
寂道：「我們現在在霸宗，可發生命案的地方卻是在劍宗，不到半日消息竟會傳到霸宗來，可想而知定是有人所為。」
黑刀霸王聽后偷笑一聲，道：「當然是人所為，不然是被鬼殺的嗎。」說著黑刀霸王還笑了起來。
戾和寂毫不再意，接著戾道：「可是這麼做對他有什麼好處？」
寂道：「有什麼好處不知道，能夠知道的就是壞處。」
戾忙問道：「什麼壞處？」
寂道：「人心不安。」
戾道：「人心不安對他又有什麼好處？」
寂道：「好處不知道，能夠知道的是江湖會亂。」
戾喃喃道：「江湖會亂？」嘻嘻遙語氣像是在自問自答。(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