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逃脫

第八十五章 逃脫

入夜後,周平珅的親信王其平帶人進了舒府,抓了舒輕月。

就在寧司辰進宮前,寧飛雪遊說了周平珅。

官場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不變的利益。

舒府。

舒輕月一個人站在西苑的院子里,只見一隊侍衛沖了進來。

王其平抬起左手,向他身後的侍衛勾了勾食指,示意動手。兩個侍衛一左一右,不由分說的鉗制住了舒輕月的兩臂。

「你們要做什麼?」舒輕月認得王其平,她反抗,但怎麼用力,也掙脫不了侍衛的束縛。

「舒小姐,還是乖乖的跟我們走,免得受皮肉之苦。」王其平一張皮笑肉不笑的臉陰險至極。

「走?去哪裡?周丞相總不該這麼晚了還請我去喝茶吧?」舒輕月又問。

「你去了便知。」王其平也不和舒輕月多說。

舒輕月被押著出了西苑,一路往舒府大門的方向去。

舒府里的重兵幾乎都是周平坤的人,王其平來拿人,自然是輕而易舉的就把舒輕月帶出了舒府。

不過奇怪的是,直至舒輕月被帶走,岳容飛都沒有露過面。

王其平並沒有把舒輕月帶去丞相府,而是去到一條偏僻無人的巷子里。

「這是哪?」舒輕月警惕的問。

黑暗裡,王其平陰毒的笑了下,然後,他一手鉗住舒輕月的下巴,把一粒藥丸狀的東西塞進她的嘴裡。味道有點苦,舒輕月想吐,王其平一抬她下巴,藥丸便咽進了咽喉。「咳咳咳」,舒輕月忍不住咳嗽,王其平也不管她難不難受,命人綁了她的手腳,堵了嘴巴,就這般把她丟上了預先準備好的馬車裡。

哐當一下,舒輕月的頭重重的撞在了車廂的內壁上,腦袋很痛,也有點暈,越來越沉,越來越重。之後,舒輕月便不省人事了。

等她醒來,馬車還在極速的前進著。道路很顛簸,應該已經出了帝都。

車窗的帘子時而被風掀起,舒輕月往外看,黑漆漆的一片什麼也看不清。更不知,她要被帶到什麼地方去。

又是一個顛簸,舒輕月的身子左右晃蕩,人也完全清醒了過來。

舒輕月往前挪身,她沖著車外的人喊,奈何嘴裡塞了布塊,她用力喊也只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叫喊了好一會,也沒有人回應她,舒輕月也不再喊了。她安靜的坐在馬車裡,卻也不見得慌張,只是眼神越發的深沉。

約摸又過了一個時辰,天色比剛才更黑,舒輕月的眼瞳突然變得雪亮。

與此同時,「嗖、嗖、嗖、」是利箭刺破長空的聲音。「啊」車外一聲慘叫,驅車的人從馬車上摔了下去,接著射中的是馬,馬一倒,車向前傾了個角度停住了。

挾持舒輕月的那伙人,瞬時被另一行黑衣人圍住。

車裡的舒輕月,只聽得外面有人問。

「什麼人?」

沒有回答,緊接著是刀劍相殺的錚錚聲,激烈的廝殺大概持續了半柱香的時間,而後,四周再度安靜了下來。

車帘子被人拉開,來人把舒輕月扶出了馬車。

「小姐,你沒事吧?」來人揭下面巾,是岳容飛。他一邊給舒輕月鬆綁,一邊檢查她有沒有受傷。

舒輕月動了動手臂,綁太久,手腳都麻掉了。

「我沒事。」舒輕月說。「南叔他們呢?」

「南叔和鄧將軍那邊,應該快到黔玉關了。」岳容飛說。

舒輕月鬆了口氣,都平安無事,那就好。

那天,舒輕月是打算把府里的人都遣散了,能少牽連一個就少牽連一個,她實在不想再看到血流成河的場面。但像沈浩南這種把忠義看得比性命還重要的人,又怎麼可能在舒府最危難的時候,自己獨善其身。

僵持不下之際,岳容飛提議,不如去投奔舒振玄。

如今的楚慧國,皇帝昏庸,讒臣奸妃當道,就算沒有舒振玄的叛變,舒府也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境地。

既然舒振玄還活著,既然舒振玄已經帶頭反了,他們何不就跟著舒振玄一起反了。

舒輕月也是反覆再反覆的斟酌了很久。

舒振玄叛變已成事實,回不了頭了。她若還堅持留在楚慧國,這一戰一旦打起來,她便會成為楚慧國拿來威脅舒振玄的人質。一邊,是世代忠良,是楚慧國的千萬百姓,一邊,是她的二哥。

要做一個決定,又談何容易。

但,舒輕月最終還是下了決心。

她讓沈浩南他們先出城,先去投奔她二哥。

至於她,還要留在舒府先拖延一陣子,要是舒府一夜之間全空了,皇帝一定會派人去追,到時候必不了又是一場血戰。

她留下,岳容飛保護她,之後再伺機而動。

……

「小姐,正如你所料,寧飛雪打算用你和二將軍換樓同。交易地點定在宋門,我已經派人送信過去,說小姐平安無事。」岳容飛說。

關於寧飛雪的謀划,舒輕月早有預見,所以提前做了安排。

舒府有重兵把守,強行出府是下下之策。於是,舒輕月想到了寧飛雪。舒振玄挂帥出兵楚慧國,又有樓同在手,寧飛雪絕對也坐不住。

寧飛雪要對付舒府,舒輕月便利用寧飛雪。寧飛雪太急於消滅對自己不利的流言,於是,反倒是給舒輕月算計了。

於是,有了今晚這出將計就計。

說到狠,舒輕月遠不及寧飛雪,但要論智謀,舒輕月絕不輸寧飛雪。

亂世、戰爭,便是把所有人逼得走投無路。

「那我們是現在去黔玉關嗎?」舒輕月問岳容飛。

「五天這樣,便能到黔玉關。」岳容飛說道。

「嗯。」舒輕月點點頭。

五天嗎?五天後,他們就全是叛軍了,楚慧國也再容不得舒府的存在。

前途未知,舒輕月也不知道自己做的這個決定,是對是錯?

猶記得,舒家軍凱旋迴城的場面,誰曾想,短短半年時間,已是物是人非。

「小姐,別想太多了。」岳容飛說道。「舒府、舒家軍、都是些虛名而已。」

虛名?又有多少人為了那所謂的「虛名」戰死沙場?

爹,你會贊成我這麼做嗎?

「岳將軍,時候不早了。」另一個黑衣人過來。而救下舒輕月的一行黑衣人,也全是以前的舒家軍。

岳容飛牽過一匹馬,扶舒輕月上馬。舒輕月左手抓著馬鞍,一腳已經踏在了馬鐙上。突然,她右手按在腹部,雙眉緊擰,用力的咬住牙關,很痛苦的樣子。

「小姐,你怎麼了?」岳容飛又把舒輕月從馬上扶了下來。

舒輕月腹部開始只是隱隱作痛,驟然,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捏搾她的血肉,猶如剜肉般,又似撕裂般的痛楚,要非有岳容飛扶住,舒輕月幾乎暈厥過去。她臉色越發煞白,連嘴唇也咬破了,視線也有些模糊,只聽得岳容飛不斷的喊她。「小姐、小姐……」舒輕月身子靠在岳容飛的懷中,手抓住他的臂彎,強忍著身體內的痛。

「容飛……」舒輕月喊他。

「小姐,別說話。」岳容飛解下自己的外衣鋪在地上,再讓舒輕月平躺下。岳容飛看舒輕月痛得厲害,可他不是大夫,焦急也無計可施,只能對旁邊的黑衣人道。「把水拿過來。」

「將軍,水。」黑衣人把擰開蓋子的水壺給了岳容飛。

「小姐,喝點水。」岳容飛動作很輕的喂舒輕月喝水。

舒輕月喝下水,又過了一陣,身體里的疼痛才漸漸緩解。

她還閉著眼,比誰都清楚的感受到,那陣痛意如潮水般的湧來,又潮水般的退去,血肉里,還殘留有沒有完全散去的余痛。

「已經不痛了。」舒輕月重新坐起來,對還很緊張自己的岳容飛說道。

「真的沒事了。」岳容飛不放心,她剛才痛的模樣,絕非一般的痛。

「嗯。晚上沒吃東西,又在馬車裡顛了那麼久,所以才會胃痛。」舒輕月嘴上對岳容飛那麼說,卻是想起,被丟進馬車前王其平塞進她嘴裡那顆藥丸。是那顆藥丸嗎?王其平究竟給她吃的是什麼?

岳容飛有些懷疑,但舒輕月身子虛弱,他不想她說太多話,也就不問了。

有他在,他不會再讓她出事。

「走吧,我想見二哥。」舒輕月站起來,她是很想很想馬上見到舒振玄。

岳容飛還是等舒輕月的狀況輕了些,才扶她上了馬,他和她騎同一匹馬,坐在她的身後。岳容飛兩腿夾了夾馬肚,馬噠噠噠的走了起來,他也不驅馬鞭,也不急著趕路,就任馬慢慢的走著。路上有坑窪的地方,也盡量避開著走。

舒輕月回望了一眼屏城的方向,已經離那裡很遠很遠了,夜色濃郁,天地間,除了黑,還是無止境的黑。

寧司辰……舒輕月又不禁想到那個男人,她和他,終於是要正式敵對了。

「容飛,我累了,想睡會。」舒輕月轉回了頭,靠進了岳容飛的懷裡。

「小姐,睡吧,有我在呢。」岳容飛左手攬在舒輕月的腰上,固定住她的身子,右手護在她的另一側。把她摟在懷裡,他才覺,她竟是那麼的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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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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