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汪傑文的態度讓谷芝薇十分不安，腦中也一片空白。

「沒。沒有了。」她垂下眼，絞著自己的手指，低聲說道。

室內立即出現一種窒人的沉默，好半晌，根本不敢看汪傑文的谷芝薇受不了這種氣氛，低著頭囁嚅地問道：「你。你不是要說清楚嗎？怎麼不說話？」

一聲嘆息發自汪傑文的口中。「芝薇，我只問你一句話。」

他的聲音聽不出有任何情緒，谷芝薇忍不住抬眸偷看了他一眼，發現他面無表情。

難道這些話全是實情？

「什。什麼話？」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沈芙琳所說的這些話，你全相信嗎？」

谷芝薇緩緩地抬頭看他，想從他的眼中找出一些蛛絲馬跡，但他的眼中是一片淡然。

傑文，別這樣，我寧願你對我生氣，對我怒吼，也不要你這個樣子。

谷芝薇想要這樣對他說，但一向伶牙俐齒的她卻心慌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在一陣像賭氣又像想激怒他的情緒中，她衝動地說：「沒錯！」

汪傑文渾身一震，心如刀割的感覺令他將臉深深埋在雙手中，半晌，整頓了心情后，他以雙手往後爬過他的頭髮，面無表情地說出了自己的決定。

「我們分手吧。」

我們分手吧。

這句話不斷在谷芝薇耳畔迴響，而她的世界也因為這句話在瞬刻間碎成一片片，她的臉色刷地轉為蒼白，紅紅的眼眶中淚水在滾動。

「什。什麼？你。你說什麼。」她顫著唇瓣，久久才擠出話來。

汪傑文可以聽得出來她話中的痛楚，可是他又何嘗不是遍體鱗傷？

他起身緩緩來到落地窗前，悲痛難忍地看著窗外一片燈火輝煌，「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谷芝薇眨了眨眼睛，想證實自己並非身在惡夢中，而一顆顆滑落下來的淚珠告訴她眼前這一切再真實不過。

她突然握緊拳頭站起身，狂喊出心碎的感覺，「汪傑文，你騙我！你根本就不愛我！」

「我沒有騙你！」汪傑文轉身對她怒吼。「如果我不愛你，為什麼要在乎你的喜怒哀樂？」他沉痛的低喊，開始一步步向她逼近。「如果我不愛你，為什麼對那些接近你的男人嫉妒得幾乎要發狂？」

他話中隱含的莫大傷痛讓谷芝薇意識到自己是怎樣殘忍的對待他，她很想做些什麼來安撫他，但她什麼也不能做，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能淚如泉湧站在原地，一瞬也不瞬地緊盯著他。

「如果我不愛你，為什麼你的話會讓我生不如死。」他像只受傷的猛獸對她怒吼，旋即大步離開她。

深怕自己會在這一刻崩潰而痛哭失聲，谷芝薇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緊捂著嘴，察覺自己若沒在此刻留住他，他就會永遠走出她的生命，她立即沖向前，從背後緊緊抱住他，大聲哭喊。

「對不起、對不起。」她猛搖頭道歉，「我所說的話不是真的，是我不對！傑，原諒我，別離開我！我愛你，我不能沒有你。」

汪傑文忍住轉身緊緊抱住她、安慰她的衝動，沉痛的說：「薇薇，長痛不如短痛，一對沒有信任的情侶是不會長久的。」

他伸手想扳開她的手，不料她卻抱得更緊。

「不，信任需要的是愛來做基礎，只要我們之間還有愛，我們一定可以長長久久！」她像個溺水的人緊抱著他，泣不成聲地說：「傑，你不愛我、不要我了嗎？」

聽著她聲聲哀戚，深愛著她的汪傑文很快心軟了，而最後這一句可憐兮兮的低喃，更讓他徹底丟盔棄甲。

他緩緩轉過身來捧著她淚痕滿布的臉龐，望著她哭得紅通通的眼眸，輕喃，「薇薇，如果我能不愛你、不要你，我就不會受這麼多的折磨了。」

谷芝薇望著他溢滿愛意的黑眸，立即雀躍地伸手環上他的頸項，緊緊抱住他。

「傑，不會了，不會了！我愛你都來不及了，我一定不會再折磨你了。」語音一落，她立即吻上他的唇，熱情得就像找著了失而復得的珍寶。

他狂肆地回應著她，「薇。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

她主動將濕滑的小舌伸入他的口中逗弄著他的舌，「別管什麼怎麼辦，傑，愛我。愛我就對了。」

汪傑文勾唇微笑，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在愛戀地與她的唇舌交纏之際，大踏步進入卧室中。

在那張滿是他們愛與快樂回憶的大床上，他們饑渴地接吻、愛撫著對方，最後急切得甚至等不到褪去衣物便在爆發的熱情中結合了。

「傑。我愛你。我﹃永遠﹄愛你。」谷芝薇在他肆無忌憚的佔有下，無法自抑地狂喊。

「薇。說到。要做到。」他喘息的看著她嬌艷的小臉，加重了下半身衝刺的力道。

「啊。我。嗯。」還沒來得及回應，歡快似潮水一波一波襲上了她，她無法說出一句話，只能伸出手臂攀住他的頸項，給了他一個熱情如火的吻，許下諾言。

享受著生命中有彼此相伴的美好，他們酣暢淋漓地再次飛上了靈慾相融的歡樂殿堂。

這一次，他們深深覺得他們的愛距離「永遠」是那麼的接近。

「薇，答應我一件事。」

谷芝薇每次一聽汪傑文用這種口氣跟她說話，她就知道他要說什麼了。

「你是不是又要我少跟芙琳接近？」她依偎在他身邊，用指尖在他赤裸的胸膛上畫圈圈。

「不。」

汪傑文的回答令谷芝薇有些錯愕，但他的聲音馬上又響起，「經過剛才的事之後，這次我要你疏遠她，不再和她聯絡。」

「傑！」雖然知道他說得有道理，但她還是坐起身看著他抗議。「這樣芙琳太可憐了！原本我還想和你商量如何幫她進谷氏。」

「你想都別想！」汪傑文專斷地搶白，「你這是在引狼入室！」他霍地坐了起來，開始盤算著是否該將沈芙琳對他感興趣的事說出來。

「引狼入室？什麼意思？」她的小臉上滿是疑惑。

汪傑文看著她一臉的純凈善良，立即將想把事情全抖出來的念頭打消。

「算了，我也不知道我在說什麼。」他嘆了一口氣，緊接著提議道：「這樣好了，我們來約法三章。」

「約法三章？傑，你在說什麼呀，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她忍不住埋怨。

汪傑文勾起一抹憐愛的微笑，將她抱在懷中輕輕搖晃著。

「薇薇，我知道你是個重感情講義氣的人，但事情不能只看表面。」他開始理智的分析。「當初我阻止你和沈芙琳見面，只是吃醋，但經過今晚的一切，我發覺沈芙琳和你來往的動機可議。」

谷芝薇聞言又想抗議，但自覺說得很委婉的汪傑文馬上制止了她。

「你先聽我說完。」見她不作聲，他才又說道：「不是我要你不可以相信朋友，只是，你和沈芙琳那麼多年沒見了，你又對她如此推心置腹。時間威力無窮，它擁有將一個人徹底改變的魔力，所以在我百分之百的確定她不會傷害你之前，我不能讓她過於接近你，可是我也不想老是為了她和你吵，然後又像今天一樣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

或許這就是沈芙琳的企圖也說不一定。

谷芝薇抬眸看著他憂心忡忡的臉龐，聽他一字一句說得誠懇馬上軟化了。

「我明白了，那我們約法三章的內容是什麼？」

他笑了笑，「我想去查查沈芙琳的私生活，看看她是否真如你所說的那樣單純、不得志。如果她真是一個規矩卻只是嘴巴有點壞的好女孩，我就不再限制你和她來往。你說這樣好不好？」

谷芝薇沉吟片刻，溫順地點了點頭，「傑，都聽你的，我說過不再折磨你的。」

汪傑文歡喜地又將她抱緊了一些，「這才是我的好薇薇。」

「可是，傑。」谷芝薇忽然掙脫了他的懷抱，一臉乞求地望著他，「我能不能再打個電話給芙琳？」

一見汪傑文的臉色有些難看，她勾著他的頸項急切地說：「我保證！只要知道今晚她沒事，我就全聽你安排。」

他斜睨了她一眼后，忍不住搖頭嘆息。「好啦，我真拿你沒辦法。」

谷芝薇高興的親了他一下，對著他甜甜地說：「謝謝你，傑，你最好了。那我不吵你，我到客廳打。」語畢，她馬上跳下床，飛也似地離開了卧室

汪傑文只能搖頭嘆息，可他不禁也想到只要他還愛這個女人，他所受到的折磨恐怕只會多不會少。

沈芙琳拖著疲憊的身心踏入了她住的小套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