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投資?」谷芝薇苦笑著。「我老哥真是出生來做商人的,三句不離本行,不過我還是很高興他能有這樣的作為。」
「我也高興他終於轉性了。」他很了解她的感覺。「不過話說回來,這還得感謝你大嫂,是她以愛情的力量改變了他。」
「愛情的力量?」這個詞引起了她的注意,也引發了她的思考。「沒錯!愛情的確磨得他不再有稜角,也讓他有人情味多了。」
她說出看法,卻冷不防地對上汪傑文若有所思的眸子,令她頓時臉紅心跳。
她猛地停下腳步,倉皇一笑。「汪大哥,我想這支舞我們也跳得夠久了,該是我去﹃奮鬥公事﹄的時候了,待會兒見。」話才說完,她不顧他的反應立即落荒而逃。
可無論逃多遠,她都可以感覺得到他熱力十足的目光一直追隨她,幾乎將她融化。
【第三章】
「唉!」
谷芝薇右手支頷,哀聲嘆氣地看著辦公室的同事一個一個下班離去。
一想到自己那間冷冷清清的公寓,她就一點想回去的興緻也沒有。
算了,自動加班好了,讓自己忙碌一點,也就沒有時間胡思亂想、自怨自艾了。
咦?這句話好像哪裡聽過?
對了!是汪傑文說的。
谷芝薇微一抬眼,赫然發現汪傑文正大踏步朝她走來。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怎麼還沒下班?」汪傑文溫和地問道。剛才他要下班時,看到她表情複雜地發著呆,而他想也沒想就走到她面前。
看著他,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可憐,眼眶一紅,差點丟臉地在他面前掉下淚來。
她慌亂地低頭,假裝埋頭苦幹。「我還有些事沒處理完。」
汪傑文眼尖地注意到她可憐兮兮的表情,而她話中些微的哽咽也讓他毫不考慮脫口說:「一起吃飯吧。」
谷芝薇心中微微一震,還是逞強地說:「不用了,我走不開。」她早就決定要離他遠遠的,而且她不需要別人的施捨,尤其是他的。
孰料,汪傑文卻突然合上了她手上的卷宗,一把將她從座位上拉了起來,還不忘抓起她的手提包,就這麼強迫她離開她的辦公桌。
「再怎麼忙,還是得吃飯。」他邊說邊拉著她的手往門口走去。
谷芝薇驚愕地看著他堅毅的側臉,而在隨著他的腳步移動時,心中漸漸泛起一種被重視的喜悅,心底那遠離這個男人的警告也立即隨風而逝。
汪傑文帶著谷芝薇來到一家位於河港以海鮮聞名的餐廳。
這家餐廳的特色在於沿著河堤的戶外有一長排的座位,提供食客另一種不一樣的用餐氣氛。今天天氣很好,坐在晚風輕送的夜空下,一邊享用著新鮮美味的食物,一邊看著河上的漁火點點,另有一番風情。
漁船內的馬達聲響著,船上的燈光投射在其他船隻通過時泛起的陣陣水波上,閃耀著一道道光芒。
這樣浪漫的氛圍令谷芝薇有些緊繃的情緒漸漸鬆懈了,而不知不覺中,兩人的距離拉近了不少。
「你大哥他們明天就回來了,他要我跟你說一聲。」汪傑文喝了一口啤酒後漫不經心地說。
「哈!他們終於想回家了?我還以為他們躲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早就忘了地球還在轉,而我們這群地球人還在掙扎著求生存呢!」谷芝薇皺了皺小鼻子揶揄,也喝了一大口啤酒。
汪傑文一笑,「薇薇,你就愛天馬行空的想像。」轉而正經的他一雙黑瞳緊盯著眼前越看越有韻味的女人,「你不羨慕他們嗎?」
谷芝薇一楞,望進他的眼眸深處,「我想,只要是人都會羨慕吧。」她微偏著頭望著朦朧的夜色,一句心底話也驀地脫口而出,「但是我並不相信﹃永遠﹄這兩個字。」
汪傑文感到訝異,無法控制地回想起那個為他做三明治的她、在月光下跳舞的她、惡作劇的她,甚至是將一整盤食物倒在那個倒霉男人頭上的她。
在翻飛的思緒中,他的目光漸漸定在朦朧的燈光下,近在眼前卻顯得神秘的她臉上。
「我也是。」他柔聲附和,心中隱隱覺得自己已被這個難懂複雜的女人迷住了。
谷芝薇回眸望著他,立即跌進他深邃、閃著異光的黑瞳中。
「真巧。」他一嘆,「兩個不相信﹃永遠﹄的人居然會撞在一起。」
谷芝薇心狂跳、臉微紅,深深被他所吸引。「撞在一起,那是否會激起火花?」脫口說出這麼曖昧的話,令她的臉羞紅,人也更顯嬌美。
汪傑文目不轉睛,「我們可以試試。」這是他的肺腑之言,並為了她發出誘惑似的言語而感到陣陣悸動。
臉似彩霞的谷芝薇垂下眼帘,慌亂得手足無措。「汪大哥,別說了,我們都喝醉了。」她試著抓住最後一絲理智。
「叫我的名字,你說過你不需要另一個哥哥的,不是嗎?」他提醒她所說過的話。「或許你醉了,但是我沒醉,就算有,那也是為你而醉。」
她的慌亂是否代表著她同樣屬意自己?他忍不住猜測。
這樣深情款款的甜言蜜語馬上帶來另一波的心思紊亂,但谷芝薇卻驀地想起那個為了汪傑文而追到辦公室的女人,酸苦氣憤的情緒立即取代了一切。
「我是不需要另一個哥哥,但我更不需要一個視女人為玩物的花花公子來當情人!汪傑文,把你這一套用在別的女人身上,這對我是沒用的!」她抓起皮包霍地站了起來,「這一頓讓你請,我要回去了。」語畢,她立即轉身離去。
自尊心受損的汪傑文在錯愕中感到憤怒在胸口燃燒,丟下了幾張千元大鈔,朝著漸漸隱在夜色中的谷芝薇追了過去。
「你別走,把話說清楚!」汪傑文從背後一把攫住谷芝薇的手臂,氣急敗壞地質問,「花花公子?我什麼時候成了花花公子?」
她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人家都追到公司來了,你還想否認?」她的手被他抓得緊緊的,痛得她眉頭緊皺,「放開我!」
盛怒中的他卻置若罔聞,「我跟那個瘋女人根本沒什麼關係,是她一直對我糾纏不休的!」他不知道這件事竟然會傳到她的耳朵里。
瘋女人。聽到他輕蔑的口吻,谷芝薇冒火了。
「這是你的片面之詞!如果你沒跟人家怎麼樣,她會這麼瘋狂?」她邊說邊掙扎,但汪傑文非但沒放手,更將她的另一隻手也緊緊抓著。
「你什麼都不知道,怎麼可以就這樣將我定罪?」覺得深受冤枉,汪傑文怒吼著。
「我是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的風流史!」谷芝薇對著他尖叫,「放開我!否則我要叫了。」
她邊語帶威嚇邊想掙脫他的箝制,一張口就想呼喊出聲,卻沒料到他竟然迅速俯首堵住她的嘴,隨即火熱地廝磨著她的唇。
雙唇緊密的結合令谷芝薇四肢僵硬、神情獃滯,只能驚恐地睜大眼,而殘存的理智令她不安地做困獸之鬥,但她越掙扎,他的箝制就越緊,親吻她的動作也就越狂霸。
在他霸道的索求下,她終於棄械投降,任那渴望的感覺和著一絲絲沁入鼻間的男性氣息,穿透她空白的思緒,暈眩的沉迷其中。
汪傑文並不十分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他只是本能地知道他要這個女人,見懷中人兒不再反抗,他的吻由狂暴攻勢轉為輕柔的挑逗。
他用柔軟的唇、濕滑的舌,一舉擄獲她羞澀的舌,汲吮著她口中如蜜香甜的汁液,饑渴得猶如迷失在荒漠中的旅人。
谷芝薇一聲嚶嚀,只因被他牢牢糾纏的唇傳出了一波波陌生慾念,不停地往她的四肢百骸衝激擴散,令她無招架能力地閉上了眼,虛弱地伸出雙手攀在他雄偉的身軀上,墜入他製造出來的情慾風暴中。
得到鼓舞的汪傑文更加不肯安分,一雙大手狂野地撫摸著她的美背、圓臀,盡情享受她柔軟的身軀緊貼著剛硬的他所帶來的美妙觸感。幾近失神的他彷佛彈奏著一曲淫/盪的樂章,而她的嚶嚀喘息聲巧妙地應和著,令人瘋狂得如同來回天堂與地獄之間。
「薇薇。」
他忘情的低喚,而這一聲聽來十分遙遠的低喚,讓谷芝薇漫遊的神智逐漸地回到她的身軀里。
突然,她張開了雙眼,猛然意識到他對她做了什麼,而她又是如何不知恥的回應,在羞憤交加中,她使盡全力推開了他,在還來不及制止自己時,她已經揚起手,結結實實甩了他一巴掌,那清脆的拍擊聲在瞬間令四周的空氣凝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