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攤牌
「小舅舅。」蘇念白唇角微微的勾起，笑容清淺，唇邊兩個小小的梨渦顯示出她還不錯的心情。
尉遲寒的目光從蘇念白手中的信件上移開，落在蘇念白的小臉上，定住。以前從來都不覺著這個世界上可以有這樣一張小臉，乾淨純凈的讓人移不開目光，以前從來都不知道，這個世界上也會有這樣一個人讓自己罵不得打不得殺不得捧不得含不得，不知道究竟該揣在哪裡好。以前從來不知道……
尉遲寒緩緩勾唇，唇邊的笑容仿若盛開的罌粟一樣迷人，以前從來都不知道自己還是一個人。原來也有小情緒，原來也有自然而然大笑，自然而然生氣的時候。
「尉遲寒。」蘇念白猛地回過頭來，看見的就是一雙有些慌張的無處逃離的鳳眸，蘇念白看著微微的一愣，張著嘴打算說出來的話不知道就是因為什麼再也沒有辦法說出口來，一時間兩雙眼睛相互對視，空氣似乎也是微微的凝結了起來。
兩人對視著卻又拚命想要找移開目光的理由，一時間無比尷尬。尉遲寒微微的動動唇，聲音有些乾澀，不知道為什麼就有些心虛，伸出手來似乎無比自然的摸摸蘇念白的頭髮，「怎麼了？」
「嗯……」有了人開口，蘇念白接話就容易了很多，但此刻話到嘴邊蘇念白卻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雖然尉遲寒給了她台階，她也可以假裝不知道，可不知道看著霸道的尉遲寒笑的如此溫暖，說話做事都十分考慮她的想法的時候，蘇念白真是有一種不知道該怎麼表達的感動。
「怎麼了？」尉遲寒的聲音依舊淡淡的帶著笑意，細細聽來能夠聽到其中滿滿的寵溺。蘇念白聽著忽然就有些狼狽的撇開目光，呼吸也是在這一剎那急促了起來，有些狼狽有些不知所措。不知為何，這樣的尉遲寒讓她感覺有些窒息。
尉遲寒不講理起來，雖然氣人但蘇念白不會覺著這個人如何，不會覺著自己難做。這個人下手狠辣的時候，蘇念白也不會覺著這對於自己有什麼不好，只有這一次，只有他放下所有的驕傲，放下霸道，放下獨斷，如此溫柔的看著自己的時候，蘇念白感覺到了一陣慌亂，一陣不知如何的無可適從。
「沒什麼。」蘇念白輕輕的吸了口氣，轉過頭來，眼睛晶亮的看著尉遲寒，聲音鎮定，淡淡的一笑，彷彿剛才的一切都不曾發生，「我小舅舅快要回到雲族了，這紫色薔薇是雲族的人送下來的，這是我娘親曾經說過的薔薇。」
蘇念白說著，毫不意外的在尉遲寒的眼中看到一抹失望。這個孩子就是這麼的不可愛，總是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擺正自己的位置，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到一抹嬌羞，一點依賴都不可能。
「嗯，恭喜你，見到了你心心念念的紫色薔薇。」突然，尉遲寒轉過頭來，似乎是有些賭氣的開口。
「啊？」尉遲寒突如其來的態度轉變讓蘇念白一愣，看著尉遲寒陡然黑下去的一張臉，聽著這孩子氣的話語，響起那鳳眸中一閃而過的失望，蘇念白緩緩的垂下了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既然得到了你自己想要的禮物怎麼還悶悶不樂的？想想一會兒想要吃什麼才是正經。今日本督請客，好好的慰勞慰勞你的肚子。」見蘇念白垂下頭去，尉遲寒無奈的嘆了口氣，暗嘆自己怎麼還和一個十歲的孩子計較，但道歉是不可能的，只能硬生生的開口，明明服軟的話卻說得硬邦邦的。
「尉遲寒。」蘇念白緩緩抬頭，目光不偏不倚的落在他的臉上，聲音淡淡的，似乎無比認真，「你喜歡我？」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一出，尉遲寒絕美的面上頓時閃過一抹尷尬，僵硬的不知道該擺出什麼樣的表情才好。
「想來，你也知道，我不僅僅是十歲。」蘇念白輕輕的吸了口氣，看著尉遲寒，目光一閃而過的是一抹帶著寒光的殺氣，「我今年十六歲，是蘇連和彭婉兒的女兒，我叫蘇念白。」
蘇念白曾經和尉遲寒說過，她叫蘇念白，是彭婉兒和蘇連的女兒，可是彭婉兒已經去世多年，根本就不可能生出十歲的孩子。所以對此，尉遲寒也曾經懷疑過，如今聽到這話，尉遲寒頓時釋然了，蘇念白應該的確就是蘇連的女兒沒錯。
「很多年前，我母親去世，我是由劉氏帶大的。這麼多年，或許和蘇雨幕比起來有被忽視，但也算是沒有受過什麼苦。」蘇念白的目光直直的盯著尉遲寒，聲音依舊淡淡的帶著一抹悵然，「你也知道，我從小和六皇子有婚約，否則，如今蘇雨幕也不可能冒名頂替成為安平王妃。」
「嗯。」尉遲寒唇角緩緩的勾起，身子微微一動，換了個姿勢，手臂搭在一旁的几案上，手掌撐著下顎，看著蘇念白。
「這十幾年來，劉氏對我倒是殷勤備至，關懷有加，但我的父親卻總是淡淡的。我一直以為他只是作為父親，對於女兒難免有些生疏，所以從來都不放在心上。」蘇念白微微一笑，「以前，奶嬤嬤還活著的時候，劉氏對我也沒有那麼好的，直到奶嬤嬤死了，劉氏似乎對我更加好了。」
「我一直覺著，我可以就這麼活著，活到出嫁。」蘇念白微微的一笑，唇角浮現出一抹輕諷，似乎是在諷刺自己的無知。
「直到去年。」蘇念白聲音猛地一冷，「去年十月份，蘇雨幕說是約我出去逛街，結果自己卻先走了，無奈之下，我只能按照星晴說的出門找她。也就是那一天……」蘇念白話音微微的一頓，隨後無奈的嘆了口氣，「我有喜了。」
「最初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十分的害怕，十分的恐慌，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是劉氏，她說，兒女都是母親的福分，不論這個孩子是怎麼得來的，因為什麼得來的，不管它的父親是誰，它都是我的孩兒。」
聽到蘇念白的話，尉遲寒的鳳眼中閃過一抹冷意，轉過頭繼續看著蘇念白，只聽蘇念白繼續開口，「後來，因為她說她會幫我，所以我打算生下來這個孩子。最初的時候，我當它是累贅。直到後來，肚子一天天的大了起來，我感覺到了它的心跳，突然之間就覺著就算是不嫁人，有這個孩子，我也知足了。」
或許是回憶起那個時候孩子的心跳，蘇念白的臉上也是浮現了一抹柔柔的笑意，暖暖的。
「抱著自己欺騙自己的想法，這個孩子在我的肚子里待了六個月。為了它，我足不出戶的窩在一個小院子里。直到出嫁的前夕，劉氏告訴我，我的肚子太大了，根本就瞞不住了。那個時候我就晃了，我拚命的求她。最後被她騙去了天青佩。」
「天青佩是我娘給我留下來的，她去世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保存好這個東西，奶嬤嬤去世前也這樣告訴我，讓我小心劉氏，甚至於小心我的父親。可惜那個時候我太天真，什麼都不懂。直到最後，蘇連，劉氏，蘇雨幕帶著一大群家丁闖到那個暗沉沉的小屋子裡，直到蘇連張口，那粗大的木棒一下又一下的打在我的肚子上的時候，我還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蘇念白說著不知為何突然就笑了，她抬眼看著尉遲寒黑亮的雙眼，「你知道么，後來我抓著蘇連的衣擺，我懇求他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我可以什麼都不要。」
蘇念白聲音輕輕一頓，「你能想象到我的父親彷彿看著什麼髒東西一樣的看著我，你可以想象到他乾淨利落的一腳狠狠的踢在我的身上，你可以想象，我是死在自己親生父親的手上么？」
這話一出，蘇念白毫不意外的看見了尉遲寒的眼波微微一動，似乎有些詫異，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我再醒來的時候，我就已經活在這個身體里，那是一間破廟，住著很多乞丐。你見我的時候，就是我剛剛活在這個身體里的第二天。」
蘇念白說著低下頭去，聲音低沉，無奈的一笑，「也真是我命大，否則，就你那一腳也足以讓那個時候的我去見閻王了。」
「蘇兒……」尉遲寒黑色的彷彿會勾魂攝魄的眼中不由的泛起一抹疼惜，他緩緩伸手抓住蘇念白冰涼的雙手。
「尉遲寒。」蘇念白抬頭看了眼尉遲寒，不知為何，卻是不敢看他的眼神，生怕從他的眼裡看到厭惡或者是什麼自己不能夠接受的目光。「所以，我現在其實不過是一個孤魂野鬼，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尉遲寒，所以你不能喜歡我，我們……」
「為什麼不能？」尉遲寒握著蘇念白的手一緊，聲音中染了一抹怒氣，「我不管你是誰，不管你究竟幾歲，本督喜歡的就是眼前的你，是我眼前真真實實的蘇兒！本督不論你經歷過什麼，本督也知道你受過很大的苦。但是，蘇念白你聽著。」
尉遲寒的聲音一字一頓的響起，「跟著本督，本督不會讓你吃一點苦！你要誰死，本督不會讓他活過三更！你要金銀珠寶，本督不給你綾羅綢緞！你要萬里江山，本督即日就點兵造反！蘇念白，本督要的，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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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時間，湘和去領證了，然後小羽羽童鞋說要萬更福利，然後，湘和實在是太忙了，所以就只能三千更了。不過，湘和保證不斷更（最起碼這個星期）。別說湘和不地道啊，主要湘和自己也弄不明白啥時候我有空…么么噠……
另外，小蘇兒和小寒寒可以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