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 :
若說那蜜蜂就是楊戩,那麼楊戩的目的,殷瓔瞬間就想明白了。
打個仗要防火防盜防偷襲,現在好了,還得防備一個會七十二變的楊戩。殷瓔十分慶幸自己把這蜜蜂給捉了,她微微一笑,又道:「不曾見過貴教的弟子,只是昨日有隻蜜蜂在我營中到處亂晃,被我捉了。你說這個世道啊,我之前還見過一個蚊道人……」她竟在戰場上,滔滔不絕說了起來。
這樣明確的暗示,闡教自然明白,楊戩已經淪落成階下囚,又怎麼好厚著臉皮去討人?
燃燈默默無言,竟也不理會殷商這邊的叫陣,一揮袖,下令全體撤退,暫且休戰不打。四陣贏了三陣,只是金靈暫且還沒有消息,殷瓔只得寬慰眾人:「金靈師姐法術神通都在你我之上,最多是被一時困住,無甚大礙。」
聞仲眉頭深鎖,搖頭嘆氣,且道:「如今那燃燈老道又休戰,不知是要耍什麼花樣?」
金鰲島的孫天君道:「那日赤精子曾把太極圖落在了我們的陣里,今日一看,竟然也無了蹤跡。」
「太極圖是大師伯的法寶,他發現失落了,自己給弄回去並不奇怪。」殷瓔知道這種法寶是貪不得的,她如今唯一想不明白的,是燃燈還想搞什麼鬼。「如今他們被孔宣道友給鎮住了,一定還會另請高明,十絕陣不如撤了吧。」
孫天君道:「既然師姐這麼說,我等就先回金鰲島了,之後若是有事,任憑師姐差遣。」
他們的陣法雖強,但面對闡教的二流弟子一流法寶,還是無可奈何。當晚便備了宴席,歡送金鰲島的各位道友。
殷瓔暗地思索,那燃燈大概還會另請高明,這幾日應該會消停些,不如她親自去冥界看看金靈的情況。有多寶和孔宣在,西岐縱然想要劫營,也要顧忌他們。聞太師也自有主意,如今走了金鰲島的幾位天君,他便想去請趙公明來協助作戰。
不覺酒過三盞,殷瓔先告辭去休息了,留在其他人在營帳里喝酒閑聊。
回到營帳內,殷瓔雖然疲憊至極,但還是例行盤坐吐納。
她從袖子里掏出裝有楊蜜蜂的小瓶子,笑了笑,丟到了正前方的木案上,等待會再處置。繼續閉上雙目,周身浮起淡淡的一層紅光,掌心的紅蓮在慢慢盤旋,她的身形忽隱忽現,因果業力一道道來回穿梭,不覺就過了半個時辰。
遠處的喧囂吵鬧聲漸漸弱去,四下里一片寂靜。殷瓔修鍊的差不多了,還沒睜開雙眸,神識就查探到入侵者。
「誰!」她呵斥著,倏忽睜開雙眸。營帳內空空如也,微微垂下眼,這才看到一個極矮的傢伙,手裡正握住那個裝有楊戩的小瓷瓶。那傢伙發現殷瓔醒了,忽然露出呲牙咧嘴的表情來,手拿一根鐵棍,劈頭蓋臉就向她打來。
只是棍子還未接近殷瓔,就被她周身的紅光猛烈一彈,鐵棍瞬間如火炭般灼熱,他哀叫了一聲,卻還捨不得丟開,就在殷瓔剛剛起身的剎那,忽的鑽入了土中,跑了!
若說殷瓔先前還在猜測來者是誰,現在毋庸置疑,土行孫!她又不是多寶,不能鑽入土中,幸而那裝有楊戩的瓷瓶是業火煉製,殷瓔閉目稍稍一感應,就奔出營帳,向南而去。
月光冷冷,照得大地格外亮白。殷瓔來不及自責自己的大意,只是沿著氣息,緊緊跟著土行孫。她不敢下地,只能駕雲在低空中飛,唯恐遭了這小子的算計。偶爾抬手劈下一道道的法光,就算隔著土,也能震一震他。
「土行孫,你這個窩囊廢,有本事出來跟本姑娘單挑啊!」她對這廝的性格多少還有點了結,便出口激他。土行孫不為所動,她就一路追著罵,最後果不其然,地上揚起一道輕煙,土行孫怒容滿面走了出來。
「你這賤人,逆天行事,囚我師兄,殺我師父,你——」他忽然藉助月光看清了殷瓔的容貌,愣了愣,不禁自言自語道:「卻還是個挺俊俏的小娘兒?」
殷瓔聽他講完最後一句話,氣得反而笑了,不愧是土行孫,封神里好色第一人,當初鄧嬋玉被迫嫁給他,真是可憐!她冷笑道:「燃燈讓你來的?」
土行孫正色道:「非也!我欲為師父報仇,救師兄於水火之中,自己來的。你這……」他抓了抓脖子,「公主是吧?我看你也不似惡人,又生得如此俊俏,何苦來?且我師父是被截教多寶所殺,跟你無關。你若是從了我,從此一生榮華富貴,登仙造極,不在話下……」
被這樣一個猥瑣的人,用猥瑣的話談論自己,換做世間的任何一個女子,都會覺得是侮辱。殷瓔也是如此,她冷笑一聲,趁著土行孫沉浸在對未來的美好幻想之中時,雲紙從手中飛出,將他一卷,就卷進去了。
「好色至此,活該!」殷瓔伸出手,雲紙慢慢落在掌上。她分出一縷神念,遁入雲紙中化作姜子牙的模樣,騙來了土行孫手裡的小瓷瓶。在此之前,土行孫壓根沒有留意到自己被捲入到另一個世界,他只看見殷瓔襲擊自己,就遁入土中溜走了,正拿著瓷瓶找姜子牙邀功呢。
雲紙內呈現的幻境似真似假,一時之間,他怕是走不出了。
殷瓔收起小瓷瓶,將雲紙卷好,準備回營里再收拾這土行孫。不料還未走半步,她就察覺到有人來訪,及時回過頭去。
「紅蓮小友,多日不見,可還好啊?」
普天下輩分在她之上,能喚她『紅蓮小友』的,本就沒有幾個人。
那兩個穿得破破爛爛其中一個還戴著兩朵花的,除了西方的接引、准提,還有誰?殷瓔頓時覺得特別不爽,這個時候西方教二人組在附近遊盪,能幹什麼好事?
她乾笑道:「兩位教主,果然是好久不見啊。」
「我師兄弟二人在附近看了好久,紅蓮小友果然是不同凡響,難怪通天對你與他人不同。」接引言笑晏晏,一個勁兒的誇她:「果然不愧是先天四蓮,智勇雙全,我西方若是得了你這樣的人才,一定會更加昌盛,萬佛來朝。」
殷瓔聽得更不舒服了,特么誰想戴這種高帽子?她黑著臉,謝道:「多謝兩位教主稱讚,只是紅蓮是截教門人,兩位教主才高八斗,法力無邊……笑傲洪荒,無人能及。像教主這樣的絕世英才,一定能招攬賢明,振興你們的西方教。我先走了啊……」
「小友且慢!」
「還有什麼事?」
接引顛顛趕了過來,和藹可親地笑道:「小友的意思,貧道明白。小友圖中的那位土行孫就跟我西方教有緣,還望小友讓我們帶走他。」
「土、行、孫?」殷瓔捏住雲紙,這才恍然明白,他們打的是什麼主意。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道:「這個土行孫品德不好啊……你們西方教這種神聖的地方,可不能收他。」
「哪裡,哪裡,我西方教視眾生平等,小友休要這樣說。」接引抬起手臂,袖子滑落到肩上,頗是慷慨激昂地教育殷瓔:「通天尚且有教無類,小友何必如此執著?土行孫犯了色戒,正好讓我等拯救拯救他啊。」
他喵的,這到底是給,還是不給啊?
殷瓔先前被他們所激,話說的太滿了些,何況她又打不過這兩個聖人。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土行孫從雲紙里抖了出來。可憐那土行孫還沒從幻境中蘇醒,就被接引收到了袖子里。
「謝過小友。」他心滿意足。
「等等,」准提忽然道:「紅蓮小友,還有一人,在你那的小瓷瓶里……」
「他跟你西方教可無緣。」殷瓔趕緊道。雖然跟楊戩沒什麼交情,可是無法想象二郎真君變成了二郎佛,披著袈裟禿頭的樣子,毀神話啊。她咳嗽了一聲,緊接著暗示:「好歹人家師父還在啊……」
准提道:「也是啊。」
他們也還不想跟闡教撕破臉,畢竟是暗地裡的合作夥伴。於是就愉快地跟殷瓔告別,駕雲而去了。殷瓔哭笑不得,剛想走,發現又來了一個人。
「玉鼎真人?」她盯著對方看了幾秒,問。
玉鼎漠然點了點頭,忽然道:「謝過紅蓮道友,沒有將小徒交給那二人。」
殷瓔聽完並不驚訝,她雖然和闡教十二金仙不熟,這一久因為打仗的緣故,也將每個人都認了一遍。和太乙、赤精子這種急功近利的師兄弟不同,玉鼎孤高清傲,不過卻聰慧至極,能培養出楊戩這種弟子,絕不簡單。
「無需道謝,」她淡淡道:「我們雖兵戈相見,實則沒什麼仇恨,三教同出一門也。只可惜簽訂了那什麼迫不得已的封神榜,如今反倒被外人撿了個便宜。」
玉鼎望著她,眸光微動,鄭重道:「若是道友肯放了小徒,我玉鼎欠了道友一個人情,日後必定加倍返還。」
「我為什麼要信你?」
「玉鼎從來言出必行。」
殷瓔笑道:「你要知道,欠我的因果,可比欠世間任何人的因果,都厲害得多。」她從袖中掏出小瓷瓶,輕輕一點,業火消退,瓶身溶解,楊蜜蜂從裡面飛了出來,搖身一變成人形,低頭道:「師父!弟子……」
玉鼎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再說。他承諾道:「若是日後道友有求,只要不違背玉虛宮的旨意,玉鼎必當為道友達成。」
「這個以後再說吧。」殷瓔漫不經心道,看了看月亮:「我現在做的哪件事,是你們玉虛宮樂意看的?我只想說一句話:你我二教同出一門,無仇無怨,不要因為封神榜的位置而互相廝殺,反讓那外人得意!若是你們執意如此,休怪我無情。」
她再度笑了笑,道:「後會有期,二位。」
玉鼎帶著楊戩回營,說了土行孫被西方教二人帶走一事。
廣成子冷笑道:「這兩個傢伙,倒是會趁人之危,這可惜懼留孫師弟只有這一個傳承,如今也去了西方。」
「可要去討回來?」姜子牙問。
「不用了,日後還要有求於那兩人,土行孫既然有此機遇,也算是他的緣分。」燃燈擺了擺手,撫須笑道:「我已經派童子去請了陸壓,他不日就要來了。」
闡教有許多弟子不認得陸壓,紛紛問:「那是何人?」
燃燈道:「等他來了,你們就知道了。」[綜主封神]截教賣萌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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