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文彥哲是循著精神力的印記來的,本來是想給邵雲一個驚喜,所以連阿銀也沒帶,讓那少年自己在家裡吃東西玩去了。
可沒想到,這會兒驚倒是驚了,喜卻真是一點兒沒有,看著被一群妹子圍的正「開心」的邵雲,文彥哲冷哼一聲扭頭就走,看來這小屁孩兒日子過的不錯嘛,他還是不要去打擾人家的好事得了。
也是,畢竟都二十好幾了呢。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這樣的表現有什麼不對,只是覺得一陣不爽,就像自家養大小崽子突然要娶媳婦兒了,而他這個不過年少時候的玩伴可能早不知道被忘到哪兒去了吧?
越是這麼想,越是覺得氣結的不行,不過才幾年沒見,當初說好要罩自己一輩子的小混蛋就已經將自己忘了個徹底,果然這世界上除了自己其他人都不值得信任。
文彥哲心裡頭有些煩躁所以走的急,也沒放開精神力注意周邊,卻沒想到一個轉彎之後就剛好被幾個高壯的黑人給攔住了。
ri晚間的治安一向是世界倒數的,最有名的就是邁阿密街區,平均每個小時發生2-3起的攔|路|搶|劫,以及1起暴|力|斗|毆|事件,所以如非必要,到了霓虹閃耀的時候,本地人都不會出現在街頭。
但是近些年來紐約留學的華人越來越多,這些大多是能開豪車、住豪宅的有錢人家的孩子。這些個孩子通常都不差錢,所以如果不是有人特意的提醒注意安全,他們總是同在國內的時候一樣,身上總習慣帶許多現金。
但這畢竟是異國他鄉陌生的土地,治安情況根本完全不同,所以這些學生通常就成了本地一些小流︶氓團體的移動錢包,沒錢花的時候上學區里攔兩個,這一周的開銷也就差不多了。
文彥哲穿著不俗一看就是零花錢挺多的樣子,再加上看起來年輕、身材又瘦弱,所以一下就引起了這幾個人的注意。在他們看來,大晚上的一個人在街區裡頭走來走去的,不就等著被人搶|劫嗎?
話不多說,幾人立刻就將他給圍了起來,其中一個還掏出了摺疊的彈簧小刀在手上把玩,那意思很明白,要麼交錢要麼留下小命兒。
文彥哲心裡頭正煩著呢,碰到幾個跑出來當出氣筒自然不準備客氣,眼角一挑想也沒想就準備催眠裡頭看起來最能打的,讓他們自相殘殺去。
可沒想到,他都還沒動手靠的他最近的那個就突然被人從後頭抓住,一個過肩摔直接被摔了出去。
其他幾個人還沒回過神來,回頭一看只感覺眼前閃過一陣殘影,再一看,一個面容俊美的華人青年已經站在了他們面前。
還有幫手來著?
在場幾人也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了,所以雖然對青年的伸手敏捷程度有些吃驚,但是也沒慌亂,而是默契的退後了兩步將兩人圍了起來。
「嗨兄弟,今天晚上的事情與你無關,想要命的就不要多管閑事,不然今天你恐怕就得爬回去了。」為首的那個是個講的是標準的美國北部方言,話中摻雜著兩句美國俚語,語氣不善的同時滿是威脅的意味。
平日里這麼一說其他那些就該嚇的趕緊跑路了,但是沒想到今天出門沒看黃曆,直接踢到了一塊鐵板,青年不僅沒有害怕而且還輕蔑的對他們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們一起上。
這時候被摔到地上的那個已經爬起來了,見青年如此囂張嘴裡嚷嚷著各種不堪的辭彙,想也不想就要衝過去去。其他幾個對看了一眼,也是覺得可以行,於是也二話不再說跟著沖了上去。
幾個流︶氓想的倒是容易,那個小白臉一看就是沒有戰鬥力的樣子,那個青年雖然身手敏捷,但肯定沒有他們拳頭有力氣。
而且現在他們這邊有四個人,四打一,不把這傢伙揍趴了才怪。
可是他們怎麼也沒想到的是,眼前的青年雖然看起來不怎麼厲害,但著實不是他們能招架的了的。
看著衝過來的人,青年習慣性的將身後的人往旁邊一推,然後沖了上去。
他第一個目標就是拿著小刀的那個,靈活的閃過兩人的重拳之後,青年抬手給拿刀那人一個肘擊。位置分毫不差的打到麻經上,讓那人暫時麻痹的一瞬間他又一把抓住那人左手握刀的手腕,用力一擰,發出咔嚓一聲,那人的肩關節已經脫臼,慘叫聲這才響起。
青年沒管那人的哀嚎,順勢就將小刀奪了過來,先前小刀在那黑人手上的時候可是玩的花樣百出,可到這會兒到了青年手上就完全是另外一番光景。
青年沒有什麼花哨的技巧,但是每一擊都幾可奪命。盡量控制著不要傷到致命部位,青年手腕一翻,側身在衝過來的那人右臂上輕輕一劃,連同袖子在內,劃出了一道又長又深的口子。黑肉被翻開,鮮紅的血液從肉里滲了出來,很快染紅了裡面的衣衫,那人的慘叫聲登時響徹整個街道。
不過轉瞬之間,四人中有兩人就已經失去了戰鬥能力。
不過,這還沒夠。
其他兩個見同伴受了傷也是殺紅了眼睛,手上沒有工具不行,其中一個直接拿起了旁邊的小屋門口的花盆,沖著青年腦袋砸了過去。可他沒想到的是,青年明明是背對著他,卻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一樣,身形一閃,一把將身邊的人拉到剛才自己站的位置上,舉著花盆的人這之時候收手已經來不及了,狠狠的砸在同伴的頭上,那人的腦袋頓時砸得血花亂濺然後昏了過去。
最後手中的小刀脫手而出,化出一道流光,射進了的大腿,偷襲的那人慘叫一聲,身子朝後面倒去。
說是一場惡戰,但實際卻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不到1分鐘,四個平日里在街區裡頭橫行霸道慣了的小流︶氓就全部失去了戰鬥能力。
可這麼大的動靜不可能不驚動警|察,不一會兒周邊巡邏的巡警就發現了這邊的情況,然後吹著警笛跑了過來。
聽見警笛聲越來越近,青年想也不想,直接轉過身拉住身後那人的手,開始狂奔起來。
為了預防可能遭到的攔查,這個街區所有的線路早就被他熟記於心了,一路疾馳,直到跑到某個路口來到一個靜謐的小花園旁邊,青年才停下了腳步。
雖然這些年來身體情況好了不少,但文彥哲一路跟著青年狂奔還是費了不小的勁兒,等終於停下來的時候已經有些大喘氣了。
可沒想到剛剛站定,還沒等他緩過來,拽著他手腕的青年卻猛的一用力,直接拉的他人一個踉蹌然後跌進了一個炙熱卻又緊實的懷抱里。
文彥哲眨巴了下眼睛,一下沒反應過來,雖然久別重逢他也有些激動,不過也不用抱的這麼緊吧,那力道大的像是要將他揉進身體里似的,勒的他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文彥哲使勁的掙扎了兩下,卻發現怎麼也掙不開,只開口道:「喂,小混蛋你快放開,你勒著我了。」
要是以前被這麼吼,邵雲肯定不好意思的摸著鼻子趕緊道歉了,而這一次卻意外的沒有聽他的話,反而將人抱的更緊,然而將腦袋埋進了他的脖頸處,悶聲道:「不放……死也不會放開了。」
邵雲聲音沉沉的不似平日的清朗甚至還帶著點鼻音,文彥哲這時候才發現了不對勁,趕忙用精神力探進了他的識海里,一邊安撫小混蛋狂躁的情緒,一邊觀察著他的表情。
可這一看,文彥哲卻突然整個人都震住了,青年雖然臉都埋在他的脖頸里,但精神力的探測卻看的很清楚,那雙之前對著小流︶氓時戾氣十足的雙眸此刻蓄滿了淚水,俊挺的鼻頭也是紅紅的。
正在竭力控制著自己情緒的青年,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將那快要溢出口的思念的話語又咽了回去。
一股暖流順著他的脖頸流下來,那溫度不高卻直接燙到了他的心底,文彥哲忍不住瑟縮了一下,一時間說不出一句話來,只能任隨邵雲抱著,撤回了觀察著他的精神力,然後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文彥哲以前在實驗室的時候,所有的科研員幾乎都是前代實驗品,少數的幾個年紀大的實驗員也都已經過了談情說愛的年紀了,再加上當時人類生存環境日益惡劣,爭分奪秒的進行實驗都來不及了,哪兒還有空談勞什子的戀愛。
所以對於感情這方面文彥哲真是空白的不行,不然也不會被個小豆丁表白就搞的手足無措了。
實驗員們只教導了他要怎樣完成任務,怎麼要處理突發的事件,怎麼拯救人類,卻從來沒教導他該怎樣控制自己的感情。
而且雖然這些年融入地球后的生活豐富了他的情感世界,他體會到了親情與友情,但是文學作品里常奉為精神里最奢侈享受的「愛情」卻是他從未觸碰過的。因為根據歷史他得出一個結論,這種奇怪的感情會讓人變得不理智、不客觀甚至會影響他的判斷。
所以文彥哲潛意識裡對「愛情」是抗拒的,他需要讓自己保持冷靜。
但是樹欲靜而風不止,離別那天的那個吻,雖然他刻意的想要忽視,但是多年來每當閑暇下來的時候,又總是不經意間的又會記起。
華國人不跟某些國|家把親吻當做禮儀一樣,那樣親密的親吻方式,即使是親人間也很少見,更別提兩人只是朋友。
文彥哲雖然在感情方面遲鈍,但畢竟不是木頭人,邵雲都已經做的那麼明顯了,他又怎麼會不明白了。
所以當初放邵雲離開的時候,他也是存有私心的。
他不知道這小傢伙對他的感情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但他寧願相信這只是青春期的萌動,等過了這段時間遇到一個真心喜歡的人也就會把這段不切實際的感情給忘了。
因此今天看到邵雲被一群妹子圍著的時候,除了有些煩躁他還緩緩的鬆了一口氣,合該是這樣,這才是這個正確的路。
可是他錯了,再精準計算的機器也算不準人類的感情。
八年的時間不僅沒讓這段感情因長時間的分別而漸漸被淡忘,反而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已經滲進邵雲的骨髓里。
當初不經意間埋下那顆種子已經生根發芽,長成了參天大樹。
如今再見面,文彥哲發現自己竟無力阻擋這澎湃的衝擊。
他愛他,這是歲月無法改變的事實。完美小攻培養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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