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回江西

「……難道你為了這件事情做過牢房？」周蘭男有些意外的睜大那雙烏黑的眼珠子看著劉衛，有些不敢置信。

劉衛點頭道「嗯，當時我是因為自首又沒有滿十八周歲，所以才只判刑了十五年，後來在監獄裡面改造良好，減刑至九年，我也是才出監獄一段時間。」

「哇哦，大叔你的遭遇讓我想到了絡上流傳的那句話，如果喜歡一個女孩子連坐牢都不敢的話還談什麼去愛她？那後來桑榆又是怎麼了，你殺了她的男朋友，那她豈不是拿不到她爸爸的手術費了啊？」

「我進監獄的那天，桑榆來看過我一次，我記得很清楚。」劉衛抿抿嘴，語氣有些哀傷「是的，我或許永遠也忘不了她在我面前大聲哭泣著，我原以為她是一個堅強的女孩子，生活里不可能有眼淚，到頭來發現那也只不過是我愚昧的猜測而已，桑榆哭得很傷心，她沒有說話，就是一直在哭，最後她是被她同學帶回去的，後來我服刑期間，桑榆就一直沒有來看過我，我也失去了跟她的聯繫直指到現在，我也不知道她最後怎麼了這麼多年過去，希望她能過上她想要的生活，忘掉那些不好的回憶。」

「大叔你的故事確實挺讓人心酸的聽著，在那個年少輕狂的年紀里，誰沒有做過一兩件永生難忘的事情，就算你心裡覺得後悔不該當初，那你也應該立即抹除掉這類想法，因為不管過去怎麼樣，你正處在現在，桑榆她或許會因為如此而重新改變對生活認知的一切，或許社會上會有好心人給她爸爸捐款，又或者是桑榆她買彩票無意間中了五百萬大獎，說不定現在正跟她老爸躺在某處別墅裡面好好的生活著呢。」

聽聞周蘭男的安慰話語，讓劉衛的心情從悲哀中有些好轉許多，他從口袋來掏出一根煙來點上，深吸一口「好了，我跟她的故事已經說完了，該你回答我為什麼會覺得我的老婆離開我很久了的問題。」

周蘭男噗嗤笑道「原來你沒有老婆啊，我還以為你有呢，看來我分析錯了，其實很簡單，我之所以那麼問你，是因為你的背包裡面全部都裝滿了各種辣條什麼的零食，連衛生紙都沒有看到一包，這是粗心的，但這些東西應該不是你自己買的，因為我見你上車到現在一直都沒有吃過零食，應該是你朋友買的，假設你真有老婆的話，她也不會給你帶這麼垃圾食品上火車吃的，最多是帶一些水果之類有益的食物，吃么多刺激性的食物是最容易在火車上面拉肚子的。」

「哎，你還說的有幾分道理，能夠觀察我這麼多細節，說明你的心思還是挺細緻的。」劉衛笑說道。

「男人還是少抽一些煙比較好。」

說著周蘭男從劉衛手中拿過香煙盒，掏出一根來居然給自己點上，這讓劉衛有些意外「你難道也抽煙？」

「怎麼我就不能抽煙了？」周蘭男故作不滿反問劉衛。

「可是你剛剛都說男人少抽煙好么？」

「是啊，可那又有什麼，拜託，大叔我說的是男的，又沒有說是女的好不。」

周蘭男很熟練的雙指夾著煙頭，放入血紅的嘴唇里吸動著。

「我想你是怕回家被你的父母發現你在抽煙而故意提早扔掉了隨身攜帶的煙，看到我在抽所以你又忍不住了？」劉衛笑問道。

「哇咔咔，這都被你知道了，大叔，你也具有偵探的能力呀，不錯，我的父母都不抽煙，也很反感，我只是不想讓他們看到我抽煙難過而已，當然我自己也在努力的戒煙中。」周蘭男深吸一口煙緩緩吐出煙霧在空中。

「你應該是一個很……嗯，應該是個豪爽不拘性格堅強的女孩，從你的外貌就能看出來。」

「那是當然，我在學校裡面可是很多男生的頭頭，只可惜在江湖上飄蕩了這麼久的時間，居然失手在那個小癟三手中！」

說起那個小癟三周蘭男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哎，大叔，如果現在讓你見到桑榆的話，那你會怎麼做？是繼續去追求她呢還是選擇避而不見的躲開？」

劉衛毫不猶豫的答道「我會選擇躲開。」

「為什麼啊？我怎麼覺得你們在一起應該很般配的啊，為啥要躲避呢？」周蘭男有些疑惑道。

「也許正如你前面所說的那樣，這麼多年過去了，桑榆她找到了自己的新生活，我不應該再出現在她的生命中，反而會讓她勾起那個年紀的痛苦。」

「可是你選擇逃避的話，那麼在心裡痛苦的人就是你自己，因為你的心裡還有她的存在，是不可能做到忘記她的真正意義上來說。」

「不，我以前在監獄中告誡過自己，出獄后絕對不會去想她的。」

「可是這樣撒謊騙自己真的好么？」

「好了，小蘭，這是我心裡的決定，希望你不要參與進來。」

火車一路哐當哐當的往前穿過一片片茂密的原始森林，一路上除了跟這個有些突然的女孩聊得夠多的一些的話題之外，還是平安的，沒有像上次來湖南的時候坐火車發生那樣的血腥事情。

晚上九點鐘，在夜色濃濃中，火車鳴笛叫著緩緩行駛進了武山市火車站，劉衛跟周蘭男等這一站點的旅客全都提著自己的行李下了站。

「轟隆！」

一道張牙舞爪般的裂痕在黑暗的天空中閃現，雷聲沉悶響后，隨即而來的是傾盆大雨一瞬間落下地面。

剛剛出火車站的劉衛背著背包飛快的往外面跑著，在火車站門口聽著各種用來拉客的黑車的士以及摩的，更有甚者還用電瓶車，那些剛剛出站的旅客就是他們的首選目標。

劉衛匆忙跑到一輛紅色的士面前，拉開車門一屁股坐進去，濕漉漉的頭髮甩了甩「師傅，我去九雲街。」

「九雲街三十塊。」司機抽著煙，低著頭玩著手機。

「這麼貴？平時不是都只要十塊的嗎？」劉衛有些吃驚道。

「你也知道那是平時啊，現在是下雨，又是晚上，價格當然是要高一些咯，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坐。」

「好，三十就三十，馬上走！」

說話的不是劉衛，卻是一個女聲，周蘭男居然也拉開了的士的車門，坐到劉衛的後座旁邊，甩給司機三十塊錢。

「你怎麼也來了？」劉衛有些吃驚問她「剛剛下火車我們不是已經告別了嗎？」「你那是剛剛，我說的是現在，師傅，馬上走吧！」

在周蘭男的催促下，司機有些意猶未盡的放下手機，發動車子一個轉身便向燈火通明的高樓大廈中行駛而去。

雨勢越下越大，雷電交加，不少擺在路邊的小商小販不得不早早收攤，只聽到汽車在夜雨中發出滴滴的鳴叫聲。

「你難道跟我同路嗎？」劉衛問周蘭男。

「你是去九雲街，我正好也要經過那裡，難道不可以嗎？」

十分鐘都不到，的士就劉衛給扔在了九雲街，臨別的時候，周蘭男居然問自己要電話號碼，說是無聊的時候可以跟自己打電話聊天。

「小衛兄弟，你終於來了！」

吳大川打著一把雨傘踩著拖鞋停著有些臃腫的肚子大搖大擺的朝劉衛跑了過來，他已經在這裡等劉衛兩個多小時了。

「大川哥！」劉衛興奮的喊道。

兩人擁抱在一起，也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面了。

「走，兄弟先回去再說，你嫂子做好了一大桌子的飯菜在等著你呢。」

在吳大川的帶領下，劉衛來到菜市場旁邊的一棟小樓裡面，這裡就是吳大川夫婦兩居住的地方。

開了門，劉雨詩已經在門口等候著劉衛。

「小衛兄弟你終於回來了，剛剛下火車一定餓了吧，來，先吃完飯再說吧。」劉雨詩熱情的將劉衛的背包給接過放到一旁。

「哎，好嘞，謝謝嫂子。」

劉衛笑呵呵的走進廚房，桌上擺滿了一大桌子還冒著熱氣的飯菜，飯桌上放著一大瓶吳大川自己釀的米酒，劉衛的肚子早就餓得咕嘟咕嘟響了，火車上他沒有吃夏雷為他準備的那包零食，就給了周蘭男一些辣條。

話不多說，劉衛洗完手就入坐，吳大川笑呵呵的給劉衛倒滿一杯酒，有些刺鼻的酒味瞬間就瀰漫在空中。

「來來來，我們兄弟兩好久都沒有在一起喝過酒了，什麼也別說，先幹了這一口再說話！」

「好，一起，大川哥！」

兩人的酒杯碰撞在一起。

一口酒下肚，感覺也就上來了。

劉雨詩還在從廚房裡面端菜出來，劉衛忙叫住她一起坐下來吃飯，劉雨詩笑呵呵的說「沒事，你們先吃，菜還沒有上完呢。」

「別管你嫂子，她就是這樣，不上完菜是不會吃飯的，來，我們接著喝！」又是一杯下肚，這種米酒的烈度很高，一下肚就在肚子裡面像火燒著了一樣，不過劉衛喜歡這個感覺。

「小衛兄弟啊，你去湖南那麼久的時間，有沒有找到你的哥哥？」吳大川笑呵呵問道。

「在湖南確實有找到我的哥哥，但是因為種種緣故，讓我們還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見面，所以我還在努力尋找當中，只要有哥哥的線索，我就絕對不會放棄。」

「嗯，兄弟，我相信你，以你的運氣一定會找到哥哥的，放心吧，你不要想那麼多，你會如願的！來喝酒！」

又是幹了一杯，兩人的臉色都紅潤了很多。

「大川哥，嫂子這麼著急找我回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劉衛夾著一塊豆腐吃進嘴裡。

「其實也沒有多大點事情，就是你嫂子這個人她是個急性子，有什麼事情非得要要完成了才能安心，這不就只好讓你這麼急趕回來了，不會怪我跟你嫂子吧？」吳大川又給劉衛倒滿酒，一臉笑呵呵。

「這是什麼話，大川哥，我怎麼會怪你跟嫂子呢，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來，先幹了這一杯再說！」

逐漸的，兩人說話的速度也更為加快，杯中的酒也不斷的在添滿著。

「到底是什麼事情啊，大川哥？」

「來，幹了這杯！」

劉衛仰頭一飲而盡，拿在手中的筷子吧唧一聲掉在地上，整個人彷彿一下子失去了力量趴倒在桌子上，鼾聲急促的傳來。

「小衛兄弟，你怎麼了……」

吳大川放下酒杯搖晃著劉衛，但他沒有反應，閉著眼睛，進入了睡眠中。

一分鐘過後，吳大川收去臉上那副笑呵呵的面容，劉雨詩端著一盆菜從廚房裡面走出來放到桌子上，看著倒頭大睡的劉衛，眼裡儘是複雜之色……

……………

已經快十點，黑虎呆在密狐的身邊，抓著她的雙手。

「尤馬已經取消了你同我們一起去的計劃，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黑虎輕聲說道。

「嗯，我知道了，你要保重好自己，注意安全。」密狐朝黑虎微笑道。

「放心，這又不是第一次執行任務，你說的這些我豆知道呢，你要好好在醫院養病，記住傷沒有好的話千萬不要出院，好好休養。」

「這是你今天第四次向我說的這個話了，以前從來沒有聽你這麼羅嗦過。」

「呵呵，人都是會變的，怎麼，難道你不喜歡我羅嗦啊？」

「當然喜歡啊……」

一瞬間，密狐的話語停住在嘴邊，呆愣的看著黑虎。

「其實密狐我一直都……」

黑虎又有些說不出來，望著密狐。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現在我還沒有考慮到婚姻的這方面……」

「沒事，我不著急，我等你，你也不要因為我而擅自改變了你自己的意思，沒關係的，真的，我可以等你！」

「也許我並不像你心裡所想的那樣……」

「你就是我心裡所想的那樣，不管怎麼樣，你都不會變！」

「我………」

又是短暫的沉默，兩人似乎不約而同，這樣沉默幾分鐘后，黑虎抓著密狐的手緩緩鬆開，黑虎站起身來「一切等我回來再說，在此之前你要好好的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說完，黑虎轉身走出了病房。

那一刻，密狐的嘴唇動了動，不知道是黑虎的離開還是突然的原因，但最終她似乎想要說什麼還是留在了嘴裡，呆愣的看著那扇被關緊的門。

黑虎坐在醫院走廊的座位上，點燃起一根煙，抽了起來，在他的身後赫赫貼著一個禁止吸煙的標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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