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歸家
這封信或許是哥哥認識的的朋友寫給他的,信上有一個叫洪青青的名字。
然而時間已經過了九年這麼久,這是個女孩的名字,會不會是哥哥的女朋友?
劉衛下意識的將這封信放在自己口袋裡,看了看哥哥房間裡面牆壁上那些貼著的藍貓淘氣的海報已經發霉發黑,不禁笑了笑,現在這裡家裡,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他決定走出去詢問一下自己的左鄰右舍關於自己家裡的事情。
他來到距離自己家裡最近的一個鄰居老劉頭家裡,他記得自己那個時候跟老劉頭家裡的孫子小寶玩的最好了,年過這麼久,不知道老劉家現在裡面是怎麼樣了,記憶中的土房子儼然成了一棟三層樓高的小洋樓。
開門的跟劉衛預想的差不多並不是老劉頭,而是一個叼著香煙頭髮蓬鬆的胖女人,劉衛露出微笑的打招呼,開門見山的詢問老劉爺爺在不在家裡?
胖女人有些不耐煩的瞥了瞥劉衛,告訴他他並不認識劉衛所說的這個老劉爺爺,劉衛正要繼續問的時候,胖女人屋裡頭似乎有人叫她,便不再理會劉衛,鐵門一拍便把劉衛給拒之門外。
怎麼可能會不認識老劉頭?這讓劉衛多少有些吃驚,老劉頭可是那個時候村裡的村長,村子里不可能有人不認識啊。
劉衛決心再去找下別的鄰居,發現所得到的消息都是一樣極其冷漠甚至有些不耐煩的說不知道,便將劉衛拒之門外不再理會。
站在村口的劉衛有些迷茫不知所措,怎麼村子裡面的人都不認識了,他細想之下才發現,自己剛剛所去問的人都是自己在小的時候所沒有任何記憶的面孔,也就是說,劉衛在村子裡面並沒有遇到過自己在入獄前村子裡面的那些自己熟悉的人,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張陌生的面孔。不可能會是這樣,自己的記憶裡面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
劉衛繼續在村裡年轉悠了幾圈,發現並沒有自己認識的任何人在這裡。
坐在村頭橋上的他心裡已經迷茫不已,這一切似乎變得太快了。
那是…………
正當劉衛心緒浮沉的時候,注視到橋尾的大樹下躺著一個衣衫襤褸的老頭。
如同看到糖一樣的小孩子露出興奮的目光,劉衛跑過去蹲在老頭的身邊,老頭全身散發著一股讓人難以聞到臭覺,閉著眼睛似乎在睡覺,臉上劃過一道修長的傷疤讓人格外有些醒目,他身邊還擺放著一些破破爛爛的衣服跟已經快發霉的蠟黃米飯。
「您是……黎老伯嗎?」劉衛輕聲問道。
閉著眼睛的老頭猛然之間睜開了雙眼,顯得驚愕的看著劉衛,打量著劉衛,似乎記起來什麼似的,整個身子都有些顫抖起來。
「你……你是……」老頭見劉衛的面容,原本稀稀拉拉布滿皺紋的老臉上變得更加錯愕,掛著些質疑。
「太好了,我還以為找不到我所認識的人了,您可能對我沒什麼印象了吧,畢竟這麼久的時間了都,,我是劉衛啊,就是劉財主家的小兒子啊,那個時候我們經常去您家果園子裡面偷吃橘子呢,還被您抓到打過手掌呢,九年前我讀書的時候進的牢房。今天是我剛釋放出獄回來了,時隔這麼久,您還有映象嗎?」
見黎老伯有些不太認識自己,劉衛努力的講述著那個時候自己的事情,希望能夠讓這個黎老伯記起自己來。
「啊……是………」黎老伯如夢初醒般的用骨瘦如柴的手堵住劉衛的嘴。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你跟我來!」
黎老伯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顧不得身旁那些中午發霉的飯菜,一瘸一拐的帶著劉衛來到一間破財的小土房裡面的角落裡,黎老伯拖開一筐放了很臭難聞噁心的糞桶后,將下面墊著的木板拿開,一個地窖出現在兩人面前。
「你跟我進來吧。」
劉衛跟著黎老伯顫顫巍巍往下一層層台階的走進到下面,也許是很深的緣故,越往下就感覺到有些陰冷潮濕。
到了盡頭的地窖里是一處空曠的地方,有些黑乎乎的,黎老伯點燃蠟燭,就顯得亮了許多,地窖裡面還放著一些簡單的傢具,還是比較乾淨的。
「坐吧孩子,你可算是終於回來了!」黎老伯神色顯得很是激動的說道。
劉衛坐在木凳上,正要開口詢問黎老伯關於自己家裡的事情的時候,還沒有開口,便被黎老伯先說到「九年了,我知道你想要問什麼,孩子,我想你也去到你的家裡看了吧,唉」
「黎老伯,您知道我們家發生了什麼事情嗎?我父母他們怎麼…………」劉衛有些急切的問道。
黎老伯輕嘆一聲,道「那是一個噩夢的存在,不應該有的噩夢,孩子,我不知道怎麼樣告訴你……」黎老伯回想起往事的時候,臉上除了痛苦跟悲痛之外,並沒有任何錶現。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黎老伯,我父母怎麼死的?我不相信他們是自然死亡的!」
「唉……那是一場噩夢,是我一輩子最不願意回想起的噩夢!」
「…………九年前,也就是你入獄的那個時候,你家裡爸爸突然宣布要做壽酒,宴請了我們全村的人,都知道你們家家大,所以就在你們家裡大開酒席,村子里所有的人男女老少也包括我在內,全部去了你家裡喝壽酒,那天我還記得是晚上,天氣陰沉,但是卻並沒有下雨,滿滿的一桌桌酒席下都是好酒好肉,你爸媽還從市裡叫了戲班子專門來唱戲途中,很熱鬧。」
「正在我們邊看著戲吃著吃著飯在半途時候,突然就有鄉親們覺得肚子痛不舒服,緊接著不少的人臉色難看,捂著肚子,桌子上的飯菜被打翻一地,緊接著越來越多的鄉親們開始倒酒席旁邊。」
黎老伯接著道「我那個時候比較幸運,來晚了並沒有趕得上第一頓的酒席飯,只能在旁邊等著再開新席,我看到這種情形立馬就感覺到這個飯菜裡面有毒,拔腿想要跑出大門的時候,你媽媽拿著一把用來砍豬骨頭的刀子,站在門口把大門鎖住,
也將我們所有的人全部鎖在你們家裡,有些沒有吃飯的鄉親們意識到不對往門口走去,可是…………你媽媽簡直是瘋了一樣,拿著刀子拼了命的亂砍著那些走過來的人………
當時整個現場頓時混亂了起來,我比較膽小還沒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趕緊躲在牆角的角落邊,這時我看到你爸爸拿著砍柴刀跳到戲台上把那唱戲的幾個女娃子以及拉琴二胡的老頭全部殺了,一句話都沒說,我做夢都沒有想到為什麼會這種瘋狂的事情出現,我懵了那一刻,村裡的年輕小伙幾乎全都死在飯菜毒裡面,剩下的那群女人跟小孩根本就擋不住你父母如同著魔一般瘋狂的殺著。」
「牆角藏不住了,我嚇得躲在屍體堆下面裝死,幾進半個小時的屠殺,所有的人幾乎全都倒在地上,你父母的衣服上全都是血,還在拿著著刀發瘋一樣的在那些已經倒下去的鄉親們身上砍著,躲在屍體下面的我不幸也被他們砍中腿,還好沒有傷到我的命,我的這雙腿就是被他們砍中瘸了的。
還好當時我忍得住並沒有叫出聲,不然可能連命都保不住了,唉,他們身上除了血之外我不知道怎麼還有什麼,臉上都是血,真沒想到你父母一輩子都是那麼老實巴交在村裡面,居然會幹出這種事情來!」
聽著黎老伯長嘆一聲極其痛苦的說著那段不堪回首的血腥記憶,在他腦海之中是這一生永遠無法磨滅的記憶。
或許現在的劉衛聽了黎老伯的講述,已經是徹底的……怎麼說,說不出話來了,巨大的疑問跟驚訝已經在心裡翻雲覆雨般交織。
「怎麼……會這樣……爸媽他們……」
如同失神般的劉衛有些不敢置信喃喃念道。
黎老伯也是悲嘆一聲,「孩子我也不願意相信,我也不敢相信這種慘無人道的事情,可是這就是真的,或許沒有人相信這種聽上去很荒誕的事情,可是就是存在,我曾經無數次的告訴自己要自己不去回憶,可是,過了這麼多年,我還是做不到,做夢都會夢到那天所發生的事情。」
「那黎老伯您告訴我……我的父母最後怎麼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