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章 杜林的表白（3）

他聽得我這麼一說，臉色十分的難堪，唏噓了好半天才幹笑地對我講：「婧婧，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他不承認，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但是我既然把他約出來撩起事，那麼也就必須弄個清清楚楚回去。

我說：「杜林，我們認識的時間那麼久，也將往過，我不會不了解你，就算說時間歲月把你磨成了另一個人，但男女之間最基礎的事我還是明白的，你對我的好，超出了友誼的本身不是嗎？」

他應該是覺得瞞不下去了，然後也就不做任何掩飾，他說：「是，你說的挺對的，這麼多年我一直都忘不了你！」

真相出來的時候我心口上某一個地方就像是被人輕輕地撫摸了一下，我忍住身體深處莫名的顫動，咬著牙道：「可是你不能喜歡我！」

他像是沒聽著我說的話，自顧自地問我：「你從哪裡看出來的！」

我笑了笑，很坦白地講：「衣服！你第二次來的時候我就知道，這衣服不是給你夫人買的！」

「你還是一樣的聰明，可是婧婧，喜歡一個人是沒有錯的，我喜歡你是我的權利，我也從來沒奢望能從你身上得到什麼，我很清楚我們之間的身份，我有家室，我配不上你！」

一句配不上說的幾乎帶了喃音，我愣了愣地看著他，心裡瞬間五味雜瓶起來。

我不知道該怎麼去解釋，但其實我自己也是摸不清，潛意識裡我很清楚自己的定位，我在他無微不至的關心裡覺察到了一絲情感就立馬躲了起來，我害怕，害怕什麼？當然是害怕自己動心嘍，難不成我要愛上一個有婦之夫？

服務員接連著把菜上了上來，我們倆卻都沒有什麼胃口吃東西。他拿著筷子給我夾了一些菜，然後推到我面前叫我吃。

我搖了搖頭說沒胃口，他眼睛里有種挫敗的光芒呼之欲出，他表情糾結卻還是忍不住地問我：「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討厭？」我不清粗他為什麼會想到這兩個詞，我說，「你怎麼會拿討厭兩個詞來形容我對你的態度！」

我很少看見他這般的沒有自信，手指蜷縮在一起整個人都洋溢出一種灰黑色的不和諧。

他說：「我是在想不到其他可能，你既然把我喊出來和我說，叫我不要喜歡你，那也就是不希望我這麼平凡地去找你，所以除了討厭之外，我還能想些什麼呢？」

我仔仔細細地聽著始終沒有去打斷他，他就那樣看著我，細細碎碎的目光彷彿要把我包住，他說：「我從沒想過會再見到你，直到那天我們相遇，你知道我有多驚喜！」

我沒有打斷他的回憶，就這麼任由他說下去。

「那天在誤會見到你，回去后我就覺得自己似乎是變了一個人，有時候你不得不承認命運的可怕，他總是在你毫無意識的時候給你一個新的角色，然後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罷，總是多了少了些感覺！」

「可能，我沒有再遇見你的話，我也會安安穩穩的過下去，但是感覺這東西不會騙人，在見到你時的驚喜，到聽到你說離婚時的心痛，我回去甚至打聽了不少事，關於你的婚姻，卻聽得我撕心裂肺。」

「你不知道我那一刻有多恨自己，恨自己不多等你幾年，一直都以為在歲月的洗滌下物是人非的不光是心境還有是對生活的態度，但是我恍然明白，對於你，我一直沒變，只是之前是表現出來，離開你后是壓抑起來。」

「可我們當初還不是分手了，若真像你說的那樣愛我，我們又怎麼會分手！」

他盯著我，嘴角不禁露出一絲弧度，帶著略微的苦澀苦澀，細微的有些看不清晰。他往後仰了仰，就那麼靠著背椅上，視線在我身上依舊是來來回回的巡視，然後慢悠悠地講：「這個問題其實在遇見你之後我就已經想了很多遍，我甚至把我們那點往事都一件件搬了出來。」

「那你想通了沒？」

他搖了搖頭，笑著看我，他說：「我覺得應該問你，分手是你說的！」

他這麼一提我才似乎凜然地反應過來，在被塵埃蕩漾的臉痕迹都找不到的過去里，我呢語過每一次的曾經，卻在撒手后，有裝作一無所知。

我側了側腦袋，彷彿這樣的姿勢和方式能讓記憶湧進來快些，就像是打開了一個塵封很久的箱子，在裡面翻到了厚厚的一沓記載著過去的紙，可是你卻要精確地從這麼一堆里找到你最想要的。

其實，坦白的講我自己都快忘了和他感情是怎麼樣做的決絕，記憶之中沒有分手這兩個字，只是一句：「我們靜靜吧！」然後就各奔東西，失去了彼此。

杜林說：「那是年輕不懂事，揪著一口氣不放，總覺得自己退了一步就是孬種，但其實感情里哪有什麼原則不原則的，你在乎她多一點，那麼就要讓步一些！」

我忍不住地輕笑了一下，我說：「照你這麼講，你當初沒來挽回我是因為你不夠在乎我是嗎，所以不想讓步！」

他僵著臉問我：「你難道就這麼覺得？」

我面不改色地回道：「這不是你剛剛自己說的嗎，你說在乎多一點，讓步就會多一些！」

他端了端桌上的水卻沒有喝，水沿著杯壁盪了蕩然后他又把他放下。

他盯著我，眼睛里全是一絲不苟，他問我：「你就這麼肯定我沒去找過你？沒想過要和你道歉，做挽留？」

我腦子轟隆一下像是炸開了，突然想到之前他找我說歐寒的事的時候，他似乎有提到過吳帆，在這麼一想更是慌了一慌，我急切的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在他的眼睛里看見了急切的後悔和無奈，他說：「我去找過你很多次，給你寫過信，叫人給你帶過話，我知道自己很在乎你，不想失去你，所以用盡了辦法乞求你原諒！」

我冷哼一聲，一字一句道：「你確定？」

「我當然確定，但是你那時已經看不見我了！」

杜林說，「我們吵架一個禮拜后，我就熬不住了，去找你，你都是躲著我，我只能找你舍友，讓他們帶話，幾次之後你舍友告訴我，說你很生氣，叫我不要去打擾你的舍友，我怕了，就去查你的課表，你上什麼課我就在教師門口等你，一當著全班面叫我走，再後來，你都不出來了，出來的都是吳帆了！」

我隱約地記起那些細小的曾經，我咬了咬唇，生意里情不自禁地有了一種不知所措的感覺，我說：「我那時在生氣，發發脾氣總也是正常的啊！」

是啊，那個女生沒有脾氣，再說那個時候多青澀，多矯情，總覺得受了點委屈不鬧個天翻地覆不把對方逼的尊嚴全無就彰顯不了自己的重要性。

噸林嘆了口氣，眉毛皺成了一團，他說：「我知道，也清楚你的脾氣，你覺得委屈了就要耍耍性子，所以你拒絕我，趕我走，我從來都不在乎，可是當吳帆到我面前的時候我卻沒有了繼續堅持下去的勇氣！」

「為什麼，當初我和他還沒談，關他什麼什麼事！」

「婧婧！」他喊了我一聲，然後繼續道：「難道你還不明白，感情里最疼痛的不是對方的躲避，而是當第三者出現時的義正言辭嗎？你再怎麼對著我發火，對著我鬧我都能忍，可是你讓一個男人站在我面前對著我說，你不要再出現，王婧不想見到你時，我真的是無地自容。」

「我什麼都不怕，只怕你的視線里已經沒有了我，所以當看著你們出雙入對，一起吃飯，一起上課，一起去圖書館的適合，我真的沒有勇氣再往前踏一步，你都不需要我了，我的堅持給誰看。」

我恍然大悟，卻也覺得只是命運捉弄人，其實那個時候我和吳帆真的沒有什麼男女感情，只是那一段時候我和杜林鬧分手賭氣，年輕的時候女孩子的心思就是這麼小孩子氣，總覺得這樣的方式讓對方看了會更有威懾力一些，所以故意和吳帆走的近一些，但我去不知道，那個時候的男生還沒有一顆七竅玲瓏的心，他覺察不出，然後指揮覺得你真的移情別戀了。

我是解釋些什麼，但靜下來想想又覺得沒有意思，就算解釋了那又怎麼樣，都這麼多年過去了，還能改變什麼，命運懲罰我的任性，讓我在時光里和吳帆假戲真做，也懲罰了他的不堅信，是的一句冷靜告別了我們的戀情。

我悶著頭吃著他之前夾在我碗里的菜，卻怎麼都嘗不出味道。冷不丁地掉了顆眼淚，我迅速的擦掉，不想讓他看見，他卻眼尖地抓住我的手，然後嚴肅地盯著我問我：「你是不是在難過？」

我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是在騙他還是騙自己，我說：「我只是覺得命運真的很戲劇系，我本以為吳帆是我這輩子的真愛，卻到最後?而你，我以為是你背棄了我們之間的承諾和感情，可是其實你卻一直沒忘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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