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不打不相識
警笛的聲音響起,光頭對著黃毛低低地道:「滾!」黃毛看了我一眼後轉身如兔子一般溜了。
「誰報的警?」鳴叫的110警車上下來三個民警,其中一個戴眼鏡的下車就大聲問道。
見無人應答,光頭迎上前去對另一個塊頭較大的民警招呼了一聲「陳隊!」,那警察好像跟他很熟,笑著回了聲:「楊二哥,你怎麼在這!」
「兄弟出了點小事,剛好碰上!」光頭笑著掏出一包褐色的煙遞了過去,那煙是雲南一個煙廠剛出的名煙,我記得應該是60元一包,一包煙就夠我苦兩天的了。
我雖然沒有名煙,但還是硬著頭皮上前去,對那警察也叫了聲「陳隊長!」,陳隊長有些猶豫地看了看我,疑惑地問道:「你認識我?」
我陪著笑臉指了指亞彬和劉文道:「我們住在粟樹頭,前久無意中協助過劉隊長破獲了一起毒品案!」
我說的劉隊長便是緝毒隊那位差點與我拜了把子的警察,陳隊長一拍大腿道:「我想起來了,你們就是和粟樹頭毒梟李勇打架的那群小弟。」看了看我們后又道:「你們不會是跟楊二哥幹起來了吧?」
不待我回答,光頭便搶道:「哪裡呢,有幾個不識相小流︶氓向這幾個兄弟挑釁,恰好我碰上了,就來制止。」
旁邊那戴眼鏡的警察先前沒有接光頭的好煙,這時又插嘴連聲問道:「究竟是誰報的警?」
「是我,警官!」一直站在遠處的馬飛把手一舉,回應著走了過來。
「身份證!」眼鏡警察頭也不抬一下,沖著馬飛就道。
馬飛看來沒有參與到我們的火併,全身還算整潔,加之沒有拼白酒,所以人也顯得比較正常,聽警察要身份證,怔了一下后回道:「我,我沒帶。」
「什麼?」眼鏡警察叫道:「那電話號碼是多少?」
馬飛還沒回答,陳隊長便道:「行了,小陳,這個就記成假警吧!」
那眼鏡警察應了一聲,頭也不回的便回了警車,只留下一臉茫然的馬飛呆在原地。
陳隊長回頭對我道:「小兄弟,你和你的兄弟沒事吧?」
我看了看亞彬,他對我搖了搖頭;我又看了看劉文,他也搖了搖頭。
我還沒回話,躍子便回道:「我們沒事!」
我見狀對陳隊長道:「我們都沒事,只是這燒烤攤老扳的東西……」
「沒事沒事,我們自己收一下,這些都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那燒烤攤老闆不知是害怕光頭還是害怕警察,聽了我的話後有些慌張地道。
光頭看著老闆笑道:「放心吧,回頭我賠!」
「不,二哥!真的不用!」燒烤攤老闆看來還是怕光頭。
陳隊長眼見如此,又對我道:「小兄弟,你們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我還能說什麼,雖然被揍得混身生疼,但他都已經說這是個假警了,我不自認倒霉行嗎?於是搖了搖頭。
陳隊長對光頭道:「楊二哥,既然有你在這,應該也沒什麼事了吧?」
光頭笑道:「放心吧!有誰再不長眼在陳二哥的地盤鬧事,我楊二第一個不同意。」我見他說話的時候從褲袋裡掏出一包那名煙塞進了陳隊長手中。
陳隊長「呵呵」一笑,將煙轉交給另外那個民警后,便一起上了警車離去。
「老闆,是他們先動手的,所以你的損失應該找他們賠。現在我們要走了,請你把我們的賬結一下。」我指著光頭,對燒烤攤老闆大聲道。
那老闆看見光頭笑呵呵地盯著我,唯唯諾諾地道:「不用了!」
我酒店勁上涌,沖著老闆高聲吼道:「打爛東西不用賠嗎?吃東西不用給錢嗎?你害怕流︶氓沒關係,你害怕我幹什麼,老子又不是流︶氓!」
估計是被我的霸氣折服,老闆收了我55元燒烤費。光頭見此後對老闆道:「我告訴他們從今以後不到你這吃了,那攤位費也順帶免了吧!」
老闆一聽感激地道:「謝謝二哥,謝謝二哥!攤位費我還是要交的,不能壞了規矩。」
我看著老闆那卑微的神態,心裡很是反感,回頭招呼幾位兄弟道:「酒也喝了,架也幹了,走吧,回家睡覺!」
躍子上前向光頭道:「二哥,我們走了!你大人有大量,還望多包涵!」
我一聽真火了,沖著躍子就吼道:「躍子,你他奶奶的再不走,以後就別來跟老子稱兄道弟。」說完后就直接走向停在路邊的計程車。
玉妮扶著亞彬、馬飛扶著劉文跟在我後面,躍子跟光頭說了句什麼后,也趕緊快步跟了上來。不過那計程車只給坐四個人,躍子說他走路回星光ktv,要計程車司機擠一下多搭一個。
可那司機卻毫不通融,只是不載。我見亞彬和劉文的樣子實在支持不住了,便讓他們先回去,我等下一趟。
等所有人都走後,我才發現自己的失誤:竟在戰場上落了單。這萬一黃毛他們殺個回馬槍,估計我被打死後連個報警的人都沒了呀!
想到此節,加之夜間冷風一激,我忍不住蹲在路邊就狂吐起來。好吧!我承認,我是第一個被自己嚇吐的醉鬼!
一支手掌在輕輕地拍我的後背,等我吐得差不多后,身後又遞過來一瓶純凈水和一張紙巾。我擦了擦嘴后,起身見幫我拍背和遞水給我的,竟是那光頭楊二,馬上又驚得乾嘔聲起。
「你不是要像對付黃毛那樣對待我吧!」光頭仍舊是一幅微笑的表情,讓我懷疑這傢伙是不是對我有什麼特殊的想法。
我一看把水直接往地上一扔,嘴裡叫道:「你又要幹啥?我告訴你,警察怕你、躍子怕你、就算所有的人都怕你,可是我不怕,你來動我試試!」
光頭回道:「看來你真是醉了!出來混靠的可不是莽夫之勇,如果你真的不怕,那就上我的車來,我送你回去!」
我看了看周圍,雖然有些朦朧,但卻沒有看到一個剛才那些年輕人,確定只有光頭一人後,我又把頭昂得老高,用很沖的口氣道:「我會怕你,別說上車,你讓我上飛機老子也不怕,只要你開得起!」
當我坐上了那輛吉普車后,心裡直罵了自己一百遍傻瓜,如果不是被兩個大漢用力抓住我的左右膀,我真的很想抽自己幾個大耳刮子:讓你這不長腦的獃子耍酷。
不過這其實也怪不得我,誰會想到這光頭來吃個燒烤,車上還會藏著兩個保鏢呢。
光頭上車后問了一句:「住在哪?」
「粟樹頭。」我盡量故作平靜地讓自己的聲音不要顫抖。
「讓他坐在窗子邊,免得這小子又吐了!」光頭吩咐一句后又對我道:「如果你吐在了我的車上,那洗車的錢可就得你自己出。」
我坐在光頭的駕駛位後面,眼睛緊張地盯著他走的道,我哪有時間吐呀,現在我可是緊張得要死呢。
還好光頭沒有食言,根據我的指路直接將車開到了我住的院子門口。
下車后,光頭說了句:「兄弟,我叫楊二,你呢?」
「我叫胡貳!謝謝你送我。」我回答道,大丈夫恩怨分明,我覺得自己應該道謝的。
「不恨我了?」楊二沒有熄火,跟著下了車走到我身邊,摸了下身上后朝後車窗一伸手,在車上一言不發的兩人一人遞煙一人遞火機給了他。
我見他跟下來,也不急於開門進院子,而是站在了原地,我想看看這個有趣的光頭想做什麼。我有些懷疑他是不是想玩貓逗老鼠的遊戲,但現在就算他要玩我也不怕,不知道這是「老鼠窩」旁邊么!
不過顯然是我想多了,光頭點了支煙后又抽出一支遞向我,嘴裡說道:「交個朋友吧,胡貳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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