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圍攻市局
穿金遊戲室已經放假停業,但我們兩輛車到達時,我仍舊被那陣勢給震住了,因為那裡聚了好多人呀!在我參加過的大大小小幫派行動中,從未見過這麼龐大的隊伍,遊戲室里裡外外總共站著的人至少有四五百號。這只是明月幫一個幫派的兄弟,雖然明月幫是公認的雲南第一大幫派,但這過年期間也有不少回家去的,像我管的幾個場子就至少回老家了一半有餘。臨時臨位居然都能召來如此多的人眾,昆明幫派有多少連我都沒底,要加起來的話……
我明白為為什麼幫派會被稱為黑色社會了,「黑」不必說,這「社會」二字也自名不虛傳,圈子裡那麼多人,還真就能成為一個社會。不過事隔多年談論起這個問題,我覺得幫派對社會也是有一定貢獻的,至少為社會減輕了不小的就業問題。
心緒難平的我那時沒這些扯淡的思考,就只單純的震驚,現場的陣勢我感覺跟要去打仗也沒啥區別了。
人眾雖然多,但秩序卻不是一般的好。見我們下車后,這些兄弟中只有五六個人迎了上來,尚未開口,楊二便招手示意了一下,然後一言不發地和我並排帶著車上的人走上了二樓。
楊二還未等大家落座便吩咐道:「各位先把自己掌握落實的情況簡單說一下,然後由殺豬刀根據你們三哥的意思統一安排下一步行動!」老大就是老大,安排起正事來便與平時那二到極點的樣子判若兩人。
劉恆和徐天雄先把在車上時就提到過的訊息重複了一遍后,陳世經彙報道:「我的一個線人是鎮雄幫的,據他發給我信息稱,抓三嫂的命令確實是木局長親自下的命令,理由是要引出早上機場那場『演習』的幕後主犯。」
等陳世經說完后,魯建川接著道:「我得到的消息,配合市局行動的除了鎮雄幫外,還有祁老大東北幫的人,另外好像福廣會、五省廟湖南堂和貴州堂也有人參與。」
楊二聽了后低低罵了句什麼,我卻沒有介面,只是心裡有些奇怪:如果真如魯建川所說,那明月幫安插進東北幫做第二把交椅的那個傅羽應該會有點消息才對呀!還有那個五省廟的方丈睿智大和尚,跟明月幫關係不是也挺好的嗎,怎麼也沒有消息呢?
「三哥,我的建議是由小富、天雄和建川隨你帶一百個左右身手不錯的兄弟,立即前往市局要人;二哥帶我和小富在這給兄弟們配備武器,伺機攔截從市局出來的那些道中之人;福貴帶部分人馬回明月總部以防被人意外偷襲;一會老項回來后配合劉恆繼續聯絡警局那邊的關係。你看如何?」刀福榮的話打斷了我的思緒,但幾句話卻將接下來的行動安排得條條是道,難怪傑哥離開時專門點名要他指揮大局。
我本來在聽到小敏的下落時就已想好,就算只憑一己之力,也要勇闖拘禁她的地方,就算那是龍潭虎穴。這時聽了刀福榮的話后內心很是認同,但楊二在場,我也得聽聽他的想法,所以點了點頭后請示楊二道:「二哥的意思呢?」
「我說了,今天以你為主。但你別忘了,自己手頭還有一支部隊上的外援!」楊二回道。
在車上接打李志海的電話時太過激動,如果不是楊二提醒我差點把趙團長的話給忘了,但不知道那些兵哥哥們會不會真如趙團長所說會聽我們的指揮。
楊二接著道:「我倒覺得,等部隊上的人到了后,由他們直接去市局要人,這樣的話不但明月幫和市局不至於直接翻臉,也能從側面印證你剛才對李志海說的那些話。」他說著抬頭看我笑了一笑道:「我覺得你親自帶兄弟去干那些抓走弟媳的人,比你找到老婆后抱回家要更威風和刺激一些!」
我一想甚是贊同,把趙團長的支援跟刀福榮說了后,這個傑哥委任的指揮員也很高興,繼而從新安排了一遍。
我沒當過兵,更沒帶過兵的經歷,但當我帶著五十餘個兄弟分乘一輛中巴車和四輛商務車前往市局時,那感覺跟帶兵打仗也無甚區別了。
我們是等趙團長的支援部隊到達后才出發的,在此之前,刀福榮重新進行了部署:我帶人到市局跟蹤李志海;刀福貴按原計劃帶一百餘號兄弟回明月公司鎮守本部;他自己則與劉恆等人陪同楊二留在穿金遊戲室,一邊收集各方信息一邊伺機增援我們。
趙團長派過來的人沒穿軍裝,統一的西裝領帶外加墨鏡,加上軍人特有的身板氣質,讓我們明月那些專業的黑色社會兄弟自愧不如。不過這些人雖聽從我們的指揮,但卻過於直接。等我到達市局對面時,這些兵哥哥已經跟在市局那個大警徽下面的院子里跟一眾警察和武警戰士發生了衝突,遠遠看去好像就快打起來了。
徐天雄見狀后也來不及向我解釋什麼,拉開車門就沖了下去,跟從另一輛車跳下的刀富一起,一步躍過隔離欄便朝市局院門奔去。魯建川下車阻止一些隨後跟著下車的兄弟道:「別亂了計劃,全部給我上車候著!」同時指揮各車駕駛員將車散開。
我坐的那輛車沒有動,就在市局對面關注著對面的局勢。還好徐天雄和刀富過去一番交涉后,兵哥哥們與警察同志的衝突便停止了,我見兵哥哥中走出倆人,隨一個警察走進了樓去,其餘的兵哥們則全部退出了大院回到他們乘坐的那兩輛大巴車上。
徐天雄和刀富沒過來,我也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麼鬼,正當忐忑不安之時,一個身影在幾人的陪伴下從市局樓里走了出來,我興奮得差點就不顧一切從車上跳下來沖了過去。
沒錯,是小敏出來了!從我早上出門到現在也就幾個小時的時間,但我感覺卻像已經和小敏分開了幾個世紀一般,甚至再見到她都有種像是做夢的感覺。只是我很清楚,現在不是相見的時候,因為在得知她安全脫離「虎穴」后,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不等我的興奮勁持續多久,就在小敏上了兵哥哥們的大巴車后,我的電話響了,是趙團長打過來的。
「胡貳,你娘的!」這堂堂一團之長竟一開口就是句髒話,我興奮之下也不計較,本想把小敏已經被他的人給救出來的好消息告訴他的,誰知他未等我開口接著叫道:「我怎麼交待你的,千萬不要暴露我那些人的身份,怎麼全部拋腦後了?要擺威風我自己不會直接出面嗎?你娘的,葉副廳長那我和莫參謀長是無法交待的了,你不給我搞定的話,老子要你的命!」
自始至終我都沒說一句話,不是我沒當回事,部隊幫了我這麼大一個忙,我又怎麼會讓趙團長和莫叔叔難做人呢。
我打了個電話刀福榮,說話的語氣是春節這天最輕鬆愉快的:「殺豬刀,得麻煩你給你的那個老相好葉婉婷招呼一聲了,關於部隊的人來市局要人的事請她跟葉副打個招呼!」
刀福榮沒有像我一樣沒個正經,只是輕輕應了一聲。但我聽了后卻有些許愧疚,因為這殺豬刀應得其實非常勉強,我知道過去他與葉婉婷的一些事,這個要求其實還真有些為難了他。
「三哥,你讓趙叔的人趕緊走,據可靠消息,大批防暴警察和武警部隊正朝市局趕來,帶隊的是張佩平張副市長,好像就是專門針對部隊上的人。你和兄弟們最好也稍微撤遠一些!」刀福榮應了之後又交待我道。
我心一驚,看來李志海說的也不全是假話,警局大部隊出動,沒有高級領導的指示根本不可能。聽趙團長的口氣,在剛才要出小敏過程中好像已經惹了些麻煩,現在小敏已經安全了,不能再因此引發部隊與政府之間的衝突。明月幫雖然足以隻手遮天,但畢竟是黑色的,不見得真正壓得住這些矛盾。
趕緊打電話讓那些兵哥哥走了后,我卻沒能放鬆下來,因為刀福榮說的大部隊已經到了,並將市局前包括我們這輛車在內的車輛行人全部給攔住了。
平常的昆明一整天也看不見幾輛警車,但這次卻讓人-大開眼界,市局前的北京路上,一街都是各式各樣的警車,看起來總得有幾十百把輛。
來到我們車前除了兩輛交警的摩托外,還有五六名警察和兩個全幅武裝抬著衝鋒槍的武警戰士。
車上的幾個兄弟都把手有意無意地放進懷裡,我的心也提到了嗓門,因為我知道至少跟著我的這一車人中,臨行前楊二是吩咐全部帶有「傢伙」的,而我腳旁的那個大包里,除了手槍和彈匣外,還有很多早上我扔去炸毀李志海賓士車的的那種「大鞭炮」。
「我是謝省長的專職司機魯建川!」面對詢問,開車的魯建川面對警察的問詢還算鎮定,同時掏出兩張證件遞了出去。
沒想到檢查的警官卻不賣賬,大聲道:「謝省長一個星期前就已調上京了,哪還有什麼謝省長?再說了,市政府下令,這條道上的任何車輛和人員,都必須接受檢查。」說完后,加一名警官大聲道:「所有人員下車接受檢查!」驚情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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