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接著玩下去

楊二的車沒有開回穿金遊戲室，也沒有回明月公司，而是一直向南開著。

我想他應該是要直接去往傑哥所在的太空路278號吧，所以問道：「公司那邊情況怎麼樣了？」

「我這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嗎？你問我，我問誰呀？」楊二又開始犯二了。

我知道他應該是知道情況的，因為在軍區時他一直在弄著手機，但既然他不說，我便也不再細問，反正以明月幫的實力，加上有刀富、刀福貴、魯建川和劉恆等人在那坐鎮，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見我沒順著他的話杆子往上爬，楊二幽幽地道：「你胡老貳面子大得很，傑哥發信息來說，老頭子交待無論出任何事情，我都必須得保護好你！」

我有些不好意思，但素知這楊二愛開玩笑，所以陪笑著道：「有勞老大了，你保護我一陣子，以後我保護你一輩子就是！」

「這我倒相信！」楊二應了一句后話題一轉道：「醫院那邊還沒消息，那一獅一虎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根據超子提供的信息，高承熙極有可能就是我們之前談的那個內鬼！」

我倒也不感意外，之前討論時我就跟楊二說過：除了傑哥、他和我外，任何人都有可能是我們懷疑的對象。但我也明白了，為什麼高承熙會對我一直不太友好，而且昨晚我提議由四刀出手搞定李志海時他會百般阻撓。

「如果真是他的話，那就能解釋為什麼早上你們會失敗了！明月幫的行動可是很少會失敗的。」楊二的想法和我一樣，但他隨後卻有些擔憂地道：「但這樣的話，明月恐怕也就麻煩了，特別是你，得趕緊換個住處。」

我將自己的分析向他說道：「如此說來，雄獅他倆是一夥的，我就說了，為什麼平常難得見到他的蹤影，但昨天他怎麼會出現在超子的辦公室呢！」

「他與誰勾結都不見得是好事，主要是我們現在的業務有一大半在他手上！」楊二嘆了口氣道：「頭大呀！這明月說起來好歹也是他高家的產業，何必呢！」

太空路278號傑哥的別墅里，除了老頭子和刀大爹都在外，還有一眾女人領著孩子在那玩耍，我曾見過一次的楊二老婆和女兒也在其中。經介紹我才知道，這些都是幫內兄弟的家眷，是傑哥特意安排過來一起團圓過年的。

見我們平安到達，老頭子和刀大爹兩位老人顯得格外高興，對我自然是一翻問長問短，而對楊二雖然沒多講什麼，但關愛之情同樣溢於言表。

等與兩位老人家寒暄完畢，又向眾位嫂子打過招呼后，傑哥對我說了句：「放心吧！老頭子之前就安排過，今天春節我們一起團圓，所以無論如何，我們都會想辦法讓弟媳也一起過來，福華已經著手去協調迎接了！」

我感動地點了點頭，之前為了幫中的事善後，我一直不敢提小敏的事，雖然知道她已經安然無恙，但見不到她我這心裡總是欠著點什麼。既然傑哥這樣說，我相信自己有理由真正心安了。

傑哥招呼楊二、羅永超和我上了別墅三樓的一間書房內，通過羅永超的描述，我才知道早上的事情果然與我和楊二之前猜的差不多：

早上在機場時，羅永超順利過了安檢后，收到了高承熙安插在機場內部的人送給的手槍，等李志海進入后，便瞅準時機對李志海下手。

槍聲很響，不過李志海沒有中彈倒下，那支槍的子彈被人卻過手腳，發齣劇響后只噴出一道濃烈青煙，卻沒有彈頭射出。這一聲槍響驚動了機場的保安，也引得李志海的隨身保鏢向羅永超沖了過來。

警報響起，警覺的李志海立即退回候機室，外面送行的鎮雄幫兄弟和高承熙帶來的人已經做起樣子在外「劇烈」槍戰，卻很好地保護了李志海撤退……

羅永超一番苦戰，還算順利地逃了出來，恰逢各路警力已經趕到，所以得以安全脫身……

「太可惡了！」傑哥雖然早就得到了羅永超的彙報，但此時重聽，仍舊忍不住低聲叫罵。

楊二搖著雙腿，向傑哥問了句：「一會高老爺子也要來嗎？」

傑哥點了點頭道：「不但我爸要來，老虎的老婆孩子也會過來，這是早就安排好了的，建川帶著阿恆已經親自過去接他們了。對了，老虎受傷的事我還暫時沒向他們講起，一會我會解釋派出去公幹了，你們千萬別提起他的任何事。」

楊二回了句：「這下山虎心也太狠了點，難道這是要連老婆娃娃都不顧了嗎？」隨即又轉頭對我笑道：「還好這老虎空有一身虎勁和反骨，卻不會動動腦筋，要是他直接對我們三弟動手的話，那現在情況如何可就難料了！」

羅永超插話道：「我看他不是沒有這樣想過，但三哥一直有黑月的兄弟守著，他只是找不到合適的機會罷了。」

他說的這倒是事實，自從參加了西雲寺的聚齋之後，甚至是我搶了鎮雄幫雙龍橋

正說著，傑哥的手機響了，他接起聽了一會後道：「時間不早了，他們遲早都是要現身的，就由他們去吧！你們趕緊回來，年夜飯不團圓的話可不吉利。」

「那就這樣吧！超子，你先下去陪陪弟媳和孩子，我有幾句話要單獨交待你二哥和三哥！」傑哥掛了電話后吩咐道。

羅永超應聲出去后，傑哥向我問道：「三弟，還有膽量玩下去嗎？」

我抬起頭道：「現在李志海要置我於死地，我是不得不陪他玩呀！」

「有沒有埋怨過當時給你安排那任務？」傑哥問道。

我知道他說的是上次從高速路上追回小敏后，他在這裡安排我對付鎮雄幫的事。表情堅定地搖了搖頭。其實我前兩天也在深思，自己和鎮雄幫為什麼會鬧到你死我活的局面，起因皆在我遵從傑哥命令主動挑畔，但一想到為了我感情方面的事，傑哥和楊二不惜動用全幫力量，還與趙團長結下樑子，事後又安排老項和徐天雄等人對我貼身保護，心裡實在想不有什麼理由去埋怨。

「別虛偽了，我們都是自己弟兄，埋怨就是埋怨了！」楊二在一旁揶揄我了一句，隨後又笑道：「你問傑哥，我可沒少埋怨過他，當年還差一丁點就撂挑子不幹了！」

「我何嘗沒有過這樣的想法呢！」出乎意料的是傑哥也跟著嘆了一句，隨後忽然向我說了一句：「三弟，如果哪天你後悔走上了這條道，那你隨時都可以先擇撂挑子。」

我笑了，我覺得這是我認識傑哥以來，這個江湖老大講過的最好笑的一句話，我可以把他理解為這是傑哥給我的心理安慰，所以苦笑著應道：「我聽說自己的路早幾年前就已經被兩位哥哥給安排好了，我有得選擇嗎？」

沒想到弔兒郎當的楊二正色道：「三弟，傑哥不是在說笑話。我們固然已經給你安排好了這條路，那是因為老頭子他們上一輩出於某種考慮的房間安排，但那僅限於將你變成明月幫三哥為止。」

「這條路雖然安排好了，但走不走和怎麼走卻在於你！」傑哥補充道：「其實你到目前為止已經大大超出我和老二的期望了，從內心講，我是希望你和我們攜手走下去的，因為你跟我們是真正的同一類人。」

我有些心動，這半年來，特別是這一個多月來，我是真心有點累和害怕了，但想起過往種種，我決定問出心中那句埋藏許久的話：「傑哥、二哥，我想知道，以你們那麼得天獨厚的條件，做個正當商人或者當個官什麼的，一定不比任何人差，也絕對擁有大富大貴，可為什麼還要混黑色社會呢？」

「為了心中的信仰！」

「為了一種社會責任！」

傑哥和楊二幾乎是同時回答了我，回答完畢后，楊二又笑道：「其實也沒那麼高尚，簡單地說吧，無論做什麼事情，如果損害少數人的利益，而為社會贏得幾分真正的公道，為更多的人謀得了利益，那麼這件事就是值得的！」

傑哥對我點了點頭道：「我們也想明明白白的去做一些事情，但很顯然無能為力，所以只得以黑制黑，這些事我想你多少懂一些。而且我可以告訴你，你父親胡廷昱叔叔，就曾是雲南幫派中最出名的老大之一。」

這話要換成一個月前對我講，打死我也不會相信，但此時我卻毫不懷疑。而且聽了倆人的話再結合我所認識的這個圈子，我知道也許自己雖然在走著一條常人眼中不可理喻的路，但卻是在維護一個真正的「正道」。

想通此節，我向傑哥露出一個微笑，用堅定的語氣回道：「那我們就接著玩下去吧！」

傑哥和楊二也笑了，笑完之後，傑哥輕聲道：「李志海現在準備回宜亮老窩，消息已經準確，這才是最好的一個機會，兩位兄弟如有興趣的話，就由我們三兄弟親自出馬，轟他個措手不及，一舉幹掉這個操縱了本地公安系統的鄉巴佬。「

這話別說我聽了震驚萬分，就連楊二都驚得合不攏嘴。

我沒想到傑哥說的玩下去竟然就在今天，更驚的是他和楊二兩個老大都要親自動手，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但楊二卻在驚過後立即拍手叫好道：「妙，我們這就去，乾死他李志海！」驚情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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