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朋友有麻煩
第二天，我沒有去關注和理會鎮雄幫殯儀館內訌鬥毆的「閑事」，因為我很忙。傑哥給我安排了辦公室，就在明月公司十三樓羅永超那個總經理辦公室的樓上，門頭上什麼頭銜都沒有掛，但內部人員都叫「明月融資辦」。楊二說了，以後那個融資公司的中心就設在那裡。
熟悉了一下辦公室后，我讓羅永超安排人上來搬走了辦公室的好多東西，只留了一套辦公桌椅、一台電腦帶印表機和一套沙發茶几。我沒坐過辦公室，但我覺得既然是辦公嘛，越簡單越好。
傑哥曾告訴過我，工作任務很簡單，前期是辦理公司的相關證照等雜務，然後再組織人員招兵買馬，理清明月私自放的高利貸，然後即可營業。所以那天我除了安排布置一下辦公室外，就閑了下來。
覺得無聊，便跑到十二樓明月總部那，本想找楊二問問昨天他和李志海都談了些什麼，但他卻沒在。想想場子里的事也好久沒去過問了，便打了個電話給吳雙成，讓他過來接我。
但在去場子之前，我先去了黎堅的服裝店，怎麼說我現在也還掛著他店上的店長職務，是該去「視察」一下工作的時候了。
新春時節里，服裝銷售生意往往要淡一些，一是因為春節放假廠家幾乎都已停產，二來大家都集中在年前進行採購了，加之馬上就要換季，所以整個店上竟無一個顧客。
黎堅坐在店裡跟兩個老同學聊天喝茶，那兩人也是我的老朋友——祝明和李仕兵。好久不見，三人對我都顯得格外親熱，拉坐下去聊長問短。吳雙成酷酷地站在我的身後，這貨自從得知那天我退出江湖是在演戲后，高興得跟個什麼似的，一有機會就在我身邊獻殷勤，弄得我很是不自在。
也是那種年輕人特有的虛榮心作祟，特別是在祝明和李仕兵兩個外人前面，我也就懶得支開吳雙成，就那麼假裝無意間地擺著我現在地位的威風。
但就跟賊前不露財一樣的道理，祝明見了我的陣勢后，看出我已是今非昔比了，於是便指著臉上的一塊於青訴起了苦：「小胡兄弟，前久也聯繫不上你，打你的傳呼也不回，你看你老哥我都被人欺負成啥樣了？」
其實一進門我就注意到了，祝明臉上那傷明顯是被什麼人給打的，只是沒好意思問而已，這時聽他自己提起，便問他是怎麼回事。
「我和黎堅是同病相憐呀，都是給女人害的！」祝明苦著臉慢慢向我說了情況：「我原來做那生意不太緊氣，所以近年來都是閑賦在家，眼見家庭沒了發展，老婆竟丟下我和年幼的兒子跑了。我祝明男子漢大丈夫，老婆跑也就跑了吧，反正這世界什麼都缺，女人卻有幾十個億，遲早總會重新有我一個！但沒想到過年前，那婆娘卻跑回來了，不過她回來卻不是因為回心轉意，而是要來跟我分家產的。」
祝明說著說著有些氣憤：「自從結了婚後，她除了給我生了個兒子后，就沒為這家做過任何一分貢獻，孩子都是我媽給領長大的，我怎麼可能答應她那無理的要求。所以就讓她自己去法院起訴，我倆該怎麼離怎麼離。但沒想到的是，她竟領了個男的在過年那天來我家鬧事，搞的我們家年都沒有過成。」
我聽著有些想笑，我還以為大年三十那天只有我的命那麼苦呢，卻不想身邊的熟人中竟也有人沒過好年。但我沒有笑，笑別人苦難的人我個人認為都是心理變︶態，所以只是靜靜地聽著。
「我氣憤不過，便將那一對狗男女給趕出門去，同時還報了警。那男的見我報警了后也怕了，領著我老婆走了。」祝明繼續道：「本以為事情就此了結，但在三天前，他們又找上門來了。我還是老招式，直接報警，沒想到警察來了后說了句家務事他們管不了就走了。而等警察走了后，那男的竟叫來五門個男人直接把我家裡給砸了個稀巴爛，我奮起反抗，也就被打成了這個樣。」
「被打后你沒有再次報警嗎？你家裡被砸可是安全問題，警察不可能不管呀？」我奇怪地問道。
黎堅插話道：「他報警了，但警察還是那個態度：不管！後來一個好心的警察偷偷告訴他，那男的很有背景，是昆明黑道有名的東北幫里的人，而他那個轄區的所上領導早被那黑道大哥給收買了，人家會出面主持公道才怪！」
我心裡聽得有些難過，公安民警在我印象中一直是群眾的保護神，但自從入了黑道后，卻屢屢見到欺負人的就以那些人最為厲害，是這個世道變了，還是因為我自己變了的原因我不得其解。只能暗自想著哪天有機會要好好請教老頭子這是什麼原因。
見我沉默不語，李仕兵向我開口道：「胡兄弟，看在我們都是黎堅兄弟的份上，是不是想辦法幫幫祝明，幫他討個公道回來。」
我有些沉吟，我和祝明其實沒什麼特別的交情，雖然他在黎堅遇到困難的時候不離不棄地支持，但我也只是比較肯定他的為人還不錯，達不到我與黎堅的那種兄弟般的感情。
不想黎堅也附和道：「兄弟，要是有這方面的能力，就幫幫我這老同學吧！」
黎堅開口，我可不好拒絕了，於是問祝明道：「你知道你老婆帶來那男的叫什麼名字嗎？」
祝明回道：「他叫馮凱，確實是個東北人。」
「馮蒼蠅？」站在我身後一直未出聲的吳雙成忽然詫異地叫了一聲。
我回頭看了一眼他后問道：「你認識？是東北幫的嗎？」
「這人我當然認識，是祁老大手下的得力幹將。」吳雙成回答道，本來還想說點什麼，但見我已經轉過了頭后又忍住了。
李仕兵卻熱情地招呼吳雙成道：「這位大哥，請坐下來一起喝茶詳談。」
吳雙成指著我低聲道：「不坐了！我不是什麼大哥，這位才是我的老大——三哥。但那馮蒼蠅來頭很大，你們是惹不起的，我覺得如果他的要求不過分的話，還是和平解決的好。」
我知道自己現在在明月幫混黑道的事不宜多講，特別是黎堅當初一直向我強調加入黑道幫派百害而無一利，所以應付道：「我盡量去摸清那些人的底細后再說吧，盡量看看能不能和平處理，這江湖上的事呀，作為平民百姓最好是能不沾染就別沾染。」
借口向阿梅檢查了近期的店內銷售等賬目，簡單交待幾句后，我便向黎堅等人告辭了。
但黎堅卻將我送出門外，趁吳雙成去取摩托的時候，這老哥向我誠摯地道：「小胡，我上學時候曾受過祝明的大恩情，此後一直無以為報。他現在遭遇威脅困難，我想幫忙也是心有餘力不足。如果你能幫得上忙的話，就給他解決這個問題吧！就當是在幫我，改日有機會我一定報答。」
黎堅這人就是心腸太軟，總把身邊人的事都當自己的來處理，否則當初也不會因為我加入黑道而差點跟我翻臉了。看著他一臉哀求的神色，我實在於心不忍，便重重地點了下頭。
大白天的，明星ktv也沒個人影，我隨吳雙成來到他們那個「工作間」坐下后，抱怨他道：「你小子怎麼也沒過眼神，要不是你說認識那什麼馮蒼蠅，我不是就可以找借口回絕了！」
吳雙成低著頭訕訕地道：「在你答應的時候我已經給你使過眼色了，但你背對著我坐著，所以……」
「去你爹的個大西瓜，明知道我背對你坐著還使什麼眼色？」我訓斥了一句后，見吳雙成這個比我還年長几歲的兄弟像個做了錯事的孩子一樣手足無措，心裡一軟，便改笑道：「要是收拾這什麼馮蒼蠅沒什麼好處的話，我就從你場子里的好處費里扣。」
吳雙成聞此兩眼一亮，坐到我旁邊喜道：「要是三哥去收拾馮蒼蠅，那好處可不亞於我們幹掉雪狼的團結鄉賭場。」
我聽了后卻高興不起來，端掉團結鄉賭場那事，可是差不多動用了明月幫所有的精英，而且好像還用了特警的人員，最後的善後工作市局肯定也出一些力，至少他們安排了個什麼春雷行動。難道說為了幫一個朋友的忙，也要明月幫傾巢而出，就算我願意，傑哥和楊二也肯定不會幹。
吳雙成也不知我在想些什麼，接著說道：「就是我怕你這朋友自己也有問題，那吳凱外號叫『蒼蠅』，意思是從來不叮無縫的蛋。所以就算要收拾他，肯定也不能因為這件事情，得從其它方面入手。」
「嗯！」我隨便應了一聲后問道：「最近那個東北老二傅羽還來我們場子不？」
「他呀！來得可勤了。」吳雙成回答後有些忿忿不平地道：「我看他八成是因為看上了王會那隻騷狐狸，每次來時任楊經理怎麼給他介紹妹妹他都不要，就只等王會有空去包房跟他單獨喝一杯，聽說每次給的小費還不少。」
我調侃道：「怎麼，吃醋了？」
吳雙成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對王會的愛慕三哥你是知道的，王會平時對我也有情有意，但就是在陪那傅羽的問題上，我倆已經爭吵不是一兩次了。」
「哈哈哈……」我一陣大笑后，對吳雙成道：「那這樣吧，乾脆你出面約一下傅羽，讓他晚上過來捧場，我給你摸摸底去。」
吳雙成一聽，高興地應了一聲后出去打電話了，顯然已經把先前我們談的什麼馮蒼蠅給忘得一乾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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