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宋子恆和蘇老爹的意見竟然一致了,夜間蘇婉與他說起的時候,宋子恆便道:「岳父所言甚是,明日我就去請岳父派人在碼頭候著。」
蘇婉眼睛一瞥:「什麼時候宋大人也如此面面俱到了?」
宋子恆一把摟住蘇婉的肩,解釋道:「好吧,是衡遠兄自個兒提的,他說難得碰到良奕的生辰,想一道參加了。我只是琢磨著,再如何解釋,只怕岳父也安心不下,倒不如遂他的意。」宋子恆如今還是習慣喊蕭瑱的化名。
蘇婉點頭,不得不承認宋子恆分析得很對,他要是說三皇子自個兒非要來,蘇老爹才不信,只當年輕人太不穩重,如今宋子恆二話不說採納他的意見,再沒什麼解釋比這更讓他興奮的了。
果真會討人歡心。
正在蘇婉晃神間,宋子恆已經將帳子拉下,整個人壓上來,熱氣拂面。
燈還亮著,照著他兩隻眼睛亮得驚人,都生兩個兒子了,蘇婉此時仍無端有些面紅耳赤,推了他一把:「你手還傷著呢。」
「所以今兒就要勞煩娘子出力了。」宋子恆在蘇婉紅唇上重重親了一口,在她反應過來之前,抱著她滾了一圈,蘇婉頓時壓在他身上。
「唔——」蘇婉剛張嘴,還沒說話,唇便又被堵上了,靈活的舌瞬間探進來,蘇婉頓時什麼都說不出口了。
一記長吻,衣衫俱已半退,此時誰還記得宋子恆手上的傷,他自己都毫無痛覺。小別勝新婚,一見面自然是天雷勾動地火。
床搖得吱呀作響,帳子隨燭火的頻率晃動,整個世界天旋地轉,蘇婉除了吸氣呼氣,其他什麼都沒力氣做了,趴在宋子恆胸前,沉沉睡去時感覺眼前還在晃動。
一覺睡到天亮,門外響起拍門聲,蘇婉睜開眼才發現自己正保持著昨晚的姿勢,趴在宋子恆身上,宋子恆竟然也這會兒才醒,本想伸手攬著蘇婉繼續睡,耳邊卻聽到宋良奕模糊不清的聲音:「涼……」
宋良辰一絲不苟的糾正:「是娘。」
「涼。」
「娘。」
「涼,涼!」
宋良辰終於放棄:「好吧,涼就涼,還有爹也在裡面,喊爹。」
「爹,爹!」宋良奕拍著門,聽到啪的聲音,彷彿找到了新鮮玩具般,將門啪的啪啪作響,並且中氣十足的喊道,「爹,爹!」
蘇婉推了推宋子恆:「你兒子喊你呢。」
宋子恆抱著蘇婉翻了個身,這才起身,被子往蘇婉身上拉,「娘子再歇會兒罷。」說罷披件衣裳便出去了。
打開門,兄弟兩個站在門口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宋子恆一手一個抱起他們,一面問:「怎麼就你們,劉媽呢?」
話剛落音,劉媽便從旁邊衝過來,道:「老爺好,是老奴的失職,大少爺悄悄抱著二少爺起來,老奴竟沒察覺。」
宋子恆瞧著她的臉色,挑眉笑道:「聽著不是第一次了,宋良辰?」
「啊啊。」宋良奕聽到熟悉的名字,像是喊他一樣興奮的揮著小手。
宋子恆抱著兒子們玩了會兒,才把人交給劉媽:「帶他們去換衣裳洗漱罷,該用早膳了。」
「是,老爺。」
劉媽想抱過兄弟倆,宋良辰卻滑下來要自己走,宋良奕有樣學樣,也要牽著哥哥的手,可是他小人兒還走不穩,走幾步摔一跤的,劉媽心疼的看向宋子恆,宋子恆卻揮揮手笑道:「讓他們自個兒走罷。」
劉媽只能跟在後邊溫柔的道:「二少爺小心些,別摔著。」
宋子恆又回了屋裡,蘇婉正赤腳踩在地上,在穿外衣,宋子恆忙拿了鞋子過去:「早上濕氣重,娘子別受寒了。」
「天兒這麼熱,能受什麼寒。」雖這麼說,宋子恆已經把鞋子遞到腳邊了,蘇婉還是伸出了腳。
穿上繡花鞋,宋子恆又給攏了頭髮,才道:「昨兒想是累了,娘子怎的不再多睡些。」
「一身黏膩睡不著。」
宋子恆低頭親了親她的耳垂,笑道:「那我去叫人打熱水給娘子沐浴。」
宋子恆今日格外殷勤,熱水打來了,又申請要給蘇婉搓背,蘇婉倒也沒拒絕,點點頭,對方就拿了帕子樂呵呵進浴房了,最後當然變成鴛鴦浴,連早膳都錯過了。
宋良辰宋良奕乖乖坐在桌上,小綠進來對蘇老爹道:「老爺,小姐和姑爺在沐浴,叫您和兩位小少爺先用。」
蘇老爹彷彿想到了什麼,眼底綻放出驚喜:「好,好……」想到什麼,又咳了咳,才鎮定的看向兩個外孫,柔聲道,「咱們先吃啊。」
宋良奕就是宋良辰的跟屁蟲,宋良辰做什麼他也做什麼,這會兒宋良辰沒動,看著滿桌子熱騰騰的美食,宋良奕便也沒動,學著宋良辰的樣子看向蘇老爹。
兩個孩子明亮的眼睛眨呀眨的,眨的蘇老爹心都酥了,不過想到說不定還有更多的外孫,他便狠下心來,道:「乖乖吃飯,吃完飯外公帶你們去玩。」
宋良辰歪著頭考慮一下,最後才點頭:「好!」
他一動筷,宋良奕也跟著握起筷子,學著他的樣子去夾包子,奈何不會用筷子,糾結一番,他索性將筷子□□包子里,然後雙手抱著回來,咬一口,沖一直看著他的蘇老爹和宋良辰張嘴大笑。
蘇老爹咧開的嘴就再也合不上了,一個勁的點頭:「好,良奕真厲害。」
蘇婉和宋子恆洗完澡出來,小綠一面給蘇婉擦頭,一面道:「老爺用完早膳,帶著小少爺們出去了,讓小姐和姑爺自個兒用飯。」
宋子恆便道:「那飯食擺屋內罷。」
小綠動作麻利,很快便將早膳端上來了,也不多逗留,放下東西便帶上門出去了。
宋子恆盛了一碗粥遞到蘇婉跟前:「先喝點熱粥。」
蘇婉捏著精緻的瓷勺攪了攪,道:「對了,還沒問你,於……三皇子怎麼突然來了?」
宋子恆明白蘇婉的意思,他們離開京城前,三皇子還是個朝臣嚴重的隱形皇子,毫無存在感,若不是太后寵愛之極,聖人又是孝子,因著愛屋及烏對其高看一眼,雖比不上貴妃所出的四皇子得寵,倒也比大皇子二皇子好上許多,因此三皇子才沒徹底淡出京城貴族的視線。
可朝臣也真沒把他看在眼裡。
年齡大畢竟有優勢,大皇子二皇子入朝時間長,已培植出自己的勢力,朝臣的心中,最受皇寵的四皇子,都未必有大皇子和二皇子更適合押寶。三皇子一來不是朝臣的選擇,又不是聖人的心頭愛,大皇子二皇子爭鬥之餘,對成年弟弟都頗有默契的忌憚,貴妃和四皇子更是視與他們爭寵的三皇子為眼中釘,如此一來,蕭瑱能夠殺出重圍,得到這個擺明了是等著立功領賞的就會,當真讓蘇婉大為驚奇。
雖然平定瓊州之亂,註定要成為楚仁宗的功績,蘇婉也很想知道蕭瑱是怎麼做到的。
宋子恆自然也知道蘇婉話外的意思,倒也沒賣關子,直接道:「想是四皇子病重,大皇子和二皇子又爭得厲害,聖人無心裁斷,這才索性讓了兩邊不沾的衡遠兄過來。」
「四皇子病重?」蘇婉瞳孔一縮,尤為震驚。
為何連四皇子去世的時間都提前了,還是只是普通大病?蘇婉回過神來,連連追問:「病得可嚴重?」
「聽衡遠兄的意思,怕是不容樂觀。」宋子恆搖了搖頭,道,「皇族秘辛,不提也罷。」
本來蘇婉還沒往那方面想,聽得宋子恆這麼一說,倒也反應過來了,聖人無心裁斷不假,恐怕懷疑大皇子和二皇子對心愛的四兒子出手,這才故意將蕭瑱提上來也不假。
不過這對她而言並不是什麼壞事,蕭瑱遲早要成為靠山,能早點上位自然再好不過的。
數日後,蕭瑱忙完一切事宜,帶著大部隊回到廣州,本想多待兩日,結果接到曾長安密信,說是四皇子吐血昏迷,聖人震怒,蕭瑱便也不便多逗留,只參加完宋良奕的滿歲宴,送上大禮,當日下午便匆匆出發回京了。
宋子恆和蘇婉也收拾東西回瓊州,蘇老爹不放心想同去,卻被蘇婉勸回來了:「這次處置了幾乎一半以上的瓊州官員,衙門堆了一大堆公務,相公忙還忙不過來了,恐怕也沒空招待爹。」
「又不是外人,有甚好招待的,我去還能給你們幫些忙。」
宋子恆卻道:「子恆的確有一事想請岳父大人幫忙。」
蘇老爹頓時來了精神:「你說。」
「瓊州動亂一事,隨著衡遠兄回京,只怕也要傳得人盡皆知了,傳聞多了自來大變樣,我雖早早寫了信回去安撫,家人怕也難以放心,倒不如請岳父回去走一趟,您親眼所見,他們自然放心。」
蘇老爹聞言點頭,鄭重道:「子恆放心,我定把此事辦妥了。」
蘇婉看了宋子恆一眼,對方笑著眨了眨眼睛,蘇婉收回視線,符合道:「明年我們也要回京了,爹這次回去就安心住著,不必再過來了。」廣州的生意雖然要顧,但蘇老爹也不必事事親為,他跑得那麼勤,還不是為著多照拂女兒和外孫。
「好,我就在京里等你們回來。」
這次回瓊州,宋子恆一家受到了百姓前所未有的歡迎,看著他們一家人登岸上馬,出發往知州府去,百姓也在馬車後跟了一路,眼看著他們進了知州府,這才安心離去。
馬車內,蘇婉笑眯眯的看著宋子恆,語氣戲謔的道:「宋大人。」
宋良奕有樣學樣,笑呵呵的道:「宋大人!」這三個字吐出來竟然口齒清晰得很。
此次瓊州之亂,受牽連的幾乎都是瓊州府的官員,地下縣鎮倒沒什麼,因此在朝廷派人下來前,知州府空蕩蕩的,就那麼幾個人處理整個府衙的公文,委實忙不過來,宋子恆靈機一動,每隔數十日從各縣抽人上來,美其名曰是培訓,其實就是免費勞動力,可即便如此,也不過杯水車薪。
宋子恆一回來就是忙碌,幾乎腳不沾地,忙了三五個月,快臨近年關,朝廷派下來的官員才姍姍來遲,與此同時帶來一個令京里動蕩的消息。
四皇子病逝了,貴妃癲狂,整日嚷著要與大皇子和二皇子同歸於盡,聖人也倍受打擊,身子大不如從前,雖未聽貴妃讒言處置兩位皇子,恩寵卻大不如從前,反倒是因平定瓊州之亂被封為親王的三皇子如今大出風頭。
曾長安寫給宋子恆的書信更為周全,來龍去脈一清二楚。
「聖人進來倚重兄長,常叫他待批奏摺,因而兄長忙碌,並未精力寫信……」曾長安他口中的兄長,自然是三皇子蕭瑱。
蘇婉聽宋子恆念完信后,挑眉道:「三皇子果真運氣不錯,大皇子和二皇子被厭棄,剛好是他崛起之時。」
宋子恆淡淡的道:「也不算運氣,衡遠兄在回京的路上,四皇子便已病入膏肓,如此他是完全沒了嫌疑,聖人再心痛,也不會怪罪於他頭上。」還有句話宋子恆沒說,聖人即便是痛失愛子的父親,卻更是個君王,他不年輕了,最看好的繼承人死了,再培養也來不及,起碼要在已成年的兒子中選,蕭瑱無疑最得他心。
這便是聖人,九五之尊。
曾長安的來信中,除了說京城局勢和蕭瑱的事,也說了宋子恆的事,再回京恐怕是在詹事府和六部中選,讓宋子恆做好心理準備。
也就是說,他們要準備回京了。
在瓊州最後一個新年,蘇婉沒有採買太多東西,反正年過來過去就那樣,一家四口團團圓圓,別的都無關緊要,她索性借著送年禮回去,便把自家大半個庫房也搬回去了,托商船的福,蘇婉可淘了不少好東西,她又不缺銀子,賺個本錢就是,剩餘精緻的物件,都自個兒收起來了。
浩浩蕩蕩的塞了大半船,把百姓都給驚呆了,怕知州夫人把府上搬空,紛紛將自家的年貨分出來,所以第二日,門人一開門就發現門外堆滿雞鴨魚肉臘製品這些年貨。
門人也是見過市面的,倒不驚慌,熟門熟路去請教灶房的王婆子,王婆子再找上劉媽,劉媽在蘇婉梳洗時隨口提了一句,笑道:「他們也知道老爺夫人定不會收,連名字都不留下,半夜偷偷塞進來就走了。」
蘇婉也點頭:「那就留下來罷,畢竟是一份心意,過完年咱們就走了,他們怕也知道。」
「原先來時只聽說瓊州民風蠻橫,心裡還存著戒備,如今到了要走,卻委實捨不得了。」
不舍的何止是劉媽,連才一歲半的宋良奕都抱著蘇婉的脖子問要走多久,什麼時候回家,他在瓊州出生,自然把這裡當家,宋良辰也捨不得,他有深刻的記憶,也是從這裡開始,不過他到底大了些,又因平日一起玩的小夥伴還跟著他,沒有離別的憂傷,心情倒輕鬆許多。
心情最複雜的是宋子恆,最震驚的是蘇婉,以前看歷史,說某個名臣卸任時百姓千里相留,她還覺得史書誇大了,親眼所見才知道有多震撼,上了船,岸上密密麻麻的百姓,已經消失在視線中,卻還能隱隱約約聽到從對面傳來大喊宋大人的聲音。
蘇婉震驚之餘,自然也有自豪的,拍了拍宋子恆的肩無聲的安慰了下,便抱著問個不停的宋良奕回了船艙,把空間留給宋子恆。
宋子恆此次仍是帶著任命回京,路過江南時仍拐了個大彎回宋家村——如今已經不叫宋家村,叫宋家鎮了,從進入江州城,便一路有江州知州親自護送,宋子恆因立下大功,被聖人破格自從五品提到正四品,還是正四品的京官,早已不是三年前的情景。
三年前江州知州還能強留,如今宋子恆一句時辰趕不及,對方立刻沒有二話,派了駿馬護送他們回老家。
又一次衣錦還鄉,村民倒也不怕宋子恆官威,圍在宋家看了好一陣熱鬧,寒暄許久,一個個變著法子誇宋良辰和宋良奕兄弟兩。
宋老爹和宋母也是喜不自勝,走的時候宋良辰還是個白白嫩嫩的小包子,如今已經變得彬彬有禮,他小時候還像足了蘇婉,越長大眉眼卻更像宋子恆的清秀,沒有那般精緻,倒更多了些溫潤的氣質。
宋母愛得不行,將宋良辰抱在懷裡就捨不得放開,可這裡還有個小的,精緻得跟瓷娃娃一樣,脾氣比宋良辰小時候更好,見誰都咧著嘴笑,宋母心都化了,索性一起摟著,可她年紀畢竟大了,抱一會兒便有些累,宋老爹便搶了過去。
「老了就別逞強,給我抱抱。」
眾人笑,人群中在問:「子恆這回去哪裡當官,是幾品?」
宋有根喜氣洋洋的替他回道:「就在京城,是正四品呢。」
「呀,正四品的京官!」眾人嘩然,看著宋子恆眼神越發崇拜。
不過村民也體貼他們一家人好不容易團聚,倒也沒逗留太久,八卦完便有眼色的散去,蘇婉和宋子恆便隨眾人進屋,宋奶奶確實老了,沒走出來,只在屋裡坐著,人也有些不太清醒,對著宋良辰直喊「仨兒」。
宋良辰愣在那裡,宋子恆忙走上前:「奶,我在這裡。」
宋奶奶拉著他看了好幾眼,才恍然大悟:「仨兒你長大了啊。」
「是啊,孫兒不孝,不能在奶跟前承歡膝下。」
「唉,我個老婆子跟前有什麼好獃的,我家仨兒是要做大官,為國為民的好官……」
宋子恆將頭抵在宋奶奶膝上:「仨兒定不辜負奶的厚望。」
蘇婉帶了兩個兒子湊過去:「奶,這是良辰和良奕,您的曾孫。」
宋奶奶便摟著兩個小傢伙一陣揉搓,宋良奕是個會來事的,在宋奶奶臉頰送上香吻一枚,因著對宋良辰有印象便更疼他兩分的宋奶奶,頓時就抱著宋良奕不放手了,臉上幾乎沒笑出朵花來。
不過宋奶奶到底老了,精力不濟,鬧騰一陣便倦了,丫鬟扶她進屋,蘇婉索性也讓小綠和劉媽把兄弟兩帶下去:「坐了幾日的馬車,想是累了,帶他們洗漱完去睡會兒。」
宋母戀戀不捨的目送小孫子離開,若不是還有關心的正事,只怕立馬要扔下兒子媳婦,去給乖孫子洗澡,哄他們睡覺了。
小傢伙們走了,宋老爹也才收回視線,咳了咳,問:「何時動身回京?」
「明日一早便回去。」
宋母驚訝:「這麼快?」
宋有根提醒道:「娘,子恆身上還帶著皇命呢。」
「也是。」宋母反應過來,又有些擔憂,「那你身負皇命,這幾日耽擱下來可會被懲罰?」
「還不至於如此,爹娘不必憂心。」宋子恆笑了笑,道:「明日再上路,快馬加鞭,也耽擱不了幾日。」
「那就好。」宋老爹點點頭,又問,「子恆,我聽你來信說是回京做什麼少什麼事……」
張氏提醒道:「好像是叫少詹事,正四品。」
「對,就是那個少詹事,這是個什麼官,我都沒聽過?」
宋大人便開始科普了,「主要掌東宮事務,與翰林院一般,也是文臣之地。」
「東宮?」去過京里的宋有根一愣,「指的可是太子?」
見宋子恆點頭,幾人更奇怪了,「聖人好像並未冊太子,為何還要……」
宋子恆道:「聖人未設東宮,詹事府如今便也是在聖人跟前聽職。」
「那不錯,天天能見聖人呢。」宋老爹聞言笑了,抬頭挺胸,一臉與有榮焉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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