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浸豬籠1
喬大富聽了,趕緊的跪了下來,磕著頭道。
「兒子不孝,沒能好好孝順你,不如兒子來替了娘你吧!」
小陳氏看了這一幕有些尖叫的說道。
「當家的,那我咋辦?」
喬大富看了她一眼,又故著為難的樣子。
「你放心,等會就是要死,也有我陪著你。沒事的!」
「死?我們兩個都死了,誰來養兒女?這柳芽兒?還是你老娘?」
聽了她這話的喬知書不悅的皺了皺眉。
「自古百善孝為先的,你說的是什麼混賬話!」
沉厚的指責之聲,讓小陳氏住了口來,這可是本村惟一參加過科舉的人,又是童生的。古時大家對讀書人,有一種莫明的欽配和敬畏。
小橋看了看,歪著頭看著喬知書。
「大伯代奶可以么?這是誰做惡就勾誰?奶要是沒做壞事,大伯做了壞事,那大伯不就得被黑白無常給勾走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大伯做了什麼壞事,個丫頭片子懂個啥,再亂說當心我撕爛你的嘴!」
陳氏忍不住的在那裡叫罵起來,小橋有些委屈的癟了癟嘴。
「我只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
有人看不過眼的在那大呼一聲。
「我說陳老太太,你這咋就不講理呢?閻王指明要你去,你讓大富去能頂個啥用?這不是白白送死嘛。你如今可就剩這一個兒子,這石山可還不到十五歲,將來要是大富沒了,你家靠誰頂門戶?」
她這話一說,倒是讓陳氏頓了頓。喬知書也是皺了皺眉,想起走時王氏吩咐的事,又抬眼看了陳氏一眼。
「老嬸,要不你下看看,這要沒做啥缺得事的,因該沒大事的。這小兒都不怕,難不成她的氣能比你長不成?」
陳氏被他說得有些來了氣,可當著這麼多村人的面,又不好駁了回去,只得忍了氣的說道。
「里長怎麼說,老婆子我就怎麼做吧!」
看出她的生氣,喬知書也不多加理會的。只揮手說道。
「去到祠堂備好了豬籠,待會到村中池子那集合。」
一些中年汗子點頭說好,眾人也自發的讓了道,讓里長在前走著,護著喬家幾口人在里長身後,免得半途誰後悔了就跑了的。
這時人群里有個婦人擔憂的上前,握了握柳氏的手來。
「這到底是咋回事兒?咋就成了這種局面了。哎呀……你別哭啊……唉」
那婦人看著柳氏又抹起了眼淚,無奈的嘆了口氣,捏了捏她的手。
「你啊,就愛哭的,遇事不剛強,這小娃子倒是跟著你受了不少罪的。」
走在前面的喬小橋聽了這話,轉過身來看了看她,見是個跟柳氏差不多年歲上下的婦人,只二十二三的樣子,臉倒生得富態,圓圓的很是淳樸,隨在腦海中搜了一下。知她是跟著柳氏是同一個村子嫁過來的,叫柳春花。遂笑了笑道。
「春花嬸子,你能先幫我帶了青山去村裡找找胡大夫么?他臉上被劃了口子,我怕到時會潰爛就不好了。」
聽著她叫春花嬸的,柳春花點了點頭。
「好嘞,我這就帶了他去。」
「到時春花嬸幫我跟胡大夫說聲,我記帳吧!」
知她家裡的情況,柳春花也不在意。
「能要幾個錢?到時我拿幾個地瓜過去,直接跟他換了葯錢。」
小橋也不矯情,知道這個時候,不是矯情的時候,只好笑著說道。
「那謝你了啊,春花嬸。」
「沒事,多大點事,來,青山跟嬸走!」
柳春花說完,招手讓青山過去,青山不放心的抬眼看著小橋。
知他在擔心什麼拍了拍他的腦袋,笑著說道。
「放心吧,大姐沒事的,一會你看完了大夫回來,保證能看到大姐的。」
見她笑得自信,青山倒是少了點子擔心,只稚嫩的說道。
「那大姐,我走了啊!」
「去吧!去吧!」
揮手讓他趕緊走了,柳氏看著她們再一旁互動,始終插不上話,見人走了后,趕緊跟上前去,拉了拉她的胳膊。
「橋兒,你咋能讓嬸子破費呢?咋們可沒錢還的。」
聽著她小聲的嘟囊,小橋不耐煩的看了她一眼。
「不然呢?你有辦法去給他看傷!」
見她低頭不語,也不理她的快步的向著前面走去。兩母女的對話,讓一群跟在後面的人聽得直搖頭。
這柳氏真是個柔弱的人,這都被欺負得成啥樣了,唉,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
待眾人來到祖宗祠堂,先是拜祭了一番。然後就看到有汗子拿了三個長形籠子出來。
里長沉吟的看著三人,說道。
「是到河邊再進,還是現在進了,我著人直接抬走?」
小陳氏偎著陳氏,給她遞著眼神,喬大富上前一步,哈了腰的說道。
「還是到了湖邊時再進吧,這樣抬著,跟做錯事遊街差不多少。這怕……」
如今再說丟臉子,好像也說不過去。這臉面丟得全村的人都知道了,還有什麼可留置的?喬大富有些漲了紅了臉的不知咋說。
倒是小橋一臉無懼。
「我來鑽,讓叔伯們抬著吧,反正早晚都要下的。俺不怕!」
她稚嫩的童音在這祠堂莊嚴的地方格外響亮,村中的婦女男人們,俱都看著那小小挺直背影的女娃子。
見她跪在祠堂外,朝里放祖宗的牌位磕了三個響頭,嘴中念念有詞。
「先祖在上,不孝子孫喬小橋在這給你們磕頭了,不是我不孝順,實在是這事得有個理說才行。不然,小橋可就冤死了。」
她一語雙關,本來的喬小橋已經枉死了,這樣也不算說了謊。
聽了她這話的陳氏和小陳氏有些不自然的白了臉,喬大富有也是有些疑惑的看著那抹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