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謝恩還鄉
待到四月下旬之時,小橋身子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宮中太醫又來了一次,給小橋診斷後,直說可多食些食物來補。倒是不用再開藥了。
小橋感謝過後,請來了鄒氏,讓她教了一些大禮該是如何跪,如何行走這般。
待到第二天,安婆子拿來內務府中送來的從二品縣主服飾,著那大紅花色的霞帔,肩頭披著金絲雲肩。帶的官帽卻是滿頭珠翠拼成,看著那大金墜子。小橋只覺自已腦袋沉得慌。
安婆子給她整好著裝,這才端著身子向著那馬車行去,去到宮中叩頭謝恩。
待車行到了宮門前,小橋著了安婆子拿出聖旨和自已的縣主令牌,說明來意后,馬車進到誠門裡。
小橋在車中等著,待去報信的太監返回之時,這才下了車。
且這一回下車來,便看到有四位粗使太監抬了肩輿在那等著,一個紅衣管事太監對他笑得很是明媚:「明誠縣主,小的特奉皇後娘娘的旨意前來接了縣主去鳳鳴宮的。」
「有勞公公了。」
小橋施了半禮,卻見他連連擺手稱道不敢,眼角卻是有著明顯的笑意,安婆子趁勢塞了小包銀子於他。
小橋見他接后,這才上了肩輿。
待來到鳳鳴宮后,小橋跪在正殿之中給上首著明皇鳳服的女人叩首行禮。她跪得很是端,皇后笑著抬手讓她起身,並賜坐於她。
小橋挺直身軀向著那錦凳走去,盡量讓裙擺不得晃動太大,待輕盈的落了不到三分之一的坐后,這才手捏絹帕,眼睛平視盯著離自已不過半米的地方。
皇后則笑道:「倒是不用這般急的。可待你身子全好再來,聽太醫說,你身子倒是恢復得奇快,倒底年歲輕啊。」
小橋端笑:「皇後娘娘日月齊輝,明誠不過是運氣好罷了,得虧了娘娘的照拂,這才有幸保命的。」
「行了,你呀,也別盡說了好話來哄了本宮開心,倒是有一事,近日本宮心情還不錯,明誠可是想聽聽?」
小橋起身施禮:「能讓皇後娘娘開心的事情,定是好事才是。若是皇後娘娘願說與明誠一聽,倒是明誠的福氣呢!」
「你看看這小嘴甜的?」
皇後跟身邊的管事姑姑誇著她,管事姑姑也微笑的符合著:「是」
揮了下手:「坐下吧!」
「謝皇後娘娘。」
小橋重新規矩的落了坐,卻聽得上首的皇后漫不經心的說道:「如今也不知天是不是熱了,心情正煩著呢,卻不想後宮倒是出了件醜事,這讓本宮心情不舒服之餘又甚覺慶幸,慶幸啊,這幸好發現的早,不然,這龍脈可就混了呢!」
小橋心中急跳兩下,卻又聽她似找人訴說心中苦悶一般,嘆了口氣:「這蘇婕妤也不知是怎麼了,既是這般的不自愛,既與了那粗鄙的侍衛通了奸,且還有了兩月的身孕,你說,這事兒,如何能成?」來投來亡。
小橋心中驚了一下,面上去是不動聲色的起了身:「倒是呢,這事不能成的,皇後娘娘英明。」
「嗯!」
她長嗯了一聲,隨後轉了個彎笑道:「不說這事兒了,對了,你這縣主府邸陛下倒是賜了出來了……」
不待她說完,小橋便跪了下去:「皇後娘娘明誠有一事要說!」
雖不喜了她的插話,倒底笑著問道:「你說!」
「明誠離家已是四月有餘,如今甚是想念家中母親,京都雖是繁華,卻耐何明誠出身粗鄙,適應不來,還請皇後娘娘能替明誠跟陛下求一情,讓明誠回了家鄉,在那裡終老一身!」
皇后愣了一下,認真的打量了她幾眼,小橋有些冒了冷汗,在那叩首道:「若是娘娘和陛下准了明誠回封地,明誠定會全心相報的。」
這個相報,定不會是小恩小惠,能給了大報,應該是……
皇后不動聲色「哦」了一聲:「你說的相報是何種報?」
小橋心跳如鼓,尼瑪,這就是母儀天下的國母啊,相當於現代的第一夫人,說不緊張那都是騙人的。
小橋穩了下心神,在那跪著說道:「若是皇後娘娘信得過明誠,待明誠回鄉一月後,便可有消息傳來。」
皇后笑了笑,只問了嘴:「余靖乃是曲縣縣令?」
「是」
皇後點頭:「倒是可以一求!」
「謝皇後娘娘!」
……
從皇後宮殿出來后,小橋後背如水洗過一般,這個國母真是太聰明,一下便能猜透她回鄉之事,且還當真答應了她的要求。
要知道她握有四成利,還有封地,這今上不可能不提防著她,這要放了她走,拿著大半分成,坐擁一縣縣主,倒底是有些不安穩的,最好的方法便是將她留在了京都,留在眼皮子底下。
這樣一來,既可監視了她,到必要時候,也可脅迫著她不得不交出另外四成利。
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雖是保了命,卻又與虎謀了皮,為免余家恨自已,看來,還得想個什麼東西讓余家不太虧才行。
有些頭疼的敲了敲頭,坐上馬車后,小橋直接揭了帽子,實在是這玩意太過沉重了。
晚上青山回來后,小橋將自已要回鄉之事跟他說了,他點了點頭:「大姐你且安心回去便是,我在這裡今上倒底會放心些,應該不會這麼快卸磨殺驢的,要知道全朝種植還沒起盈利呢!」
有了他在這作了保,當今聖上也可放心不少。
小橋點頭:「那便這般說定了。」
青山遲疑,看著她問:「當真不跟白大哥說清楚?要這般誤會,可是對你不利,畢竟,你們……你們……」
他說不下去了,這讓他怎麼說?你們已經有了夫妻之實,這要分了,吃虧的怎麼說都是自家的大姐啊。
小橋正經了神色看著他問:「你嫌棄我么?」
「我如何會嫌棄了你?便是全天下的人都棄大姐你不顧,我也不會!」
要知道沒有大姐,就沒有他的今天,如今該是換他來護著了,如何會有嫌棄這一說。
小橋鬆口氣的笑說:「不嫌就好,要知道我最怕的便是你們嫌我不潔,不理我了!」
「不會的,大姐不管怎樣,始終都是我的大姐!」
他說得認真,小橋笑得燦爛,她有他們就夠了,愛情?呵!見鬼去吧!
……
從小橋請求皇后求情的第二天,便下了聖旨來府,允許她回鄉,並且還特意恩賜了八個宮女和著二個婆子來伺侯小橋。
小橋心知肚明,說是伺候,怕是故意來監視於她的吧,這十個人里,至少有那麼一個是來看著她的。
小橋欣然接受了,並得了恩旨,有專人護送回縣,又得了今上的手喻,命人快馬送回曲縣,讓當地縣令尋了府邸當作縣主的府邸!
由於人手夠多,小橋留了於婆子並宮裡送來的一個婆子,先頭有指一個婆子,她倒是嚴肅的拒了,只說要陪了小橋回曲縣,這一探,倒是知道她是來看自已的人。
留了安婆子和那個叫玉麽麽的在身邊,又留了四個丫頭給青山,其它的,都跟著小橋走了。
小橋給她們按春夏秋冬來取名,春枝夏柳秋棠冬雪,便是這四人的名字了。
一切安排好后,待到五月初五端午一過,小橋便跟著上路,向著家鄉曲縣出發了。
青山被今上特意恩准相送,城外十里亭里,青山拱手灑淚,依依不捨的看著她道:「大姐既管安心過日子,如今小弟已是那知事之人,往後的苦,往後的路,便由我來擔當和開道,定會讓大姐一生無虞。」
小橋難得的又摸了下他的頭,卻發現,如今的他卻是噌噌長高不少,已是到了她耳朵這裡了。
「知了!」
她的輕言笑語,讓青山心中更是難受,為何她的大姐要經歷這般多的坎坷?為何就不能平平平安安的快樂過了日子?
為他擋了這般多的風雨,而他呢?
想到這,他手握拳頭,對小橋輕聲道:「大姐不用太急,我會安份守已的呆在京都讓今上放心的。」
「好」
小橋笑了笑,心中卻道:她如何捨得?一定會將事情辦得圓妥的!
到了時辰了,青山眼淚嘩的流了下來,對著小橋重重的說了聲:「大姐,你要保重!」
「你亦是。」
小橋轉身,笑得明媚,卻在一個轉身,眼中淚光泛濫,青山,你要獨立了!
上了馬車,車子緩緩拉動起來,人前人後,幾十人的護駕,讓這次出行異常壯觀,可再壯觀華麗的車攆也不比了親情的溫暖。
小橋掀了車簾,青山跑行幾步,風吹動他青色的衣袍,那大大的袖子,被吹得鼓鼓,小橋見他似哭著,卻堅強的對她說著保重,絕口不再撒嬌的求她留下。
他才十歲啊!
小橋眼淚模糊了雙眼,看著那越來越遠的人影,似再也忍不住努力扒著車窗,看著那小小的人影,痛哭了起來!
「大姐!」
青山止步,看著那遠去的車輛,在那喃喃,眼淚流進嘴裡,扯了個極難看的笑容:「青山長大了呢!」
……
十里亭的不遠處,不知何時來了輛馬車,胡鬧坐在車椽處看著那遠去的馬車,對著車裡說了聲:「公子,走了!」
白子風沒有吱聲,早早掀開的帘子,讓他將外面情景看得清清楚楚,看著那華麗車攆漸行漸遠,他眼神淡漠,輕嘲一笑:「倒真真是心狠,原來做錯一次可原諒,第二次,既是連求著原諒的勇氣也無了!」
他喃喃放下了車簾,手捂左胸口,輕語一聲,卻並未出聲,那淡淡的粉色棱唇吐出的三字唇語,既是:我錯了!
當時一時氣急未曾想明白的事,過後倒是想得清清楚楚,可傷人心的話語已經出口,她的冷硬和淡漠,讓他退卻的再不敢開口求饒了……